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着蟲溪的面將長刺捏成粉末之後,蟲怪幾隻足趾交叉,複眼盯着蟲溪。
“說說看你想怎麼死?”
蟲溪頓時無語。
對方有恃無恐的模樣似乎在向他宣示他已經掌控全局。
從眼下的形勢來看,情況似乎確實如此,可蟲溪反倒覺得是自己掌控了全局。
“不,我並不想死。”
咧着嘴,蟲溪一下靈化出所有御蟲的器官,變成了一個半人半蟲的形態。
靈化完畢,蝶翅一振,蟲溪拔地而起藉着身側的巖壁借力急速轉向,迅速衝進了不遠處的陣法之內。
本以爲蟲溪會與爬將起來的金紋血蜈一起合擊於他的蟲怪見此情況愣了一下,隨即惱怒不已。
他算是看出來了,蟲溪一開始就沒打算和他硬碰硬的對拼。
也明白了蟲溪意圖在陣法中與他戰鬥,使得他投鼠忌器,不敢放手搏殺,實際來講蟲溪從一開始就拿捏到了他的軟肋。
“你找死!”
此刻蟲溪已入陣中,蟲怪憤怒的大喝一聲,趕忙後曲身躍起,追了過去。
側臉瞧見對方衝過來,速度比自己還要快上一線,居然後發先至,蟲溪身軀一怔。
如果不做出反應,下一秒他就會被對方抓住,下場不用多說。
不過早預料到對方的速度會在自己之上,蟲溪對着他一笑,繼而不要臉的道:“你的速度很快,但能有我的地炁斬快嗎?”
說着他靈化的鐮鉤地炁匯聚,對準石臺那邊就劈出了兩道地炁斬擊。
兩道攻擊的速度極快,在對方追上他之時,地炁斬必然斬中石臺,蟲怪一時間進退維谷。
追上蟲溪擊殺他,那麼石臺被破壞,陣法失效,可要是放棄追殺,這個敵人必定還會繼續以破壞陣法把控戰鬥局勢。
剎那間他悔恨不已,悔恨剛剛爲什麼要裝那個逼,竟一時不查錯失了直接解決掉敵人的大好良機。
現在木已成舟,迅速衡量得失,維持陣法的運轉纔是最重要的。
考慮到這一點,蟲怪一把抓住最近的牆壁使力一甩使得自己轉向加速向石臺那邊爆射過去。
及至半空,他足肢上地炁暴漲,險之又險的將蟲溪闢出的地炁斬截住。
看得對方對石臺那麼緊要,蟲溪暗自偷笑。
剛剛那一擊驗證了他的猜測。
對方對陣法的關切很重,現在戰鬥的節奏已經在他手裡頭,只要運用得當,他便能保證自身安全的同時拖延時間。
要達到這個目的,他就要注意維持住戰鬥的力度。
瞬息明晰局勢,蟲溪沒有繼續進攻,而是御使金紋血蜈從洞窟通道爬過來,跑到側面與他一左一右的與敵人對峙起來。
看到兩邊都是敵人,進攻哪一邊另外一邊都能趁機破壞石臺,蟲怪一時間也不敢動彈,頭上覆眼分向兩面,注意着蟲溪和金紋血蜈。
此刻兩人都想幹掉對方,但同樣各自有所顧忌不敢輕意動手,洞窟內的氣氛變得很是詭異。
對峙良久,看似這樣的局面還要繼續持續下去,突然間蟲怪感覺自己的思維開始遲滯。
“怎麼回事?”
他疑惑的調動精炁感知身軀,下一刻大驚失色。
“中毒了?”
一下子他想起了先前射中自己的那幾根尖刺。
明明他在拔出尖刺的時候並未在上面發現有毒素存留,當時身體也無甚變化,還以爲敵人是想用尖刺擊破他的地炁鎧甲重創他,此時看來這種難以察覺,與普通毒素區別極大的毒素纔是敵人的依仗。
“他是在拖延時間等我毒發?”
蟲怪明悟過來,原以爲敵人是看到他的實力極強,不敢輕易進攻,現在他才懂得敵人是在故意拖延時間,他因陣法的緣故不敢主動進攻,正中了敵人的下懷。
“好,好,好!看來你從進來的時候就策劃好了,用蟲獸吸引我的主要,用沾染隱秘毒素的長刺襲擊我,然後拖延時間等我毒發。
好手段,好算計。“
看清局勢,蟲怪咬牙切齒的說着話,身體外部維持原樣,內部的血肉開始蠕動變形重組。
本來他是不想用出靈族變化之身的,這種變化次數多了,承載的人身軀殼便會出現不可逆轉的損傷,對自己的人族肉身他還有點感情,不願輕易拋棄轉而棲身在擬人蟲子身軀中。
但現在不用也不行了。
只有直接棄掉大部分的肉體,才能把跗骨之蛆一般急速蔓延的奇怪毒素排除,他決定了,等到他變身完畢,速度再上一層,那是侯他要把眼前的這個可惡敵人生擒下來做成人蛹,以後就放在千巫殿的祭臺上,讓他就那麼在罈子裡一直痛苦的活下去,讓他忍受最爲可怖的折磨。
蟲怪正想着怎麼處理蟲溪,而蟲溪聽到蟲怪的誇讚之後,視線卻集中到了他身體表面的一些細微地方。
看着對方靈化外表下忽明忽暗的變化,蟲溪眼睛眯了起來。
“這是在進行靈族變化?”
幾息之後他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像對方這樣比羽織石厲害,比澤波弱得多的人,清除孢子的手段自然是有,興許他的靈族變身就是清除毒素的手段。
想到這點,蟲溪揮手向對方斬出一道地炁斬。
突兀的攻擊吸引住敵人的注意,使得他微微放鬆金紋血蜈那邊的動靜之後,蟲溪給金紋血蜈下達了絕殺命令。
就見金紋血蜈蟲腹一縮,一股粘稠的血紅色毒液噴濺而出。
濺射出去的毒液出口便開始霧化,在沒落到對方身上之時,那些毒液轉變爲劇烈的火毒將蟲怪籠罩,並向着石臺那邊擴散過去。
“你找死!“
毒霧中響起蟲怪的震怒呼喝,下一刻濃濃的毒霧猛的往中間收縮,一個怪異的身影從那裡顯現。
此時的蟲怪模樣大變,靈化身軀變成另外一個模樣。
頭顱部位變成了巨大的蠕蟲狀大嘴,從大嘴往下全是臃腫龐大的肚腹,金紋血蜈的毒霧竟是被他直接吸進了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