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 變臉

“你怎麼樣?”後來趕到的醫生問起了李少的情況。

臉色發白的李少突然間打了個哆嗦,“我的衣服呢?裡面還有我的錢,我的身份證什麼的,完了,這大水一發,我什麼都沒了。”。

看着他還知道擔心這些,醫生笑了,對着記者和警察們點了點頭,“他沒事了,只是累到了。留院觀察一下吧。”。

一個面色紅潤的胖警察,看着就一臉的腐敗相,笑着半蹲了一下,對李少笑道:“英雄,不用怕,我們已經決定,給你兩萬塊獎金。那些衣服什麼的都可以補回來。身份證我這就給你辦,當天就好。你知道你救了多少人嗎?”。

李少回想着,目光有些渙散,他只記得自己最後拖起了兩個人,但發現還有一個人也快不行了,向他趕去時,自己的腿抽筋了。接着,就是大口的喝水,再接下來,就不記得了。他搖了搖頭。

“你救了整整三十八條人命,而且你自己也沒犧牲,相當於救了三十九個人呀。這要是在戰爭年代,你一定直接記大功呀。”警察拍手讚揚着,一臉猥瑣的笑容讓人反感。

這個事蹟一下子傳開了,很快,整個朝陽市的人都知道了這個英雄的存在。而這一次,李少清楚地記得自己的救人過程,他也驕傲地接受了這項榮譽。

拿着兩萬元的獎金,李少那叫一個美。他一直想着,那張卡如何還給張少,而張少卻一直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想找他時,怎麼也找不到。於是,他想到了雷龍國際。

穿着新買的得體衣服,李少像一個上流人士一樣向着雷龍國際走去。可剛剛走到門前,就突然被人攔下了。

“這不是李大英雄嘛!快快,快上車,到寒舍一聚。”一個胖頭大耳的老闆相從車裡走了出來,奇怪的是這人用的保鏢,全都是些女流之輩,而且,都是美女。

李少被推攘着送上了車,直到車開了,他還沒弄清是怎麼回事。對着那老闆仔細辨認起來。

額頭圓又亮,有些輕微的謝頂。一身手工西裝,立即將自己的‘名牌’比了下去。燦爛的笑容讓人覺不出一點惡意來,一雙小眼睛因爲笑的原因變得幾乎成了一條縫,根本看不見眼睛。十根手指上,帶了十二個大戒子,樣式有些怪,但看得出,都是稀有的昂貴金屬打造的,那價錢,肯定不用說了。

但李少橫看豎看,就是沒看出這人是誰來。他開始有些懷疑這人的用意,便試探着問道:“這位先生,我……,我們好像不認識吧?您是不是認錯人了?”,李少說話時發現自己身邊的兩個美女已經把自己頂在了中間,一點縫隙也不留,那種緊秘的零距離接觸讓他開始心猿意馬,如果這是個夢,他情願是個夢,而不要醒來。

“不不不!我沒認錯,您就是大名鼎鼎的李少先生,我找你好久了。你救下的三十九人裡,有兩人都是我的親戚呀。我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龍達國際的,對了,就是緊跟在雷龍國際之後的第二大財團,可能沒有雷龍那麼響亮的名頭,但請相信我,我一樣很尊敬您,一樣可以爲你付出特別高的報酬。”胖子開始講着,看了李少的反應不錯後,才繼續說道:“我是董事長,彭宇,希望這樣請您來沒有讓您覺得不愉快,您知道,英雄難得一見呀,我想這是我前世修來的福份。”。

李少感覺有些盲目,他不知道自己竟然真的成了一個英雄。看着彭總的真誠勁兒,他也不再懷疑,只是恭維着,“不用這樣,助人爲樂是應該的,我也很高興能幫上他們,只要他們活得好,我也就高興了。你更不用給我什麼錢,這樣我的救人,不就變成了貪錢嘛?”。

彭宇笑得更大聲了,“哈哈哈哈,不能這麼說,現在是經濟社會。你救了人,就應該有酬勞。何況,如果算一筆帳,給你五十萬買回兩條人命,這不是太合算了?您這簡直就相當於義務救人,根本就沒得什麼報酬嘛!”。

說實話,李少很缺錢,尤其是現在,他剛剛想起了要給街道的老奶奶交住院的錢和房錢,而自己剩下的一萬多塊根本就不夠。他甚至覺得上天在跟他開玩笑,正好他缺的就是五十萬整,如果能拿到這筆錢,他不僅可以幫上那可憐的老奶奶,自己也可以有本錢做點兒小生意了。這樣,他就有更多的錢,去幫更多需要幫助的人了。

沒再推辭的李少硬着頭皮跟那胖老闆回到了他的家。一進屋後,又是一大羣美女前護後擁,對他是奉若上賓。而衝出屋子的兩個不太眼熟的人,也是熱淚盈框,感激泣零。他們自稱當天多虧了李少,否則也就沒有了他們。

李少被弄得暈暈的,一邊勸着兩人,一邊躲着美女的磨擦,再這樣下去,他的屁股可能就要一直向後翹起了。不然沒法見人。

直到他們走到了室內,宴會纔開始了,香檳,美女,各種點心,菜式,燈紅酒綠之中充滿了現代富豪們的奢靡氣息。李少在這種環境中,覺得自己是個異端,與所有人,所有影,甚至所有食物,都是格格不入。

