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爆炸後從對方控制的世界宣泄出的能量裹挾着蕩向遠處,衝出約莫一公里有餘,磅礴的力量才漸漸減緩了下來。
蟲溪調集自己身上的力量,與惑心蝶一起狼狽的從力量衝擊波中脫離。
掙脫了衝擊波,蟲溪立刻開始查看自己的身體情況。
全身每一處地方,都像是被石碾來回碾壓了數次之後一般,劇痛無比。他算得上強悍的身軀即使有着蟲獸靈化的外殼,在那個世界當中受到蜃蟲爆炸餘波的衝擊,幾乎每一寸皮膚下的細小血管全部爆開了。
內腑遭到震盪,導致現在光吸口氣都像是有刀子從嘴巴一直刮到胸腹當中,讓人痛苦不已。
蟲溪有些慶幸,慶幸那隻模擬他的蜃蟲動用了它獨特的力量,讓他和惑心蝶抽準機會從那個世界中脫離了出來。
不然後面那些蜃蟲集中爆炸的餘波擴展到他們所在的位置,他有九成可能會被混亂的力量撕成粉碎。
現在他外表傷勢看着很嚴重,但及時規避了最大的力量亂流衝擊,又有靈化外表防禦了一部分傷害,他現在的傷勢並不怎麼嚴重。
激活秘境空間,引出藤蟲的力量圍繞在自己身上,所過之處痛癢難耐,不過隨着痛癢過去,皮下受傷的組織開始快速恢復。
自己進行着治療,蟲溪偏頭看了看惑心蝶。
這隻跟隨着他一起被困入到對方世界中的命蟲比他還要悽慘一分。
身上的鱗片大片大片的從透明蝶翅上掉落,原本光潤的翅膀,變成了透明砂紙一樣的形態。神體上,細小的絨毛散亂不堪,根部滲出絲絲體液,便是巨大的複眼,也像是玻璃珠破碎一般,出現了渾濁的陰影。
“結繭。”
似是感覺到蟲溪注意自己,惑心蝶通過神火傳來了一道信息。
“結繭?”
愣了一下,蟲溪很快反應過來。惑心蝶的意思是它需要立刻吐絲結繭,然後通過結繭修養,慢慢重新恢復。
不敢怠慢,蟲溪迅速帶着它飛到旁邊一塊雲海暗礁之內,將抽取於它的地炁盡數返還給它,然後將它收進秘境空間當中。
得到了蟲溪返還的地炁,惑心蝶進入秘境空間之後張嘴開始吐出絲線,收束翅膀,一層層的將自己包裹,數息功夫,它就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白繭立在了識海空間的水池旁邊。
安置好惑心蝶,蟲溪轉身看向爆炸中心的位置。
蜃蟲自爆後的力量宣泄而出,那邊的雲海向下凹陷,好似雲海中突兀的出現了一個通天巨坑,流經那裡的厚厚雲層從高處直接墜進了雲海底部一般。
再遠一些,千仞城外圍的千仞峰根部顯露,七八個險峰從半腰攔腰截斷,好在位於中心位置的千仞城所在的險峰還算堅實,未曾出現山體崩毀的情況。
不過看那山峰頂端坍塌的建築,千仞城內收到爆炸衝擊後,損失也不小。
瞟了眼千仞城大概的情況,蟲溪將注意力放到爆炸中心處。
來回的尋覓兩圈,蟲溪突的動作一動,視線集中到離爆炸中心兩百餘米的空中。在那裡,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人影。
隔着一公里多遠的距離,蟲溪清晰的分辨出,那人正是那個界級的蜃師。
“他沒事?”
看到對方的身影,蟲溪駭然失色。
二十幾只蜃蟲連番自爆,餘波都可以要了蟲溪的命,對方控制的世界直接經受爆炸洗禮,構建的世界都抵擋不住破碎掉了,他還像沒事人一樣,這令他實在不敢相信。
正在他驚詫之時,遠處的蜃師忽的擡起頭,目光放到了蟲溪所在的這個位置。
一瞬間蟲溪就感覺到自己被恐怖的生物盯住了,一股難以言述的危險預感從心底升起。
“糟糕!”
行蹤被對方發現,蟲溪不敢耽擱,激活秘境空間,放出晶甲。
惑心蝶收到重創,結繭進入修養恢復期,蟲溪能夠飛行的蟲獸也就只剩下了花瓢蟲、晶甲和屍膠。
花瓢蟲要集羣才能夠托起他的身體,而且這些蟲子速度不快,耐力也低,難以用來跑路,屍膠要進行變化,變化之後會持續消耗它的地炁,也不抵用,現在唯一能用的,也只有馴化得差不多的晶甲了。
一躍跳到晶甲背上,蟲溪連結晶甲的意識。
“走。”晶甲起飛,振動翅膀帶着他躥向遠處。
晶甲在他的指揮中開始跑路,蟲溪抽空轉頭看向蜃師所在的位置。
那個讓他沒有一絲抵抗之力的蜃師在那邊看着他飛離,並沒有追過來。
“他爲什麼不追?難道他不像我猜的沒有受傷,而是傷勢很重,根本沒有餘力追擊我?”
心中剛涌疑問,生出猜測,蟲溪立馬搖了搖頭將自己的胡思亂想一掃而空。
就算對方真有極大的可能像他猜測一般受傷頗重,他又敢返回去趁着這機會幹掉對方嗎?
他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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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那蜃師還有一分還有餘力的可能性,蟲溪都不會回返。現在對方沒有追上來,對他來說,這纔是最好的結果。
爆炸中心不遠處,蜃師黎澈看着蟲溪憑空喚出一隻巨大飛蟲,跳到飛蟲上悶頭逃竄,冰冷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異樣的情緒。
“地炁凝聚爲蟲獸器官護身,這是巫師的本事,御蟲爲己用,御之一脈。憑空喚出蟲子,看來這傢伙身上有一個了不得的靈器存在。”
三兩息間根據所得到的信息,大致推算出蟲溪的身份,黎澈冷笑起來。
“聽說巫師已經沒落,現在看來,好像不是這麼回事啊!到底是什麼人的手筆,需得計較一二,這傢伙……”
感知到自己內腑的劇痛,黎澈眼中殺意爆射而出。
蜃域被破對蜃蟲與蜃師都是不小的打擊,即使到了他這個程度,替換掉真實存在的世界後形成的世界被摧毀,同樣會反噬於他。
此番沒有料到蜃蟲會那麼果斷的全數自爆,讓他一下吃了個悶虧,力量十不存一,這讓他很憤怒。
“跑,我看你能跑到哪裡去。”
恨恨的說出一句話,他的身影化爲虛影消散,好像從來就沒出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