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石機的威力很大,即便松花城用了水泥來加固,但畢竟內裡還是磚石,沒有鋼筋固定支撐,巨石的攻擊下,還是讓松花城南面的城牆砸出了數個大坑,城門上城樓被摧毀,而且因爲對於巨石攻擊的恐懼,也讓城牆上,再沒有幾個人敢呆着了。
眼見投石機的攻擊結束之後,周寒立即下令鳴金收兵,今日的戰鬥,就到這裡了。
周國收兵之後,輕鬆愉快的回大營了。
但松花城中,卻一片慌亂。
虢國大將軍曾塗,對於今日的戰果,非常憂心。
今日,周國使用了那種投擲巨石的器械,讓松花城的南城牆處破壞嚴重,而且,因爲南城門上的城樓被摧毀,南城門無法鎖死,明日城門的守衛,必須派人用大量的重物來頂住,否則就會被周軍攻破,最嚴重的是,因爲那巨石投擲攻擊,松花城中人心惶惶,被那巨石砸中的人並不多,不過百人而已,但那些人的下場十分悽慘,在那巨石下,沒有人能保存全屍,戰場殺敵戰死,這是士兵們都心中有數的,但沒人想如此悽慘的死去。
“尉遲將軍如何了?”曾塗詢問親衛,這也是他擔憂的地方,今日爲了破壞周國那恐怖的器械,他派遣松花城中最完好的利刃軍出城,但被周軍的守軍擊潰,主將尉遲真的左臂還被砍掉了,在逃回城後,因爲失血過多,尉遲真昏迷了過去。
親衛答道:“大人,尉遲將軍已無生命危險,但恐怕無法戰鬥了。”尉遲真的左臂被砍掉,即便他想戰鬥,每個十天半月的,也無法。
“令曲榕接管利刃軍,嚴密守衛各城牆,不許任何人潛入城中。”曾塗立即讓親衛傳令去,曲榕的長戈軍,因爲在周國夜戰中,爲了逃跑,丟棄了長戈,所以現在大多沒有武器,而利刃軍現在也沒有了將領,兩軍合一,還是一支數量不小的隊伍。
在夜戰之時,雖然損失了重劍軍和尚陽軍,但逃跑回來的士兵,也還有五千人之多,再加上松花城中的兩千城衛軍,這些城衛軍是被臨時徵召的,其中還包括原松花城外的驛直縣的城衛軍,人數還不少,雖然戰力弱了一些,但用來守城,卻是綽綽有餘了,更何況周國似乎軍隊並不太多,沒有包圍松花城的想法,今日一味的猛攻南城牆。
但如此優勢,曾塗卻並沒有安心,因爲周軍來勢洶洶,第一日的攻城,就拿出了那投擲巨石的器械,他不知道周軍是否還藏有更多如同這投擲巨石的器械一樣的東西,松花城能撐多久都是個問題。
“只希望王上的計劃,能順利施行,這樣即便丟了松花城,也值得了。”曾塗用舌頭舔了舔乾澀的嘴脣,喝了口水,望着屋外在夜晚還十分忙亂的松花城,喃喃自語。
次日,周軍再次在松花城南門外列陣。
“王上,是否再用投石機攻城?”投石隊司馬杜冰來詢問,臉上盡是興奮的神情,眼睛一圈都是烏黑的,投石機的效果,讓他一夜沒有睡好覺,整夜都在期盼天明的到來。
周寒望着松花城,微笑道:“不,今日,全軍攻城,不需要用到投石機了。”雖然城內的守軍可能很多,但他並不擔心攻不下城來,本來在那夜夜戰之後,虢軍就已經被打丟了士氣,再加上昨日的巨石攻擊,城內的人,膽氣都已經比腳底板還低了,在他們恢復之前,攻打城池,可以達到以一敵十的效果。
