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瘋癲

波什見百花仙子順利昏倒了,將她安放在後院的亭子當中,自己則順着剛纔那人的蹤跡追了過去。波什剛一走,沉香卻出現在了百花仙子的身邊——剛纔那一個,不過是他的障眼法,他的目的就是要引開波什,令百花仙子清醒。

沉香的指尖青光浮現,順着百花仙子的眉心處滲透進去,不過一下子的功夫,百花仙子就醒了。百花仙子一睜眼,就看見眼前的人,銀鎧黑麾,眉目與楊戩有些相似,可又不是楊戩,不由得喃喃道:“你是誰……?楊戩……嗎?”

“仙子的眼中除了一個楊戩,就沒有其他人了嗎?”沉香有些爲她感到悲哀,不過還是打斷了她的幻想,“楊戩是什麼樣的人,怎會輕易與人苟且,仙子還是認清眼前人的好!”

“你不是楊戩!”百花仙子還是有些明白,“楊戩呢?你是誰?”她茫然地看着沉香,她的腦子已經分不清什麼是現實,什麼是幻想了。

“我是誰?!仙子說我是誰?!”沉香步步緊逼,“楊戩心中只有一個人,你說我是誰?!”

“楊戩心中……不是隻有我嗎……?”百花仙子搖着頭,“不可能有別人!你是誰?!你是誰?!”她喊叫着,捂住腦袋,拼命地搖頭。

沉香一把抓住她的手:“楊戩的心中,真的有你嗎?!真的有你嗎?!”

“他心中有我!有我……”百花仙子喊着,“他說過的,要和我在一起,要和我……和我……”和我什麼呢?他是什麼時候來到自己身邊的呢?好像就是前幾日,他還說……要和我在一起,怎麼會是騙我的呢?

“那他爲什麼不正大光明的與你在一起?他爲什麼要將你們帶到這裡來?!”沉香盯着她大聲問道,“百花仙子,你怎麼還不清醒清醒!”說着,手中金光一閃,直刺她的眉心!

爲什麼……對,爲什麼?!楊戩怎麼爲什麼要我待在這裡?楊戩爲什麼會喜歡我……楊戩……楊戩……百花仙子的腦海中逐漸清晰起來,楊戩喜歡的……好像不是我啊……那是誰?是誰?

百花仙子猛一擡頭,正好對上沉香那雙與楊戩極爲相似的眼睛,她的腦海當中如同被雷劈一般,一下子閃過了許多念頭:楊戩……楊戩喜歡的……楊戩喜歡的不是我!不是我!是……是沉香!是沉香!百花仙子一下子明白了,她看着沉香,低聲道:“你……沉香……沉香!”她的腦海中瞬間就清醒了!

一下子,百花仙子什麼都能清楚了。當日那個楊戩是如何來找自己的,他如何花言巧語地說喜歡自己,自己當時自然是不相信,楊戩的性子斷不會是這種人,此人必定不是楊戩!那人見被自己識破,就用法力迷惑了自己,讓自己被他所惑,甘心將一干姐妹也帶到了這裡來,甘心受他的趨勢!

想起自己這些日子與那人日日糾纏,說出那些話,還與他摟摟抱抱,自己竟然……如此的不知羞恥!百花仙子心中又痛又怒,滿臉通紅,只恨自己這般不知羞恥!而眼前的人又是沉香,沉香必定是見到了自己與那假冒的楊戩親親我我,他必定已經知道自己對楊戩的心思……一想到這裡,百花仙子更是覺得羞愧萬分!

“百花……姨母?”沉香見她臉色先是通紅,現在又是一片青白,就知道她已經清醒了,試探着喚她,“百花姨母,您還好麼?”

“我……沉香我……”百花仙子不知道說些什麼纔好,心中羞憤,尤其是在沉香面前,她更是不知道說什麼纔是。

沉香看出了她的窘迫,道:“百花姨母不過是受那魔人所惑,一時迷了心智,沉香相信,姨母絕不是那等不知分寸之人,對嗎?”

“沒錯!我……我不是……不是那樣的人!”沉香的話猶如一根救命稻草,令百花仙子一下子就牢牢抓住,“我是被他騙了!我被他迷惑了!”

沉香見她這副模樣,心中也是嘆息。百花仙子對清源的感情他隱隱知道一點,不過之前氣她對自己說得那一番話,自然言語當中對她也有些嘲諷。可見她現在這模樣,也是爲情所困。百花仙子當初對於自己也是能多有照顧,見她現在這樣,沉香心中也有些不忍。常言道:“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話現在對於百花仙子來說是再合適不過了。

“百花姨母,你……你清醒一點兒……”沉香道,“我……”

“你早就知道,是不是?!”百花仙子忽然瞪着沉香道,“你什麼都知道,對不對?!你知道我的心思,可你就是要看我的笑話是不是?!是不是?!”

