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聽你回答她的問題啊!”這些答案在那種情況下,其實都沒有經過腦子仔細的去想,可以說那都是潛意識裡的答應,所以當樑景將我抱回來,雙腳終於踏實的那一刻,我壓根就忘記他剛纔跟我問了我什麼,而我又回答了些什麼東西。
雙腿一軟就直接坐了下來,靠在他的大長腿上,整個人都顯得十分哀怨,我這心臟也夠強壯的,不然怎麼抵得過他這一次次的驚嚇。我也有些生氣,等稍稍緩過來,我便坐在地上,仰着頭,竭盡所能的罵他,真的,把我腦子裡能想到的所有罵人的詞彙統統都巴巴巴的罵出了口。
等罵了一會,我就停了下來,打算喘口氣再繼續,一定要罵的心裡痛快了才能停下來,擡手摸了摸臉頰,竟然整個都溼漉漉的,還真被嚇哭了。
我坐了一會,樑景就勾住我衣服的領子,將我從地上拽了起來,手臂橫在我的腰際上,將我托住,看着我的樣子,竟然忍不住就那麼笑了出來,我氣的不行,張口就想罵人,他卻塊我一步,帶着一點威嚴:“閉嘴!再說把你吊在這裡一晚上!”
夠狠,然後我就不說話了,他又與我對視了一會,便伸出手掌很用力的抹掉了我臉上的眼淚鼻涕,然後又嫌惡的全部擦在我的衣服上,說:“你就那麼一點膽子?”
“我從來沒說過自己是個很有膽量的人。”我側目瞪了他一眼,但也不敢瞪的太兇狠,怕他腦子一抽,又將我甩到外面去,做人喜歡腳踏實地,那種踏不實的感覺,還是不要再有了。
他看着我笑了笑,鬆開了手,雙手抱臂,背靠在欄杆上,微微仰頭,看着漆黑一片,連一絲星辰都沒有的夜空,給我轉開了話題,“今天天氣不太好,看來過不了多久還要下雨。”
我側頭看了看天,風兒呼呼的吹過,鑽進脖子裡,那種涼意一下子就從腳底心竄了上來,剛纔嚇的不行,現在身上那種冷意慢慢擴大,我壓根就沒有心思跟他聊天氣,聊星星。
正當我不停裹身上的衣服時,樑景忽然將手伸到我的面前,展開一看,是一塊玉,上面雕刻着什麼,我沒仔細看,但看那色澤極好,實屬上品。
我停了一下,有些不解,便轉頭看了他一眼,“這是什麼?”
他笑了笑,沒有說話,只動手將那玉佩掛在了我的脖子上,然後說:“生日快樂,恭喜你又老了一歲。”
也就是很簡單的四個字,可不知怎麼搞的,我卻有點講不出話來,過了好半天之後,我才摸了摸貼在胸口還帶着一絲溫度的玉,十分應景的嬌羞了一下,微微低頭笑了笑,“謝謝,沒想到你還準備了禮物。”
我記得不久之前,他說過從來不送女人禮物的,這麼一想,不由覺得十分高興,整個脖子都覺得暖烘烘的。
“嗯,送外婆回別墅的時候,在房間找了一下,正好發現這東西,也想不出送什麼好,就順手把這個送給你算了,我帶了許多年,現在換你帶,都說玉養人,人養玉,你幫我養幾年,等你養的差不多了,再還給我。”
我這美麗的笑容還沒有綻放開,到了一半就凋謝了。悶悶的應了一聲,也就不說話了。
站了一會,我覺得冷,可樑景那樣子似乎還沒有半點要走的意思,我便刻意做了一個冷的動作,心想,這種時候,再怎麼着,他總該把身上的外套脫下來給我穿一下吧。可他也只是看了我一眼,哼哼了一聲,“出來的時候不多穿點,現在知道冷了吧,幸好我有自知之明。”
“有點紳士風度的男人,這種時候,都會毫不猶豫的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給身邊的女孩子穿,你看看那邊。”正好在距離我們五步開外的地方,也站着一對男女,那男的正好脫了自己的衣服給那女的披上,動作十分溫柔。說真的,大晚上一男一女在這站着不就是爲了營造點浪漫的氣氛出來麼?不然幹嘛在這裡白白把自己凍成狗呢!
樑景只往那邊瞥了一眼,只笑了一下,忽的一伸手,就將我抱在了身前,笑道:“想讓我抱着就直接說,不需要怪外抹角的,正好,你可以給我擋着點風,還真是挺冷的。”
我特麼纔剛剛爲他的舉動稍稍歡喜了一下,就被他最後一句話給抹殺的一乾二淨了。
“既然這樣,我們回去吧?”
