說着話,謝青雲這便站起身來,心下也已做好了只一步就摔倒的準備。方纔雖然聽了許久才勉強明白其中關竅,可正因爲明白,才知道這行字訣有多麼難。其中每一步行走,幾乎都是擰着身子而行,步伐和步伐之間的角度,詭異到令謝青雲覺着依照人類的身體結構,根本不可能做得出來,這一切都需要靈元帶動下,讓血脈運轉到達極致,再結合對空間的利用,纔可以做到。說起來很簡單,真正要做到那是非常不容易的。
謝青雲方纔見這三化武聖常龍在自己面前施展,已經是震驚異常了,他深知自己即便了解其中要訣,可真要學者常龍那樣繞行,靈元運轉定然難以一下子就圓潤起來,必然會摔上一個跟頭,更不用說施展出那連武仙都追不上的極速了。當然,謝青雲並不畏懼這等困難,既然學了,自要學到通透,可行字訣之妙就在於,只要是武者都可以施展,若是他現在學了去,面對武仙也能夠行出極速,東門不樂也都無法跟上他的步伐。當然行字訣的關鍵兩點,其一空間的利用,其二則是靈元的運轉。這兩點學會,自能夠成功,然而耗費的靈元,確是極爲可怕的,依照謝青雲的修爲,那靈元至多支撐他行走個十步之內,便要耗盡了,因此面對的人莫要說是武仙,便是二變頂尖武師,他也沒法子用這個方法逃跑。倒是可以在瞬間變幻方位,攻擊對手。當然這樣的攻擊若是想有效果,他靈元封印沒有完全解開之前,對手也只能限制在三變武師之下,以他的最強的推山五震將對方重傷,再伺機制服或是擊殺。若是靈覺徹底解開封印之後。他倒是能夠對付真正的一化武聖了,他那將所有震盪融爲一式的真正的推山本就可以對付剛進入神海一化的武聖,只不過對方身爲武聖總不可能站着讓他打。儘管武聖級推山出手已經十分隱蔽,但身法即便到了三重。也始終比不過武聖,對方只要謹慎一些,自己根本沒法子近身,就好似修成武聖的牛角二,若非他故意來試自己推山的威能,自己又如何能擊得中他。至於謝青雲擊殺的那真正的和武聖相當的一化獸將覽古,一是因爲覽古剛從牢獄出來,心神疲憊。又受到謝青雲多重手段對他精神的刺激,令他失去了冷靜的判斷,更重要的還有徐逆在一旁相助,纔在自己受重傷的情況下,終於將那武聖級的推山攻在了覽古的身上,纔將覽古是個擊殺。不過現在,只要這行字訣徹底學會,那在面對初入神海一化境界的敵人,謝青雲就有更大的把握擊殺或是制服對方了,這等極速。靈元完全恢復之後,大約可以行走二十步上下,只需要兩步就能出其不意的近身。跟着將剩下的所有靈元都運轉於武聖級推山,比起原先更有把握擊中對方。這就是目下謝青雲學這行字訣的最大效用。當然再強的對手,他就沒有法子了,想跑也是跑不了的,以目下來說,他的行字訣跑個七八步也就沒了靈元的支撐,即便可以吞服靈元丹,也要那麼一小會時間化開藥力,再回復靈元。七八步的距離。對手靈元比他深厚,眨眼就能夠追上。因此眼前這行字訣對他來說,就在於對敵時候的出其不意。三化武聖常龍見謝青雲忽然起身。就要一試,忙開口說道:“乘舟小兄弟,莫要着急,萬一不行,又受打擊,對今後修習行字訣不利。”謝青雲點頭笑道:“前輩,不妨事,我已經做好了準備,只行一步就摔倒。”謝青雲說着話,這就擰腰扭胯,步子從常人眼裡看來極爲扭曲的角度準備邁出,那三化武聖常龍直搖頭,他很清楚,這初學行字訣,這麼兩個多時辰是不可能領悟到的,連半步也絕不可能成功,他傳授給謝青雲,只是要對方能夠了解大概以後,強行記在腦中,此後自行修習練習,在一年之內勤修不輟的前提下,能夠行走出一步就算是和這行字訣契合一成了,也就相當於可以修習行字訣了。當然這是修習行字訣的最基本條件,依照記載行字訣的秘籍中所言,一年內行到兩步就是兩成契合,以此類推,到十步就是完全契合,但凡修習者,只要一成契合便能習練。常龍倒是希望謝青雲能夠在一年之內行走上一步,畢竟是謝青雲救了他的孫兒,若是行字訣對這位乘舟小兄弟無效,儘管對方可以以此傳承給後代子孫或是和其他適合的強者換取靈寶、武技,但總不如他自己學會的來得更好。