“百花姨母……”沉香急忙道,“我……我沒有這個意思……”

“別叫我姨母!我可當不起!”百花仙子惱羞成怒,竟然將怒火轉移到了沉香的身上,“你覺得我現在很可憐?很可笑是不是?!我喜歡楊戩,可他只喜歡你,你很得意對不對?!”

“百花……仙子,沉香斷然沒有這個意思!”沉香解釋着,希望她可以冷靜下來,“我若是真的要看你笑話的話,又何必救你,讓你清醒呢?”

“這樣子你纔可以更好的看我的笑話,不是嗎?只有讓我清醒了,只有讓我知道我犯了多愚蠢的錯誤,你纔會感到開心,是不是?!”百花仙子更是爲自己找到了理由,“還有……”他看着沉香的那身銀鎧,“你還穿這麼一身來,不就是要提醒我自己識人不清嗎?對,是我蠢,是我沒有腦子,居然被人所迷惑……”

百花仙子會這麼做也並不意外,她發現了自己受人矇蔽,情急之中自然會爲自己找藉口,而眼前的沉香自然而然成爲了她的轉移目標。是的,錯的是別人,並不是自己,很多人都會這麼爲自己找藉口,百花仙子現在就是如此。

沉香見她幾近癲狂,唯恐波什回來發現自己,只能手一揮,打暈了百花仙子。然後,他抱起百花仙子,駕雲離開了這裡。而另一邊的波什,等到他發現自己上當了之後,再重返百花園,百花仙子早已經不見了。

百花仙子現在這個樣子,沉香自然不能就這麼將她帶回天庭去,必須找個人來好好勸勸她。想了想,沉香還是決定先帶百花仙子去華山,找楊嬋和敖紅來和她說說,或許能夠令她清醒一些。

爲了不再刺激百花仙子,沉香換了便服,帶着昏迷當中的百花仙子到了華山。

一見到昏迷的百花仙子,楊嬋和劉彥昌率先就吃了一驚,他們都知道百花仙子已經失蹤了,怎麼會在沉香這裡?!沉香遂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然後告訴了楊嬋百花仙子現在的情況。

楊嬋聽罷,也是嘆息:“我沒想到百花姐姐居然對二哥……只可憐她爲情所困,反被人所利用……”說着,她對沉香點點頭,“你放心,百花姐姐就交給我了。我再去把四公主找來,我們兩個好好勸勸她,一定能夠令她清醒過來的。”說完,就和小玉一起抱着百花仙子進屋去了。

“我看百花仙子也是一時急怒攻心,這纔有些失心瘋了。”劉彥昌對沉香道,“不用太擔心,,一旦她想明白了也就清醒了。”說着,走到沉香的身邊,打量着沉香,“你……”劉彥昌察覺出沉香似乎有些不一樣了,氣色也好了很多。

“我現在已經沒事了,爹。”沉香知道他心中所想,立刻道,還伸出手給劉彥昌,示意他給自己把脈。

“真的?”劉彥昌伸出手去把住沉香的脈搏,臉色也是大喜,“果真是沒事了!”他拉過沉香笑道,“那就好!那就好!”他拍着沉香的手欣慰地道,“沉香,以後可不能再做出這種危險的事情來了!這些日子我一直瞞着你娘,你要真有個萬一,我和你娘……可是承受不住啊……”

“我明白,是沉香過於莽撞了,讓爹擔心了。”沉香道,“以後,不會再如此了……”

劉彥昌點點頭:“這次也是多虧了崑崙神,不然……”他鬆了口氣,“你那原來的身體怎麼辦?”

“我將他埋在竹林中了。”沉香道,“過些日子也會塵歸塵,土歸土了。”說着,他也輕嘆了一口氣。

劉彥昌正要說些什麼,一擡眼就看見了不遠處的小玉,便道:“小玉,有事嗎?”

小玉笑着道:“也沒什麼,娘讓我去東海找四姨母,我就來向爹和哥哥說一聲,見你們說得正高興,我不好意思打擾罷了。”說着,對着沉香調皮一笑。

劉彥昌點點頭:“沒事了,你去吧,早去早回啊!”

小玉點點頭,就駕雲走了。

劉彥昌轉過臉來,卻見沉香臉色陰沉,不由得問道:“沉香,你怎麼了?”