“好主意。”
隨後,我們兩個便速速的離開了甲板,但回去的時候,我們沒有回到原來的房間,大約是剛纔樑景讓服務員把房間換了,我後來仔仔細細的看了一下那塊墨綠色的玉,上面的浮雕是一隻猴子,活靈活現的,正好樑景的屬相也是猴子。
晚上躺在牀上,他的手摸了摸貼在我的胸口的玉佩,笑了笑道:“戴上了就不要摘下來了,多少也能保平安。”
“又不是觀音菩薩。”
“孫悟空後來不也成佛了嗎?”
我\b笑笑沒說話,只是側過身子,抱住了他的腰,將臉頰埋在了他的胸口。我想我這艘在海上胡亂飄搖的小船,總算也有個可以停靠的港灣了。
旅程結束那天,樑景就帶着我和可樂回了半山的別墅,說是要看着外婆,所以就近一段日子,都住在這裡。可樂是很開心的,因爲它的活動範圍又變大了,照顧它的人也是越來越多了。
李姨就很喜歡它,每天都將它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跟着小孩子似得。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這狗崽子給影響的,有一天吃飯的時候,外婆忽然就衝着樑景特別嚴肅的當着我的面說:“趕緊讓清城懷孕,懷了孕,你媽就是反對也不成,這樣子沒準我還能抱上曾外孫。以前你外公,你爸爸都是這樣的,怎麼到你這裡就不靈光了?”
我這一口水差點沒全部噴出來,但也着實給嗆着了,坐在那裡咳嗽了半天,最後實在不行便衝進了衛生間,擡頭一看,那一張臉都成了豬肝色了。但差不多等我平復下來,臉上的紅暈退卻,這臉就毫無血色了。
於嘉禾大約是兩個星期之後回的公司,副總的位置如今閒置,於嘉禾也沒什麼資格再坐上這個位置,職位的安排,我便交給了樑景,然後樑景交給了人力資源部,最後將他放在了投資部門。
旅途之後,顧唯一便沒了動作,一直都規規矩矩的上班,要是在公司裡碰上了,倒也還是會特別坦然的與我們打一聲招呼,但我想她肯定是在找機會出手。
近期我們這邊的人,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規劃老城區建設上,各個都是全身心的投入,據說顧暉也在不斷的更進新的項目,也對,重選董事長的日子快要來了,他勢必要抓緊時間。
只不過他在外面跟人應酬的忙碌,家裡的女人也跟別人正打的火熱。這天,我開車路過自家別墅的時候,終是忍不住停了下來,好多天沒回來,也是時候回來看看了,順道大家一塊吃個飯,不但能夠增進感情,還能夠彼此瞭解,多好。
我停好車子,便從包包裡翻出了鑰匙,進去的時候,正好就看到小方跟朱子秀一塊在花園裡給一些花澆水。看那樣子,也真是澆灌的十分開心。我好奇的往四周看了看,並沒有看到小劉的影子,也難怪這兩個人現在能那麼大膽了。
大約是沒見着我,這會朱子秀整個人幾乎都靠在了小方的身上,我走過去,站在柵欄外面看了一會之後,不由的低咳了一聲,笑道:“朱阿姨,澆花呢。”
朱子秀一聽,整個人瞬間就從小方身邊彈開,收斂了臉上盪漾的笑容,擡手理了理自己耳邊的秀髮,裝模作樣的澆了兩下,一轉頭,好像是剛剛忽然看到我似得,笑了一下,道:“這不是清城嗎?怎麼默不作聲的站在那裡嚇我一跳,還以爲是小偷呢。”
我衝着她笑了笑,道:“小偷倒是沒有,偷情的賊倒是有一個。果然是春天到了,無論男女老少,一顆春心也都動起來了。”說着,我便走向了門口,拿鑰匙開了門進去,那小保姆可能被朱子秀支開出去了,連屋子裡都不在。
我進去轉了一圈,就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了下來,朱子秀急急忙忙從外面走了進來,進了門,吸了兩口氣,依舊裝的鎮定自若,道:“無事不登三寶殿啊,今個怎麼有空過來?”
“來看看我媽唄。”我也就是隨口一說,朱子秀臉色卻微微一變。
頓了好一會之後,才笑了一下,道:“你可真愛開玩笑。”
“我可沒開玩笑,過年那陣子你們不是出國去了嗎?我可是親眼看到我媽從主臥裡出來,不過也就那麼一瞬間的事情,但我相信她肯定還在這裡沒有走的,畢竟這是她奮鬥了大半輩子的家不是,哪能說走就那麼走了的。”我嘆了兩聲,餘光掃了她兩眼。
她倒是比顧暉淡定,不動聲色的笑了笑,道:“說的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