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章節名的靈感來自於少時的divine,一些歌詞也用在了本章裡,也不知道是不是翻譯的特別好,我很喜歡這首歌的歌詞。
漢江大橋上車來車往,喧鬧之中混雜着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噁心味道,楚景言嗅了嗅鼻子,從口袋裡摸出了煙盒。
以前無論是在鄭秀妍或者金泰妍面前做出這個動作時,總會招惹來一頓的白眼和數落,但終歸韓孝珠不會。
倒不是說韓孝珠心知肚明這也算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只是小時候目睹太多自己父親深夜坐在客廳之中沉悶抽菸的場景,那時候她就知道,一旦男人沒法跟被人訴說心裡的苦楚,也就只能寄情在那一根根的菸草上面。
火光微亮,煙霧繚繞了開來。
韓孝珠站到楚景言身邊,沉默了一會之後嘆了口氣:“你看起來好像很累。”
“累倒是不累,如果真的要找個說辭。”楚景言想了想,又吸了口煙之後才接着說道,“最近很煩。”
“因爲什麼?”韓孝珠問道。
“因爲很多事。”
“你這不是廢話嗎?”
楚景言接着低頭抽起了煙。
遠處的喻瀟站在車旁往楚景言和韓孝珠的方向望了過去,作爲宮秀臨時交給楚景言的新人,對於楚景言的私事一無所知,他有些好奇,遠處那個一身黑衣的漂亮女人,和自己的理事長大人到底是什麼關係。
如果說是情侶。那此時此刻的氣氛也實在是太古怪了一些。
於是他撇過頭衝一旁的裴成俊問道:“裴老大,那位難道是我們理事長的女朋友,不對啊。上回在集團的時候,不就有一個戴口罩的姑娘過來,理事長還親自下樓接她嗎,這裡面的關係好怪。”
“怪嗎?”裴成俊笑着搖了搖頭,“一點都不怪。”
如今已經代替楚景言成爲梨泰院那片地方龍頭位置的裴成俊最近過的可謂是意氣風發,一個真正的韓國人混跡在龍蛇雜處的地方總歸是要方便許多,更何況遠處那位讓人聞風喪膽的楚瘋狗。如今早已不同往昔。
裴成俊深知自己的一切來源於誰,但是當真正的坐上那個位置,纔會發現那些年跟在楚景言身後。自己所承受的壓力,是有多麼的微不足道。
今晚楚景言一個電話便把如今在道上名氣響亮的裴老大叫來充當司機,裴成俊反而覺得慶幸,看來這段時間楚景言高高在上。卻也疏遠了兩人之間原先的情誼。
想到這。裴成俊便又想起了李啓,他過得很不錯,正在接受康復治療,向來只要稍稍費些時間,那條本該一輩子瘸掉的腿,也可以很好的恢復起來。
外人都說盛世萬朝的理事長大人早些時候因爲混跡街頭才養成了心狠手辣的習慣,但裴成俊清楚得很,那些人。只是不知道楚景言爲了維持眼下的這一切,到底有多累。
正是很清楚這一點。裴成俊纔會義無反顧的跟隨着楚景言。
這麼多年,他覺得這是自己這輩子最得最明智的選擇。
看了眼身邊的喻瀟,裴成俊扔給他一根菸,自顧自的點上之後才說道:“你覺得理事長是個什麼樣的人?”
喻瀟想了想,搖頭說道:“不好說。”
“哈,你倒是還算聰明。”裴成俊笑了起來,“看看他這些年做的事,有幾個人真的有資格去評價他做的對不對,爲什麼,因爲他們連一個失敗的案例都找不到,因爲他一直都在贏。”
“就算代價有些大,他還是一直都在贏。”
裴成俊猛吸口煙,緩緩說道:“他是一個爲了贏不惜一切的人,所以你讓我怎麼回答你剛纔的那個問題?”
