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過三天的夜夜笙歌后,周寒才彷彿想起還有申國與山國的使者這一回事。
坐在王都的大殿上,等待着申國與山國的使者前來。
無聊之中,他突然發現,在宛城太武殿的佈置好像比王都大殿的佈置要更讓他舒服,最主要的是,大殿始終沒有一個名字,稱呼起來也不方便。
周寒皺着眉頭思考了一陣,突然靈光一閃,叫過潘雄:“潘雄,去,令人爲大殿打造一塊牌匾,上書文武殿,取文武治國之意。”然後他拿起一張紙,龍飛鳳舞的書寫出三個字,交個潘雄,讓他去打造。
他上輩子從小就喜歡文武雙全這個詞,這個時候,正好用上,至於文武治國,那自然也包含在裡頭,但更多的則是說給別人聽的,而且文武殿在周寒看來,也還是比較大氣的。
潘雄接過那張紙,匆匆忙忙的走了。
這原本應該是塗悅去辦的,但是因爲回來的車隊太大,且有着許多因放入王宮的東西,所以塗悅一直在忙活着,特別是那個大鼎,更是不好安置,如在宛城一般放入寶庫內,是絕對不行的,即便想放進去也無法,光是上京寶庫內的門,就無法讓那個鼎進去,更何況,周寒也不想讓那個鼎就這麼深藏在寶庫內。
在周寒胡思亂想時,一名侍衛進來稟告:“王上,申國與山國的使者到了。”
“讓他們進來。”周寒吩咐一聲,便開始簡單的整理了衣裝。
很快,便有六人就進來了,爲首的兩人在看到坐在主位上的周寒後,立刻帶領他們的隨從,向周寒行拜禮。
“申國司行帳下禮記高以成,見過周公。”“山國司行帳下行記段丘和,見過周公。”
“諸位請起,因初回王都,因此無法即可面見兩國使者,請兩位見諒。”
高以成與段丘和急忙慌張的再次鞠躬:“不敢不敢,周公願意見我等,是我等的榮幸。”
周寒請他們坐下。
剛坐下,似乎屁股上有什麼東西的兩人,急忙又站了起來,都搶着開口,但看到對面的另一國使者,又希望對方讓自己先說,兩方不停的互相使眼色,好一會都沒有得出結果。
周寒不得不打斷兩人的眉目傳情:“申國的使者先來吧,寡人想知道申公有何事,需要派遣使者?”他雖然已經大致猜測出了申國的目的,但故意先讓申國先說,他要晾一晾山國的使者,畢竟山國可是讓他的禁衛軍都損失了數百人,想到這,周寒就有些心痛,禁衛軍本來就是精挑細選的,且補充本就不容易,現在一下子損失了這麼多人,他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原諒山國?
儘管心裡焦急,但周寒都開口了,段丘和也不敢違抗周寒的話,畢竟他們山國本來就理虧,現在更是求着希望和解,因此,他只能按耐住心裡的焦慮,等待周寒與申國的使者談完。
高以成得到周寒的同意,急忙起身,再次向周寒鞠了一躬,說道:“周公,此次我國國君派遣外臣等人來,是聽說周國攻佔了元國,因此想問一下週公的想法。”原本申溪是讓他來問問周國攻打元國的意圖,以及是否有侵略的意圖的,但是在等待周寒的時間裡,他已經知道元國被周國佔領了,因此臨時改變了問題。
“這個問題,寡人應該已經向申國告知過了吧。”周寒手指敲打着案几,擡了擡左眼的眉毛:“寡人記得,寡人去年就向申山兩國派遣了使者,說明了元國向我國派遣細作,策反了我國的前司行,讓那個叛徒派此刻攻擊寡人,因此周國宣佈與元國爲敵,還是說寡人的使者騙了寡人,他沒有去申國?”說着,他的語氣開始提高了,似乎因爲被質疑而生氣了一樣。
高以成急忙再次向周寒鞠躬,並回答:“請周公息怒,周公的使者,的確來申國了,是外臣接待的,周公的使者並沒有欺騙周公。”他擦了擦着急而流出的汗:“只是當時周公的使者並沒有說會佔領元國,所以我國國君就派遣外臣來詢問一番,並非質問,請周公明見。”他的兩個隨從也急忙站起身,焦急的向周寒鞠躬行禮,齊聲喊道:“請周公明見。”
周寒才彷彿息了怒氣一般,開口道:“既然我國與元國爲敵了,那誰打誰不是很正常嗎?元國的國君恰巧因意外死了,沒了國君的元國混亂一團,被進攻的我國,一下子佔據了,這一點,寡人也很意外,但是既然佔據了元國的土地,那原本元國的子民就成了寡人的子民,因此當然不能不管不顧了,還是說,申公希望周國放棄佔據的元國土地?”他再次挑着眉看着高以成。
這時的高以成低着頭,不敢看向周寒,腦子裡一片漿糊,儘可能的思考着,周寒的這些問題,在出來前,都沒人教過他怎麼回答,現在只要一個回答不好,說不準就會讓周國與申國爲敵,他擦了擦汗,嚥了下口水。
周寒也沒有強迫他立即回答,而是喝了口茶水,十分有耐心的等着。
好一會,高以成才擡起頭,恭敬的回答周寒的問題:“稟周公,元國的土地既然已經被周國佔領,那那裡就是周國的土地了,我國並不想幹涉周國的內務,請周公明見。”他吞了下口水,緊張的說道:“我國國君只是希望知道,周公是否會攻打申國。”
