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莊妙君

南巧十分感激蘇滿樹,他什麼都不知道,還是如此的相信她,甚至願意寵着她慣着她。

許多時候,她都想直接開口告訴蘇滿樹,說出自己身上揹負的那些沉重的枷鎖。可是,很快她就把自己的理智拉了回來。

父親的罪名來得突然,皇上的聖旨下的更是無情,甚至連一個伸冤的機會都沒有給。家破人亡,她怎麼可能會有一點復仇伸冤的想法都沒有呢?但是,她又能如何去復仇呢?

南巧坐在凳子上,圍着大屋裡的火爐烤火,手裡縫着蘇滿樹的冬襪,只縫了幾下,便開始走神。

她不遠處的牆角,唐啓寶已經進入了第三日的面壁思過,倒還算是乖巧,除了偶爾亂動一下,倒是十分聽蘇滿樹的話。

他環顧了一週,看見南巧坐在那裡唉聲嘆氣,忍不住開口問她:“師孃師孃,你怎麼了?”

南巧被他叫得回過了神,笑着朝他搖了搖頭,說自己沒事,然後又垂下頭,繼續走針引線,縫起了手裡襪子來。

蘇滿樹掀開門簾走了進來,身上帶了一股涼意,進門是先跟站在牆角地唐啓寶說了句,“明日你正常會營地去訓練,此次過錯,算你小子運氣好,大都統已經答應不追究了,你好生長個教訓。”

跟唐啓寶說完話,蘇滿樹的語氣忽然一轉,柔聲地跟南巧道:“媳婦兒,我回來了。”

南巧不知道蘇滿樹究竟去了,停了手裡的針線,仰着頭好奇地看向他。

蘇滿樹走到她身邊,盯着她手裡的布料,看出是給自己做的冬襪之後,臉上的笑容頓時就大了幾分。但是,他還是從南巧手裡接過針線和做了一半的布料,說:“冬日大屋裡光線不好,我又不是沒有襪子穿,你不要做了,免得傷了眼睛。”

南巧覺得心酸,剛纔蘇滿樹看見她手中沒做好的冬襪時,明明是高興的,竟然又因爲心疼她,便不讓她再做了。

在角落裡的唐啓寶看見他們夫妻兩人這樣,忍不住小聲嘀咕了幾句。

南巧起初沒聽清,直到後面唐啓寶說了季水兒的名字,她才知道,唐啓寶剛纔說的是,“哼,有人做鞋襪有什麼了不起,我日後也有季姑娘給我做鞋襪,讓你們都羨慕死!”

蘇滿樹一向耳聰目明,連南巧都聽清的話,他自然是聽得更清楚。

蘇滿樹的臉色有些不好的,但是卻也沒有去說唐啓寶,只是跟了他說了句,“好好面壁思過,不許亂講話。”

其實,就算是蘇滿樹不說,南巧也能猜測出來,唐啓寶這次偷了戰馬、私自跑出軍營,肯定是要受罰的。他之所以只是在蘇滿樹這裡被罰了面壁思過三天,蘇滿樹肯定是替他求了不少情。

唐啓寶一向都是極聽蘇滿樹的話的,自己把嘴閉得嚴嚴實實,繼續老老實實的面壁思過。

中午的時候,蘇滿樹帶着南巧出門吃飯,唐啓寶已經先他們一步就跑走了,一溜煙地就跑了個沒影。蘇滿樹無奈搖頭,跟南巧抱怨,“我不應當只罰他面壁思過三天,我應該還罰他三天不許吃飯,這他才能長些記性!”

南巧忍不住笑了起來,笑咯咯地打趣蘇滿樹,“罰他三天不吃飯,你捨得嗎?”