至於三化武聖常龍自己,他當初一年的時間,一次性邁開了四步,算是四成的契合,也已經足夠甩開仙台一層天頂尖修爲的武仙了,至於本就以匠師爲主修的東門不樂,自然是追不上他的。依照行字訣書卷中的記載,若是能夠達到十成契合,只要有足夠神元支撐,武仙之上的存在也摸不着你的蹤跡。這些常龍還沒來得及和謝青雲說,因此謝青雲完全沒有多想,就這般邁步一試,常龍見他執意如此,也就不去管他,等着看這位乘舟小兄弟摔跤之後,再將這些關於行字訣契合的情況告知對方,這樣乘舟也不至於太過失落,以常龍對謝青雲的觀察,他覺着這小子的心志應當十分堅韌纔對。不過下一刻,三化武聖常龍就徹底呆住了,他親眼瞧見乘舟從他的眼前消失,雖然因爲他早已經將行字訣習練到四成契合度的最高點,能夠猜出乘舟這一步之後,會出現在哪裡,但是他依舊震驚到無法言語的地步,只因爲在他的意識當中,絕不可能有人做到這樣的境界,剛聽兩個時辰,就可以用行字訣邁出一步,那行字訣上不只是記載了他常家祖輩修習的精要,還有一些常家得到這行字訣之前,更古老的天才前輩的精要,最強的天才,也是三個月後走出了五步。可這乘舟竟然如此不可思議的就走了一步,這不得不讓常龍呆在那裡,腦子一片混沌。緊跟着。令這三化武聖常龍更加混沌的事情出現了,乘舟小兄弟依行字訣的一步消失之後。和他所預料的一般出現在了他的左側,再一眨眼過後,這乘舟再次消失,又出現在了他的右側,一下兩步,不止用不到一年時間,相當於只用了片刻而已,這之前的兩個時辰。只能算作乘舟在熟悉這行字訣的施展法訣。這怎麼可能?!三化武聖常龍的眸子睜得老大,他都不記得上一次讓他如此錯愕的事情,到底是數十年還是上百年前了。終於當謝青雲第三次消失之後,當常龍口中忍不住就冒出一句“還來?”的時候,謝青雲終於噗通一聲,栽倒在地上,沒有能完成第三次行字訣的行走。摔倒之後,謝青雲悻悻起身,有些不好意思的說了句:“果然很難,前輩。不知這行字訣要多久才能習練成?”他這一問,常龍直接舌頭打結,好一會纔開口道:“你……你小子。簡直是天才中的天才!你是怎麼做到的?”這話說過,輪到謝青雲發懵了,才走了兩步就一個跟頭,這也叫天才,他再如何聰敏也猜不出所以然來,以他和常龍相處的這兩日來,對方可不是一個喜歡如此擠兌人的武聖,自己再差勁,也不至於這麼說話。何況早就有言在先,很有可能他無法契合行字訣。也就無法修煉了,但常龍也答應了他。行字訣會送給他,留給他的後人傳承,或是和其他強者置換其他靈寶、武技,前提是得到行字訣之人品性絕不能差。這些念頭在腦海中一閃而過,謝青雲忍不住就問道:“前輩爲何這般說,莫非是晚輩太差勁了,這就算做無法習練行字訣了麼?”他話一出口,武聖常龍就連連搖頭,心中連道,“這小子到底是什麼人啊!這話要是讓自己小時候見過的那個脾氣火爆的老祖宗聽見,怕不是要從墳墓裡爬出來,大罵一通了。”心中這麼想,嘴上急忙解釋道:“你小子莫要再說了,再說連老子也要被氣死了,你可知道我當初修習這行字訣,用了多久?一年時間,才行了四步,也就是說我和行字訣只有四成的契合度,已經有這般功效了。”話音才落,謝青雲就一臉愕然的看着常龍道:“什麼?”