“牛力,你帶五百禁衛軍和那些匪賊做先鋒,與罪贖軍一起,攻下南城牆,輔軍爲他們警戒。”周寒招來幾名將軍向他們下達命令,因爲沒有包圍城池,所以松花城的其它城門還是能送出人來的,因此必須留人在城下守護,以防虢軍從其它城門派人出來,攻擊攻城的周軍尾部。
“是,王上,臣必定帶領禁衛軍,爲王上攻下這松花城的城牆。”牛力大力的將胸口拍得“砰砰”響,能夠再次上戰場,讓他非常興奮,更何況還是主攻,這就代表着國君的信任。
“嗚~~~”隨着進攻號角的吹響。
在松花城守軍膽戰心驚的目光下,周國再次發動了進攻,這一次,周軍並沒有使用昨日那種恐怖的投石器械,而是舉着長梯,向松花城的南城門攻來。
當靠近城牆下時,沒有了巨石飛舞的威脅,松花城的守軍都擠在了城牆上,向城下射箭。
不過牛力和五百禁衛軍都有配盾牌,再加上不斷的跑動,因此沒有被射中,偶爾些許的擦傷,他們也毫不在意。
反倒是那數百匪賊,在松花城的守軍弓箭下,不斷有人倒下,一些沒有被射中要害的人,倒在地上,不斷哀嚎,一些倒黴的人則剛嚎了兩聲,就被射死了,即便如此,他們也只能硬着頭皮頂着長梯,向城牆衝去,因爲在他們的身後,有五十名傳令騎兵在不斷徘徊,但凡有人膽敢逃跑,就會被傳令騎兵追上殺死,毫無例外。
罪贖軍緊隨牛力的禁衛軍和那些匪賊身後,一旦他們將長梯架好,就隨時準備衝上去,罪贖軍在蔡國時,也是攻過城的,雖然只是個縣城,高陽和楊秀花也攻上過城牆,因此知道攻城不是那麼容易的,這一次攻城,雖然國君是讓城衛軍做主攻,但他們罪贖軍也有機會在攻城中拿到大功績,而且昨日和利刃軍打了一仗,一直被壓制住的楊秀花心裡非常不爽,非常希望在今日的攻城戰中,暢快淋漓的殺上一場。
牛力一馬當先,在禁衛軍的第一架梯子架好後,就第一個爬上了梯子。
因爲他第一個向上爬,很容易就吸引了松花城守軍弓箭的全力攻擊,但牛力畢竟是禁衛軍將領,他身上的裝備,都是周寒賜予將領們的好裝備,不管是護臂還是鎧甲,甚至是他的盾牌,都是極爲優秀的,絕不是一般的裝備可以比擬,可以說,即便是曾塗這位虢國大將軍身上的裝備,都不一定有牛力身上的那麼完備。
“叮叮噹噹”無數的箭射在牛力身上,只能響起許多響聲,完全無法傷害到牛力。
因爲昨日的巨石攻擊,松花城南城牆上的女牆已經盡數被摧毀了,所以牛力在一路攀爬上去後,根本不需要翻越女牆,這讓他省了不少力。
一腳踏上城牆上,讓牛力興奮不已,但迎接他的,是虢國長戈軍的攻擊,長戈軍大部分都沒有了長戈,都拿起了利刃軍的備用武器,上城牆守衛,反正長戈也不利於在城牆上戰鬥。
牛力毫不害怕,他用左手盾牌拍開三把襲來的長刀,用身上的鎧甲頂住了正面的兩把長刀的攻擊,在那些長戈軍愣神的情況下,怒吼一聲:“給我死來!”手中長劍一揮,將右手邊兩名長戈軍士兵砍到在地,不知生死。
牛力在砍倒兩名長戈軍士兵後,反手一揮,向長刀抵在自己胸前的那兩名士兵揮去,立刻將一名士兵的臉上劃開,那士兵丟下手中長刀,捂着臉躺在地上哀嚎,另一名士兵爲了躲避牛力的劍,連連後退,一失足,不知被什麼絆倒了,一咕嚕向後滾去,然後滾下了城牆,只留下一聲長長的“啊~~~~”的聲音,迴響了片刻,連他摔在地上的“biaji”的聲音都無法聽到。
在這瞬間,更多的長戈軍涌了上來,即便不害怕的牛力,也感覺到了不小的壓力。
