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依然雖然埋怨程巧多嘴,但既然蔣修遠已經誤會了,她又何必浪費這個機會?
夏安安跟邱教官聊天是她跟程巧一起看見的,自然知道在哪,蔣修遠走了之後,夏依然又跟了出去,親眼看到蔣修遠對邱教官的態度。
他不喜歡邱生,不管是什麼原因,這一點卻是明確的。
這件事夏依然默默的記在了心裡。
回到寢室,夏依然看了一眼蘇可純。
蘇可純昨天被罰站了一晚上,所有人都知道,裡子面子都沒了,心情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蘇可純大小姐脾氣上來,不客氣的瞪了她一眼,“看什麼看,都怪你!”
她自己做事不乾不淨,現在出了事就來怪她,夏依然可不打算背這個鍋,不過她也懶得跟她說什麼。
蔣修遠的做事手段她清楚,蘇可純做了這樣的事,現在卻還能好端端的躺在這,看來她的好日子也就僅在軍訓的這段時間了。
夏依然走向自己的牀鋪,不知道話是跟誰說的,聽起來像是自言自語似的,“剛纔我看到夏安安跟副教官閒聊,被蔣教官看見了,他好像生氣了,還把夏安安帶去了教官宿舍。”
大家都去洗澡了,這會兒房間裡除了她們倆就只有程巧。
夏依然的話說的隨意,但程巧和蘇可純聽的卻不隨意,程巧驚訝的問:“夏安安去教官宿舍了?他們難不成……”
夏依然回頭看了程巧一眼,一副見怪不怪的態度說:“這有什麼,很正常,本來夏安安從我們家出去之後就搬去了他家,不過,現在畢竟是軍訓,他們這樣似乎不太好。”
蘇可純聽着這話,整個人都快氣炸了。
這個夏安安很囂張嘛,先是威脅她,後來又讓她被罰,現在倒好,居然一頭扎進教官宿舍去了!
“不要臉!”蘇可純喃罵出聲。
夏依然用眼角瞟了她一眼。
該說的她都已經說了,該怎麼做就要看這位大小姐夠不夠喜歡蔣修遠。
*
神龍見首不見尾這句話用來形容夏安安在合適不過了,上午的訓練剛一結束,她就跑的無影無蹤。
蔣語杉也在找她,沒找到人,最後找到了蔣修遠的頭上。
“安安不在這,那她去哪了?”
蔣修遠也想知道她去哪了,昨晚還嚷嚷着腰疼,這會兒就跑的不見人影。
*
教官住的房間每間的格局基本上都差不多,夏安安坐在木凳上,邱生遞了杯水給她。
“你來找我就不怕他會生氣?”
能讓蔣修遠喜歡十年的人,果然不是一般人,邱生自從接觸夏安安以來,覺得她有很多過人之處,難怪會有人甘願等十年也要等她長大。
夏安安接過杯子,撇了撇嘴,“怕,但他也不是一個會輕易生氣的人,可昨天他真的生氣了,所以邱教官,你能不能跟我說說,你們以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沒跟你說嗎?”邱生轉身喝了口水,像是在刻意掩飾什麼。
蔣修遠不喜歡他,表現的再明顯不過,夏安安第一次見他們碰面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看着邱生的反應,似乎蔣修遠的話並不是捏造的,不然他又爲什麼會這麼忌憚?
夏安安說:“說了,但是沒說的太清楚,所以我纔想問問你,之前你跟我說,你們是同住了四年,可是他當了十年的兵,爲什麼你們只住在一起四年?”
聞言,邱生身形微僵,過了一會,他轉過身笑了一下,“你今天是來套我話的?”
夏安安真誠的搖了搖頭,“不是,我就是好奇,如果是兩個女人因爲一點小事斤斤計較吵架也就算了,但是你們兩個大男人……。”夏安安有意套他的話,自然不會說蔣修遠昨天跟她說了什麼。
邱生微微垂下眼,苦澀的動了動嘴角,“你說的沒錯,我認識的他也不是一個會輕易生氣的人,他討厭我是因爲我做過對不起他的事,我必須承受這一切。”
“什麼事?”
“我曾經背叛過全隊,所有人。”
夏安安看着他,沒說話。
邱生看了她一眼,輕聲笑了一下,“原來你都知道了,爲什麼還來問我?”
