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戰戰兢兢地金鴻儒,一下子就嚇得驚跳起來。(m舞若小說網首發)
商量個事?
你今晚都鬧出多大動靜了,還有什麼事是需要和我金鴻儒商量的?
無論是董畫芝,還是郭懷璽、安祿國,哪個拋出來不能嚇倒一片人?何況,還有刻意隱瞞了身份的張雄副市長。
“林公子,”金鴻儒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小心問道:“不知什麼事?”
“是這樣……”林洛燦爛一笑道:“我想讓您給沈副書記打個電話,請他過來吃個便飯。”
“沈……沈副書記?”金鴻儒瞬間就像被人踩住小尾巴的貓咪,整個人就乍了起來,“林、林洛,你怎麼知道沈副書記的?”
他和沈常青的關係,在明珠市可是隱秘,外人不得而知。
這林洛,是怎麼知道的?
“張副市長和沈副書記是黨校同學……”林洛靦腆一笑道:“他想請沈副書記吃頓飯,就問我行不行?”
請吃飯?
金鴻儒嘴角抽了抽,卻依舊找出問題關鍵,問道:“我是問你,你怎麼知道我和沈副書記關係的?”
“這個嘛!”林洛神色一凝,語氣一沉道:“我有必要告訴你嗎?”
他神情這樣一變,金鴻儒頓時就有如驚弓之鳥,再不敢細問。
同時,心底對林洛的忌憚,又多了三分。
他和沈常青的關係保持多年,可從沒有人蔘透過其中玄機。這林洛,怎麼沒多少工夫,就察覺出了他們非一般的關係?
“好好好……”金鴻儒眉毛抖了抖道:“我這就給他打。不過,我也不能保證他一定來。”
“這個嘛,你必須得保證一下。”林洛笑呵呵道。
眸中,卻有股滲人的陰氣隱隱閃動,讓人不寒而慄。
拿着手機,原本打算做做樣子的金鴻儒,神情一愣,有些愕然看着林洛,面部肌肉狂抖道:“林、林公子,我就是個蝦兵蟹將,哪有能力決定上面的事。您這不是爲難我嗎?”
“是啊,難道你才發現我在爲難你?”林洛輕笑一聲道:“打吧,我知道沈副書記正在譚府赴宴。”
這話一出,金鴻儒對林洛的恐懼就到了極致。
怎麼連沈常青在哪裡都瞭如指掌?
他是怎麼做到的。
林洛伸了下手,示意金鴻儒打電話。
金鴻儒猛地一顫,從失神中驚醒過來。
他連忙撥通沈常青的電話。
“喂!”電話那端,傳來沈常青久居高位的上位者語氣。雖然只是一個簡單的“喂”,卻有股無形的壓力,排山倒海般壓向金鴻儒。
“沈副書記……”金鴻儒屏氣凝神,小心翼翼道:“前明珠王林圖繡的公子林洛,真誠邀請您來淮海中路1842號赴宴。”
“……”電話那端,沈常青沉默下來。沉吟了片刻,這才重新開口道:“金鴻儒,這是怎麼回事?”
“我……”金鴻儒快要哭出來道:“我也不知道……”
“那張雄又是怎麼回事?”沈常青語氣冰冷道:“張雄剛纔給我打了電話。”
“什麼?”金鴻儒驚叫出聲道:“張……張副市長給您打了電話?”,他話一落音,連忙震驚看向林洛。
林洛微微一笑,對金鴻儒招了招手,接過金鴻儒的電話,神態謙卑,言辭恭敬道:“沈叔叔,您好,我是林洛。”
“嗯。”電話那端,沈常青不動如山,根本沒有受到林洛突然插話的影響,淡淡應了聲。
他倒要瞧瞧這位姓林的年輕人,能玩出什麼花樣。
“是這樣的,”林洛正了正聲道:“時常聽金總提起您……”
一旁聽着話的金鴻儒,聽到這句話,臉一下子就煞白了。他腳下一軟,差點就暈厥過去。什麼叫時常提起您?他連哪怕一個字都沒提過好麼?
林洛接着道:“晚輩仰慕已久,一直想請您吃頓飯。但苦於人微言輕,這才請張副市長牽線搭橋,希望您能今晚前來赴宴。”
“哦,是嗎?”沈常青沉默了片刻,語氣一沉道:“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林洛誠懇答道。
“那你可知道我現在在哪裡?”沈常青問道。
“譚府?”林洛小心翼翼回答道。
“你既然知道我在譚府,還請我?”沈常青語氣一沉,氣勢森然道:“年輕人,心機太甚防腸斷。有些事,別算計過頭了。”。
“沈副書記,是‘牢騷太盛防腸斷’。”林洛一本正經更正道。
“我當然知道‘牢騷’!”沈常青勃然大怒。
但一怒之下,卻突然抓住自己言辭中的“牢騷”二字。此二字,此刻,不正對應了自己的“牢騷”勁麼?
頃刻間,盛怒中的沈常青,霍然驚醒。
同時,對原本不以爲然的林洛刮目相看。
“沈副書記!”林洛稍微停頓了一下,小心翼翼道:“您應該也收到了之前的那條短信吧。想必也清楚,譚府的晚宴也就到此結束了!剛纔那句詩後面還有一句,叫‘風物長宜放眼量’,您說呢?”