周寒看着高以成好一會,看得他心跳加快,汗流不止,才鄭重的說道:“寡人以周國曆代先王的名義,請使者回復申公,只要申國不與周國爲敵,周國也不會與申國爲敵,我周國可是愛好和平的。”說着他還瞟了一眼山國的使者們,讓那些使者都低着頭不敢看周寒,不停的喝着茶水,即便杯子空了也裝作在喝茶的樣子,汗不停的下流。
高以成聽到周寒的話,一顆心纔敢放下來,他向周寒行禮:“外臣謝周公之言,外臣一定將周公之言帶回給我國國君。”他說完,便坐了回去,心裡卻想着另一隊去元國的使者,那一隻使者隊伍,要麼去到元國的王都,看不到元國的國君,已經回申國了,要麼就是轉到來周國的王都了,他就要及時阻止那些人再次面見周國的國君,否則將這大好的結果弄壞了可不得了。
周寒用正式的書寫方式,寫了一道文書,蓋上自己的王印,讓一名侍從遞交給高以成。
高以成雙手接過那道文書,鄭重的放入懷裡收好。
雖然他的使者目的達到了,但是高以成並沒有急着告辭離開,他想知道山國的使者要和周國的國君談些什麼,好在那周國的國君也沒有阻止他們聽,也沒有讓他們離開。
周寒彷彿沒有繼續生氣一般,樂呵呵的吩咐道:“來人,給使者們上茶。”卻看都沒有看一眼山國的使者。
幾名侍從擡着滾燙的茶水爲周寒及那些使者們添加茶水。
看着高以成坐回去,早已等得焦急不堪的段丘和立即站了出來,向周寒鞠躬行禮:“山國國君讓外臣代他,向周公問好。”
“怎麼,山國是要向我周國宣戰了嗎?”周寒譏諷的看着他。
段丘和立即“噗通”一聲跪下,他的兩名隨從也站了出來,向周寒跪下。
“周,周公明見,外臣今次是來代我國國君向周公賠罪的。”他的頭磕在地上不敢擡起,不等周寒說話,急忙說道:“我山國戰虎軍大將包天來,不聽國君命令,私自下令進攻周國,雖其身死,但仍不足以彌補他所犯下的過錯,因此,我國國君將包天來的全家,男的處死,女的貶爲娼,並命我等帶來了黃金五千,寶物十數件,美人十名,送予周公,望周公原諒。”一口氣說了那麼多話,他都差點來不及喘氣了。
雖然段丘和說包天來是私自出兵的,但是周寒知道這是藉口,畢竟戰虎軍是山國的主要軍隊,沒有國君的允許,就算包天來想動,他手下的士兵也不會聽令,因此,這不過是包天來被那山國國君推出來做替死鬼罷了,可憐包天來忠心耿耿,死後卻沒有得到善待,反而被揹負了罵名,全家都還遭殃了。
但是不得不說那山國國君的確是果斷的人,黃金五千,寶物十數件,美女十名,這些條件是非常豐富的,雖然禁衛軍的損失很大,但是這些條件確實大大彌補了周國的損失,別的不說,那黃金五千金,就是一筆巨大的金額,即便是周寒想放過,那些重臣們也會勸說他的。
周寒敲打着案几,沒有說話,一直看着跪在地上,頭磕在地上的山國使者們,讓他們心驚膽戰的,生怕周寒不答應議和,如果他們這次任務失敗了,以自家國君的性子,他們全家都要和那個包天來一樣了,所以他們都在緊張的等待着周寒的宣判。
足足等了兩刻鐘,等得段丘和和他的兩個隨從都要心跳停止時,周寒纔開口:“行了,既然是你們的將軍私自行動,且又如此大禮賠償,那寡人就不追究此次山國的攻擊行爲了,但再有下次,寡人必將讓山國成爲周國的一部分。”
聽到周寒同意議和,段丘和與他的兩名隨從急忙向周寒連嗑三頭,激動的說道:“謝謝周公大義,謝謝周公寬容。”他知道自己和全家的命都保住了。
周寒寫了一道文書,蓋上王印,讓侍從遞給仍跪着的段丘和。
段丘和激動的雙手接住文書,放入懷裡。
兩隊使者的目的,都達到了,自然該是回去,向自己的國君報告了,因此高以成與段丘和便向周寒告辭離開。
看着段丘和的背影,周寒臉上出現了莫名的神情。
雖然答應與山國議和了,但這並不是說他就無法進攻山國了,上輩子什麼陰謀詭計沒在書上看到過,‘莫須有’的事情他都滾瓜爛熟了,要挑事還不是隨便的事,不過,初佔領元國,現在軍隊損失比較大,還有許多新兵,周國還需要忍耐一下,穩定了國內的局勢後,才能更穩妥的攻佔山國,更何況,山國的情報還沒有弄清楚,還不知道他們有沒有什麼後手,如果準備不當的匆忙進攻,一旦出現意外,就會對周國造成無可挽回的損失,孫子曰: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而且,他也不相信那個賭徒般的山國國君,會在損失了兩千戰虎軍與這些送給周國的黃金寶物後,會輕易的善罷甘休,現在的山國,一定在拼命的恢復軍事,並準備着,一旦給山國找到機會,那山國國君,必定會再次進攻周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