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這兩人,許念沒有再多話,見二人一直沒有攻擊,估摸着他們對自己還有一絲客氣,算是禮敬自己方纔救了他們的性命。~
雖然如此,許念卻絲毫不理會這一點,當下一個箭步衝了上來,完全沒有去施展平日的武技,一上來就是那套擊殺了蜈蚣巨蚺的閃電拳。
陳小白見狀,自是心中一驚,本能的向後急退,身法接近影級高階,卻完全沒法子躲開許念真正的影級高階大成的身法,自然在躲避的過程中,他也用上了自己最爲滑溜的《遊鰍》武技當中的小身法,只可惜對方速度太快,拳勢太強,這讓他仍舊避不開許念閃電拳。
“嘭!”僅僅只是這麼一拳,陳小白就感覺到自己的胸口被擊穿了,一股強烈的灼熱令他的心臟也跟着碎裂。那大樹之上的唐卿幾乎在同時,將拉滿的弓弦鬆了開來,五支箭羽一同激射而出,帶着極強的氣勁,旋轉着破空而來,發出“啵”風之聲,分別射向許唸的五處要害。就在弓箭射出之後,唐卿便瞧見了陳小白的傷,可是如此距離,他也來不及去救了,口中驚呼一聲:“許念,休得殺人!”話音才落,又是五支羽箭搭在了弓上,整個人躍在了空中,再次將五支羽箭拉滿弓,一鬆弓弦,那羽箭如流星一般,嗖的只發出一聲,就全力射向了許念。
這一輪五支羽箭剛發出,就瞧見許念在擊傷了陳小白的同時,另一隻拳頭也變成了黑色。帶着閃電特有的嗶嗶啵啵之聲,衝着第一輪的五支箭羽橫着砸了過來。連帶着他小臂的掄動,頃刻間。那五支箭羽被擊碎了,而且化作了飛灰,顯然能造成這樣的效果,是那閃電所有的灼燒。而緊跟着許念破口叫道:“不想讓他死,就別總是發箭,他心臟已開,瀕死邊緣。”話音才落,一枚靈元丹從許念手中憑空生出,顯然來自於他的乾坤木。緊隨其後的是許念將靈元丹拍入了陳小白的口中,電光火石之間,他的手在陳小白的懷中一探,三枚捆連接在一起的令牌就到了手中。那陳小白也是一屁股坐在地上,拼力藉助靈元丹的藥力,急速癒合心臟的傷口。
凌空飛躍的唐卿,人在空中瞧見這一幕,自沒有在發第三輪箭羽,他的箭羽一輪比一輪威勢更強。若是再來,他雖然不覺着自己能夠傷了許念,但很有可能干擾了許念救治陳小白,那可就麻煩大了。心臟人之關鍵所在,許念一招也遵守的考覈的規則,沒有殺掉陳小白。而是在救治的過程中,趁機取得令牌。若是因爲自己的干擾,陳小白死了。那自己不只是過不了這次考覈,也會因此而愧疚一輩子。
也就在這一瞬間,第二輪箭羽攻到,那許念這一次是雙拳齊出,毫無意外的,再次將這一輪五支箭羽給擊成了飛灰。那唐卿心下也是情不自禁的佩服,他和陳小白無論武技還是修爲確是都比不過許念,儘管如此,他仍舊拉滿了弓弦,落在了另一株矮一些的樹上,冷冷的盯着許念。許念同樣看着唐卿道:“三枚令牌已到,接下來取你的三枚。”這話說得語調聽起來並不霸道,卻反而比霸道更加讓人心中憤懣,只因爲好似在說那踩死螞蟻一般的輕鬆,不帶有任何的情緒。這自是又一次激怒了唐卿,他見陳小白盤膝而坐正在療傷,也沒有了危險,第三輪五支羽箭再次射出,隨之又是十支羽箭緊跟着搭在弓弦之上,拉滿後,嗖的一下,同時激射向凌空躍來的許念。這許念人在空中,唐卿也是算準了他的身法借力的方向,十五支箭羽連射,分別堵死了他所有的方向,除了後退之外,無論向那裡再躍,都會被他的箭羽射中。儘管如此,唐卿依然手上不停,人也換了個方向,凌空再躍,身在空中,又一次搭上了十支箭羽,當空射來。