蘇滿樹低頭去看南巧,南巧仰頭望着樹滿樹,目光相對,眸中帶笑,頓時一起樂了起來。

蘇滿樹伸手把她撈進懷裡,低頭親了一口她的脣角,如實承認道:“不捨得。”

南巧窩在他懷裡,“咯咯”地笑了起來,她就知道,他是不捨得的。

兩人正玩得歡,忽然身後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聲聲震天響,像是擂起的戰鼓一樣。

自從嫁到西北軍營裡以來,南巧很少見到馬,加起來的次數用一隻手就能數得過來。她更是很少見到在營地裡策馬飛奔的場景,所以聽到馬蹄聲,第一反應就是拉着蘇滿樹往土道的兩旁躲閃,生怕擋住了人家戰馬的去路。

然而,意外的是,那匹飛奔而來的戰馬竟然在他們面前停了下來。

那匹馬很漂亮,通體發黑,四蹄發白,很是英俊。馬背上坐了穿着鎧甲人,因爲是冬日那人的臉也被鎧甲擋住,南巧根本就看不清。

騎馬而來的這位將士,身形很小,年歲應該不大,大約跟唐啓寶差不多。

馬背上的人讓馬停在了她和蘇滿樹面前,便沒有再動,居高臨下地開始打量起他們。

蘇滿樹摟過南巧,沒理那人,轉身搖頭。

馬背上的人忽然開了口,情真意切地叫了一聲,“三師兄!”

南巧一愣,她萬萬沒有想到,馬背坐着的這位穿着鎧甲的人,根本就不是和唐啓寶一般大的少年郎,而是個姑娘家。這位姑娘家,她曾經還見過,甚至還說過話!

蘇滿樹摟着南巧的手一頓,停下來腳步,擡頭看向男人,面無表情道:“莊都統,不敢當。”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女子軍的大都統莊妙君,蘇滿樹師父的女兒。

南巧一看見她,就能想起當初她知道她是蘇滿樹女眷時,打量她的那道尖酸刻薄的眼神了。她記得吳嫂子說過,莊妙君和蘇滿樹之間並不存在瓜葛,可是如今聽着莊妙君這句頗有感情的“三師兄”,這又是個什麼情況?

蘇滿樹不冷不熱地開口,莊妙君也沒表現出什麼不滿,只是坐在馬背上,拱手作揖,道:“聽聞三師兄前日去往前鋒營回來的途中遇到暴風雪,師妹擔憂了很久。如今聽聞你回來了,自然是要來看你一眼的,既然師兄無礙,師妹也就放心了。”

蘇滿樹擺了擺手,說道:“莊都統,不用跟我師兄師妹的套近乎,有事你就直說,你是知道我的,我一向不喜歡別人拐彎抹角、話裡有話。”

莊妙君似乎早知道蘇滿樹會這麼說,雖然並未意外,卻依舊是心中不快。她摘下套在頭上的頭盔,低頭去看南巧,又轉頭去看蘇滿樹,說:“聽聞三師兄已經成親了,師妹在這裡恭喜你了。”

蘇滿樹敷衍地回道:“謝謝恭喜。”

他有些不耐煩地捏着捏南巧的手,很是不耐煩地開口,“莊都統,不用給我玩假惺惺的這一套,你既然是爲了趙飛固而來,就請回吧。”

莊妙君先是一愣,隨即被拆穿了,也沒覺得不好意思,反而道:“果然什麼事都是瞞不過師兄的。”

“莊都統位高權重,又備受齊王器重,趙飛固的事情上自然是比我更有話語權,你來找我又能有什麼用呢?我跟趙嬸說過的話還是那樣的話,不會有什麼更改了,請你回去轉過她老人家吧!”

“師兄,不瞞你說,我今日確實是受趙嬸相托纔來的。師兄,你、我還有二師兄,我們都是師出同門,斷了骨頭還連接筋呢,你難道就不能看在已經過世的我爹爹和大師兄的份上,高擡貴手,放過他一馬?你們師兄弟從小一起長大,你難道不知道二師兄此生最大的夢想就是征戰沙場嗎?若是他被調回後方營,再想回到前鋒營就難了。”

蘇滿樹冷笑了一聲,緩緩開口,“我和趙飛固與你都沒有交情,不過算得上是師出同門罷了。我連師父和大師兄都能斬殺,趙飛固他於我而言又算得了什麼?何況,他的是,與我何干?”