被看出來了,夏安安也不覺得尷尬,她說:“好奇,我覺得你不像是那種人。”
“爲什麼?”
“因爲你在蔣修遠面前的態度。”夏安安一時間想不到一個好的詞彙來形容,她想了想說:“如果當初你真的是爲了背叛而背叛,現在見到他應該不會覺得爲難,可你不覺得你見到他的時候每次都很小心翼翼嗎?”
“或許你可以把這當成心虛。”
夏安安搖頭,認真的否認:“不是,不是心虛,我知道心虛是什麼樣,但你不是,蔣修遠說你是顧忌他的身份,可我覺得你更像是後悔。”
邱生臉色一瞬間的變幻被夏安安捕捉,她站起來,走近了些看着他問:“邱教官,你當初並不是真心想要背叛對不對?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你爲什麼不說出來?”
邱生抿着脣不說話。
他越是這樣,夏安安就越是覺得他的“背叛”後面隱藏着一些不爲人知的事。
可是有什麼事能比讓他揹負這麼多年叛徒的名聲更嚴重?
*
蔣修遠找了一圈也沒找到人,心裡正煩着呢,蘇可純不知道從哪冒了出來。
“教官,你是在找夏安安是嗎?”
蘇可純笑着,明明是自認爲最可愛的笑容,但是看在蔣修遠的眼裡卻有點厭惡。
找人找了半天,蔣修遠有點不耐煩,“你知道她在哪?”
“我也不知道,之前解散的時候我看見她好像跟着副教官走了。”
聞言,蔣修遠驟然擰眉,“去哪了?”
蘇可純伸手指了指,“宿舍。”
蔣修遠回頭,見她指的是教官宿舍,兩撇濃郁不滿的眉湊的更近了些。
他轉身就走,步伐頗大,似乎還帶着股怒氣,蘇可純得意的笑了一下。
上一次是她僥倖,這次可是她自己給自己找麻煩,怪不得她!
*
女生宿舍,程巧坐在牀上,看着一直捧着書卻久久不去翻頁的夏依然問:“你不是說要置身事外嗎,爲什麼還要告訴蘇可純夏安安跟副教官的事?”
夏依然翻了一頁手裡的經濟學,說:“我不說不代表別人也不能說,我說的置身事外是爲了不給自己找麻煩,至於其他人麻不麻煩,跟我沒關係。”
程巧看着她,覺得經過一個暑假,她好像有些變了。
以前那個傲嬌的大小姐如今變的深沉的讓人捉摸不透,以前她那麼愛找夏安安的麻煩,嘴裡無時無刻不在說她的不好,現在她卻什麼都不說,連一句關於夏安安的壞話都不說。
如果不是在她身邊知道她都做了些什麼,就連她都會以爲夏依然真的不跟夏安安鬥了。
寢室裡的其他人,除了第一天說了一些難聽的話之外,之後再也沒有把夏依然和夏安安放在一起說過。
夏依然默默無聞這麼多天,爲的就是獨善其身,她不指望大家忘記她家裡的那些事,但如果她不出頭,也就沒人會再去主動提起,她只要安安靜靜的在夏安安背後就夠了,只要能看到她不好,隨便是誰對她動手都無所謂。
*
砰的一聲。
門只是掩着的,卻被蔣修遠一腳踹翻。
巨大的動靜嚇的夏安安一哆嗦,轉身就見蔣修遠怒氣衝衝的走過來,一手拉住她的手腕,猛地一腳踹向了邱生。
這一腳的力氣可一點都不比踹門的小,邱生沒有防備,硬生生的被他踹翻在地,撞到了牀頭的櫃子上。
夏安安一驚,連忙攔住準備踹第二腳的蔣修遠,“你幹嘛,瘋了?”
凌厲的目光頓時投向她,夏安安不怕他,整個人擋在他面前,樣子看起來就像是在護着邱生,捨不得他被打。
“你在這幹什麼?”
他一開口,夏安安知道自己闖禍了。
陰冷的聲音是她這輩子都沒聽過的,心裡打了個哆嗦,她伸手去拉他的手,卻被他一下子甩開。
“夏安安,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是不是,你很喜歡跟他在一塊?好,我現在就讓他滾出陵城!”
