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錦藍低垂着頭,她咬着脣,聲音中滿是隱忍跟不甘。
若是平時,花榮自然會心生憐惜,但想到了朋友對自己說的那些話,心中的火氣便怎麼都壓不住,恨不得立刻就將這個不孝女給趕出花家,這樣方纔能解心頭之恨!
“你自己做的事情,自己還不知道嗎?從今日開始,不得踏出房門一步,否則,便不要怪我這個做父親不留情面!”花榮甩袖離開,不留任何情面。
花錦程捏緊了手指,黑色的瞳子裡一抹徹骨的恨意一閃而逝。
“小姐……”
“都滾出去!”花錦藍惡狠狠的瞪着說話的人,神色猙獰,“滾出去查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
“是,小姐。”小丫頭連忙起身跑了出去,腳下卻是一個趔趄,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但她卻是連吭都不敢吭一聲,只能爬起來繼續往外跑。
“花錦程!”
花錦藍咬牙低吼,從喉嚨裡滾出來的聲音如若一道悶雷在房間中炸響,她死死的捏着手指,眸底一片憤怒的血色。
花錦藍被禁足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花錦程的院子裡,梨兒一臉的喜意幾乎要掩飾不住了,還是小六子拍了她後腦勺一巴掌,她這纔沒有笑出聲來。
“小姐,什麼時候讓那個傢伙走啊?家裡有內奸的感覺挺不好受的。”梨兒摸着自己被拍疼的後腦勺,委屈的道。
“耐着點性子,知道釣魚嗎?”花錦程捏了一點香放入了小稱之中。
梨兒點點頭,“小姐要釣什麼魚?”
“不釣魚,釣一隻癩皮狗。”花錦程嘆了一口氣,抓起桌子上的小香爐就朝着門口的方向扔去。
“錦兒。”雲修寒伸手將東西接住,露在外面的眸子裡多了一抹哀怨,“怎麼這麼迎接我?”
“天色已晚,你該睡覺了。”花錦程用錦帕擦了擦手,“小六,將我配的東西送到杏兒的屋子去,就說是我賞她的,讓她好好的用。”
“是,小姐。”小六子將木盒的蓋子蓋好,然後便跟梨兒一起離開了。
“你不走。”花錦程看着拿着香爐把玩的某人,沒好氣的瞪着他。
“我要離開幾天。”雲修寒將香爐放在了桌子上。
“又離開?”花錦程蹙起了眉頭,低喃一聲,“幾天?”
“捨不得我嗎?”雲修寒輕笑一聲,手指在她的額頭輕輕的彈了一下。
“誰捨不得你了,你別想岔了,我巴不得你走了。”花錦程捂着額頭,不滿的嘟着嘴,“我只是擔心萬一我生病了……”她抿了抿脣,聲音慢慢的低了下去,“你走了,我就少了一個幫手,自然是不情願的。”
“很快就會回來,只是我一直都在調查的事情有了一些線索罷了,所以我要過去看看。”雲修寒低聲解釋,“不會有什麼危險的,那藥還差一段時間才能練出來,所以我不在的這段日子,你要好好的包中自己,冷水一定不能碰,入口的東西也要慎重起來,不可過多的勞心勞力,我教你的那套拳術,每天都不能落下,你能耍出來的招式越多,對你的身體便越有好處。”
花錦程垂眸點頭,手指摩挲着腰間的荷包,臉頰隱在了一片陰影之中。 шшш ⊙тt kan ⊙¢○
“等我回來了,咱們便去濟安城吧。”雲修寒道。
“恩?”花錦程擡頭,“爲何?”
“你如今可是皇商,難道不要去濟安城看看嗎?該走的關係,該打點的地方,自然都是要一一打點到的,你以爲皇商緊緊是給宮中提供布料便行了嗎?”
“自然不是。”花錦程搖搖頭,手指從眼角劃過,“我知道了,我會過去看看的。”
“花家的小老爺在朝廷任職,對你也有些好處,但他的職位卻不夠高,能力也不夠出衆,想要給你穿小鞋的怕也不少。”雲修寒微微眯起了眸子,“你想用什麼來換?”
花錦程一愣,然後她便反應了過來,“錦雲坊一成的收入,入你的口袋,你來庇護我花家,如何?”
“你覺得夠?”雲修寒搖頭,“三成利益,年底分紅。”
“太多。”花錦程搖頭。
“你知道,這不多。”雲修寒無奈,“我可是一個鐵面無私的人,不會因爲私情就給你開後門。”
“那修寒公子就請吧。”花錦程狡黠的一笑,雙眸彎成了月牙,“我自會找別人。”
“錦兒。”雲修寒無奈,“一成便一成,那總要收點利息。”他伸手攔住了花錦程的腰。
花錦程低呼一聲,雙手下意識的撐在了他的胸前,粉頰瞬間變的一片通紅,“你……唔。”
溫潤的脣瓣覆在了脣上,花錦程撐大了雙眸,然而她看到的卻還是那雙魅惑的狐狸眼,男人一閃而過的容顏仍然看的不怎麼真切,唯一的印象便是他好白,比上好的美玉都要賞心悅目。
“其實****比任何利益都能讓我沉淪。”
男人的聲音仍在耳邊,但人卻已經消失在了房間之中。
冷香飄散,花錦程陡然回神,她轉身看着門口的方向,心頭一陣氣惱,“你這個,這個……”她咬着脣,眸光瀲灩,又是憤怒又是羞澀,五味陳雜,她擰着衣角,臉上的紅暈越發濃了幾分。
“登徒子!”最後只有這三個字從鮮豔的紅脣中吐出。
花錦程擦了擦脣,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一閉眼,就都是那雙魅惑的雙眸,擾的她心緒不寧。
天矇矇亮的時候,她才迷糊了起來。
“心動了?”
誰在說話?
“愛上了?”
愛上什麼?
“花錦程,你別忘記你上輩子是怎麼栽的,那個叫修寒的,你真的以爲是什麼好貨色嗎?你怎麼就知道他不是衝着你花家的寶藏來的?”
我當然沒忘,你是誰?在哪裡?給我出來!
花錦程眉頭緊皺,汗如雨下,她費力的睜開了雙眸,面前卻是白茫茫的一片,上不見天,下不踩地。
“這是什麼地方?你是誰?”
花錦程雙眸圓睜,死死的盯着前面那個人影。
“我是誰?難道你不知道嗎?”
“你……”花錦程剛想說什麼,全身便是一陣冰冷,那種戰慄跟疼痛讓她幾欲瘋狂。
“啊!”
緊閉的雙眸乍然睜開,半晌方纔恢復了神采。
僵硬的身體慢慢的有了知覺,花錦程起身捏着心臟,“你究竟是誰?”她有些驚恐的嘶吼一聲,宛若瀕臨死亡的野獸,孤獨的承受着一切不可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