“三師兄,你怎麼能這麼說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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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妙君頓時就急了,她身上穿着威風凜凜的鎧甲,臉上卻是一副委屈到不行的小女兒表情,形象反差鮮明。南巧一時間有些難以置信,她曾經第一次見到的那位英姿颯爽地女都統,怎麼會變成這樣的樣子。

她還來不及去想,莊妙君就忽然開口說:“師兄,我曾經是你未過門的妻子啊,你怎麼能這麼無情的對我?!”

南巧整個人一僵,有些不可置信地去看莊妙君,又微微側頭,去看蘇滿樹,眼眸中全是不安。

蘇滿樹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無情地開口道:“如果我不曾記錯,你的未婚夫婿一直都是大師兄趙飛彥。”

莊妙君搖着頭,欲哭不哭地喊道:“不是的,不是的,爹爹都答應我了,說等那你們那次出征回來,就把我許配給你,誰知……誰知,我苦苦等來的卻是你殺了我爹爹的消息!”

蘇滿樹忽然笑了,很諷刺地笑,“莊都統大概是魔障了,你自己好生想想吧,莫要辱沒了你好好一個女子都統!”

說完,蘇滿樹直接摟着還在發呆的南巧,臨走之前,蘇滿樹又扔下了一句話,“原來你們父女竟然是一路貨色,連自己十幾年的未婚夫婿都能拋棄,難怪當年大師兄在最後時刻心灰意冷,求着我斬殺了他!”

吃飯的時候,蘇滿樹情緒並不高,但是他還怕南巧擔心,強打着精神跟南巧解釋,“剛纔那位,是我師父的女兒,從小就與我大師兄趙飛彥定了親事。他們的親事就是趙伯夫妻和我師父商定的,說是等到她十五歲就嫁過去。只是後來,後來……就出了事,她的爹爹和未婚夫婿都是死在我手裡的。”

“她,算是你的青梅竹馬?”南巧有些奇怪,她記得蘇滿樹說過,他不曾有過青梅竹馬的。

蘇滿樹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我從小就在前鋒營,她們女眷都是在後方營地裡,並不曾見過幾面。若是真算的上是青梅竹馬的,倒是趙飛固和她當時都是在後方營地裡。趙飛固是我的師父的第二個徒弟,一直跟在趙嬤嬤身邊長大,兩人感情勝似母子,所以趙嬤嬤纔會那麼想要保住趙飛固的前程,甚至不惜來求我。”

南巧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她望着蘇滿樹,神情都是擔心,蘇滿樹一向細心,自然是知道她心裡想說什麼,伸手摸摸她的頭,柔聲道:“媳婦兒,你不用爲我擔心,我蘇滿樹做事問心無愧。我師兄最後在我面前,是一心求死,我不過就是成全他罷了。”

當年之事,一直都是蘇滿樹心中的痛。南巧從來不敢問,蘇滿樹也從來不想說。他看着她,歉意地笑了笑,拉起來,道:“我們回去吧。”

他們吃過飯,回大屋的路上,莊妙君竟然還沒有離開。她站在雪地裡,牽着她那匹四蹄踏雪的馬,又一次攔住了蘇滿樹和南巧的去路。

她說:“蘇滿樹,我今日來,並不僅僅是爲了做趙嬤嬤的說客,我是爲你而來的。聽說你遇到了暴風雪,我擔心的不行,我寧可壓抑住心中的恨,也要親眼來看看你是否平安。我剛纔說了那麼多,不過就是爲了掩飾我心中的真正想法。”

她看了一眼南巧,眼神挑釁,又轉頭看向樹滿樹,說道:“我不會再這麼傻了,我不會再繼續錯過你了。蘇滿樹,只想問你一句,這些年,你究竟有沒有喜歡過我?”