他雖然聽明白了常龍的話,但一時間還有些發懵,雖然他覺着這行字訣極難,可他卻從沒有覺着會那麼難,方纔儘管只走了兩步,但他能夠感覺到靈元的流轉,血脈的運轉,身體筋骨肌肉的配合,都到了一個從未有過的層次,想來全力修習的話,應該很快就能到他目前修爲的靈元全部耗盡,也就是能夠行走七八步的境地了。卻怎麼也想不到,武聖常龍耗費了一年的時間,才行了四步。緊跟着常龍就將行字訣契合程度的情況,詳細的向謝青雲說了出來,直聽得謝青雲也是目瞪口呆,好一會之後,他又厚顏無恥的笑了,自然是因爲自己這般情況就已經走了兩步,定然和這行字訣契合無比,將來超過這武聖常龍,應當不是難事。當然他笑歸笑,可他聽了出來,常龍說了之前一些人修習的時間,但從未提到自家祖輩具體是一年之內行了幾步,他就猜出來了,多半也不如自己,得了如此大的好處,他也就不去多問了,免得這位心胸最然開闊的老武聖,有感覺到面上無光。
謝青雲笑過之後,心下豪氣干雲,這便取出靈元丹含在口中,這便再次施展行字訣,這一次竟讓他又摸出了一點門道,從兩步化作了三步,跌倒之後,絲毫不停,又一次從三步化作了四步。連續三次的行走,靈元耗盡,他這便吞下口中靈元丹,盤坐調息,片刻之後,靈元盡皆恢復,不過他卻沒有起身,只是閉目細細思索。一旁的三化武聖常龍早已經看得是說不出話來,但心下知道這小子又要創造奇蹟,也不打擾,就等着謝青雲再次起身。好一會之後,謝青雲睜開了眸子,看着武聖常龍道:“敢請前輩,再次示範一下行字訣,晚輩有一處難點還有疑問,可無法表達,只能看着前輩的動作,來感悟。另外。晚輩還需要用靈覺體察前輩運轉神元的勢,才能體悟到前輩勢的流轉,還請前輩勿要見怪。”此話說過。常龍再驚,隨即讚道:“你小子這麼快就能想到從勢的角度感悟神元運轉。從而體悟這行字訣的法門,確是了不得,當初我修習的時候,先就瞧了前輩們的經驗,早已經錄入那行字訣的秘籍當中,只是這些並非我自己想的,因此對勢始終不解,以至於反倒耽誤和影響了我對行字訣的理解。因此我打算在你記住我方纔那兩個時辰說的一切之後,再將這些我自己修行以及前輩們修行的經驗交給你,都由我錄在一塊玉玦之內,封入你的氣機,除我之外也就只有你能打開,除非武仙,否則都破不開這玉玦的禁制。”說着話,常龍手上冒出一枚玉玦,都是這兩日夜間,他錄入其中的。這便交給了謝青雲,跟着道:“這其中的經驗,原本我希望你習練到一定程度之後再去瞧。才能助你更好的修習行字訣,現下見你連勢都能想到,或許以你和行字訣的契合,可以先行去看,一邊修行體悟,一邊看前輩經驗,對你幫助可能更大。”說過這些,謝青雲拱手道謝,將那玉玦收好。常龍也就不再囉嗦,這就起身。施展起他的行字訣來,謝青雲並沒有去看。只以靈覺探查在常龍的身上,細細體悟他靈元流轉,筋骨肌肉的顫動,如此大約一刻鐘左右,謝青雲豁然起身,當即開始施展這行字訣,步伐身形隨着三化武聖常龍,一同律動,這一次,一連行了足足八步,如行雲流水一般,完全沒有阻滯,到了第九步時,也沒有栽倒,只是平平穩穩的坐下,身體軟趴趴的,卻顯然不是因爲對行字訣的不熟悉所致,而是靈元徹底消耗一空。謝青雲也沒有遲疑,這就將一枚靈元丹送入口中服下,以補充靈元。至於一旁的常龍,也已經停了下來,再一次呆立一旁,很顯然這乘舟若是沒有靈元的限制,怕已經能走出十步行字訣,和這這門身法達到完全的契合,常龍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詞語來表達自己此刻的心緒了,從和眼前這個少年人相識開始,這少年已經給他太多的震驚,毫無疑問,待乘舟詳細探究了那些前輩的經驗之後,行字訣即可大成,依照常龍此刻的判斷,包括他在內的修習行字訣的所有人,都是在一年之內來斷定和行字訣的契合度。