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巧起初沒有發現蘇滿樹不吃剩下的那些乾糧,因爲她每次醒來去吃飯,蘇滿樹都跟她說自己已經先吃過了,沒等她。
直到後來,南巧好奇去看看他們的乾糧還剩多少,這才發現,除了她吃掉的那些乾糧,其餘的都被原封不動的剩下了。
南巧有些急了,蘇滿樹一個大男人,怎麼可以不吃東西,身體怎麼受得了?她寧願自己不吃東西,也絕不想讓蘇滿樹餓到。
她只怪自己反應遲鈍,沒有早一些發現蘇滿樹在撒謊。她就奇怪,就算是她因爲夫妻之事睡過了頭,蘇滿樹應該不會不等她自己用飯的。她竟然一點都沒有想過蘇滿樹根本是餓着肚子沒吃,她竟然還傻乎乎地以爲,蘇滿樹是因爲體力消耗太大,纔等不及她醒來的。
南巧氣急了,拎着乾糧去找蘇滿樹,讓他先填飽肚子。
蘇滿樹被戳穿之後,臉上也沒有什麼窘迫,伸手摸了摸南巧的頭髮,柔聲哄她,“月兒,不要生氣,你夫君我人高馬大的,餓上兩天不成問題。”
南巧被他這種輕描淡寫、毫不在乎的態度都要氣哭了,紅着眼睛什麼都不說,拿起一塊乾麪饃饃就往他嘴裡塞。
蘇滿樹知道自己是拗不過南巧的,只是象徵性地咬了一口,笑着哄她說:“看,我吃了!”
他臉上的笑容還沒得及收起來,南巧頓時就哭了。
她一哭,蘇滿樹就急了,急忙哄她,道:“月兒,別哭,我這不是好好的嗎?我說的是真的,你夫君我十歲上戰場,風裡來雨裡去的,摸爬滾打都過來了,餓上幾天真的是沒事的。”
南巧知道自己不該哭,可是她實在是忍不住,吸了吸鼻子,跟蘇滿樹賭氣,“那好,你不吃,我也不吃。”
蘇滿樹頓時就急了,好聲好語地哄她,“你一個小姑娘家,身子骨這麼弱,怎麼能不吃東西!”
“你都能不吃,我爲什麼不能吃?”南巧咬牙切齒,“我是你娘子!”
蘇滿樹笑了笑,把南巧抱進懷裡,說道:“娘子,我沒有一點東西都不吃,我只是沒吃我們的乾糧而已。”
“那你吃了什麼?”南巧窩在他懷裡,根本不相信,疾聲質問,然後一口咬定,“日後你吃了什麼,我就跟你吃什麼!”
蘇滿樹笑了兩聲,低頭問她,“你還真怕?什麼都敢吃?”
南巧梗着脖子點頭,她可不要蘇滿樹餓肚子。若是餓上個三五天,他有個三長兩短,她也就不要活了,直接跟着他一起去了私婚,三少的VIP合作人。
見南巧堅持,蘇滿樹吐出了兩個字,“蛇肉。”
蛇?
南巧頓時一驚,急忙朝着洞裡四周看了一圈,沒有看到什麼奇怪的東西,這才安心下來。她有些不信蘇滿樹的話,質問他,“哪裡有蛇,你抓出來給我看看?”
蘇滿樹笑了笑,再次問她,“你不怕?你真敢吃?”
南巧自然是點頭的,她想,不過就是蛇,有什麼可怕的。既然蘇滿樹敢吃,她又什麼不敢吃的呢?
沒想到,蘇滿樹還真就沒有騙她,竟然真在洞裡抓到了兩條蛇。他嘆了一口氣,說道:“我原本是擔心你害怕,不敢告訴你,所以這幾日都是揹着你的,沒想到你竟然……哈哈哈……”
南巧此刻是掛在蘇滿樹的胳膊上的,看着地上扭來扭去的兩條蛇,整個人都是心驚膽戰的。蘇滿樹告訴她,說這些蛇是因爲這個山洞較比別處溫暖,所以選擇在這裡冬眠的。他找到了幾條蛇冬眠的洞穴,所以纔會抓到他們的。
蘇滿樹怕南巧掉下來,拖着南巧,哄她說:“我先把你送回去,你自己吃乾糧,怎麼樣?”