南巧簡直要被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氣急了,一下子就跳到了蘇滿樹前面,擋在了他和莊妙君之間。

她像是一隻護食的母獅子,又像是一隻要發怒的小老虎,直接亮出了利爪,“我說,莊都統,你不是我們大師兄未過門的媳婦兒嗎?我們夫妻兩個還要叫你一聲大嫂子。既然是嫂子,我夫君在怎麼可能與你有瓜葛?你明明知道自己是我夫君的嫂子,竟然問出了這麼廉恥的話?你心肝怎麼會這麼黑?”

莊妙君原本正在質問蘇滿樹,忽然就被南巧搶了話題,她十分輕蔑地打量了一眼南巧,冷聲嘲諷道:“不過就是一個村婦,竟然還妄想着扒着我們堂堂西北……”

“莊都統,你這嘴臉太難了,我的媳婦兒是你能亂嚼舌的!”

蘇滿樹伸手,動作輕柔地把自己炸毛的小娘子摟回了懷中,低聲哄她,“媳婦兒,跟這種泥猴子生什麼氣,你夫君我一向討厭醜的東西,何況還是這麼醜的。”

南巧忍不住笑了起來,再去偷看莊妙君的臉色,難看至極。

蘇滿樹帶着她頭也不回的走了,只留下莊妙君牽着馬一臉憤然。

南巧心中暗爽,好奇地問蘇滿樹,“什麼是泥猴子?”

蘇滿樹笑着告訴她,“從小到大,我只見過她三次,前兩次她不過就是個七八歲的蘿蔔頭,又瘦又小,不是泥猴子,是什麼?”

南巧瞪圓了眼睛,她沒有想到,看起來一本正經的蘇滿樹,竟然還會給別人起外號。她仰着頭,笑着問他,“夫君,你給我起了什麼外號嗎?”

蘇滿樹但笑不語。

南巧一愣,竟然是真有!她纏着他,嬌嗔道:“夫君你快說,究竟給我起來什麼外號?”

看着蘇滿樹那極力逃避、不想說的表情,南巧就有種預感,她的那個外號,不是什麼好的東西!

蘇滿樹最後拗不過她,只好如實承認,說了四個字,“白麪饅頭。”

南巧愣了,白麪饅頭?這是什麼外號?她人長得雖然很白,但是很是纖瘦,根本就跟饅頭貼不上邊。

她滿臉疑惑地去追問蘇滿樹爲什麼,蘇滿樹只是微微垂頭,目光落在了她身上的某處。

南巧順着他的目光看過來,頓時羞得面紅耳赤,氣的推了蘇滿樹一下,佯怒罵道:“你這個不正經的!”

他竟然看着她的那一處,叫她白麪饅頭。她雖然長得纖瘦,但是卻是有料的,那裡還真的跟白麪饅頭有着異曲同工之妙。

蘇滿樹哈哈大笑,把南巧扣進懷裡,困住她,不讓她掙扎出去。他使壞地咬着她的耳垂,壞笑道:“月兒,你夫君我本就是個不正經的,你日後便會更深有體會。”

晚上他們是睡在窄炕上的,就算心中有那些蠢蠢欲動的想法自然是不能實踐的,蘇滿樹便纏着南巧,親她的白麪饅頭略微的緩解了一番心中癢癢。

南巧被弄得迷迷糊糊,幾次忍不出都要出聲,最後都是被蘇滿樹的脣舌堵了回去。兩人纏綿的大半夜,南巧也是心癢不已,只能抱着蘇滿樹的腰,小聲道說:“夫君,我想……跟你……”

蘇滿樹親了親她的發頂,柔聲哄她:“月兒,這裡不方便。”

南巧失望地長嘆了一聲,無限嚮往地開口說:“夫君,我好希望春天快點來……”

蘇滿樹忍俊不禁,抱着懷裡小人又是啃了一番,最後才說:“我也是這麼希望的。”

休息了三日假,南巧又去了季伯的醫藥局。季伯似乎不怎麼想見她,只吩咐了別人轉告南巧,讓她繼續去湯藥房裡幫忙。南巧找了幾次機會想見季水兒,最後也都無功而返,季伯好像也在防着她。

南巧又回到湯藥房,忽然聽到外面有人找她。她好奇的出了氈房,就看見小腹微微鼓起的程新月。

程新月滿臉笑容地跟她打招呼,“南巧妹妹!”

