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卻堅決不肯。她茹素,是她的選擇。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她不想陳曦因爲陪她,而特意改變生活方式。
陳曦並不是很能理解自家女友的邏輯方式。可他一貫原則都是多多給他做什麼,他就吃什麼。許多每次都給他做一兩樣葷菜,他既捨不得讓給別人吃,也捨不得自己不吃浪費掉,只好默認了這樣的吃飯方式。
現在,多多竟然給他的飯盒裡全裝了素菜。別說多多沒準備葷腥的食材。他看到了,有小銀魚,廚房的垃圾桶裡還有蛋殼,肯定是銀魚蒸蛋。他喜歡吃,多多經常給他做的。
現在,到嘴的銀魚蒸蛋沒有了。陳曦覺得,許多這麼做的潛臺詞就是,以後到嘴的肉都沒有了,只能吃素。
他默默地哀嘆了一聲,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猴急的後果就是現在自己連素雞蛋都沒得吃了。
許多被他這一聲三嘆搞得心虛。自己似乎太小心眼兒了,這又不是他一個人的錯,幹嘛這麼折騰人家。這麼個大高個子,每天學習運動量那麼大,這樣只讓人家吃素,好像,不太合適吧。
兩張餐桌連在一起,鄭英傑等人都被老大的嘆息聲折騰的默默地挪動了餐盤。他偷偷看過老大今天的午飯,他每天就是靠着看菜,才能將食堂的飯菜吞嚥下肚。今天老大的伙食標準,略有下降,呃,關鍵是,綠油油的一片,像是在喂兔子。
他左右瞄瞄,嗯,今天班花跟老大之間氣氛古怪。作爲一個識時務的俊傑,他保持沉默,悶頭吃飯。
連鄭英傑都意識到情況不對了,餐桌上的其他人可想而知。三姑娘全都悶頭吃飯,曾鐸也是一聲不吭。
許多覺得自己罪孽深重。別說食不言寢不語真君子,中午的飯堂時間,可是她跟她的小夥伴們交流感情分享八卦的美好時光啊。
現在,愣是被她給作成了默片。
吃完飯,大家集體給許多奉上“自求多福”的深情眼神,然後一個個,全都撤退了。
喂,等等,敢情在大衆眼中,自己就是個慫貨角色。雖然她一直挺慫的,但不至於強弱懸殊如此之醒目吧。
許多惡狠狠地瞪了陳曦一眼。陳曦立刻狗腿地上前各種讚美,他家多多真厲害,做什麼都好吃的不得了。
許多信他纔有鬼!
兩人並排站在食堂的水龍頭前面洗保溫桶。原先這是陳曦的活計,一人做飯一人洗碗分工合作很美好。每次吃完飯以後,陳曦去刷保溫桶;四個姑娘趁機說一些不適宜男生在場的話題。等到陳曦洗好保溫桶,再折回頭,領走他家多多。
今天多多在賭氣,不肯將她的保溫桶給自己刷。
陳曦也不堅持,就站在她旁邊,笑眯眯地繼續刷自己的保溫桶。他其實心裡也尷尬,可他自覺作爲男友,年齡又比他家多多大;兩個人都不知所措的時候,他得先站出來,做出沒什麼大不了的姿態,將這狀況給帶過去。
許多清洗完餐具,默默地收拾好東西回教室。
現在中午教室都要噴灑消□□水,還燒煮醋液殺菌,大家更加願意在外面長廊裡找地方看書或者休息。教室裡空蕩蕩的,沒有幾個身影。
陳曦正想着要不要若無其事地喊許多一塊出去到薔薇花廊那邊去坐坐,現在花開的正好,剛好可以賞花休息兩不誤。
許多卻先從書包裡頭摸出一本書,塞到他手裡,言簡意賅:“我加了書籤的地方,自己看。”
陳曦愣了一下,手裡多出的書是生理健康教育課本,初中時發過的那種。他翻開扉頁,上面的名字是許寧。
讓他看這幹嘛?
