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被湯臣說服,驚濤霧踟躕一會兒,開口問道。
“你所言有那麼一分道理,我且信你一分,現在我們怎麼辦?”
湯臣聽到驚濤霧的話,面色變得鐵青。
驚濤霧的話能信?
信他話的人,墳頭草怕都有三丈高了。
他說這句話,其實更像是一種試探,要是回答不對頭,湯臣可以肯定驚濤霧會立刻動手。
“如果不是……”
想起最近自己這方人手損失慘重,湯臣心頭恨意便洶涌而出。
要是他們的人手未見損失,他何須與活人教虛與委蛇。
“既然背後有人設計我等,我們到這裡他一定會跟來,我們且在這裡等待一二,必能有所收穫。”
聽到湯臣的話,驚濤霧慢慢收攏了血光。
活人教這邊收去血光,湯臣一行也沒有繼續維持地炁噴薄的狀態,逐漸將地炁收攏回身,剛剛還劍拔弩張的兩波人分列於平臺,對峙着開始等待。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約莫一個時辰功夫,蟲溪忽的感覺到自己留在鐵索上的霧蝕有異動。
“來了!”
微微側身看向那邊,山峰上見到過的一行巫師正在鐵索上轉進,向這邊追蹤過來。
幾分鐘過後,位於金屬門旁邊的驚濤霧等人也發現了鐵鏈上的動靜。
“是他們!”
看到來人中有自己熟悉的驚濤部巫殿的人,其餘的人裝扮也是巫師模樣,驚濤霧一驚,隨後笑了起來。
“你認識他們?”
湯臣聞言問道。
“西陵郡四大部巫師。”
“什麼?這……”
弄清楚來人的身份,平臺上的人悚然一驚。
西陵郡的四大部落故步自封,與外界交流極少,但不妨他們聽聞到四大部巫師的厲害。
“慌什麼?這裡是地窟之中,修巫者多以御蟲、御獸爲助力,便是復生一脈,也需有附生生物才能發揮出十二分實力。地窟通道狹窄,體型過大的蟲獸、野獸無法進入,這羣人實力能發揮出幾分?”
衆人略一思考,發現還真是這樣。
若是在寬闊的區域,他們這一羣人必不是對手,但在這裡,誰勝誰負還猶未可知。
“我們就在這裡等着他們過來嗎?”
驚濤霧搖了搖頭。
“此處落腳點頗多,對敵有利,我們主動出擊,依憑下方熔岩滅掉他們。”
言罷驚濤霧對手下人使了個眼色,身上血光一閃,一下跳到一根石柱上,幾個跳躍四大部巫師那邊衝了過去。
他一動,平臺上其餘人也未做停留,一行人各分方向,尋着最近的石柱跳躍着分散開。
就在這時,遠處鐵鏈上的人發現了驚濤霧的身影,其中一個頭發花白,年約五十左右的大巫一下進入靈化狀態,幾隻蟹腳一彈落到驚濤霧對面。
“驚濤霧,你背叛部族,屠戮部民,奪取族中重寶,罪不容赦,我給你個機會,交出東西,可免讓你受萬蟲噬心之苦!”
驚濤霧一聽,身上血色光華暴漲。
“哈哈哈,驚濤虛,何必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語。我走到如今地步,全賴你等所賜,想要東西,自己過來取吧!“
一言過後,驚濤霧化爲血光衝到那根石柱上,血光增生變成一隻巨大血掌,猛的拍向似蝦如蟹的驚濤虛。
轟!
巨響傳來,驚濤虛已躍至令一根石柱上,他原先停留的那根石柱竟被驚濤霧一掌擊碎大半,石柱碎片灑落熔岩,濺起大片岩漿。
“冥頑不靈,受死!”
見得驚濤霧動手不留餘地,驚濤虛怒火飆升,兩隻蟹螯暴增一截,猛的一甩拍向他。
轟鳴中,驚濤霧所化血光遁出飈射到鐵鏈上的人羣裡,血光閃爍不定,密密麻麻的血刺凝形而出,射向了實力稍差的人羣。
“好膽!”
鎖鏈上一個大巫瞬息動用靈化,地炁翻涌中變成了一個下半身狀若巨蠍,上半身附着鱗甲的怪物,他三指利爪地炁爆增,數道鋒銳地炁斬斬擊而出,轟碎驚濤霧大半的血刺,接着一側身,身後的尾鉤化爲流光擊向驚濤霧。
眼看就要被尾鉤擊中,驚濤霧趕忙捨棄了攻擊,幾個空翻拉開距離,彎腰用力彈跳到一根石柱頂端,總算脫離了尾鉤的追擊範圍。
尾鉤攻擊不中,四大部那邊可沒有任他逃開。
內中一個大巫與他旁邊一隻全身鱗甲的鼠形野獸,肢體變形拉長,二者變成一模一樣兩個人面怪物化爲兩道烏光射向驚濤霧所在的石柱。
“湯臣,你們還想等到什麼時候?”
應接不暇,驚濤霧大吼一聲,不退反進衝向一個人面怪物,與它對了一掌,雙雙落到另外一根石柱上纏鬥起來。
這時候旁邊做壁上觀的湯臣一行也不得不動手了,他們數人一組,分散開截住衝向驚濤霧的人,加入了戰場。
片刻功夫,整片石柱區域陷入亂戰,地炁光華飛濺,轟鳴陣陣,石柱碎片四射,不時有石柱受不住攻擊坍塌,也有人一時不查被擊中落入下方的熔岩之中,慘嚎着化爲焦炭。
你來我往,人影交錯中,戰局開始有了變化。
四大部的巫師御獸不全,本身又不以身體素質見長,在這種不利他們發揮的地方,實力嚴重受限,而驚濤霧他們善於近身搏殺,攻擊聲勢不大,但逐漸適應了四大部的進攻手段後,圍殺效率越發高了起來,三四個四大部巫師才能換一個敵人的性命。
原本雙方人數差距不大,到這會兒,四大部的人損失接近一半,只有頗爲厲害的十來個人陷入苦戰。
蟲溪能發現戰局變化,四大部的四個大巫自然也能。
形勢不妙,驚濤虛趁着打退寧池等人圍攻的功夫跳到一根石柱上,周身地炁縈繞匯聚,糾纏成一團髒色炁團。
炁團成型,他的靈化體一口吞下炁團,隨後張口一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