南巧果斷地搖了搖頭,從蘇滿樹身上爬了下來,仗着膽子,朝着地上的兩天蛇走了過去。雖然,她依舊是不敢靠近,但還是跟蘇滿樹說:“我要跟你吃一樣的。”
蘇滿樹沒轍,只能隨了她,當着她的面,手法利索地處理蛇肉,又在火堆上烤熟後,遞給她,讓她嘗一嘗。
南巧倒是一點沒猶豫,就着蘇滿樹的手一口就把蛇肉吞了。出乎她的意料,這蛇肉並不難吃。烤熟的蛇肉帶着一股土腥味,肉質還算鮮美,咬起來也不算費勁。
蘇滿樹笑着問她,“好吃嗎?”
南巧點了點頭。
蘇滿樹哈哈大笑,忍不住把她抱過來親了一口,感嘆道:“我真慶幸沒有錯過你。”
南巧有些發愣,反問,“爲什麼?”
蘇滿樹搖了搖頭,卻什麼都沒說。誰能想到,曾經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女,竟然有朝一日肯坐在他身邊,陪他吃這些對於她來說不堪入目的東西。
等南巧吃飽了,蘇滿樹故意嚇唬她,“若是我們找不到蛇,就要改吃老鼠了。”
南巧的眼睛瞬間就瞪圓了,有些不可置信地望向蘇滿樹。
蘇滿樹還沒來得及笑,南巧咬了咬牙說:“我連發黴的乾麪饃饃都吃過,我還怕什麼!”
蘇滿樹笑不出來了,伸手把南巧抱進懷裡,輕撫着她的背,眼神望着光禿禿的牆壁發愣。
他想,他似乎不能繼續這樣下去了。
他不想讓南巧再有機會去吃那些不堪入目的東西了。
其實蛇肉吃起來還好,並不是很難下嚥,南巧雖然堅持要跟蘇滿樹吃一樣的,但是蘇滿樹還是把剩下的乾糧都留給了她,自己不肯吃。
眼見着乾糧越來越少,只能馬上就到了只有蛇肉充飢的地步
蝕骨情深,總裁別錯愛。南巧開始有些羨慕他們的馬了,至少它的糧草充足,吃上個十天半個月的是沒問題的。
兩個人就這樣,一邊在山洞裡纏綿,一邊尋找能果腹的東西,直到第十五天,外面的暴風雪終於停了。
蘇滿樹沒有貿然帶着南巧就離開,暴風雪停了之後,他先是又抓了幾條冬眠的蛇,切成薄片,烤成肉乾,在洞裡等了一天,確定外面的暴風雪徹底停了,他才帶着南巧離開山洞。
他先是扒開洞口的碎冰,搬走之前的擋在洞口的碎石,然後一點點砸開凍住的冰,直到洞口足夠他們和馬通過時,蘇滿樹才停了手。
南巧是被蘇滿樹抱着塞出山洞的,忽然離開山洞的熱源,外面很冷,她一直沒受得住,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蘇滿樹很是擔憂她,一邊將她裹了個嚴嚴實實,一邊跟她說:“月兒,你且忍一忍,這裡離我們營地不遠,我們很快就能到了。”
南巧點了點頭,她並不是受了寒,只是有些不能不適應外面的天氣罷了。畢竟那個火山山洞實在是太暖了。
其實,除了沒有吃的,她倒是還挺懷念那個山洞的,畢竟那是她和蘇滿樹洞房花燭的地方,她自然是記憶深刻。蘇滿樹還真是讓她有了個永生難忘的洞房花燭夜。
南巧被蘇滿樹抱上馬,那匹應該是受過訓練的戰馬,即使在山洞裡呆了這麼久,依舊雄姿挺拔,似乎根本就沒有受到暴風雪的影響,也沒有受到這十幾天山洞生活的影響。
南巧忽然覺得,做一匹馬也挺好的,至少沒有那麼多喜怒哀樂。
她在馬上坐穩之後,蘇滿樹牽了繮繩,並沒有立即上馬,而是在已經沒過膝蓋的深雪裡,牽着馬努力前行了一段。
南巧擔心蘇滿樹受涼,趴在馬背上催促着蘇滿樹上馬。蘇滿樹搖了搖頭,告訴南巧:“這段路不好走,我先帶他找準方向,很快就好。”
蘇滿樹也不想讓南巧一直擔心,確定了方向後,身手利索,縱身上馬,拍了拍身上的積雪,才伸手抱住南巧,拉住繮繩,帶着南巧一路駕着馬朝着營地奔去。