喻瀟疑惑的撓了撓頭。
裴成俊聳了聳肩笑道:“我的意思是,只要他想,就算那位韓小姐不是理事長的女人,保不準過幾天就是了呢。”
喻瀟抿了抿嘴脣,不再說話。
視線回到江邊,韓孝珠看着楚景言說道:“我是聽說來的,你要召開一次盛世萬朝的董事大會,所有地區的董事和股東全部都要到場。”
這不是什麼秘密,自然也談不上守口如瓶,楚景言點了點頭:“對。”
“是因爲大會上,會有什麼問題?”韓孝珠不確定的問道。
一旁的楚景言驚訝的看了韓孝珠一眼,心想不愧是能從過江之鯉般的新人演員中脫穎而出的佼佼者,漂亮不說,既然還這麼聰明。
這要是鄭秀妍有韓孝珠一半的聰明和察言觀色,自己也不會這麼累了。
見楚景言笑吟吟的望着自己,韓孝珠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有些侷促的問道:“你做什麼?”
“沒事,就是覺得找你出來聊聊還真是個對的選擇。”楚景言笑道。
韓孝珠白了楚景言一眼。
這次的董事大會不同於以往,按道理來說楚景言根本沒有權限召集這種等級的會議,而事實並不是像外界傳的那樣,年輕氣盛的理事長大人在那位主席先生的庇護下,將向代替自己幕守產業的各位管理層們,展現自己的地位與實力。
這次的董事大會。
是由各個小股東和數位國外的董事們聯合要求提前召開的。
也就是說,這場會議的初衷並不是來源於陳朔和楚景言,而是鑄造起盛世萬朝這座大廈的那些螺絲釘們。
很不合規矩,但是陳朔卻同意了這個請求,並且交給楚景言全權處理。
這纔是楚景言爲什麼焦慮的真正原因,也是爲什麼他會讓沈東去查查陳朔的境況,不出意外的。陳朔的身體是真的出了大問題。
如今楚景言身邊沒有任何人能夠爲他提供強有力的支持,唯一的秦可卿,也回了國。
楚景言現在的處境就是。一個人,面對整個盛世萬朝。
如果那些野心勃勃的董事股東們知道了陳朔身體出了狀況,如果被那些擁有龐大資金和恐怖資源的強人們知道了這些。
楚景言不知道憑藉他現在擁有,能不能保住眼下自己所擁有的一切。
而自己準備的那些,能不能按照預想的走下去,依然存在了很大的風險。
或許算無遺策的主席先生能明白這些人到底在想什麼,但楚景言.......不知道。
這種擔心或許多餘。但絕對不能掉以輕心。
白繼明死了,下一個白繼明說不定已經成長了起來。
這可能是楚景言自出道以來的最大一次豪賭,絕對不能輸。
看着楚景言好看的俏臉佈滿着陰雲。韓孝珠走到他的面前,擡頭看着他:“笑一下。”
楚景言裂開嘴角扯了扯。
韓孝珠白了楚景言一眼,然後伸開胳膊抱住了他。
把臉貼在楚景言的胸口,韓孝珠小聲道:“回去好好睡一覺。你也不需要別人安慰也不需要加油打氣的。所以.......別擔心。”
楚景言笑了笑,擡頭望向江對岸的那片燈火。
這麼美,多麼美。
韓孝珠坐上了喻瀟的車遠遠的離開,楚景言看了眼身邊的裴成俊,開口道:“我要你做的事,辦得怎麼樣了?”
“辦妥了。”裴成俊低頭說道。
“宮秀那邊呢?”