他說來就來,說走就走,連句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她,夏安安急的直跺腳,回頭看了一眼跌在地上的邱生,伸手去扶他,誰知蔣修遠走到門口突然停了腳步,回頭剛好看到這一幕。
夏安安心裡着急,心想着先把邱生扶起來再去追他,哪裡想到又被他看見了。
夏安安急慌慌的,回頭看到蔣修遠在瞪她,手一哆嗦,剛剛被拽起來的邱生又被她給丟了下去。
“對,對不起啊。”
邱生捂着被踹的肚子擺了擺手,“你快去解釋一下吧,別管我,我沒事。”
夏安安爲難的苦着臉,“對不起邱教官,你你,你歇會,我一會再來。”
邱生一嚇,連忙說:“咳咳,別,別來了,再來我就沒命了。”
蔣修遠生氣,腳步碩大,夏安安跟出來的時候人已經走出了宿舍大門。
夏安安跑上前,拉住他說:“你幹嘛打人,我就是來問問邱教官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不分青紅皁白就生氣?”
蔣修遠驀地轉過身,眼底氣的泛紅,看上去有點嚇人。
夏安安還想抱怨些什麼,但是看着他的樣子,她有點不敢說了。
“怎麼,我打他你心疼?我本來就不喜歡分青紅皁白!你想知道真相,我已經告訴你了,你還要去找他,怎麼他說的就是事實,我說的你不相信?”
夏安安張了張嘴,話還沒說出來,下顎被他大手一捏,“昨晚在操場還不夠,今天去他房間?你知不知道什麼叫人言可畏?既然你喜歡找他,我就讓他滾遠點,這點小事我還是能做到的。”
“你講不講理啊!”
蔣修遠鬆開手,繼續往外走。
夏安安一路小跑跟在他身後說:“你根本就是在誤會他,你爲什麼就不能聽他解釋解釋,你這人這麼這麼小氣,他的確背叛了你,但他是有原因的,你就不想知道……。”
“不想!”蔣修遠怒吼一聲,聲音大到幾裡之外都能聽見,“別再讓我聽到從你嘴裡說出有關於他的事。”
夏安安愣怔的站在原地,不知道過了多久才從他的怒吼中緩過神來。
看着院外的車遠去,夏安安心裡突然發慌。
她追出大門外,看着蔣修遠的車越來越遠,胸口悶悶的有些疼,就好像當年聽到管家爺爺說他走了的時候一樣,那種讓她感到窒息的疼,如今她竟然有些承受不了。
兩腿發軟,她蹲在地上半天都起不來。
過了一會,身後傳來一聲冷笑。
夏安安回頭,就見蘇可純抱着胳膊站在她身後,笑的一臉盪漾。
“上次威脅我的時候不是挺囂張的嗎,怎麼現在蹲在這裝起可憐了?”
夏安安就知道這事不簡單,她明明是躲着蔣修遠去找的邱生,平白無故的他怎麼會知道她在哪?
看着蘇可純一臉奸計得逞的樣子,夏安安忍着腰不舒服站起來。
走到蘇可純面前,夏安安頓了頓腳步,“我裝可憐最起碼有人看,等到你可憐的時候,怕是都不會有人知道你是誰。”
蘇可純懶得聽她這些廢話,反正現在她看到的是她被蔣修遠給扔下了。
蘇可純笑意滿滿,故意氣她說:“你這慘樣也就只有我看見了,除了我,這還有別人嗎?哈哈哈,夏安安,做人不要太囂張,你就知道沒有風水輪流轉的一天?”
夏安安撇開眼,嘲諷的笑了笑,“的確,風水輪流轉,小心轉到你自己頭上。”
這話聽起來並不像是祝福,看着夏安安從身邊走過去,蘇可純莫名其妙的惱了,她伸手指着她吼道:“夏安安你給我等着,我一定會贏給你看。”
夏安安頭不回,一邊走一邊說:“我怕等不到那一天。”
*
蔣修遠剛來的時候秦升益趕都趕不走他,現在居然無聲無息的自己離開了。
秦升益發現蔣修遠離開已經是晚上的事了,一下午夏安安悶聲不響的,臉色看上去也不是很好,還以爲她哪裡不舒服,原來是因爲蔣修遠走了。
“吵架了?”秦升益問。
夏安安筷子使勁戳着面前的飯菜,嘟囔:“關你什麼事。”
“是不關我什麼事,就是剛纔邱生來找我,說要先回部隊,看他的樣子好像也有什麼心事似的。”
聞言,夏安安擰眉看向秦升益,“是蔣修遠讓他走的?”