暴風雪過後,天色轉好,放眼望去,一片雪白,盡頭是藍色的天空,若不是迎面吹來的冷風,把她凍得直流鼻,她真是覺得這種地方美極了,她可以和蘇滿樹一直在這裡,直到天荒地老。
蘇滿樹似乎對待這種暴風雪後如何行進,很有經驗,即使他們的馬四蹄總是陷在雪裡,蘇滿樹也有辦法帶它出來。磕磕絆絆,在雪地上行了一路,他們就遠遠地看見了營地的輪廓。
南巧看見遠處埋在厚實白雪裡的營地,隱約能看見那些圍着的柵欄時,簡直激動的要熱淚盈眶。她還以爲自己和蘇滿樹回不來了呢,沒想到竟然平平安安地就回來了。
蘇滿樹感覺到南巧的激動,將她抱得緊了緊,笑着道:“月兒,我們能回家了。”
南巧笑着用力的點了點頭。
對,他們回家了,她又家了,有蘇滿樹的地方就是她的家。
那營地看似很近,其實很遠,他們又行進了一段距離,也只是能覺得營地看起來變大了一些,但是那些營地柵欄依舊很遠很遠,他們還要帶着馬趟過厚厚的積雪才能到達時間都知道。
蘇滿樹又一次處理了馬腿陷入雪裡的麻煩後,翻身上了馬背,剛把南巧抱緊,還沒來記得駕馬,就遠遠地聽到了聲音,是有人喊叫的聲音,略帶悽凌,好像是要哭了似的。
“師父,師父,你在哪裡……”伴隨着這個喊聲,還有一陣陣馬蹄踏在厚實雪裡的聲音。
南巧還沒來及去想這個聲音,蘇滿樹的眉頭先皺了起來,直接低吼了一句,“真是胡鬧!”
他說完,雙腳一踢馬腹,駕着馬帶着南巧朝着聲音飛奔了過去。
離那悽凌的喊聲越來越近時,南巧也聽出來了,這是唐啓寶的聲音!
沒多久,她就在雪地對面,見到了騎着一匹棗紅大馬的唐啓寶。他身上穿着營裡發的棉大衣,頭上帶了帽子,小臉凍得通紅。見到蘇滿樹後,頓時就朝着蘇滿樹撲了過來,悽悽慘慘地哭喊着,“師父,師父,你終於回來了!你終於平安回來了!我還以爲再也見不到你和師孃了!我要來找你們,他們都不讓……師父師父,你活着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唐啓寶哭得那叫一個慘烈啊,也不管外面到底冷不冷,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南巧甚至都看見被唐啓寶甩出的鼻涕瞬間凍成了冰柱。
蘇滿樹坐在馬上,皺了皺眉頭,板着臉,毫不留情地教訓唐啓寶,“你都多大的人了,過了年就十五了,是大小夥子了,怎麼能動不動就哭呢!還有,你怎麼跑出來的?你手臂上不是還守着傷嗎?你……”
不用蘇滿樹說,也不用唐啓寶回答,就連南巧都已經猜出來了。唐啓寶出來找蘇滿樹,肯定是偷偷跑出來的,而且顯然是偷了營地裡的馬!
南巧有些吃驚,她知道營地裡的規矩一向森嚴,唐啓寶一個小娃娃究竟是怎麼辦到的?
顯然蘇滿樹在看見唐啓寶的那一刻,頓時就什麼都明白了。
他不讓唐啓寶哭了,又問了他胳膊的傷,見他的胳膊已經無礙了,這纔算是放下了心。然後,他毫不留情直接跟唐啓寶道:“你跟我回去,回去後跟我一起去都伯那裡請罪。”
蘇滿樹幾乎以最快的速度帶着南巧和唐啓寶回了營地,然後把南巧往大屋裡一塞,什麼都沒說,直接帶着唐啓寶出去了。
他們回來時,正巧剛到午時。吳嫂子從醫藥局回來接兒子,一進門就看見年陶跟南巧正在一起玩。
“弟妹!”她先是一聲驚呼,然後眼圈瞬間就紅了,忍不住哭了起來。南巧領着年陶走了過來,急忙勸慰道:“嫂子嫂子,您別哭,你這還有着身子,哭傷身體啊!我這不是和滿樹平安回來了嗎,多謝嫂子掛心了!”