但更多的禁衛軍,則順着梯子,站在了松花城的南城牆上,逐漸穩住了陣腳,即便面對無數的松花城守軍,作爲周國百中挑一的禁衛軍,也越殺越興奮。
在牛力與禁衛軍在城牆上奮戰的時候,高陽與楊秀花,也驅趕着那些匪賊向城牆上攻去,好在有禁衛軍吸引了大部分注意力,因此防護較少的罪贖軍和匪賊安全了不少,雖然還是不時有人悽慘的從長梯上“啊~~~”的一聲掉下去“biaji”一下後,就再沒有了聲息,但還是有匪賊終於站在了城牆上,面對向他們涌來的松花城守軍,他們除了拿起手中的武器反擊外,再沒有什麼想法了,這個時候,有多餘想法的人,都因爲分心被殺死了。
楊秀花也在罪贖軍搭的梯子上,三兩下就爬上了城牆上,因爲橫衝直撞的技能,根本無人攔住得了她。
不過這城牆上也不是隻有士兵的,很快,楊秀花的武器就被攔住了,雖然對方攔得十分吃力。
“是你,這回不逃了嗎?”楊秀花看到對方的臉,興奮的一面連續重擊,一面問道,看着對方爲了抵住自己的攻擊,臉上盡是吃力的神情,讓她心情愉悅。
擋下楊秀花攻擊的,正是長戈軍主將曲榕,但他並沒有回答楊秀花的話,因爲他光是抵擋楊秀花的攻擊,就已經拼盡全力了,楊秀花的攻擊不僅重,而且速度還賊快,讓他根本沒有喘息的機會。
“一起上!”曲榕再次用手中長刀彈開楊秀花的攻擊後,顧不得喘息,急忙吼道,讓周圍的長戈軍一同攻擊楊秀花,不過這一次,楊秀花並不是單打獨鬥,很快高陽登上了城牆,協助她了。
在城下輔軍在距離城牆一里的地方警戒着。
在禁衛軍與罪贖軍攻上城牆兩刻鐘後,從城西門處,長戈軍新的副將姚業炎,率領着利刃軍,向南城牆方向襲來,一旦他們將梯子打掉,城牆上的禁衛軍和罪贖軍將被困在城牆上,沒有後援的他們,會被城內的無數守軍活活耗死。
不過早有準備的輔軍,在看到襲來的利刃軍後,輔軍池欣榮立刻命令:“輔軍,出擊,別讓他們接近城牆。”
輔軍很快便與利刃軍戰在了一起,但利刃軍立刻再次佔了下風,他們一直以爲輔軍的長槍,是與長戈軍的長戈一樣的裝備,但真的打起來後,輔軍的長槍可以將許多利刃軍士兵串成串子,攻擊方式的不同,讓他們應對得非常艱難。
姚炎業費力的斬斷一根向他攻來的長槍,避過了兩根長槍後,衝到了輔軍士兵的面前,在殺死了兩名輔軍士兵後,他就被拉住了,攔住他的,便是段戎,姚炎業雖然因爲新成長戈軍副將沒有更換裝備,但他長戈軍的裝扮,與利刃軍不同,因此很容易被注意到。
好在姚炎業是因爲戰鬥力強,而被選出來的,所以和段戎戰在一起,一時之間還沒有落下風。
攻城激戰了半個多時辰後,在看到沒有機會,且利刃軍又被周國輔軍剋制之後,姚炎業就率領利刃軍撤退了。
輔軍因爲還要警戒城牆下,也擔心是調虎離山之計,就沒有追擊。
城牆上又戰鬥了兩刻鐘後,逐漸在城牆上站穩了,但周寒卻下令,鳴金收兵。
敵人已經被擊退殺怕了,但他們雖然佔領了城牆,但城內還有更多的守軍,除非能不計較犧牲的全軍衝進去,否則還不如收兵,等明日再一舉攻佔城池呢。
在聽到鳴金後,雖然不甘心,但牛力和高陽他們,還是陸續的從城牆上撤了下來。
不得不說,那數百匪賊,居然還活下了兩百多人,雖然其中有一百來號人,是躲在城牆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