“是他自己要走。”
夏安安頓了頓。
以蔣修遠的性格,他要是想把邱生趕走,一下午的時間足夠了,可現在卻是邱生自己要走。
夏安安看了秦升益一眼,覺得這倆個傢伙平時看上去不合,實際上很有可能狼狽爲奸。
她懷疑的問:“蔣修遠真的沒做什麼事趕他走?”
她這眼神,但凡長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別具深意,秦升益鬱悶的說:“你是懷疑我跟他一起趕走邱生?”
“不是嗎?”
這話對秦升益來說像是一種侮辱,他不滿的說:“我纔沒他那麼幼稚。”
“既然你說不是,那就別讓邱教官走,他又沒做錯什麼,爲什麼要離開?”
邱生是去是留秦升益本就無所謂,只是一個軍訓,再有幾天也就結束了,只不過是早走和晚走的問題。
他跟她說邱生要走,是因爲他知道之前在101的時候他們認識,而且關係還不錯,可看她的反應,好像蔣修遠今天突然離開也跟邱生有關。
“別跟我說你是因爲邱生才把他給氣走的。”
夏安安現在提起這事就心煩,“誰氣他了,我還不是爲了他好,明明是他自己小心眼,還不分青紅皁白的打人。”
秦升益眉梢向上一挑,好奇的問:“打人?打誰?邱生?”
夏安安低頭嘆氣不說話。
秦升益又問:“爲什麼?”
秦升益早就看出來蔣修遠跟邱生之間有過節,但他不知道到底是什麼過節,看他每次都耷拉個連,秦升益也懶得問。
夏安安哼唧了半天,剛要說,擡起頭,話音一頓,無精打采的小臉浮起一抹嫌棄,“你幹嘛問這麼多,怎麼,想抓點他的小把柄以後威脅利誘啊?我纔不會上你的當呢!”
秦升益的確挺好奇的,但也算不上是威脅利誘,最多就是下次跟他吵架的時候拿出來氣氣他。
秦升益說:“他都把你扔在這不管了,你還挺向着他的。”
夏安安齜了齜牙,端起餐盤瞪了他一眼,“誰說他把我扔在這不管了,他纔不會呢!”
這就是秦升益羨慕蔣修遠的地方,他愛的人願意百分之百的相信他,就算是吵架對方也不會放棄對他的擁護。
如果辛梓能像她一樣的堅持,他恐怕做夢都會笑醒。
見她要走,秦升益問:“留下邱生,我可以幫你,但如果蔣修遠回來之後看到他再鬧不愉快,可就是你的問題了。”
“放心吧,除非他不回來,他要是回來,我肯定讓他跟邱教官道歉。”
“呵。”秦升益看了一眼那口氣比天還大的人,“讓他道歉?難。”
*
蔣修遠當天晚上沒回來,第二天還是沒回來。
邱生被秦升益給留住了,可是就他一個人留下,這誤會還是解不開。
這兩天夏安安腰疼的要命,直到晚上感覺下身有些不對勁纔想起來自己的苦之日到了。
前兩個月來親戚的時候蔣修遠都會囑咐她喝藥,藥雖然苦,但是吃了之後的確沒這麼疼了,可是這次偏偏趕上軍訓。
第二天。
難得秦升益今天人性飆升,沒有讓他們跑步,訓練了幾天之後他們才知道,原來第一天讓他們在這站着是一件多麼仁慈的事。
站隊是最輕鬆的一個項目,夏安安在太陽底下站着,整個人暈暈乎乎的。
一個小時的訓練結束之後,有短暫的休息時間,趁着夏安安坐在那休息,辛梓找到邱生說夏安安不舒服。
秦升益走過來剛好聽到了她的話,看了一眼坐在地上蜷着身子的夏安安,他走過去問:“怎麼了?”
夏安安擡頭看了他一眼,“沒事。”
“不舒服就回去休息,別硬撐着。”
“我沒事,堅持得住。”
兩個月的中藥還是有效果的,要是以前,她可真說不出自己能撐得住這樣的話。
她要強,不肯搞特殊,但秦升益也不能看着她自己說撐不住的時候才讓她回去,這要是讓蔣修遠知道,還不得鬧翻了天!