“哎呦,你們兩個讓人操心的傢伙,可算是回來了。前幾日暴風雪來襲,我們都要擔心死你們了,唐啓寶他們幾個小的,更是不要命的要頂着暴風雪去找你們,幸好讓你吳大哥他們壓制住了。哎呦,你看嫂子我說這些幹什麼啊,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大家平平安安的就好……”
吳嫂子因爲有了身子,情緒很是敏感,雖然嘴上說自己不哭,結果還是哭個不停,直到蘇滿樹帶着唐啓寶回來後,纔算是止住。
南巧已經收拾了一番,見蘇滿樹回來,立即把事先翻出來的乾淨衣服,放到了他身邊,讓他趕緊換一身,暖暖身子先婚厚愛,殘情老公太危險。
蘇滿樹換衣服時,南巧悄聲問道:“夫君,唐啓寶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是怎麼偷到戰馬、繞出兵營的?”
蘇滿樹正在脫衣服,她這麼一問,他便下意識的轉身,黝黑結實的胸膛讓南巧瞧了個正着。
南巧頓時臉紅了,悄悄地別開頭,但又忍不住想開,只好斜着眼睛偷偷地看。雖然兩個人現在已經是夫妻了,已經有過肌膚之親、夫妻之實了,但是南巧還是不好意思光明正大的去看蘇滿樹。
蘇滿樹一邊換衣服,一邊跟南巧說:“這件事不怪唐啓寶,我已經教訓過他了,讓他面壁三日,好生反思自己。營地裡有漏洞,已經是很久的事情了,如今我只是帶着唐啓寶如實稟報,希望上面能重視。”
南巧懂得,他們的營地應該是個封閉的,不能隨意進去的。既然唐啓寶能找到這樣的漏洞,難免別的將士也能找到。當然,若是偷襲到了後方的北夷蠻人很可能也會利用營地的漏洞,輕易地進入營地,到時候可真是大大的不妙了。
她伸手去握蘇滿樹的手,替唐啓寶求情,道:“他也是擔心你,纔會做出違反軍紀的事情,你不要對他過於嚴厲,他是太過於依賴你了……”
蘇滿樹反握南巧的手,點了點頭,說:“我知道,唐啓寶是害怕我跟他爹爹一樣了,所以纔會犯下過錯,但是,這不是我不教訓他的理由。月兒,這裡是軍營,不是家裡。如果只是在家裡,唐啓寶若是闖下大禍,最多也不過就是被父母責罰罷了。可是在營裡,容不得他犯一絲錯誤。不過他犯下的過錯會不會觸犯軍令,這裡是邊疆是前線是戰場,他若是有一絲失誤,是要死在敵人手裡的。到時候,我連原諒他的機會都沒有……若是,若是今日我們沒碰巧遇到他,我都不敢去想象後果!”
南巧知道,蘇滿樹說的這些都是對的,都是爲了唐啓寶好的。她轉頭,看着站在牆角正面壁思過、哭個不停的唐啓寶,忽然心中生出了希望。她希望唐啓寶能快點變成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早點明白他師父的一番用心。
蘇滿樹因爲從前鋒營回來遇到暴風雪,上頭的都伯做主讓他休息三日。也不知道蘇滿樹究竟在上頭都伯面前說了什麼,南巧和唐啓寶也跟着休息了三日。
不過,南巧休息的這三日,可謂是過的風生水起,好生滋潤。反觀,唐啓寶則是天壤之別。他也知道自己這次是太過冒失了,什麼後果都沒有考慮,就私自偷了戰馬出了軍營。若不是他師父在前面替他擋住了,他少不了一頓軍法處置。
雖然,他很是妒忌南巧的滋潤生活,但是並沒有嚷嚷着不公平,而是每日都按照蘇滿樹的懲罰去大屋的角落裡面過,就算是年陶過去騷擾他,他也一動不動,倒是十分聽話。
南巧這三日確實過的很滋潤,唯一不滋潤的,便是晚上。她和蘇滿樹皆是剛剛開了葷的人,兩人魚水之事又甚是和諧,自然是貪歡不已。只是,兩人回到營地裡,就要在大屋裡跟大家一起住通鋪,中間只有一張氈簾擋着,旁側就是吳嫂子一家。若是兩個人不管不顧的貪歡,全什隊的人都能聽個一清二楚。
南巧是沒有那樣的臉皮,蘇滿樹自然也是不捨得南巧受委屈的。
洗漱之後,兩個人躺在窄炕上,抱在一起,皆是一臉遺憾。南巧窩在他懷裡,手指在他胸口戳來戳去,小聲道:“我好希望春日早些過來啊!”