沉香搖搖頭,接着道:“爹,百花姨母就先交給您和娘了,您也幫我多照看照看她。天庭還有事,我先走一步了。”

劉彥昌知道他現在暫時接替了楊戩的職位,失去繁忙,忙道:“你去忙你的吧,小心些。”

沉香點頭,駕雲離開了華山。

沉香並沒有返回天庭,而是徑直朝着東海的方向而去。沉香的筋斗雲自然比小玉的駕雲要來得快,沉香飛了不久,就看見了在前面不遠處的小玉。沉香卻並不上去打招呼,而是收斂了氣息,隱身到了小玉的身後。

沉香沒有動用法力,而是使用了幽冥之力,一道風刃朝着小玉身後而去!

小玉驚覺身後有勁風襲來,身體猛地一個後空翻,避開了那道風刃。小玉落回到雲端之上,剎那間目光變得異常凌厲,她環視四周,厲聲喝道:“誰?!”究竟是什麼人,竟然敢偷襲自己!

沉香在暗,小玉在明,自然是沉香佔了上風。沉香手一揮,又一道青色的光刃朝着小玉的身後而去,小玉猛一轉身,手一揮,一道強勁的掌風襲出,掌勢凌厲,竟然將那道沉香的光刃硬生生地劈開了!

劈天神掌!沉香已經可以確定,這就是劈天神掌,而且是第六層的劈天神掌!

當初小玉雖然也練成了劈天神掌,可也不過第八層,而且是在寶蓮燈的萬年法力和楊戩的幫助之下才練成的。可是以小玉目前的法力,雖然有三聖母的指導,但也不會進步得那麼快。而且在四百年前,小玉對於劈天神掌還是無從下手,不過短短四百年的事情,她怎麼可能有這麼大的法力?!

沉香心中已經明白了幾分,他低嘆了一口氣,悄無聲息地消失了:小玉,我只是希望你好,沒想到你卻……

到底是誰?小玉沒有發現對方的行蹤,可是剛纔明明有人襲擊自己的啊……小玉見左右沒有什麼發現,只能按下心中的疑惑,先往東海而去了。

沉香這裡究竟有何打算暫且不表,只說小玉帶着敖紅從東海來到華山,路上就將百花仙子的事情簡單說了。敖紅聽了心中也是着急,巴不得快一點到華山。

一到了華山,楊嬋和劉彥昌那邊已經在準備喚醒百花仙子了。見到敖紅,楊嬋也也有了個幫手。兩姐妹也顧不上多交談,就先準備喚醒百花仙子。

沉香不過是禁錮了百花仙子的神識,楊嬋的法力一施,就解開了禁錮。誰知道百花仙子一睜開眼,見到楊嬋幾人,忽然大喊道:“你們來幹什麼?!還嫌我的笑話還不夠多嗎?!”

楊嬋以爲她還是神智未清,急忙道:“百花姐姐,我是楊嬋啊!這是敖紅,你不認得我們了嗎?百花姐姐,你清醒一點!”

“是啊,百花仙子,你看清楚,是我們。”敖紅也跟着道。

誰知道百花仙子卻是連連冷笑:“我又不是瞎子,怎麼不知道是你們!是劉沉香叫你們來的,是嗎?哈哈哈……他現在得意了吧?還叫你們幾個也跟着來看我的笑話!”說着,她瞪着楊嬋道,“三聖母,你也在心中瞧不起我,嘲笑我,是嗎!我居然喜歡楊戩,而且還受人矇蔽,中了那魔族的道兒,與魔族中人不清不白,你一定覺得我很可笑,是嗎?!”

“百花仙子……”敖紅大爲吃驚,“你到底怎麼了?我們怎麼會這麼看你呢?沉香也是一片好意,他擔心你受打擊過大,這才找我們來安慰你的。”

“擔心?!他是巴不得我瘋掉吧!”百花仙子冷哼着,“不然他爲什麼不早來救我?他就是要故意看我越陷越深!等到我成了這個樣子,再來喚醒我,好讓我明白我有多麼愚蠢,多麼丟臉!這樣子,我纔不會和他搶楊戩,不是嗎?!”

劉彥昌聽百花仙子這麼說,就知道她是走到死衚衕當中去了。估計是受到的打擊太大,又不願意自己去面對,就將責任全部推卸到別人的身上。而且她又心繫楊戩,哪裡知道會遇上這種事情,偏偏救她的又是沉香,這也難怪她會羞憤惱怒了。自然的,爲了逃避自己現在的情況,她要將其他人都認爲是別有居心的,這樣子她的心裡纔會好過一些。

見百花仙子是這副模樣,劉彥昌也只能照着沉香的法子,先暫時讓她昏迷,然後將自己心中的想法與楊嬋和敖紅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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