裴成俊回答道:“明天的航班回來,我想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楚景言點了點頭,隨即走進了車內。
接下來的日子過得很平靜。不停的有來自世界各地的股東們齊聚在首爾,分量輕的親自到來。分量重的,則是派了代理人。
除了背後的大人物們交代好的那些最重要的事,這羣人最想的,還是親眼見見那位坐在黑金大廈頂端,最近聲名鵲起的理事長大人,是不是真的並非徒有虛名。
這座位於清潭洞的大廈,忽然之間好像熱鬧了起來,但有心人都知道,這些造成熱鬧的人,給予那位年輕的理事長大人的,是無窮無盡的壓力。
娛樂公司
底下的練習室中,幾個女孩面面相覷的看着站在門口的幾個穿着黑色西裝的男人,爲首的是一個文質彬彬帶着細框眼鏡的白淨男人。
鄭秀晶有些畏畏縮縮的躲在隊長宋茜的身後,看着這些不速之客。
帶着這羣人來的是那位楚景言的老熟人,s,m的理事顧正元。
顧正元看了看身邊的年輕男人,微笑道:“顧室長,秀晶就在這。”
“麻煩顧理事了。”顧白衝顧正元微微點頭之後才上前,走到鄭秀晶面前後,十分恭敬的鞠躬。
身後的西裝男人們同樣彎下了自己標杆一般挺拔的腰。
除了那次被陳朔親自從別墅中接出來,鄭秀晶何時見過這樣的場面,更何況........這些人,恭敬的對象,就是自己這個才十七歲的女孩。
顧白直起了身子,對鄭秀晶說道:“鄭小姐,理事長讓我來接您參加董事大會,理事長應該和您打過招呼。”
鄭秀晶迷茫的看着顧白,她有些不明白董事大會爲什麼會跟自己扯上關係。
顧白眨了眨眼睛,心想着自家理事長的這位寶貝妹妹,長得還真是標緻。
見着鄭秀晶怕生的模樣,顧白急忙解釋道:“您不需要緊張,鄭秀妍小姐也會到場,只是例行的董事大會而已,理事長先生名下的那兩處產業如今是屬於您和您姐姐的,所以按照規矩,兩位也必須參加纔是。”
鄭秀晶擡頭看了看自己的隊長,那位來自中國的姑娘摸了摸鄭秀晶的腦袋:“好了,別怕,跟他們去,你哥哥在那呢。”
或許是宋茜最後一句話讓鄭秀晶有了一些底氣,她離開了宋茜的保護,走上前深吸了口氣之後,對顧白說道:“那走吧。不過我得先去換身衣服才行。”
“鄭小姐不用麻煩,我們已經爲您安排了。”顧白側開了身,給鄭秀晶讓開了路。
鄭秀晶咬了咬嘴脣。又回頭看了眼宋茜,這才大步的走出了練習室。
mbc電視臺,候機室。
同樣的場景出現在這裡,來接鄭秀妍的是宮秀,他大大咧咧的坐在那,等少女時代的衆人從舞臺上下來,先是和金泰妍熱火朝天的聊了一會之後。才表明了自己的來意,他要帶走了鄭秀妍,是楚景言的意思。
“爲什麼?”鄭秀妍問了和鄭秀晶同樣的問題。
宮秀聳了聳肩。笑道:“他肯定是跟你打過招呼的,你沒當一回事我導師也能理解,多的我也沒法跟你說什麼,跟跟我走吧。”
鄭秀妍皺起了眉頭。稍稍往後退了一步。站在金泰妍的身後。
此時此刻,能和宮秀對視的,也只剩下了金泰妍。
看着金泰妍,宮秀沒有在乎別人一樣的眼神,對她說道:“沒什麼好怕的,對抗沒法對抗的事情,你只要相信他就行。”
“這輩子他還沒輸過,這次也一樣。”
敏感的金泰妍能從很多細小的地方發現問題。楚景言一向很好的保護着鄭秀妍和鄭秀晶,儘量的不讓她們參與進自己的事情。但今天卻事出反常,直接讓宮秀親自過來,董事大會,就算鄭秀妍名字下面有座工廠,也是不用去的,即使當年韓家有十座工廠,也資格參加董事大會。
金泰妍不可能知道這其實不是楚景言的本意。
很多時候,理事長........並不是無所不能的。
看來鄭秀妍也想到了這些,沒再多說什麼,默默的接過宮秀遞上來的正裝,走進了更衣室,很快,一身套裙的鄭秀妍便走了出來,對着鏡子理了理劉海之後這纔對宮秀說道:“我們走吧。”
宮秀點了點頭,便吩咐手下去開車。