只有乘舟,怕是不到一年時間,就能夠將行字訣完全修成。常龍自己一年時間知道自身和行字訣有四成的契合,而修成這四成到如今的再也無法突破的境界,又花了足足十年。越是和行字訣契合,修行的也就越快,因此毫無疑問,乘舟可以成爲常龍所知道的所有修習行字訣當中,最強的一位。謝青雲用過靈元丹後片刻,靈元也盡皆恢復,這幾次推演行字訣,並沒有耗費太多心神,如今靈元氣力又補充足了,他自然滿面精神,眉花眼笑。這一次,他是在知道了契合度的前提下完成了八步行字訣的,因此他也明白自己這一次是十分厲害的,照常龍前輩所言,怕是已經勝過之前修習此訣的每一位前輩了。謝青雲雖然不清楚自己到底爲何會與行字訣如此契合,但他方纔施展的時候,已經隱約察覺到和自己身體中最特殊的異變的元輪似乎並沒有什麼關係,反而好像和他已經習練過的《抱山》有些相似之處,他運轉靈元,以勢帶動血脈筋骨遊走的時候,那種感覺就似他演練抱山時一樣,甚至他都有一股衝動,雙掌就要推出,將那真正的推山,也就是唯一能發揮出推山真義的武聖級推山給打出來的感覺,不過這種衝動並不難抑制,只要集中心神,就能夠全身心的放在行字訣之上,可是這種感覺卻一直伴隨下來。直到此刻細細思索,更是覺着這行字訣和《抱山》有着某種奇怪的聯繫。武技《抱山》全名是《抱山印》,行字訣的全名謝青雲並不清楚,來歷也是不知,之前常龍前輩都是簡略的介紹了一下。此刻謝青雲也不囉嗦了,這就直言問道:“前輩,敢問行字訣來自何處,全稱如何?是否有和他相關的武技?”
三個問題一出,常龍就疑惑的反問道:“怎麼,你可是察覺到了什麼不同?”謝青雲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道:“我有一門武技。無論是打法還是口訣心法與行字訣完全不同,但我總覺着他們之間的勢的流轉有一些相似,所以纔有此一問。此武技名爲《抱山印》。”聽過謝青雲的話之後。常龍的眉頭微微一揚,略一思索之後。這便應聲答道:“行字訣全稱就是行字訣,來源於上古,聽我祖輩留下的家族卷宗曾經提過,當年他們發現最初錄入行字訣的玉玦,是在上古遺蹟之中得到的,那玉玦如今早已經埋在我祖墓之內,據說那玉玦被發現時,是嵌在一塊方形銅板之內。另外還有三個凹槽,都是玉玦形狀,只可惜已經空了,不知道是不會本來也有記錄有武技的三枚玉玦鑲嵌其中,被其他人給拿走了,至於爲何不拿走剩下的這枚,就不得而知了。或許是那銅板經過多次跌落,轉手,三枚玉玦自行不知道掉到了哪裡,這些細微古遺所發生的一切。若沒有當事人來還原,就會長存於歷史之中,再也無法得知。你的《抱山印》如若十分古老。倒是真有可能和是另外三枚玉玦之內記載的武技,若只是近五百年內的武技,也有可能和另外三枚玉玦中的武技相關,被人學過之後,流傳了數千年,無數次的遺漏,又無數次的更改、補全後的武技,因此相互之間有些相似,也是可能的。當然最後一種可能就是你的錯覺。武技之間的勢相仿,雖不常見。卻也不稀有。只因所有武技都是以心法《武經》爲基礎,再由武者對自然萬物心生感悟。所創。其中勢有相仿,也不足爲奇。”一番解釋之後,謝青雲點了點頭,只道:“那晚輩以後說了,方纔那種感覺也只是隱隱約約,一時半會也沒法子確定,不用多去理會。”這話說過,三化武聖常龍也是點頭應道:“正該如此,不用刻意去尋,若真有關聯,修行到深時,自然會源源不斷的發現他們之中的聯繫,若無關聯,也不比耗費精力去探尋這些。”