南巧嚇了一跳,按照日子來算,程新月已經有四個多月的身孕了,如今已經開始顯懷了,她竟然自己一個人走着這麼滑的路,從藥材庫跑到這裡來找她!這也太危險了,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出了什麼事,她可怎麼向史昱謹交代啊!

程新月見她那副擔憂的模樣,便明白她心中所想,笑着安撫她,“沒事的,南巧妹妹,你不用擔心。這路上的積雪都已經被掃乾淨了,我一路走過來都是十分小心的,不會有事的。對了,我今日是特意來看你的。聽聞你前幾日去了先鋒營,回來的路上碰到了暴風雪。我這心裡擔憂的不行,不過來看你一眼,實在是放心不下。如今看到你完好無損,我也就放心了。南巧妹妹,你在外面躲避暴風雪時,可是受了什麼虧待?”

南巧紅了臉,她哪裡又受到什麼虧待,她被蘇滿樹照顧的很好,不僅被蘇滿樹喂得很好,也被蘇滿樹滋潤的很好……

見南巧紅了臉,一臉幸福,程新月是過來人,自然是懂得。看這樣子,遇到暴風雪的這段時間,南巧的夫君應該是把她照顧的很好的,她這個做姐姐無需爲她擔心。

程新月是特意過來看南巧的,見她平安無事,她也就放心了,便沒有再耽擱,直接跟南巧告辭,要自己回藥材庫。

她有着身孕,南巧哪裡放心讓她一個人回去,急忙跟湯藥房的嬤嬤請了假,說什麼都要送程新月回去。

程新月知道她是爲自己擔心,推脫了幾次,實在推脫不掉,便同意讓南巧送她回去了。

一路上,兩人手挽着手,有說有笑的。

南巧如今已經和蘇滿樹圓了房,自然是期盼着自己能早日懷上娃娃,所以她對程新月的肚子是十分的感興趣。

程新月也是初爲人母,沒什麼經驗,除了自身遇到過的狀況,還給南巧講了許多她打聽來的事情。

“我聽我們什隊的嫂子說,這娃娃在肚子里長到五個多月時,就會在孃親的肚子裡淘氣,各種地亂動,再長大一些,肚皮還會鼓包……”

南巧擔心程新月的身體,她講話時,她就在旁邊扶着她,一直注意着腳下的路。程新月感激南巧的細心,朝她笑了笑。

因爲路上還有積雪,偶爾會很滑,她們走得很慢,離藥材庫還有很遠的一段距離時,忽然周圍響起了一陣雜亂的聲音,有馬的嘶鳴聲,有婦人的喊叫聲,還有刀槍兵刃碰撞的聲音,擊打廝殺聲混成一團,尖銳刺耳。

南巧和程新月先是一驚,她們知道這附近是沒有演武場的,這些聲音來的實在是太突兀了。而且這聲音聽起來也並不像是什麼演習,那些慘叫聲實在是太過嚇人了。

不對,這聲音絕對不對!

南巧和程新月相互看了一眼,頓時都覺得情況不妙,好像是發生了不好的事情。

那些聲音離她們越來越近,南巧和程新月都覺得大事不妙,什麼都沒想,調頭就跑。

她們還沒跑多遠,就看到了身後遠處的氈房附近,出現了一羣打扮怪異的人。那些人騎着馬一路狂奔,手裡的長刀油光鋥亮,上面沾染了一大片血跡。

是北夷蠻人!

營地裡竟然出現了北夷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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