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烈沉默,當初的他的確不太相信這個來歷神秘的女人,但如今等他想要相信了,一切卻都已經晚了。
“還請夫人指教。”李烈垂頭,態度誠懇。
“侯爺不妨從花錦藍身上入手。”女人輕聲說道,“錦程跟她的關係雖然不算好,但爲了侯爺,她應該會爲侯爺出主意的。”
“可是……”李烈擰起了眉頭,他已經不太想跟花錦藍來往了。
“相信我,花錦藍會替侯爺達成願望的,當然,一切都要看她夠不夠聰明,侯爺以爲,錦程今天爲什麼會過來?”
“難道不會因爲關心……”李烈說到一半兒就突然停住了。
花錦程跟花錦藍的關係一點都不好,所以也就沒有什麼因爲妹妹的關係而過來警告他了。
“是因爲她想挑撥你跟花錦藍的關係,利用你來對付花錦藍,如果她的目的達成了,侯爺覺得她以後還會在乎你嗎?”女人笑着,語氣柔和,她拿起了香爐的蓋子,將一些粉末慢慢的灑到了裡面,“侯爺的夢,做到什麼地方了?”
“好像,是娶了另一個女人。”李烈的神色中又浮現了一抹歉疚。
“就是這樣,侯爺一直這樣下去,就會慢慢的全部都想起來了,雲晉跟你,差着一輩子的距離,錦程那個孩子跟她父親一樣,都是心軟的人,不然的話,又怎麼可能留葉麗棠到現在,花榮也就不會三番四次的任由那個女人給自己女兒膈應了。”
“我知道了,多謝夫人。”李烈頷首,卻莫名的覺得氣氛有些詭異。
“稍後我會讓人送一些東西給侯爺,有了這些東西,錦程會更親近侯爺的。”
李烈應了一聲,然後轉身走了出去。
從房間裡出來,他方纔鬆了一口氣,這種感覺十分奇妙,明明連人的面都沒有見到,明明也沒什麼可以威脅自己的存在,但每次見這個人,他都會覺得一陣壓抑。
李烈不是沒有想過要去調查對方,但最後卻是什麼都查不到,這個人就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一般,沒有任何身份背景,不管他散出去多少人,都無法摸到對方的絲毫蹤跡。
李烈回到了書房,一個人坐在椅子上發呆,半個時辰後,就有下人捧着一個盒子進來了。
李烈將盒子打開,裡面有一把長笛,長笛通體都是暗紅的顏色,上面刻着繁複的紋路,他認不出那是什麼,也不明白這個長笛有什麼特殊的地方,他唯一明白的便是,那個人從來都不曾哄騙過他。
當初如果不是他那種所謂的自尊心作祟,而是聽信了對方所言,不再路上耽擱,直接去了那個莊子,第一個見到花錦程的,也便不是雲修寒了。
李烈握緊了手中的長笛,從盒子裡將底部的那封信拿了出來。
女人的字很好看,但李烈卻總覺得十分眼熟,好像自己什麼什麼地方見過這種字一般,但卻不管他怎麼想,都想不到。
信上說的很簡單,也很好理解,只需要讓花錦程看到這把長笛就好,而且長笛的來歷也已經編好了。
李烈看着那封信沉默了很久,然後纔將信點燃,看着東西化爲了黑灰,他這才起身離開了書房。
下了馬車,花錦程才察覺到木易之居然將馬車趕到了晉王府。
“已經吩咐人收拾好了,進去吧。”
雲修寒根本就沒有給人拒絕的機會。
“那個什麼……我的東西還在……”
“讓人給你拿過來了,花宅就別回去了,那邊我已經讓人打了招呼。”雲修寒道。
花錦程側眸看着他,她能說什麼?
“廚房熬好了湯,這些天你吃的東西一直都不多。”雲修寒聲音輕柔,神色中也帶着些許討好的意味。
“你都決定了,我還能多說什麼?”花錦程嘆息一聲,“我說下不爲例有用嗎?”
雲修寒沉默。
花錦程忍不住橫了他一眼,但卻沒有多說什麼,因爲她也的確不太想回去,因爲有云修寒的原因,葉麗棠沒有多說什麼,如果沒有對方的話,還說不定會出什麼幺蛾子。
花錦藍並不知道花錦程去了李烈那兒,即便知道了,她也不會明白對方去的原因到底是什麼,也只不過就是會嫉妒,別的心思倒不會起太多,因爲她自信,不管花錦程說什麼,李烈都不會輕易的相信,也不會輕易的放棄她。
花錦藍自詡自己十分了解李烈,但她卻不明白,她所謂的瞭解,只不過就是李烈想要她瞭解而已,一個憑藉着一己之力就能在朝堂立足,就能獲得雲昭信任並且重用的人,如果能被人輕易的看穿,他也就不配活到現在了。
可惜,花錦藍不明白這一點,所以她一直都覺得自己對李烈而言是不可缺少的。
花錦程好好的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沒有任何人喊,就自己起來了,所以雲修寒見到人的時候有些意外。
“怎麼了?”花錦程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我臉上有東西?”
“不是,只是覺得有些驚訝。”雲修寒收斂了臉上異樣的神情,“吃點東西?”
“嗯。”
花錦程點點頭。
兩個人吃了早餐,然後便坐馬車去了庵裡。
雲修寒扶着花錦程從馬車上下來,另一頂轎子卻是從另一個方向過來了。
花錦程擡眸看去,臉上的笑容多了一抹玩味。
雲修寒眉頭微微蹙起,略微有些不悅。
“王爺?姐姐?”
花錦藍從轎子裡出來,神色中有些訝異,“你們也來跟太皇太后請安嗎?”
“祖母一直都念叨着錦兒,做小輩的,理應過來看看。”雲修寒開口,親暱的扶着花錦程的手臂,“咱們進去吧,不要讓祖母等急了。”
“姐姐離開的那段時間,太皇太后的確一直都在念叨你呢。”花錦藍像是沒有感覺到雲修寒的排斥一般,臉上帶着笑容向前,“正好今日我也要給太皇太后請安,姐姐,咱們一起進去吧。”
花錦程沉默了片刻,然後點點頭,“好。”她避過了花錦藍的手,“修寒,沒有給祖母帶東西嗎?”
“她老人家不喜歡那些,你能過來,給她抄幾卷佛經,她就已經很高興了。”
“這次回來的太倉促了。”花錦程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祖母又不會介意。”雲修寒道,“就算是埋怨,也是埋怨我這個做孫子的不懂禮數,你說人跟人的差距怎麼就那麼大呢?”
他嘆息一聲,一臉的無奈。
花錦程看着他的模樣,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花錦藍站在旁邊,跟個局外人一樣,完全融入不了其中,但她卻沒有任何的尷尬,心底藏着的就只有嫉妒跟怨恨。(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