轉過身,鄭秀妍衝隊友們微笑道:“我先翹個班,晚上等我回來吃飯呀。”
留下滿臉狐疑的衆隊友,鄭秀妍難得的沒再說任何的話,跟着宮秀離開。
林允兒望着沉默離開的鄭秀妍,忽然對身旁的金泰妍說道:“姐姐,我感覺好像要出事。”
“烏鴉嘴。”金泰妍白了林允兒一眼,嘀咕道,“能出什麼事。”
林允兒鼓了股腮幫子,沒再說話。
鄭秀妍正襟危坐的坐在一旁,看了看身邊的宮秀之後,猶豫再三還是開了口:“就算他不願意跟我說什麼,宮先生,我希望您能跟我說一些。”
“說什麼?”宮秀問道。
“關於這件事。”鄭秀妍擡頭看着宮秀,倔強的說道,“先生,我知道您不喜歡我,看來楚景言僅有的幾位朋友好像都不太喜歡我。”
聽着鄭秀妍的話,宮秀難得的挑了挑眉毛。
“但是我不在乎。”鄭秀妍接着說道,“先生,只要楚景言能好好的,只要你們還能繼續幫助他走下去,我完全不用去在乎你們喜不喜歡我,甚至只要你們想,我都可以不出現在你們面前,所以......就算是我拜託您,您能不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迎上鄭秀妍亮晶晶的眼神,良久之後宮秀才笑道:“jessica你有句話說錯了,我並沒有討厭過你,甚至聽了你剛纔的話,我倒是有點開始喜歡你了。”
頓了頓,宮秀話鋒一轉,臉色變得嚴肅起來:“但是.......這些不是你應該知道的事情,我這麼說你可能不太相信,我想現在除了楚景言自己.....沒人能真的清楚他在想什麼。”
“不是不告訴,是連我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麼。”
鄭秀妍沉默着,然後說道:“所以,他現在要面對很大的困難對不對?”
宮秀點了點頭。
鄭秀妍不再說話。
宮秀看着鄭秀妍,笑着問道:“怎麼不接着問下去了?”
“問什麼?”
宮秀饒有興趣的說道:“比如能不能渡過難關,比如楚景言到底有沒有什麼好的辦法之類的問題。”
看了宮秀一眼,鄭秀妍搖了搖頭。
“爲什麼?”
“爲什麼?”鄭秀妍望向宮秀說道:“就因爲他是楚景言。”
宮秀哈哈大笑:“還真是夠灑脫。”
鄭秀妍不再理睬宮秀,撇過頭望向窗外,離到盛世萬朝還有一些時間,她想一個人靜靜。
或許是她太脆弱了纔會在這種時候感到一些迷茫,在鄭秀妍心裡無所不能的楚景言這回好像真的碰上了大麻煩。
想到這,鄭秀妍使勁咬了咬牙,我們生來註定孤獨,但是老天爺卻讓他走到了自己身邊,她瞭解了他的心,鄭秀妍更想的是弄清楚自己的內心。
楚景言比任何人都瞭解鄭秀妍,但任何人都不瞭解楚景言。
鄭秀妍從來不敢說自己真的懂楚景言,或許在很多人眼裡同樣是如此,這個男人一個人面對所有一切洶涌咆哮的巨浪。
這是鄭秀妍最怕的,怕的有朝一日,楚景言就會被那些巨浪淹沒。
她將再次失去來之不易的他。
她正在一步一步努力着,在面對龐大的命運面前,她想要快一些走到楚景言面前,不奢望能爲他遮風擋雨。
只求自己在楚景言身邊時,能讓他感到片刻的心安。
楚景言不是神,他也哭,會累,會怕。
但在鄭秀妍心裡,楚景言比神還要強大,很多時候,楚景言就是她的支柱。
盛世萬朝到了。
地下停車場聽着數之不盡的名貴豪車,不時的有各色人物從車內走出,在員工的陪同下走進電梯。
鄭秀妍跟着宮秀走了下來,她站在原地,周圍的幾位保鏢把她護在了中間。
偶爾有人駐足側目,看着這個一頭金髮的明媚女孩,鄭秀妍沒有去看任何的人,邁開了步伐,走進了大廈。
再次打開門的時候,或許就能看見楚景言了吧。
鄭秀妍握緊了拳頭。
哪怕困難重重,我也一心靜待天命來臨。
但求那日,能撥開雲霧,讓那個男人真正的開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