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仍在下着。
鐵流軍的軍營內。
在青龍軍佔領軍營後,沒有多長的時間,歐陽豐也率着輔軍來到了鐵流軍軍營內與青龍軍匯合。
“大將軍。”卓遠與塗泗看到歐陽豐,立刻上前報告。
歐陽豐詢問:“你們確定了嗎?還有一千人的鐵流軍跑掉了?”他在來的路上已經聽到了卓遠他們派來的人的彙報,與卓遠他們一樣,他也擔心這些跑掉的鐵流軍會與國君相撞,國君但凡有個閃失,他們也就不用活了。
卓遠與塗泗對望了一下,便苦笑着對歐陽豐說道:“是的,大將軍,我們抓了幾個鐵流軍的隊長,已經確認,那些鐵流軍的士兵是在一名鐵流軍的副將帶領下,扮作匪賊劫掠村子去了。”
歐陽豐詫異:“你們不是抓到了鐵流軍的將軍嗎?怎麼會是從隊長那問出的?”他接到報告時,明明是卓遠等人抓到了鐵流軍的將軍。
卓遠與塗泗再次對望一眼,有些尷尬的回答:“那名將軍失血過多,死了。”說道最後兩個字,他的聲音都小了許多,語氣都有點虛,如果不是歐陽豐耳朵好,在這雨天中,還不一定能聽到。
然後三人來到了鐵流軍將軍萬達的屋子,歐陽豐看到了躺在地上已經沒有了氣息的萬達,從他的兩個斷臂中流出的血,在地上匯聚成一灘,讓歐陽豐一時失語。
好在只沉默了一會,歐陽豐就開口了:“留五百人看守俘虜,在此等待王上與白虎軍,其餘人和我一起佔領城門。”
聽到歐陽豐的命令,卓遠疑惑道:“大將軍,爲何這麼急?”
塗泗也詢問:“不等待白虎軍到來後一起攻城嗎?而且還有那一千鐵流軍。”
歐陽豐向他們解釋:“不能再等了,必須趁着這雨佔領城門,現在城裡的人必定還沒有發現鐵流軍已經被我們消滅了,我們換上鐵流軍的衣服,騙開城門,等王上來後,正可攻下元國王都。”他向兩名千人將說了自己的想法:“有白虎軍在,即便是遇上那千人的鐵流軍,我相信王上也不會遇到危險的,這雨不知什麼時候會停,當雨停後,城內就必定會發現這裡的異狀,所以我們要趁着下雨之時,突襲佔領城門,儘可能的趁機取得優勢,等待王上與白虎軍的到來,就可以匯合進攻,佔領這城了。”
塗泗又問:“那如果那一千鐵流軍在我們佔領城門時,正好回來呢?我們會被夾擊的。”
“所以,我們要留下五百人,憑藉着這軍營簡陋的防禦,足以頂住那一千人的進攻。”歐陽豐繼續說道:“等待白虎軍到來,就可以吃掉他們,而我們也可以佔領住城門,突襲城內,向王宮推進,兩邊齊下。”
他看向卓遠說道:“卓遠,你擅長防禦,你就留在這看守,等王上到來後,向他說明我們的計劃。”他又對塗泗說道:“塗泗,你與我一同攻佔城門。”
“遵令,大將軍。”兩名千人將應道。
說起來,歐陽豐的計劃是很冒險的,鐵流軍總軍力在三千七百人,除去那離開的一千人外,還有兩千七百人,而在攻擊軍營時,被趁機殺死的只有不過一千多人人,另外還有一千多人投降了,現在讓卓遠以五百人來看守這一千多人,還要頂住可能來的一千人,一旦那投降的一千人趁亂衝擊,卓遠他們這五百人很可能會全部戰死。
但是歐陽豐不得不這麼做,他不清楚城內的情況,不清楚城裡面還有多少士兵,如果進去的人太少了,就是給敵人送菜,五百人是他設想的最低人數了。
望着城門方向,歐陽豐一直緊皺着眉頭,因爲城內多方勢力混亂的原因,城門被關閉,少有開啓,他早前派往城內做奸的人,根本無法聯繫上,這個時候就只有賭一把了。
需要換衣服的,只有數十人,畢竟只是騙開城門,去的人多了,會讓他們起疑心,其餘人在城門外隱蔽,等待信號。
當然,所有人都將自己的武器換成了鐵流軍的鐵質武器,畢竟鐵質武器是要不銅製武器強,在這一點上,他們不得不感慨元國的富有。
......