蘇滿樹其實心中比她還癢癢的,但是在她面前,他又不捨得表現出自己的難受,只得啞着嗓子,小聲哄她:“春天回來的熱血校園。”
南巧忽然一臉的羨慕,道:“葛花她們成親,營地裡照顧他們新婚夫妻不易,給他們分配了單獨的氈房,我們……我們也算是新婚夫妻,若是也能分給我們一間,那該多好啊?”
她說完,就一臉失望,伸手去抱蘇滿樹,貼在他耳邊,小聲道歉,“夫君,對不起,若是我們成親時,我便與你圓房,你也不用在此刻這般難受……”
南巧覺得,都是她的錯,都是她跟蘇滿樹圓房的時機不對,才讓蘇滿樹這麼難熬,不像別人家的新郎,日日夜夜可以隨心所欲。
蘇滿樹簡直是被南巧這毫無頭緒的道歉逗樂了,他把懷裡的一團小人抱緊了,忍不住笑着說道:“月兒,就算是我們成親當日就圓了房,如今冬日我們還是要住在這裡的,你夫君我依舊是隻能看着不能吃啊!”
南巧愣了愣,她……竟然真的沒有想到這個問題。
她猶豫了一番,糾結了片刻,又湊到了蘇滿樹的耳旁,好奇地問他,“若是過了那麼久,你依然會喜歡跟我做夫妻之事嗎?就跟現在一樣嗎?”
蘇滿樹這下子是真的愣住了。他忽然覺得,自家的小娘子沒有受到岳母大人壓箱底之物的教導,簡直對他來說就是巨大的考驗。他懷裡的這個傻姑娘,怎麼就會認定,夫妻之事只是圓房這一段時間呢?
南巧見蘇滿樹沒回答,拉住他的手,語氣略帶哀求地說:“夫君,月兒是喜歡與你住在一起的,月兒永遠都想跟你在一起……”
蘇滿樹拉過南巧,有些奇怪地問她,“我們是夫妻,住在一起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你爲何會忽然說出這樣的話?”
南巧咬了咬嘴脣,低聲道:“我父親和母親,就是一直分房而睡。只有每月初一十五,父親纔會道母親的院子裡過夜。”
蘇滿樹明白了,原來南巧她根本就不曾體會過普通人家的生活,以爲他們圓房之後,也會像她的父母一般。
他伸手摸了摸南巧的臉頰,動作輕柔。他的指尖帶着薄繭,刮過南巧細嫩的皮膚,弄得她癢癢的,忍不住笑了起來。
蘇滿樹把她抱進懷裡,擡手指了指氈房隔壁,耐心地告訴她:“你看,吳嫂子和吳大哥夫妻多少年了,依舊是住在一起的。在我們這裡,夫妻是會永遠住在一起的,不會分房而睡,這下你放心了嗎?”
南巧點了點頭。
蘇滿樹無奈地用手指戳了戳她的額頭,略帶些恨鐵不成鋼的語氣,道:“真是個傻姑娘,你以前不是很敢獨佔你夫君嗎?說什麼‘一生一世一雙人’,還說什麼誰要是敢覬覦你夫君,來一個你打一個,來一雙你打一雙。如今我們剛圓了房,你卻以爲我們以後不能住在一起了?這是什麼道理?”
南巧想了想,自己曾經是說過這樣的話,頓時調皮的朝着蘇滿樹吐了吐舌頭,小聲道:“近鄉情怯,我是太在乎了。”
她伸手抱住蘇滿樹的脖子,整個人墜在他的身上,撒嬌道:“反正日後,我日日夜夜時時刻刻都粘着你,你想甩也甩不掉的!”
蘇滿樹笑了笑,把懷裡的心頭肉抱了起來,朝着她欺了過去,親吻了她的脣角。
他說:“我怎麼可能會捨得甩掉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