接下來的時間,謝青雲又詳細和武聖常龍探討了行字訣中的難點與心得,結果是武聖常龍不知道多少次的再次震驚了,他從謝青雲這裡得到了不少靈感,竟然發現自己即便至於四成的契合度,也完全沒有將這四成施展到極致,當下依着謝青雲的提議,再次施展了行字訣,果然幾處細節一改,速度又一次提升。所謂形如鬼魅,是針對境界來說的,一化武聖在武師面前就是形如鬼魅,而在三化武聖面前,雖然不可能慢似蝸牛,但也絕對無法快得起來。而現在的常龍,可以肯定自己已經能夠做到在仙台一層天的頂尖武仙面前形如鬼魅了,那仙台二層天的武仙也都無法捉得住他,儘管武仙的神元比他更沉厚得多,可他的神元足以支撐他以行字訣奔行萬里,如此一來,數百上千裡,他就能夠溜到無影無蹤,壓根不需要等到上萬裡耗盡了神元,來被武仙捉拿。行字訣再次大進,謝青雲這便道喜,倒是讓三化武聖常龍,滿面的不好意思,口中直道:“我傳你行字訣,是爲了報答你救下我孫兒,想不到反過來,你讓促進了我的行字訣的提升,這到底算是誰報答誰啊,你說吧,還需要什麼,我能辦到的一定辦。”謝青雲哈哈一笑,道:“常龍前輩就是急性子,你若是當晚輩是朋友,就莫要去想什麼報答之事,朋友之間哪裡會我送你一個好處,你就要立即還一個好處,這便不是朋友了。”常龍一聽,當即一拍腦門道:“也是,小兄弟救下我孫兒,早已算是我常龍的友人,又何必計較這些,以後小兄弟能用得着常龍的地方,常龍定會相助。”這番教授行字訣,一直到此刻,足足過了將近一整天,天色黑下來的時候,常龍便喊了東門不樂祖孫加上自己的孫兒,再又通知了武聖囚籠的人,衆人商議過後,都覺着沒有必要耽擱,越晚回去鬼醫那邊的事情也容易生出變故,且謝青雲也着急回去,這就簡單的用了晚餐,讓東門不樂吃飽喝足,這就上了飛舟。儘管東門不樂已經識得來時的路,但武聖囚籠依然派了之前那守衛在前面駕馭飛舟帶路而行,花費了和來時差不多的時間,天亮之前,衆人就回到了武國的西郊,守衛沒有現身。只是駕馭飛舟繞了兩圈,表示告辭,這就瞬間加速。眨眼的功夫,他那艘純黑的飛舟就已經不見了蹤影。東門不樂則繼續駕馭他的武仙飛舟。放緩了速度,一路飛進了武國,若是速度太快,容易被武國邊陲守將誤會,雖然不怕麻煩,但總會耽擱時間。這一次武聖常龍沒有進入武國,而是直接回到了自己隱居的地方,接下來數個月乃至一年的時間。他要爲自己的孫兒常龍恢復修爲,便不去理會那鬼醫了。
至於鬼醫自然都交給東門不樂去管,東門不樂還要捉了鬼醫之後,再回到武聖囚籠,至於他的孫兒東門不壞,他會將他送回自己在天宗之外的居所,那裡還有兩位老管家僕人,都是武聖修爲,自會全力教導東門不壞修行。當然在這之前,他先一步將謝青雲送到了柴山郡郊外。距離柴山郡還有七百里的地方,再近一些,他的飛舟又要被那些官軍如臨大敵一般的大驚小怪了。放下謝青雲後,東門不樂就直飛向揚京,去尋隱狼司大統領熊紀,和他打聲招呼,將婆羅給提到自己手中,由他自己去對付鬼醫,想來大統領熊紀也沒有不答應的理由。此時的又是一天清晨,兩個月的時間大約過了十天左右,謝青雲着急趕回。直接深入官道兩旁的茂林,兩重身法施展。急速前行,要尋到一處武者營地。買了馬匹,直接穿郡過鎮,回那寧水郡城。上回已經見過羅雲,這一次他不想多耽擱了,直接離開就是,不再去蒼虎盟了。行了大概半天的時間,路上遇見了十來頭荒獸,謝青雲都沒有去理會,直接依靠潛行術就避了開去,到了中午的時候,終於讓他尋到了一家武者營地,還是武華商行所開設的武者營地,謝青雲正希望來這樣的大營地,好讓他能夠買到最好的馬匹,若是碰巧,連雷火快馬都有,那自是再好不過。