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圖太后自然是氣的要死,這修補關係還沒開始,她就被長孫無越這話噎的火大,“越兒,你怎麼能跟哀家這樣說話呢?今兒可是大年初一,你不陪着哀家守歲也就算了,連個年也不給哀家拜,還存心說這樣的話惹哀家生氣?”
“皇祖母這話說的,孫兒怎麼敢呢?孫兒也當不起這樣的話啊,”長孫無越懶懶一笑,將面前酒盅拿起來,將其中的熱酒一飲而盡,然後笑道,“孫兒自飲此盅,向祖母賠罪吧!不過想來是皇祖母這幾日感染的風寒還未好,這怎麼心眼兒也變小了呢?若是從前,皇祖母大度的時候,根本不會計較這些的,這些芝麻小事,皇祖母也是不會放在心上的,如今,這是怎麼了?”
這要不是在大殿之上衆人都看着,印舒桐都要笑出來了,她倒是沒想到,長孫無越也這麼毒舌,拐着彎兒罵圖太后心眼小,病了就顛倒是非黑白。
“你!”
圖鳳至待要發作,對面的圖婭慧見勢不對,忙站起來笑道:“好好兒,太皇太后生什麼氣呢!且不說今兒是妾身的生日,今兒可是大年初一呢,是個好日子,太皇太后就該高高興興的,這白天的時候,不是衆人陪着太皇太后挺高興的麼?這晚上見了王爺,怎麼還惱了呢?白天的時候,太皇太后不是還惦記着王爺麼,這好好地,見面就饒上了!妾身瞧着王爺穿這身挺好看的,咱們都是大紅大紫,王爺卻是清淡素雅,不是很別緻麼!”
圖婭慧自然不能讓兩個人在她的生辰宴席上吵起來,圖太后是急糊塗了,可是她還清醒着呢,這一圈人都瞧着呢,雖然都自顧自的裝着溫良,但是她心裡頭可明白的很,總不能平白讓人看了她的笑話去,因此才趕緊站起來打圓場的。
圖太后被圖婭慧這麼一說,纔回過味來,勉強笑道:“婭慧說的也是,可見是哀家老糊塗了,孫兒這樣瞧着也好看,只是下次不許再這樣了!”
圖太后說完,便對着太皇太妃藍氏道:“妹妹請的小戲子甚好,就讓她們進來唱一出麻/姑獻壽吧,正好也應了眼前的景兒!”
她本心頭不悅,除了長孫無越着素服來之外,還因爲長孫無越居然把印舒桐帶來了,這個妖女,在府中興風作浪也就算了,居然還帶到她的壽成殿裡來!她本要重重苛責長孫無越一番,可被圖婭慧一提醒,想着今兒是她的生日,鬧的不愉快確實不好,而且衆人都在,搞不好真是叫旁人看了笑話去,心念一轉,便覺得嚥下這口氣,把那個妖女忽略掉,總好過拎出來教訓,今兒是婭慧的生日,總不能讓她不好好過!
衆人見她轉怒爲喜,心中都暗暗納罕,太皇太妃藍氏也不敢耽擱,便叫了她派人去外頭請來的小戲子唱麻/姑獻壽,殿中一下子就熱鬧起來,氣氛也熱絡起來,圖太后本就有心要忽略印舒桐,衆人也都瞧得出她的意思,全都只跟長孫無越說話,沒人看她,只是文宜君時不時的落一個清淡的目光在她身上,弄得印舒桐幾乎以爲自己臉上開出了花來。
拽拽長孫無越的衣袖,湊過去低聲道:“我當初殺文鄭康的時候沒有外人在吧?這個文宜君知道其實是我殺了她爹麼?她怎麼老是看着我?”
這會兒衆人都紛紛送禮物給圖婭慧,殿中很是熱鬧,沒人注意這邊,因此印舒桐才拉着長孫無越說悄悄話。
長孫無越一笑,低聲道:“當時沒什麼人在,本王記得只有長安在,你殺的那麼利索,應該沒有人瞧見的,何況後來還做戲斬首,她在這深宮裡,按理是不會知道的,至於看着你麼,你長的這麼漂亮,誰會忍不住不看你?”
“去去去,跟你說正經的呢,你別哄我!”
既然長孫無越說沒事,那印舒桐也就放心了,雖說文鄭康該死,可這文宜君是他的親閨女,大概也不會管什麼該不該的,若是知道內情,必定是要來找她報仇的了,她可不想再攤上這檔子事兒。
“咱們都送了禮,怎麼王爺倒是毫無表示呢?這幾年王爺與王妃鶼鰈情深,咱們可都是看在眼裡的呀,怎麼如今連個禮物都不送了?姐姐啊,我可是聽說,這王妃九年未過過生辰,今年大概是高興,好容易過個生辰,怎麼王爺還不送禮?莫不是我們在,王爺不願當着旁人的面兒拿出來,要私下裡給吧?”
