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殺大權,盡在別人手中。
那種滋味十分不好受,被束縛的感覺會令人作嘔,可是如今她沒有任何的辦法。
花錦程如今也終於明白了佐安那句話的意思。
不是沒有恐懼,也不是沒有擔憂,而是蘇彩兒的靈魂也在一定程度上影響着她,像是絕境,身爲星際中最出色的女戰士之一,她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次,也不知道用自己手中的武器屠戮過多少的生靈。
有人的,也有猛獸的,數不勝數。
戰場就是這樣,沒有對錯,也沒有仁慈,有的就只有殺戮跟血腥。
爲什麼要殺我?我錯在哪兒了?
你沒有錯,只因爲你是我的敵人,所以就不能存活,僅此而已。
從蘇彩兒的靈魂中讀取的記憶讓花錦程有些恐懼,身體也會抑制不住的顫抖,沒有了那份護持,她如今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麼的軟弱,這跟膽量與心智沒有關係,完全就是一種下意識的恐懼。
就像是一個普通人突然看到了被肢解的屍體,就算是不想難受,就算是你無數次的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沒有什麼,那也是無濟於事的,生理上的反應不是你想如何就如何的。
花錦程如今正是如此。
她無數次的告訴自己不要害怕,告訴自己要冷靜下來,總會找到出去的法子的,可她就是無法冷靜,腦子裡亂糟糟的,不知道應該怎麼辦,就跟一團亂麻一樣,你越是想要理出頭緒,就會越來越混亂,到最後什麼都做不到。
佐安不在乎花錦程是死是活,甚至從某種程度上而言,他也根本就不在乎蘇彩兒到底如何,他要的只是對方陪在他身邊,僅此而已。
當緊閉雙眸的女人睜開了那雙眼睛,從此,誰都不會知道有些人的命運到底會發生什麼樣的變化。
炮竹聲聲,整個都城都籠罩在了一片歡喜跟喧鬧的氛圍之中,但卻也有些人,有些地方,絲毫沒有過節的氛圍。
細雪飄落,這個冬天似乎過的十分平和,沒有太多的災難,也沒有太多的死亡,從錦雲坊與將軍府散出去的東西足以讓很多人在這個寒冷的東西躲過閻王的召喚。
“還沒有找到嗎?”
梨兒看到木易之回來,立刻憂心忡忡的迎了上去。
木易之搖搖頭,“咱們都走吧。”
“走?”梨兒一愣,“什麼意思?”
“主子不見了,定安侯府,不是咱們的歸宿,收拾收拾東西,去晉王府。”木易之冷聲說道,眉眼之中也滿是擔憂跟焦慮。
“好,我馬上就去收拾。”梨兒慌忙點頭,然後轉身跑了進去。
“你們想要去哪兒?”從門外傳來的聲音讓梨兒的步子止住了。
木易之微微蹙眉,“梨兒,你先去。”
“好,好的。”梨兒應了一聲,邁步朝着內室走了過去。
“有事嗎?二夫人。”木易之冷聲問道,那副戒備的姿態讓花錦藍感到有些恐懼。
花錦藍很討厭這樣的自己,但這也不是她自己能控制的,木易之殺過不少的人,那份壓力就算是李烈扛下來都會有些吃力,更不要說花錦藍這樣什麼可怕的事情都沒有見過的人了。
“既然姐姐已經是侯府的人了,那麼你們也理應是侯府的人。”花錦藍強忍着那份恐懼,冷聲說道,“木易之,你們如此膽大妄爲,將我置於何地,將侯爺置於何地?”
“所以是李烈過來讓你教訓我們的?”木易之冷淡的目光從她身後的那些人身上掃過,“這些就是二夫人帶來強制執行任務的嗎?”
“我只是在爲侯爺分憂。”
“二夫人打算說什麼?打算做什麼?將我們全部打散,然後分配到侯府各處嗎?那二夫人有沒有問過我們的意見?又有沒有確定自己跟李烈有沒有那個資格?”
“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是說侯爺沒有資格做你們的主子嗎?”花錦藍神色一片陰沉。
“雖然知道你這句話是個陷阱,不過我還是要說,李烈沒有那個資格,在這個世界上,整個天下中,有資格做我們主子的只有兩個人,很遺憾,你們榜山無名!”木易之慢慢的抽出了腰間的長劍,“主子曾經吩咐過,擅入者——死!”
最後一個字,像是出自上古兇獸的口,裡面所攜帶着的煞氣跟腥風血雨讓花錦藍不自覺的後退了半步。
“木易之,你敢!”花錦藍厲喝一聲,但他卻沒有再說下去的機會了,一道冷光從身側掠過,她猛的回頭,眼前綻放出了一片絢爛的血雪花,滾燙的鮮血噴濺在了臉上,她的瞳孔猛地撐大,本就白的臉瞬間變得更加蒼白了幾分。
沒有任何的反抗能力,甚至有的人連慘嚎的聲音都沒有發出,就變成了一具具還帶着溫度的屍體。
花錦藍沒有想到木易之會動手,更沒有想到對方會連李烈的人都殺的如此痛快,她現在才知道自己一直都在小看花錦程,一直都在小看花錦程院子裡的這些人。
長劍入鞘,木易之擡手擦去了臉頰上的血跡,“白先生,李烈那邊,就麻煩您了。”
“莽夫,屠夫,就只會打打殺殺嗎?”不知道何時出現在院門口的白良一臉的怒意,但旋即他就嘆息了一聲,“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收拾好東西就儘快離開吧,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不要帶,咱們還不缺那點東西。”
“知道的,白先生。”木易之點點頭,連看都不堪花錦藍一眼,讓人將那些屍體處理掉,然後便去幫忙收拾東西了。
難堪、恐懼、憤怒……種種的情緒涌上了心頭,花錦藍恨不得將他們所有人都給解決掉,但是她知道她沒有那個本事,但也正因爲如此,所以纔會更加的不甘心。
梨兒抱着一個包袱從屋子裡走了出來,看着還沒有乾涸的血跡臉上也閃過了一抹恐懼,但旋即她便恢復了鎮定。
用了一刻鐘的功夫來收拾東西,李烈趕過來的時候,行李都已經擺在了院子裡。
“這是怎麼回事兒?”李烈蹙起了眉頭,尤其是看到院子裡的血跡的時候心中更是咯噔了一下,“易之……”
“侯爺沒有遇到白先生嗎?”木易之面色平靜。
“遇到了,所以你們爲什麼要走?”
正因爲如此,所以纔會不明白。
李烈不是想要利用木易之他們,而是他執拗的認爲只有木易之他們還在,花錦程纔會重新回來,回到這個對她而言連家都算不上的地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