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好像並沒有楚景言預想之中的那麼糟糕。
楚景言不清楚那些舞臺上風光無限的偶像在這個國家到底屬於第幾層階梯,而對於那兩拳來說,楚景言卻發現好像並沒有什麼特別大的事情等着自己。
那看來那些孩子在另外一羣孩子眼中是神,而在另一羣大人眼中,就只能是孩子。
孩子被打了,反正不是自己的,打了也就打了唄。
李毅成能在三十餘歲便被聘請爲C&O的社長,除了那份華麗的履歷和在CJ中層多年的優秀表現以外,據說和東方國際一位位高權重的韓籍執行董事有着良好的深交,小道消息說甚至兩人之間有些血緣關係。
對於新成立的娛樂公司掌舵人,東方國際高層自然有過一番斟酌,李毅成能在衆多候選人當中脫穎而出,自然有他的獨到之處。
作爲一家娛樂公司的高級管理,楚景言昨天的所作所爲在更多人看來無法容忍。
但所謂的‘更多人’不包括可以決定楚景言到底是否對錯的那撥人。
李秀滿的那通電話已經證明S,M決定既往不咎,李毅成知道眼前的這個人如果說背景的話,他的背景要比自己深厚很多。
誰都知道如今的東方國際一家獨大,黃東政入獄後,陳會長和白副會長的話一言九鼎再也沒有人可以反對,李毅成的那位董事叔叔,一向不參與高層的任何動態,如果不是李毅成確實實力不俗。
想來,那位一向老好人姿態董事也不會排除衆多的意見,讓陳朔和白繼明採納了他的方案。
社長的寶座不好坐,特別是手下有一個原本準備打壓,而如今卻耀武揚威的下屬時,就更讓人覺得無可奈何和惱火。
李毅成看着楚景言,說道:“楚總監,昨天的事情過去了也就過去了,S,M方面既然既往不咎,我也不會指責你些什麼,那個女子組合裡有楚總監認識的人,這你應該早點說出來。”
說到這,李毅成笑了笑繼續說道:“我和顧理事是很多年的老友了,楚總監如果早點說出來,我可以去打個招呼照顧一下,也不至於讓昨天的事情再次重演。”
“不麻煩社長。”楚景言說道,“我一向喜歡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麻煩公司算怎麼回事,社長不用擔心,以後類似昨天的事情我儘量少讓別人知道。”
李毅成微笑的臉逐漸僵硬起來。
過了會,李毅成說道:“作爲公司社長,我有義務關心自己的下屬做過些什麼事,如果做的事情讓公司蒙羞,我有責任把害羣之馬踢出去。”
“C&O還在起步階段,容不得一絲的懈怠和錯誤。”
楚景言認真的點了點頭:“我一定牢牢記住社長的教誨,在外面絕對不會給公司丟臉,請社長放心。”
這就是塊廁所裡的石頭,又臭又硬。
李毅成揮了揮手:“你出去吧。”
楚景言走出社長辦公室,身後跟上了一個帶着黑框眼鏡的年輕男人,兩人不緊不慢的走着,男人小聲說道:“那邊關於少女時代未來一年之內的企劃已經發了過來,我看了一下,有需要我們配合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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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泰妍也有份?”楚景言想了想問道,“他們的事情有沒有可能會涉及到電視劇?”
和C&O有過合作的歌手至今只有金泰妍一個人。
年輕男人搖了搖頭說道:“不太可能影響到我們電視劇的製作和播送,具體到幾個成員身上之後,金泰妍的角色有點苦情的味道。”
“苦情?”
年輕男人說道:“大致就是組合情況不好,而S,M會給金泰妍相對而言更多的資源,據說明年初會上一檔電臺節目,營造出一種獨挑大樑的感覺,成不成功現在還不敢斷言,不過一定會很累。”
“倒是好算計。”楚景言說道。
“賺同情分,S,M在這方面的策劃一向都是業內第一。”
拋掉這個問題後,楚景言說道:“電視劇的開拍還有人員調配,需要的關係都梳理的怎麼樣了?”