休息結束後,秦升益說:“今天練習團隊合作,前面那個高臺,十五個人一組,你們相互幫助,全部翻上去就算成功,今天只有這一項任務,結束之後大家下午可以休息。”
除去一會的訓練不說,下午休息可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大家興奮過後,一起走向秦升益說的那個高臺。
這麼看上去,那根本就像是一面牆,少說也有兩三米高,全都上去,恐怕有點困難。
“教官,這也太難了吧,我們男的全都上去都不可能,更別說還有這些女的。”
秦升益看了一眼說話的人,“要的就是不可能中的可能,我說了,這個訓練要求的是大家齊心協力,現在你們分組,每三排爲一組,自己組隊的人直行商量,安排前後順序。”
組一分,蔣語杉跟夏安安剛好差了一排,蔣語杉被分去了另一組,而夏依然和蘇可純卻被分到了夏安安一組。
蔣語杉看了夏依然一眼說:“跟我換。”
夏依然沒說話,腳步一挪,突然被蘇可純一把拽住,“憑什麼要跟你換,就不換,教官說了按排分組,怎麼,你想搞特殊?”
夏安安本來就不舒服,聽着蘇可純在後面吱哇亂叫的,她更是心煩,她看向蔣語杉,“算了,就這樣吧,反正只是個訓練,一會就結束了。”
蔣語杉瞪了蘇可純一眼,心想,她小舅怎麼就沒把這貨一起帶走呢,留在這是爲了給她們犯膈應嗎!
夏安安伸手扯了一下她的袖子,蔣語杉這才暫時忍下這口氣,“你和辛梓小心點。”
蔣語杉之前在部隊的時候做過這種訓練,看上去雖然難,但只要配合的夠好也沒什麼太大的問題。
聽着組隊裡的人抱怨,蔣語杉拍了拍手說:“來來來,你們別嚷嚷了,聽說我,男生中誰彈跳力好的站出來,我們先排排順序。”
有蔣語杉的分配,他們這一組決定第一個上,秦升益一點都不擔心她的瞎指揮,比起其他幾組,他們這組肯定沒什麼問題。
按照蔣語杉說的,幾個男生墊底,把一個彈跳力比較好的男生給送了上去,之後一個拽着一個,全都上去了。
一組完成,大家也就差不多明白這個訓練才怎麼操作。
夏安安召集她們組的人,正準備分配,就被蘇可純搶了風頭,說什麼都要她來分。
夏安安人不舒服也懶得說話,她願意分就讓她分好了,可是分到最後,夏安安鬱悶了。
別的組都是留下男生壓軸,蘇可純卻把她和辛梓留在了最下面!
“蘇可純,你有毛病吧,這是團隊訓練,不是你一個人過家家,這麼分你覺得你們可能全隊上去嗎?”
蔣語杉一直站在那看着,看完她的分配,直接火了。
蘇可純叉腰瞪着她說:“我們組我說了算,我願意怎麼分就怎麼分,關你什麼事啊,她們要是上不去那就是她們倆拖後腿,跟我有什麼關係!”
“拖後腿?我看你纔是拖後腿的那個吧。”
夏安安實在是受不了她們吵來吵去,腦子都誇炸了,
看了一眼高臺,的確挺高的,但如果有人才在上拉她的話,畢竟以前在學校翻牆習慣了,這個應該沒什麼問題。
“好,就這麼分吧,我試試。”
當最後一個的壞處就是要把所有人都送上去之後才輪到自己,那時候的力氣都用的差不多了,跟原計劃相比,夏安安還是少算了期間的耗力。
所有人都上去了,最後就剩下她和辛梓,看着她蒼白的臉,辛梓有點不放心,“你可以嗎?”
夏安安曲起一條腿,兩手交叉手心向上,搭在自己的腿上,“放心吧,絕對不會摔了你。”
辛梓對於這種運動並不擅長,踩着夏安安的手往上爬,整個人都有些僵硬,她伸手,突然發現原本應該在這拉她的兩個男生換成了夏依然和蘇可純,她皺起眉頭,又沒辦法不把手交給她們。
蘇可純和夏依然一人拉着她一隻手,辛梓兩腳都已經脫離了地面,也離開了夏安安,突然,蘇可純手一鬆……
“啊!”
“辛梓!”