陳曦疑惑地挑挑眉:“書籤?”
許多臉紅的詭異,聲如蚊訥:“嗯,你自己看。”
說着,她逃一般溜出了教室。
陳曦隔了大約一刻鐘,纔去薔薇花廊找許多。午後陽光燦爛,金黃色的陽光濾過薔薇花牆,在走廊上留下斑駁的光影。許多趴在走廊的石桌上,眯着眼睛打盹。
她一直都有午後小憩的習慣。
陳曦輕悄悄地靠近她,發現她氣息平穩,是真的進入了睡夢中。
原來,昨晚沒有睡好的人,不止一個他。
陳曦輕輕地在她身邊坐下,沒有出聲驚擾,只默默地將頭支在石桌上,靜靜地看她。
五月的陽光有一種不真實的炫目,彷彿要將所有的熱情與溫柔一同打包送至這人世間。給每一個沐浴在陽光下的人,以最親切最熱烈的撫慰。
他坐在石凳上,擡眼可見掛着斑駁光影的薔薇花藤。午後的清風輕輕拂過,送來誘人的花香。他從前嫌棄這香氣過於濃郁,此刻卻覺得令人沉迷。
許多穿着大翻領的改良式水手服上衣,清風不經意間拂動了她的衣領,落下一片圓亮的光斑。他想起了那句著名的佛偈:不是風動,不是幡動,仁者心動。
陳曦脫了身上的長袖襯衫披在她身上,開始低頭寫手上的練習冊。
許多足足睡了有半個小時才幽幽轉醒。春困秋乏夏打盹,春夏之交睡覺天。她先是無意識地睜開眼,茫然地看了會兒,然後再慢慢支起身子,愣愣地盯着眼前人。
陳曦做完了一面題目,正慢條斯理地翻頁。倘若不是他身上只穿了件運動背心,這畫面可以cos一下《情書》的經典美少年。然而那隆起的肌肉塊破壞了電影的場景。
許多默默盯着他的胸肌,想到了那個經典的梗,胸肌可以夾死蚊子。
陳曦順着她的視線落在自己的胸部上,默默地將身子往後挪了挪。這個,多多現在沒睡醒,還懵懂着呢,要是直接上手摸,他扛不住啊。他都考慮以後每晚睡前念一遍清心咒,來確保思想純淨心思單純了。
許多尷尬地挪開視線,咳咳,看來自己的□□薰心已經喪心病狂到掩蓋都掩蓋不住了。她不過是看了眼自家小男友的胸,愣是把人嚇得往後直躲。
陳曦覺得自己似乎又做錯事了。多多連看都不肯看自己了。他下意識地輕咳兩聲,沒話找話:“那個,你劃的重點我看了。嗯,很有道理,我以後一定注意。”
人家搭梯子,許多自覺得接話啊。她的醫學思維強大無比,一點兒也沒多想,直接順着話題往下說:“是啊。那個自瀆雖然是一種正常的生理行爲,但十粒米一滴血,十滴血一滴精,還是要注意節奏跟頻率,否則有腎虛的危險。”
她每說一個字,陳曦的臉都黑上一分。等到最後一句話,他忍無可忍,直接伸手將人抱自己腿上坐了,咬牙切齒:“我腎虛不腎虛,你會比誰都清楚。”
許多嚇得一聲低呼。這人怎麼這樣,正好好說着生理健康知識呢,他又來這套。她捶了下陳曦的胸口,讓他放開自己。這在學校裡頭呢,怎麼這樣瞎胡鬧。
陳曦伸手擰了下她的腰,警告意味甚濃:“學校不行是吧,你等着晚上回家。”
許多氣呼呼地拍開他的手,提醒道:“昨晚我們說好的尺度問題呢。”
一開口,兩人皆鬧了個大紅臉。許多羞憤的恨不得鑽地洞,那哪裡是什麼商討尺度,那簡直就是□□裸的電話play。想起來都要心顫腿軟,面紅耳赤。她還有下限嚒?這當口提這個完全屬於給人那啥暗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