元國王都東城門,值守的士兵在打着瞌睡,他們對於城外根本是看都不看一眼,因爲根本不需要擔心什麼,城外一里處就是鐵流軍的軍營,完全不需要他們城衛,而他們唯一需要注意的,反而是除了東城的其他城衛。
城外,一隊人逐漸靠近城門,爲首的是那名鐵流軍的副將,雖說是副將,但是一年的安逸生活,早已磨平了他的意志,這也是在青龍軍攻進營內後,他幾乎沒有抵抗就投降了的原因,也正是因爲如此,歐陽豐選擇了他作爲敲開城門的喊話人,畢竟還是需要一個讓城內士兵見到一個他們熟悉的人,才能讓他們放心的打開城門。
那名鐵流軍副將走在前面,歐陽豐扮作他的親信跟在他的後面,和他貼得很近,有一把匕首一直頂着那副將的後腰,那把匕首隻要稍微一捅,就能讓那副將不死也無法動彈了,那副將從軍營出來的一路上一直緊張着,他擔心歐陽豐失手捅死他,臉上滿是水,已經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汗水了。
他們來到城門下,歐陽豐示意那副將向城門上喊話。
“李五,李五。”副將大聲喊道,他叫的是與他比較熟的城衛隊長,只是因爲雨聲太大,加之城樓上的城衛們都在打瞌睡,他喊了幾聲,都沒人探出頭來看一下。
副將喊了兩聲,回頭望了歐陽豐一眼,在歐陽豐用匕首又頂了他一下後,繼續大聲喊。
城樓上,那叫李五的城衛隊長,正打着瞌睡,他迷迷糊糊的聽到有人叫他,讓他一瞬間驚醒了,他四處望了一下,用雨水抹了把臉,讓自己清醒一下,又仔細的聽,才聽到聲音是從城門處傳來的,他與兩個仍有些迷迷糊糊的士兵,將頭探出外面看。
當他看到城門外的那一隊人時,那些人的裝扮讓他放下了心,特別是爲首的人,他很熟悉,他認出那是鐵流軍的副將了,看樣子這隊鐵流軍是要進城,立刻對那副將大喊詢問道:“丁副將,怎麼都這時候了還過來?您有何事啊?”這時候已經是傍晚了,按理說沒有什麼重要的事,這個點是不能進城的,這是大都督樑伯玉的命令。
丁副將感受着背後那把匕首,不得不對這隊長大聲叫道:“李五,萬將軍有要事,讓我趕快報告給大都督。”
聽到是鐵流軍的將軍有要事要報告給大都督,李五立刻徹底的清醒了過來,他不敢耽擱,畢竟這個點沒有要事,也不會讓鐵流軍的副將親自前來不是?而且,他也知道,這丁副將是萬將軍信任之人,所以沒有什麼懷疑,只是他還是向丁副將大聲說明道:“丁副將,按規定,您只能一人進城。”因爲城內的局勢,大都督樑伯玉不敢讓太多人進城,一面刺激到右丞相鍾令羽,他知道,現在還不是兩人徹底撕破臉的時候。
丁副將一副不耐煩的喊道:“我知道,不用你提醒,只有我進去,他們會在城門這裡等我,快點開門,耽誤了萬將軍的事,小心你的狗命。”
那李五訕笑着閉嘴,讓城衛兵們去打開城門,放丁副將進城,只是從他沒有看到,在這城門底下,埋伏了數百青龍軍士兵,以塗泗爲首,更遠處,輔軍全家都趴在泥地裡,隱蔽着,等待城門的開啓。
在等待城門打開的過程,那丁副將哭喪着臉對背後的歐陽豐說道:“將軍,您答應了打開城門後就不殺我的啊。”他擔心城門一開他就沒用了,爲了減少麻煩,說不定就會在衝進城內時,順手給他來一刀。
原本歐陽豐的確如這丁副將所想的要在城門打開後解決他,以免麻煩,不過經過這丁副將一說,他也沒了幹掉他的心情,反正很快這元國就是他們的了,這樣一個膽小怕死的人,也不會影響到他們,因此,他也不說話,只是“哼”了一聲,表示他會守信用。
“吱呀。”城門打開了,只是因爲只有丁副將進去,所以打開得不大,只有三人寬的寬度,那叫李五的隊長帶着兩名士兵,站在那等待着丁副將,在他看來,門外的是鐵流軍的士兵,都是自己人,因此很放心,再加上大雨的遮掩關係,他完全沒發現對面的隊伍中,除了那丁副將外,都是生面孔。
歐陽豐頂着丁副將走近城門,他們才靠近,李五急忙與兩名士兵上前攔截:“丁副將,說好只有你一人的,你們不能進去,這是規...矩...”他埋怨着丁副將,突然發現那丁副將的臉色很難看,然後他就發現了在丁副將後面的鐵流軍士兵,好像他一個都不認識。
不等那李五與士兵反應過來,歐陽豐一把推開,丁副將,抽出長劍,一劍就將那李五從左上至又下的劈成了兩段,那兩名李五的手下也沒有來得及大聲報警就被解決了。
立刻,塗泗率領着青龍軍一馬當先的衝到城門處,推開城門,衝了進去。
在他們身後泥地裡趴着的池欣榮,在看到城門打開後,立刻率領着輔軍也衝了上去。
塗泗率領着青龍軍的士兵輕易的就跑上了城牆,沒有受到任何的阻礙。
此時,守衛東城門的元國王都城衛軍們,都沒有發現異狀,直到塗泗他們衝進去,輕而易舉的將他們都解決了,有城衛士兵想要投降,塗泗根本不理會,一劍一個的將他們斬殺殆盡。
而其他城段的城衛軍,則絲毫沒有發現東城的異狀,因爲雨聲和距離的關係,東城城衛的慘叫聲,也沒有傳得太遠,暫時沒有被發現。
在派人通知歐陽豐後,塗泗確定東城門已經在他們的掌控下後,就自顧帶領着青龍軍,開始沿着城牆掃蕩城牆上的元國王都城衛軍。
收到塗泗通知的歐陽豐,讓輔軍沿王都大道前往皇宮,他自己則帶一部分人去聯繫他早前派往元國偵查的人了,他需要獲得元國的情報,雖然晚了點。
那名姓丁的鐵流軍副將,從歐陽豐推開他時,就一直在城門邊上,將頭埋進泥地裡,抱着頭瑟瑟發抖,不敢動彈,這種天氣,他跑也是死,不如待在這,也許還能混個活命的機會,更何況那名不知是什麼人的將軍沒有殺死他,說明他們不會因爲他的身份而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