夏安安伸手接她,但因爲她已經被拉的太高又摔下來,兩個人都倒在了墊子的外面。
辛梓的肩膀在地面上狠狠的摩擦,夏安安這一摔更是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蔣語杉急忙跑過來,同一時間秦升益像一陣陰風似的忽閃而過。
他站在高臺下,瞪了一眼蘇可純和夏依然,隨後蹲在辛梓身邊把她扶着坐起。
“疼。”
聞言,秦升益動了下眉心,“你說什麼?”
辛梓疼的眼淚都快出來了,她捂着自己的胳膊,嚶嚶的說:“好疼。”
疼?
她明明不會疼的!
秦升益輕輕碰了一下她的手臂,“脫臼了。”
秦升益一把將人抱起,那動作別提多熟稔。
衆目睽睽之下的公主抱可以說是出賣了兩個人的關係,尤其是秦升益那憂愁不展的眉,都快擰到一塊去了。
看了一眼蜷着身子站不起來的夏安安,秦升益剛要說什麼,就聽高臺上的一個人喊道:“血,她,她該不會是流產了吧!”
夏安安忍着疼,滿頭大汗,她擡頭瞪了一眼說話的程巧,罵了一聲,“操,那他媽是大姨媽,流你妹!”
她也是被逼急了纔會說出這樣的話,蔣語杉沒憋住,噗呲一聲笑了。
夏安安是因爲接辛梓的時候撞了一下,又摔了一下,漏了不說,還疼的要命。
邱生走過來,跟蔣語杉一起把夏安安扶了起來,邱生問:“你沒事吧?”
夏安安搖頭,也不知道她是沒事。還是說不出話。
一道陰影遮住了眼前的光線,突然,右手的攙扶突然被推開。
“小舅?”蔣語杉驚訝。
夏安安擡起頭,愣了一下,整個人突然被攔腰抱起。
蔣修遠看着她,冷漠的臉像是要吃人。
夏安安抖了抖眉心,不高興的說:“你回來幹嘛。”
“回來看你有沒有被欺負死。”
夏安安肚子疼,還委屈,要不是他那天甩手就走了,她會被蘇可純看笑話嗎!
“我被人欺負你就這麼高興,回來看我笑話嗎!”
吉嬸手裡拿着一個保溫杯站在一旁,夏安安一擡眼,怔了怔,“吉嬸,你怎麼來了?”
她穿成這樣也是難爲先生一眼就能看出來,吉嬸可是看了半天都沒在人堆裡找到她。
吉嬸走過來說:“先生昨天回來說您例假要來,抓了藥讓我熬好,這藥要吃幾天的,先生說這邊沒人會熬,所以就把我帶來給您熬藥。”
這到底是個多麼溫柔體貼的男人啊,居然連這樣的事都記得,還把吉嬸也給帶來了,這軍訓是她們家開的吧!
夏安安有點小感動,又有點委屈,她撇着嘴看着蔣修遠,“你那天不是生氣了嗎?”
生氣了居然還知道她要來大姨媽,回去居然是爲了給她準備中藥,這男人,這是絕了。
“你還好意思說!”蔣修遠瞪了她一眼,轉身就走。
高臺上,蘇可純看着這逆天的劇情發展,整個人都懵了。
那天她親眼看到他們兩個吵的不可開交,之後蔣修遠甩開她就走了,他們不是應該吵架鬧分手嗎,爲什麼他會帶着保姆來給夏安安送藥?
“等一下。”夏安安小鳥依人似的靠在蔣修遠的懷裡,走了沒多遠,突然想到什麼。
她欠了欠身子,看向站在高臺上的人,指着她說:“蘇可純,你他媽給我等着,背地裡下黑手,我要是不打死你,我就不姓夏!”
頭頂傳來一聲輕笑,蔣修遠睨了她一眼,“老實點吧你。”
蘇可純整個人氣的發抖,她突然轉向夏依然,指着她吼道:“都是你,爲什麼你每次都害我!”
夏依然臉色淡淡,不畏懼,也不承認,“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還想問你的,爲什麼要鬆手,你難道不知道這樣會出事嗎?”
“你……。”
蘇可純還想說什麼,程巧一把推開她的手說:“你什麼你,瘋狗似的,剛纔明明是你自己分配的,也是你把兩個男生換掉,拉着依然過來跟你一起,你突然鬆手誰都看見了,你想賴誰啊!”