他很不習慣地躲到了一個角落,拿着一杯酒晃來晃去,一言不發。有錢就有一切,看着場裡的人們銀(原諒我的錯別字,不想看星的話)亂的場面,他體會到了這一點,但他仍然堅持着留守,他需要的只是耐心一點,等到最後的那筆酬謝款,然後,拍拍屁股,以後斷決與這些人的來往。

終於,這個時刻到了彭胖子走上了講臺,拿起了麥克,開始宣佈,“各位,各位觀衆。請大家靜一靜。現在,激動人心的時刻到了。讓我們一起歡迎我們的佳賓,救了我親人的大英雄李少!”。

在衆人熱烈無比的掌聲中,李少臉上發燒地一路小跑上了臺,並像一個鄉巴佬兒一樣不停點頭示好。臺下的掌聲不斷,他也不知道如何阻止。

一直到看着他發窘的彭總舉起了雙手,讓所有人都靜了下來,這纔開始對他說,“給大家講點兒什麼吧。”。

李少想了想,顫抖着摸上了話筒,‘嗡’一聲響,音箱裡傳出了讓人心煩意亂的怪聲。接着李少結結巴巴地說了起來,“今,天,非常高興。大家,我,我不知道如何表達了。”。

彭胖子又在關鍵時刻爲他解了爲,“看來我們的英雄只善行動,不善言辭呀,哈哈。好,英雄一般都有過人之處。那我來問問好了,請問李先生,您在救人之時,是如何想的呢?沒想到那洪水來勢洶洶,自己性命保住纔是第一位嗎?”。

李少輕笑着,這才知道如何說話,“沒想,我就知道,我必須救他們上來,如果眼看着有人需要救我都不伸手,那還算是人嗎?”。

又是幾個簡單的問題後,彭胖子滿意地點了點頭,開始了重頭戲。他們將整整齊齊的五十萬裝在了一個箱子裡,並打開給全場人看,最後遞給了李少。

李少激動得像是跟人借到了救命錢,不停地鞠躬,並急着向下退去。

要這時,彭宇卻一把拉住了他,“唉,別急着走嘛,既然來了,就表演一下你超人的能力。你一個人救了三十多人,想必身不凡吧?來,動兩下給我們看看。”。

李少不願意起來,他橫着臉,把錢箱一遞,“我不要錢了,讓我走。”,因爲他已經發現,自己動不了了,那隻手被彭宇握着,雖然不疼,卻像是卡在了陷井裡,根本動不了。

而這時,他也才注意到,彭宇的笑容一直就沒變過,現在看來,倒是有些可怕。一個一天到晚,無論什麼時候都在笑的人,一定也不是個正常人。

接着,李少發現了臺下所有的人都在向自己笑着。他們的笑容,好像跟這個胖子一模一樣。李少突然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個非人類的圈子裡。而現在,他們正準備吃掉自己。

緊張地呼吸着,李少開始想辦法,在關鍵時刻,他的頭腦卻是一片空白,無論如何也想不出任何有效的措施來。

“既然你沒什麼本事,還在裝什麼?嗯?哈哈哈哈。來吧,大家把這個假英雄撕碎,別讓他玷污了人類的智慧,千萬別客氣,每人都可以吃!”彭宇的力氣突然變得很大,一揮手,已經將李少扔飛到臺下去。

錢箱被打開了,李少這纔看到了白花花的灑出來的,全都是些可怕的斷肢人手,哪裡有什麼錢。他開始意識到,自己遇到鬼了。就像那午夜兇魂一樣。

‘啊!’李少張大了嘴,卻聽不到自己的喊聲,一切都消失了,他剩下的感覺,只有恐懼。

就當他的精神快要崩潰時,‘轟’的一聲,天棚塌了下來。無數道金光灑下,直刺得所有鬼怪都露出了原形。一羣蠕動着的大黑蟲子,看起來像人一樣大的蛆。噁心的吐着黑水,它們開始乾癟下去。

“你殺了我的孩子!我跟你沒完!”彭宇突然變大,撐破了自己的衣服。原來他就是那天那蛋中出現的怪物,一個沒有蟬翼的蒼蠅。

“不!現在就完了,你沒有機會了!”伴隨着金光一起落下的張少,兩手中握着一把光組成的劍,一劍劈下,直接將那個蒼蠅劈在敢兩半。蒼蠅消失了,一切都跟着恢復了原狀。

李少睜開眼時,發現了滿地的野草,他竟然在郊外的一處空地上,吹着他的只有風,其它,都是過眼煙雲。

張少從他身上抽出了那張金卡,笑着說道:“謝了,多虧了你,我猜它就會挑你下手。現在,你們這裡都平靜了。”。

“可是,你,要去哪裡?”李少有些疑惑不解,他每次見到張少,都只是這麼短的時間,然後,張少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要去找真正的母源,只有除了她,才能讓轉生源不再產生。”張少解釋着,並有些惋惜地看了看地上正在滲入草中的黑水。那些被腐化的靈魂,原本都是正常的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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