進入營地之後,尋到馬場商家,果然發現了幾匹雷火快馬,自是租賃了一匹之後,這就立即上路,一路狂奔,朝着柴山郡城而行。這行了半個多時辰,正在茂林之間,準備轉入官道的時候,忽聽有一個聲音喊了一句:“前面可是乘舟?”謝青雲只覺着這聲音哪裡聽過,當下勒住雷火快馬,回頭一瞧,只見滅獸營中那和自己不睦最終被自己趕走的葉文,竟然出現在了身後不遠,他的胯下同樣是一匹雷火快馬。謝青雲正納悶葉文怎麼會出現在柴山郡,葉文就露出一副驚喜的模樣道:“果然是乘舟師弟,想不到我們還能在這裡見到……”他見謝青雲面露異色,當即一轉話鋒說道:“乘舟師弟莫要誤會,咱們在滅獸營中的過節早已經過去了,如今都離開了滅獸營,儘管我不算學成,但也只差了幾個月而已,現下我可是烈武門中部總堂的武者,也沒有什麼損失。我在烈武門呆了幾個月,也算明白,武道最爲重要,人脈緊隨其後,咱們都是滅獸營的師兄弟,出來之後,自當算作一路之人,若有需要相助的地方,都會聯絡,能幫的盡力幫上一幫。我想明白了這些,乘舟師弟向來比我聰敏,想來也應當能夠明白這個道理,所以我在此地忽然見到你,有的只是驚喜,哪還會有之前的怨恨。至於師弟你對我的憎惡,我也受到了懲罰,師弟不會這般小氣,還記仇吧。”說着話,葉文夾了夾馬腹,讓那雷火快馬以最慢的速度,咯噔咯噔的走向了謝青雲,面上都是誠懇。謝青雲略一思索,也露出了笑容,雖然葉文的笑和他的言辭毫無破綻,謝青雲卻仍舊有一絲疑慮,但疑慮歸疑慮,若對方真心交好,他也沒必要將葉文推拒到千里之外。若對方有異心,那他心下也有防備,自不會讓對方得逞。謝青雲也是縱馬行向葉文:“口中說道,我家在柴山,過來看上一看,如今已經住了幾日,準備四處在轉悠一圈,這就回滅獸營,隱狼司已經說好了需要我去,過幾日有滅獸營的人來接我,在滅獸城呆上幾天,就可以去隱狼司了。”說到此處,不給葉文說話的機會,謝青雲就繼續言道:“不知,葉文師兄如何來了柴山?前幾日我還在羅雲師兄哪裡叨擾,既然葉文師兄來了。咱們一齊去羅雲師兄的蒼虎盟如何?”這話頗有試探之意,若是葉文打着其他的主意,多半不會同意去羅雲哪兒。不過話音才落,葉文就點頭答應道:“正好。我來柴山也有兩日了,本就打算去拜會一下羅雲師兄,也好化解前嫌,聯絡感情,只是沒想到師弟你也回來了,這下更好,我和師弟化解了前嫌,那羅雲師弟那兒應當更加沒有問題。”說過這話。葉文話鋒一轉道:“不過我還有幾個同伴,在那邊密林深處獵獸,我得去和他們大聲招呼,若是他們願意同行最好,若是不願,我就和師弟你一塊先去了羅雲那兒,過幾日我在回來和我同伴相聚。我們這次來柴山郡,是爲了來見識見識烈武門東部總堂的,不夠是悄悄的見識,所以沒有直接去洛安。只因爲聽說東部總壇最強的年輕一代來了柴山外的荒獸領地獵獸,聽說這裡出了一頭獸將的幼崽。”
說到此處,葉文頓了頓。這才道:“師弟可能不知,我烈武門每年都有分堂比武,按照三十歲以下的年輕一代來比,評出最好的幾位和其他各分堂比過之後,在和總堂的年青一代比過,最強的就能參加幾年一度的武國三大總堂的比武,今年又到了這一年,我和幾個烈武門的師兄一道過來,就是探查東部總堂年青一代佼佼者的虛實。當然我葉文的本事遠不足參加這樣的大比,只是跟着師兄們過來見識一番罷了。”說着話。謝青雲調轉了馬頭道:“師兄離我較遠,也可能此時已經換了方位。師弟不如隨我一起去了,到時候直接從師兄所在地回柴山郡城,也就不必我又回過頭來尋師弟了。”