蘇可純本來心裡就堵得慌,現在又被冤枉,明明這一切都是夏依然事先跟她說的,憑什麼現在讓她來當這個壞人。
推推攘攘間,不知道是誰用力推了蘇可純一把,高臺上站了那麼多人本來就不穩,這一推,她直接從臺子上掉了下去。
頭着地的那一瞬夏依然握緊了雙手,一臉驚恐,然而當她看到蘇可純連叫都沒叫直接暈了過去,她慢慢的鬆開了拳,彷彿這一切全都跟她無關。
程巧一時慌了神,一把拉住夏依然,“怎,怎麼辦,她她,她掉下去了。”
所有人都站在臺上看,沒人敢下來,生怕自己被說成是推她下來的人。
蔣語杉站在最接近他們的位子,是誰下的手她看的一清二楚。
蘇可純頭着地,雖然有墊子護着,但是脖子已經錯位了,她不敢肯定人是不是還活着,她只知道,即便是活着,怕是也成個廢人了。
*
洗手間裡,夏安安簡單處理了一下自己褲子,出來後翻着白眼瞪了蔣修遠一眼。
“還敢瞪我,信不信我把你扔在這不管了?”
夏安安氣呼呼的從他身邊走過,“又不是沒扔過。”
蔣修遠一把扯住那傲嬌的人,摟進懷裡狠狠的在她嘴上親了一口,“怪誰?”
連說話的機會都不給,蔣修遠再次將人抱起,夏安安伸手摟住他的脖子,在他肩膀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解氣了?”蔣修遠好笑的問。
“邱教官屋裡的門都讓你踹壞了。”夏安安埋着腦袋在他懷裡,悶聲悶氣的,聽起來有點委屈。
回到房間,蔣修遠把她放在牀上,俯着身子看着那張沒有血色的小臉,“他活該,把藥喝了。”
“你怎麼這麼不講理?”
蔣修遠打開保溫杯的蓋子,藥還是溫的,“先喝了。”
邱生的事看來她是不會罷休了,蔣修遠也不想一直因爲這件事跟她吵個沒完,更不想再見到上次那種情況,被人當成話題來特意指引他往其他事情上去想。
夏安安喝了那苦哈哈的中藥,皺着眉頭,蔣修遠接過杯子,又遞過來一杯水。
喝了口水,夏安安這才緩過勁來。
她不高興的看了蔣修遠一眼,“你不是生氣走了嗎,幹嘛還來管我。”
“生氣就不能管你了?”
蔣修遠摸着她大汗淋漓的頭,語氣異常溫柔。
他離開兩天,看樣子是自己消化好了纔回來的,可他是消化好了,她卻差點憋屈死。
蔣修遠將人摟進懷裡,有點心疼,後悔自己那天甩手就走了,“那天你說腰疼,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本來我就打算回去一趟,剛好那天跟你生氣,一氣之下就走了,也沒來得及跟你說一聲。”
這話不是道歉,也不算解釋,但就是能讓夏安安心裡頭暖呼呼的。
她手一擡,摟住他的脖子,嚶嚀了兩聲,“下次不許扔下我,你答應過我的。”
“嗯,不會再有下次了。”說着,蔣修遠頓了頓說:“你也不許再跟別的男人那麼親近,你知不知道別人跟我說你去他房間我是什麼心情,你傻嗎,有什麼話不能在外面說,非要跟他去屋裡。”
夏安安擡起頭,噘着嘴,“那還不是因爲你有偏見,要是讓你看到我跟邱教官說話,你還不是要把我帶走,我都說了你對他有誤會,你就是不聽。”
“誤會個屁!”
蔣修遠還是不信,但語氣已經被那天好了太多太多。
夏安安說:“就是誤會,我都已經問清楚了,邱教官承認他當初背叛了你們,但是你們呢,你們損失了什麼,受傷是很嚴重,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一個跟你同屋住了四年的人爲什麼會突然間背叛你們,難道他是在那一天突然缺錢的嗎?”
蔣修遠皺起眉看她,“這還用想嗎,他收了別人的錢來出賣我們,這難道還不能證明他背叛?”
“屁!”
她一嚷嚷,蔣修遠有點想揍她,人都疼成這樣了,居然還關心別人的事。
推她躺下,蔣修遠懶得再聽她說邱生的事。
夏安安一把拉住他說:“那是因爲有人用邱教官的家人威脅他,說他要是不幫他們,就對他的家人動手,至於你看到他收了別人的錢,那都是他們故意讓你們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