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佐給段修文找的鋼琴老師是自己的女朋友,在市交響樂團裡工作。本着殺熟的緣故,小佐很快就安排好了學習的時間,段修文也沒什麼異議,跟着小佐來到樂團的大樓。
另一邊,柯萱因爲年末舞臺的緣故,也來到了是交響樂團來學習小提琴。她收到嚴昊消息的時候正在練習新曲,趁着休息時間簡單回覆了嚴昊之後便投入到了緊湊的排練行程中。
“哎,那不是任總的車嗎?”
小佐眼尖,很快就看到了車牌。段修文回過頭,看着任雪以從車上走下來,一旁的嚴昊手提着小提琴,不知道是要來幹什麼。
“哥,咱們要不要避開一下?”
“不用。”
段修文當然知道小佐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只不過他沒太在意。他早就做好了遇見那個女人的準備,只不過是早晚的時間問題。
只不過他原本計劃是在遊戲上喊她的方式來對話見面,這樣不會令雙方尷尬,同時,自己還能展現一下技術的進步。
怎麼討論到最後就變成一出門就打上了照面,自己還有些緊張兮兮。
段修文看着那抹身影走進了電梯,隨後便消失在視野裡。他回過頭衝着小佐開口道:“走吧,我們也上去吧。”
柯萱站在二樓的走廊,看到了段修文出現在樂團門口,隨後就站在一樓大廳觀看樂團歷屆演出的照片,身邊的助理似乎因爲什麼事情離開了。
她自然的走下樓梯,悄悄地站在段修文的身後,看着他盯着一張照片發呆。
“那是我。”
段修文嚇了一跳,回過頭看着笑眯眯地人,再指了指照片上的人,開口問道:“這是你?”
柯萱點了點頭。這個她真的沒說謊。任雪以在坐穩AH總經理之後就花了大把的時間來學習各種樂器,也不知道是打發時間還是別有用途。
她擡起頭看着這具身體的照片在最佳藝術人物的區域。裡面的人穿着白色抹胸紗裙,戴着低調又奢華的皇冠,坐在白色的鋼琴前低頭微笑,眼神專注,表情陶醉。
得到解釋後,段修文看得更入神,直到口袋裡的手機發出催促,他才挑了挑眉,回到現實。他看向身邊的人開口詢問道:“你來談業務嗎?”
“沒有,我來學……”說到這裡,柯萱突然停了下來,現在她不是面紗,所以千萬不能露餡兒,“我來學習一下各種樂器的搭配,來完善面紗女王年末舞臺的計劃。”
段修文點了點頭。
“我來這裡爲新角色學習鋼琴。”
“你還真的是很敬業啊。”柯萱笑得更深了一些,語氣裡有配合和贊同,“如果圈子裡的很多人都能像你這樣努力,怕是好作品會源源不斷的出現。”
她的聲音不自覺地帶出了很重的南方調調,在段修文這樣的北方人眼裡顯得有些特殊又沒有攻擊性。
“一會兒結束了要一起吃個飯嗎?”段修文突如其來的蹦出這麼一句話,說完後又顯得有些緊張,“想感謝你帶我熟悉遊戲。”
不過腦子的話也說完了,段修文覺得自己發揮的很爛。這都多久以前的事情了,現在來感謝明顯是隨意找的藉口。其實她們倆之前就認識,像是朋友一般的邀約也不是不能出現啊。可自己偏偏就是緊張過頭。
“行啊。”
果斷又爽快的答應令段修文忐忑不安的心安穩了下來。接着就在短暫的告別後目送那個女人離開。
段修文轉過頭看向照片牆,在接完小佐的電話掛斷後,悄悄把那張令他看得出神的照片拍了下來。
他沒有想要用照片高調的做些什麼,就只是那樣存下來。
幾個小時之後,柯萱的小提琴練習結束了,比她預計的時間要早。
她把這個消息告訴了段修文,隨後便安排嚴昊先離開,自己坐在馬路對面的甜品店打發時間。
段修文姍姍來遲,全副武裝不暴露身份的前提下還是大膽地朝她招了招手,隨後便一陣竭力小跑。開心與擔心相交,他喜歡見她時每一次都新鮮的感覺,卻又擔心真正的想法,可自己又狠不下心來完全不與這個人接觸。
他口袋裡的手機響了,來電顯示是對面的人。他有些疑惑的停下腳步,接起電話:“怎麼了?”
“我過去吧。你是大明星,還是不方便移動的,萬一被人認出了,闢謠都得費時間。”
柯萱幾乎不假思索的就跑向段修文,這樣的舉動令他大吃一驚。那一抹自然而然就呈現的擔憂令他心頭一顫,酥酥麻麻,比溫水更能刺激人皮膚的、卻又不似滾燙的水帶來的刺痛,他的心臟就這樣被澆了好幾秒,直到他主動喊出“停”才勉強鎮定。
“走吧。”柯萱笑喘氣的站在段修文身邊,“咱倆還是分別開車吧。”
“好。”
段修文走在柯萱的身邊,放慢了腳步,暗自享受配合她節奏的步伐,還有些沉浸在剛纔的奇異感覺裡,有些翻涌。
兩人選擇的還是之前吃飯的餐廳,只不過這回沒提前預約。好在餐廳老闆跟段修文的關係不錯,好心給兩人安排了一個最裡邊的包間。
幾杯酒下肚,兩個人的壓力都得到了釋放,情緒逐漸被放大,講話也多了很多平時不會有的語調。
“你知道嗎?我曾經在酒吧駐唱過。”
柯萱打開了話匣子,段修文專心的做一名傾聽者。
“我唱歌的時候,臺下都是座無虛席。只要看到這樣的場景,我內心就很滿足!只不過,我要得不止是駐唱的座無虛席,我想要自己的舞臺!你知道嗎?不管我多盡力表達自己的情感,對歌曲的理解,希望能得到臺下中的一人的理解。可他們就是自顧自的在聊自己的話題,絲毫不在意我唱了什麼。沒人注意到我,沒有注意到我們的樂隊。”
柯萱說得很難過,感染了段修文的情緒。他幾乎沒有注意到這段話放在一個AH總經理、含着金湯匙出身的人身上有多麼的不合理。
“我白天在咖啡店打工,晚上在酒吧街最獨特的清吧當駐唱歌手。我有一支樂隊,叫BLOSSOM。我是這支樂隊的主唱。”
“那這支樂隊呢?現在在哪兒?”段修文一口飲盡杯裡的酒,接着又給自己添滿,“你可以把他們找出來捧紅啊。”
“找不回來啦……大家都要過正常的生活啦。”柯萱低下頭,不停地擺手,“只有我,跟瘋了一樣的只想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