電話那端,沈常青先是一陣沉默。接着朗朗一笑,氣勢蔚然道:“明珠年輕一輩中,我還沒見過敢這樣和我說話的,你是第一個。不錯,成功吸引了我的注意。淮海中路1842號是吧,我這就過來。”
掛斷電話,林洛掌心全是汗水。
剛纔這番對話,看似波瀾不驚,實際卻暗流涌動,驚濤駭浪。
有了沈常青最後一句話,林洛也就吃了定心丸。
林洛塞回手機,欣喜地拍了拍金鴻儒的肩膀道:“我欠了沈副書記一個人情,記得到時告訴他。”
“這麼說……”金鴻儒驚喜道:“解散會盟的事,有了轉機?”
“轉機?”林洛笑了笑道:“你想多了,這一碼事歸一碼事。”
譚府。
沈常青掛斷電話,看着面面相覷的衆人,最終把目光落在了面色陰寒的黃擎蒼臉上。
五分鐘前,在場所有人都收到了一條陌生短信,說是張雄副市長在鼎繡會館召開秘密會議。當時的衆人,雖然驚駭,卻依舊沒有離開。
三分鐘前,沈常青當着衆人的面,接到了來自張雄副市長的電話。這刻,他們終於確定了張雄副市長在鼎繡會館的事實。
既然在鼎繡會館,那apcc協商會議就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這一下,在場所有人,就坐立不安了。
apcc峰會,對這些企業家而言,不亞於身家性命。一旦失去這個名額,企業的未來不堪設想。
而剛纔,當沈常青掛斷電話,準備報出“淮海中路1842號”這個地址時,他們就知道,今晚,站錯邊了。
深深地焦慮,浮現在了每個人的臉上。
誰也想不到,名不見經傳的林洛,居然能惹出這麼大的風波來。
“擎蒼!”沈常青站起身,苦笑了一下道:“剛纔這位姓林的青年,跟我說了一句話。我覺得也挺適合你風物長宜放眼量!今晚這宴會,就到此爲止吧。”
話一落音,沈常青就拉開餐椅,轉身出了包廂。
他這個“小王”,在張雄這個“大王”面前,也只能低頭。
沈常青一走,陸錦年也跟着站了起來。
“擎蒼!”陸錦年深吸了口氣道:“林洛這孩子,完全沒跟我提過晚宴的事。你應該清楚,如果他提了,我肯定是不會參加你的晚宴的。我就先告辭了。”
陸錦年轉身也出了門。
等陸錦年一走,整個貴賓包廂,就只剩下了曹銅雀、衛清、吳華、劉錦、江南國等十二舊部了。
“啪!”曹銅雀一巴掌拍在餐桌上,神色猙獰道:“他嗎的,這小兔崽子!”
衛清鐵青着臉,掃了眼衆人,目光落在黃擎蒼臉上,語氣陰沉道:“黃擎蒼,怎麼辦?”
咔嚓。
黃擎蒼捏得拳頭霹靂作響。
“張雄!”黃擎蒼咬牙切齒擠出這個名字,一字一句道:“我千算萬算,都沒算到這個人。你們誰知道,他和林家又是什麼關係?”
衆人紛紛搖頭。
“呼!”
黃擎蒼長吁了口氣,掃了眼衆人道:“你們有什麼意見?”
“能有什麼意見?”曹銅雀神情暴戾道:“這小兔崽子不是要幹嗎,我們聯手和他幹就是了。我就不信,我們十二騎聯手,還治不了這小兔崽子。”
十二騎中唯一的女性,有着一頭烏黑長髮,容顏幾乎沒有衰老的劉錦,轉動了一下她明媚的眸子,嘴角浮現迷人的笑意,語氣淡然道:“殺雞焉用牛刀?他既然玩火**,借勢李家。我們何不坐山觀虎鬥?”
米頌拿上來的視頻,他們十二人早已看了一遍。
“錦妹此計甚好。”江南國微微一笑,也點了點頭。
衛清、吳華等人,也都深以爲然。
“好什麼好?”曹銅雀煞氣森然道:“你們能嚥下這口氣?黃擎蒼,你倒是表態啊!今晚可是打的你的臉。”
神色鐵青、近乎發紫的黃擎蒼,深吸了兩口氣,踏步走出包廂。
大廳中,此時鬧作一團。
“黃總……”
“黃總……”
“黃總……”
無數聲音響起,所有人都面露難色,用期待的眼神看着黃擎蒼。
他們可不像沈常青、陸錦年,說走就走。
黃擎蒼擺了擺手,語氣漠然道:“都散了吧,該赴宴的赴宴,該回家的回家。”
轟。
人潮如泉涌,紛紛朝門口涌去。
不一會兒,整個大廳,空無一人。
“!”黃擎蒼看着退去的人羣,輕笑道:“天下熙熙,皆爲利來;天下攘攘,皆爲利往。”
說完這句話,黃擎蒼原本陰森的神情,爲之一變。嘴角處,不由自主浮現出一抹詭異地笑容。
然後,自言自語道:真以爲我黃擎蒼就這點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