他知道對付許念這樣可怕的敵人,已經沒有陳小白作爲同伴來牽扯對方了,弓手正面對敵,必須不斷的移動,不斷的發射,在一輪又一輪的箭羽之後,將箭勢積累到頂端,他的弓法名爲《開天》,他如今所習練到的最強,連續二十輪射箭之後,第二十一次,只有一支箭羽,卻能夠射殺三變中階的荒獸,這就是箭勢的疊加積累,讓他有了如此垮境殺獸的本事,這也是他真正的被火頭軍看中的最重要的原因。能來火頭軍的,每一位兵卒都是在外間,同境界中無敵的存在,這也是火頭軍爲何成爲武國第一強軍的原因。自然外間有了這樣的人才,火頭軍可以第一個去吸納,當然要徵詢本人的同意,而只要本人同意,其他三軍必須無條件的放人,這也是武國皇上陸武給火頭軍的特許。
不過這一次,唐卿面對的是和他同樣被火頭軍看中的兵,而且修爲本身就比他高,戰力也同樣能夠擊殺超過自身修爲的荒獸的許念,所以莫要說他開第二十輪弓了,在第七輪的時候,許念就已經依靠自己的閃電拳勇往直前的連續將他的箭羽都給擊碎了,第八輪弓還沒有開,一隻醋鉢大小的拳頭就砸在了唐卿的胸口,和陳小白一般,他的胸口被擊穿了,不過這一次沒有其他干擾,許念當即就拍了一枚靈元丹在他的口中,那丹藥的藥效在散發的時候,許念如法炮製,將唐卿懷中的三枚令牌收入了自己的乾坤木中。隨後,許念開始在兩頭蜈蚣巨蚺的身上快速搜索起來,尋摸了一會,沒有發現令牌的身影,這就連續幾個縱躍,就到了十幾丈之外,遙遙對着唐卿和陳小白道:“兩位,對不住了,還有六枚令牌,不知其他人是否得到,就看兩位的運氣了,我這就再去尋覓其他令牌。唐兄弟的羽箭也算得上是好材料,毀了可惜。那蜈蚣巨蚺身上的匠材便不要了,唐兄弟可以拿來換靈材重新打造羽箭。”說到最後。人已經遠遠而去,很快就消失不見。
唐卿弓法極快。和許念鬥戰時間並不長,那靈元丹的藥效也是挺快的,加上陳小白自己的靈元調節,在許念離開之後,他已經治癒了胸口的重傷,跟着出手相助唐卿,片刻之後唐卿的傷也全好了,兩人相視一看,各自苦笑。唐卿嘆了口氣道:“這許念行事異常。咱們辛苦殺獸,到頭來一枚令牌也沒得到。”陳小白倒是樂觀的很,當即言道:“沒有令牌,有兩頭巨蚺也不錯,這玩意我從未見過,身上當有不少寶貝,你我二人一人一頭,便是這次考覈不過,被趕了回去。也不算白來。”話音才落,就起身衝到一頭蜈蚣巨蚺身前,開始忙活起來。唐卿聽了,再次苦笑一聲。道:“也就你陳兄弟這般不在意。”說着話,也跟着去了另一頭蜈蚣巨蚺身前,切骨斷筋。探查起來。至於蜈蚣巨蚺身上有沒有令牌,二人都不去想了。那許念當不會輕易錯過,果然在他們將兩頭蜈蚣巨蚺徹底分解之後。真還發現了不少獸材,但令牌自是一無所獲。大約半個時辰之後,陳小白和唐卿各自將得到的獸材裝入隨身的武者行囊之中,這就繼續上路,期待能夠有好運氣,在遇見其他荒獸,或是那個大塊頭的柳虎,還有那位叫謝青雲的小兄弟。
對於許念,他們二人都不去想了,知道便是再遇見也抵擋不過,換做是柳虎或是謝青雲,他們覺着兩人聯手應當不會有失,尤其是那謝青雲,修爲那般低,即便有殺手鐗,也多半無法對付他們二人的聯手攻擊,在他們想來,火頭軍選中謝青雲看中最多的定是他的潛力,或許將來他能夠超過許多人,但現在真實的戰力不過如此。