出言調笑的是太皇太妃藍氏,話是對着圖鳳至和長孫無越說的,還故意將那鶼鰈情深四個字說的無比清晰,加重了語氣,其實這宮裡誰不知道啊,攝政王夫婦看似相敬如賓,和睦相處,其實攝政王根本就不喜歡王妃,不過是看在太皇太后的面子上,承個情兒罷了。
知道內情的人都曉得,攝政王是長情之人,他喜歡的,是九年前慘死在了文府的一個平民女子,就因爲這件事,攝政王纔跟文府結了仇,之前對文家下手,也是存了報復的心理的。
這些內情,其實圖鳳至早就下令禁止人議論的,可是沒有不透風的牆,更何況是這愛嚼舌頭的後宮裡,風言風語暗地裡不斷,這些風/流秘事,誰會不知道?
太皇太妃藍氏這話,明着是調笑,暗裡那就是挑事兒看熱鬧。
圖婭慧過生日,來的也都是自家人,因此也沒什麼拘禮的,雖都是天潢貴胄,名號也尊貴,但因爲是家宴,送的禮也簡單,都是些荷包玩器金銀首飾之類的東西,圖個吉利罷了。
只是太皇太妃藍氏這麼一調笑,衆人把目光都集中在了長孫無越身上,被人那話這麼一拎出來,衆人就都等着他送禮了。
衆人也都心思各異,若是送的好,自然沒話可說,若是送的不好,難免落在衆人眼中,又要猜度用心,這熱鬧看的,心忙眼也忙。
見衆人都看着他,長孫無越微微一笑,轉眸看了看圖婭慧,見到那女人期待的眸光,他心中便是一陣冷笑,九年未過生辰,偏偏今年要過,這是個什麼道理?
衆人不知道其中的意思,他卻是知道的。
這必定也是圖太后的意思,九年前,她們在文府害死花桐,那天正好是大年初一,這圖婭慧就算膽子再大,敢在今日過生辰麼?這可是花桐的忌日,她不嫌晦氣?
今兒他跟印舒桐穿素服,別人不知內情,他就不信圖太后和圖婭慧不知道,兩個人明明心裡清楚明白,非要裝糊塗,可見就是心虛,她們做下的事情,如今反而不敢認了麼?
圖太后非要在今年給圖婭慧過個生辰,長孫無越更是明白這用心,生辰不是重點,重點是爲了修補與他的關係,更重要的是,藉着這個生辰,讓各方蠢蠢欲動的人瞧瞧,圖家跟權力中心的關係還是牢不可破的,讓衆人知道,她還是太皇太后,是不可撼動的。
想來,她們也不是不忌諱花桐的忌日,只是沒有辦法,此事非做不可,不過,像她們這樣心狠手辣的女人,會在乎自己手裡染了多少鮮血和性命麼?
若是不知道真相以前,長孫無越或許真會順着圖太后的意思走,可如今知曉了她們做下的孽,他也無須再給她們好臉色了,圖家是不是還是尊貴的地位,也就在他的一念之間。
長孫無越的眸光落在印舒桐身上,脣角勾起一抹笑意,不對,他答應了這個女人不插/手的,那麼,圖家究竟是不是還是尊貴的地位,是印舒桐說了算的。
“倒也不是沒準備禮物,只是這禮物新鮮的很,和你們都不一樣,”長孫無越挑眉一笑,轉眸看着印舒桐親暱道,“桐兒,去吧,去給你的好姐姐送禮。”
印舒桐一愣,這叫的親熱的,她還真有點兒不習慣,於是,做小伏低乖巧貌:“是,王爺,妾身這就給姐姐送禮去。”
本來就是要做戲,自然是要做全套的,印舒桐面上含着甜笑,裙襬曳地,小碎步的往前走,既然是妾,就得有個妾的樣子,因此眉眼含羞,扭着腰身往前走,到了圖婭慧身前,一咬牙,屈身行禮,聲音溫柔的能掐出水來:“好姐姐,妾身進府日子淺,承蒙姐姐關照,實在是無以爲報,今兒聽說是姐姐生日,生怕趕不及送禮,就央求着王爺帶妾身進府,姐姐是最能容忍最和善的,不會怪妾身擅作主張吧?”
圖太后和圖婭慧看着印舒桐這嬌羞扭身過來的模樣,眼睛都要噴火了,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忍住,太皇太妃藍氏見這情景,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與文宜君交換了一個眼神,眼中都閃過玩味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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