“這方面是樸室長負責,總監可以放心。”年輕男人回答道。
樸室長,自然就是楚景言拜託調查少女時代策劃的那位。
楚景言點了點頭,然後說道:“通知人事科,樸恩娜室長調到我的部門擔任執行室長,以後那些應酬的事情不用再找她了,告訴業務的那些人,就說是我的原話。”
年輕男人愣了一愣,隨後點頭說道:“我知道了,馬上去安排。”
楚景言繼續往前走着,年輕男人微微衝楚景言鞠躬後便轉身離開。
對於樸恩娜的安排並非出自什麼私心又或者憐香惜玉,從樸恩娜嘴裡知道了一些自己想要知道的,報酬是一部分,但不否認這個女人的能力很強,除了公關以外,能被聘請也說明樸恩娜自身很有工作能力。
那麼把這麼一個漂浮不定的中層挖到自己這裡,有什麼不能的。
就算有風言風語,反正又不掉肉,隨他去說。
回到辦公室,楚景言的位置上坐着一個人。
推門的聲音不響,卻驚動了椅子上的那個人,大背椅緩緩轉了過來,楚景言看清了椅子上的那個人。
是個女人,而且還不認識的女人。
好吧,楚景言總共也認識沒幾個女人。
染成亞麻色的波浪卷長髮披在肩上,黑色的職業套裝,內襯着白色襯衫,短裙下肉色絲襪包裹着一雙圓潤的長腿,長得好不好看楚景言先不去評價,但她現在卻實實在在坐在楚景言坐的位置上。
這個公司上下應該沒人會這麼做,而這個不認識的女人,仔細大量了楚景言一番以後,不動聲色的站了起來走到窗前,拿起剪刀修剪起了窗臺前的幾株盆栽。
“辦公室裝飾的不錯,看來楚總監不是我想象當中的那種俗人。”女人留給了楚景言一個陽光下的背景,說着不好聽的話,卻做着一件讓人賞心悅目的事。
這個女人是天生的衣架子,就算不踩着高跟鞋身子依然挺直,如果從側面看的話,一定是前凸後翹。
楚景言看着女人手中的剪刀在盆栽上游走,說道:“迎客鬆不是這樣剪的。”
女人好像沒有聽見楚景言的話,依然自顧自的埋頭苦幹,十幾分鍾之後,她才停下了手裡的剪刀,滿意的看了看自己的作品。
“每個盆栽都有自己的生命,主人的義務就是讓它們的生命得到綻放,而不是按着書上的方法規規矩矩。”
女人放下剪刀,轉過身看着楚景言說道:“就好像你在這麼多年一直沒按着規矩辦事,卻風生水起於清潭洞一樣。”
楚景言沒想這個女人爲什麼會知道自己的事情,而是看着那顆迎客鬆,說道:“你很懂花卉盆栽?”
“小時候跟着學過,沒想到大了倒還真的喜歡上了。”女人摸了摸自己的作品,微笑着說道,“有句話怎麼說來着,自學成才。”
女人雙手環胸漫步在楚景言的辦公室:“經常能從爸爸和叔叔們的嘴裡提起你,在國內的時候就一直好奇,有機會了就過來看看,原本想着你可能就是粗人一個,不過既然能懂盆栽,我想我們應該能有點共同語言也說不定。”
女人用的是中文,極其正宗並且還帶着點京腔的中文。
“認識一下。”女人走到楚景言面前,伸出右手看着他說道,“陳慕青。”
“楚景言。”
收回自己的手,楚景言看着陳慕青說道:“我從來沒聽說過會長還有個這麼大的女兒。”
“如果是領養的呢?”陳慕青眨了眨眼睛。
楚景言沉默了一會,然後說道:“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陳慕青轉身重新坐回轉椅,把楚景言桌上的文件整理了一下以後看着他說道,“冒昧打擾,希望你不要生氣纔好。”
“不會。”楚景言搖了搖頭。
陳慕青看着楚景言,笑着說道:“我知道你心裡很多問題,不過這也不是一時半會能說明白的事情,這樣吧,我給你個機會,中午吃飯的時候能告訴你的一定全部告訴你。”
“我中午有事,抱歉。”楚景言下意識的扯了扯領帶。
沒想到楚景言會拒絕,陳慕青問道:“什麼事?”
“吃飯。”
“吃飯可以一起吃呀。”
“但是我要和別人一起吃。”
“我可不可以跟過去?”
“不可以。”楚景言拒絕的很乾脆。
“爲什麼不可以?”陳慕青皺着眉頭看着楚景言。
“**。”楚景言說道。
“一回生二回熟,喝頓酒再疏遠的關係都能親近起來。”陳慕青說道,“這個藉口太爛,重新換一個。”
陳慕青年紀不大,大致和楚景言相仿,身上卻透露着絲絲經歷過許多事情情感沉澱後女人的獨特氣質。
一個略顯童顏嘴角笑起來有酒窩,一個成熟美豔,皺着眉頭時嚴肅無比。
這真是一副很好玩的畫面。
良久,楚景言先泄了氣:“你難道沒有吃飯的地方嗎。”
“本來有,現在沒了。”陳慕青說道。
“爲什麼?”
“不爲什麼,不樂意。”
楚景言看着陳慕青,這個位大小姐今天是來找茬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