原本唐卿和陳小白沒有搶奪他人的念頭,在各自獲得三枚令牌之後,他們覺着即便不多,也不算少了,若是再有好運,還能繼續尋到。可是如今,他們被許念這廝洗劫一空,無論在遇見荒獸還是其他一同參加考覈的人,他們都得搶來令牌,方能保證不被淘汰,儘管到現在,也不知道淘汰的規則是什麼。
在二人繼續結伴而行的時候,跟着他們的兩位兵將,相隔老遠,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位撇嘴搖頭,另一位則擺了擺手,兩人這就繼續追蹤了上去。同樣的,跟着許唸的那一位兵將,也早早跟上了許念,他面上沒有什麼表情,看不出對許唸的做法是滿意還是並不認同。
與此同時,另一個方向的柳虎,滿口罵罵咧咧的,在密林中搜尋。只因爲他得到了五枚令牌之後,便許久沒有再遇見身上有令牌的荒獸了,這其中包括他設下陷阱殺害的一頭戰力修爲都強過他的三變荒獸。設置機關陷阱,是柳虎除了力道大過同境武者的另一個最強的殺手鐗,這個殺手鐗,讓他在複雜的地勢環境中,和敵人周旋時,能夠各個擊破強過自己的對手。而這類陷阱機關可以就地取材,只需要他行囊中的一些工具,重新加工一番林地中的木材、石頭等物便可以了,而最終殺滅荒獸的,是機關陷阱中的毒,也有極少一部分,是依靠重石的轟擊,震碎荒獸的內臟來完成擊殺對手的,但大多數這樣的轟擊,都只能讓荒獸承受一些皮肉筋骨的傷罷了,只有淬了毒的機關陷阱,讓荒獸不小心吃下去,或是沾染在它們的血液之上,便能夠輕易將這些荒獸給折磨死了。柳虎身後不遠處的那兵將,看着柳虎如此謾罵,心下好笑,坐在樹頭,隨手取出一些豆子,一枚枚的丟入口中,嘎嘣嘎嘣的嚼着,這柳虎的靈覺只是符合他的修爲罷了,並不怎麼樣,他如此距離的吃豆子,都無法驚擾到柳虎,倒是他見過幾次柳虎的勁力和陷阱,纔有些讚賞。
這所有跟着考覈新兵的烈火卒中,最百無聊賴的就是魯逸仲了,謝青雲在等了好幾天之後,終於離開了原地,鑽入了密林之中,那魯逸仲也從天空上下來,悄然跟上了謝青雲,可是這廝見到荒獸都躲,根本不打算去奪令牌一般,實在讓魯逸仲摸不着頭腦。事實上,謝青雲離開出發地之後,倒是悄然藏起來,想要看看魯逸仲跟來的,他還真瞧見了魯逸仲的飛舟落下,也瞧見了魯逸仲的進入了密林,不過一個晃神,魯逸仲就消失不見了。謝青雲只好不再打算反追蹤魯逸仲,這就大踏步的在密林中行走了。其實魯逸仲並沒有發現謝青雲的反追蹤,反倒是從飛舟上下來之後,他尋不到謝青雲的蹤跡了,謝青雲在潛伏的時候,心神已經達到了和自然相融的境界,魯逸仲的潛行本事和謝青雲相當,因爲身法和境界遠高過謝青雲,才能夠達到武聖在謝青雲面前無聲無息出現的效果。而當謝青雲真正的潛伏下來,魯逸仲的靈覺是未必尋的到謝青雲的,當然他自己也同樣潛伏下來,慢慢去探查,也同樣讓謝青雲失去了他的蹤跡。當謝青雲再次出現的時候,魯逸仲就佔據了主動,悄然跟上了謝青雲。
謝青雲雖然不清楚這其中的過程,但他現身也是因爲知道這般下去,沒有多大意義了,魯逸仲身上又沒有令牌,再等下去,時間到了,自己倒是得不償失。接下來的時間,魯逸仲越發的覺着無聊,倒是懷念起剛開始下飛舟的時候,謝青雲忽然消失不見的感覺,雖然當時有些心驚,但卻十分刺激,總比現在,時刻看着這個憊懶小子,只是晃盪在密林中,見到荒獸,哪怕是二變荒獸,當即轉身就跑,好似個兔子見了狼一般,總要來得有意思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