謝青雲聽葉文如此說法,心下的懷疑又多了一層,他原本可以拒絕,但躲得了這一次,葉文若是真有壞心思,多半還會有下一次,總讓人惦記着也麻煩,倒不如跟着葉文去看看,若是沒有問題也就罷了,若是有問題,徹底打服了他,讓他知道自己不是好惹的,便也省了以後的囉嗦。謝青雲倒是絲毫不怕,葉文有什麼幫手,依這廝的本事地位,在烈武門中部總堂混,也不會是什麼大角色,他那幾位師兄就算是天才,對謝青雲來說,推山五震打不過,就直接上斷音石,在這荒郊野外之地,即便謀害武者,也難以被發覺,何況謝青雲沒有任何謀害他人之心,可若是他人想要害他,那自然就怪不得他反擊了。當下謝青雲也點頭答應,和葉文兩騎馬並行,跟着又同時加速,穿梭在密林之間。很快,謝青雲就發現葉文行進的方向也是向着柴山郡城的,只不過更加遠離官道,如此判斷他那幾位師兄獵殺的荒獸當是在二變中階獸卒左右的,從而也大概能夠斷出葉文師兄的本事,在二變武師三十到四十石的境界,謝青雲認識的人中,倒是和那寧水郡的毒牙裴傑修爲差不多。對於這樣的對手,用不上什麼環玉,推山五震也就可以解決了。至於葉文沒有這樣的修爲,卻敢於獨自一人在這一大片荒獸領地行走,謝青雲不用多問,就能猜到葉文的身上應當也帶了什麼特殊的靈寶,足以讓他對這些二變荒獸全無懼意,不過這靈寶在謝青雲想來,應該不是烈武門中部總堂的人贈予他的,他還沒有資格得到這等靈寶,多半是葉文的家族中人,爲了家中這個最值得培養的年輕一代子弟的安全,而賜給他的寶貝。就這般一路狂奔,時間大概過了三刻鐘,以雷火快馬的速度也走了不少路程,葉文終於領着謝青雲到了一處空地之上,一眼看去,空地四周的林木都已經被提前伐過,纔有了這麼一塊完整的空地。葉文停馬歇息,轉頭對謝青雲道:“乘舟師弟,我那幾位師兄就在這裡和我分開的,我要尋一尋他們留下的記號,再找他們的蹤跡。”謝青雲點了點頭,道:“不着急,師兄慢慢來。”說着話,也就悠悠然的坐在馬上等着,此時的他越發懷疑這葉文有問題了,這廝雖然演得很好,但如此拖延時間,此地又如此古怪,顯然是埋伏了什麼人,謝青雲不直接質問,就是要等那埋伏的人出來,他也沒有以靈覺去探查,若是一探,對方必然知曉他有所懷疑。謝青雲要做的就是,讓對方以爲他全無防備,來偷襲他,可事實上他利用的就是對方這個想法,反過來在對方動手的時候,出其不意的襲擊對方。而且謝青雲記得,葉文離開的時候,自己的靈元還是完全封閉的,到自己離開滅獸營的時候,也只有最親的幾位好友和教習知道自己恢復了十五石的勁力,葉文應當完全不知,如此一來,自己也就有了另一層後手。
片刻之後,葉文忽然扭過頭來道:“乘舟師弟,你過來一下,幫我瞧瞧這樹上雕刻的是什麼鬼玩意,這印記特別古怪,不知你是否識得?”謝青雲聽過,猜到若是對方要動手,應該就是乘着這個機會了,當下縱馬過去,到了葉文的身邊,低頭和他一齊瞧他所指的那棵粗壯的樹幹。這麼一瞧,根本沒有發現任何特別,卻聽葉文高呼一聲:“動手!”跟着葉文第一個抽出他的刀,順着謝青雲的脖子就砍了下來,口中還嚷着:“你只有一死,才能消我當初之恨。”對於葉文這樣的本事,謝青雲根本不需要費什麼氣力,即便十五石勁力的修爲,也已經和葉文全部的修爲相當,何況謝青雲還有那兩重身法以及小身法,此時只是施展小身法,就瞬間躲開了葉文的一刀,緊跟着,謝青雲反手一掌,拍向了葉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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