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不愧是侍候皇上的人,很快回過神來,輕輕咳了一聲道:“咳!娘……娘娘!”
鳳歌茫然回顧,然後又順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一雙手,終於明白過來,一時尷尬死了,自己怎麼會幹出這麼丟臉的事情來的?
只顧着懊悔,卻又忘了把手縮回來了,那樣子真是又傻又囧。
紅綃和纖雲都忍不住低下頭來,肩膀抽動,偷笑了,主子這副樣子真是……好可愛啊!
青木也覺得好笑,只是偷偷看了一眼一動不動的皇帝,又立即忍住了,不過,總不能老讓皇后這樣……摸着皇帝的不是?這是做奴才的本分不是?
於是,他苦着臉,又輕輕咳了一下。
鳳歌又看向他,終於後知後覺的知道自己的手都在幹什麼了,她尷尬的呵呵乾笑兩聲。
可是,瞧着青木那張臉,要哭不哭,要笑不笑的,是什麼意思?
再看看大美人皇帝,難不成青木是醋了?
這麼一想,鳳歌那不是很多的惡作劇細胞突然冒了出來。
於是,她淡定無比地把原本要縮回來的手,慢慢地在皇帝那張美得不像人的臉上輕輕地,摸了一下。
“哇塞,皇上的皮膚真好啊!真真是膚若凝脂,吹彈可破,滑不留手!青木,皇上平時是怎樣保養皮膚的?”
她一邊說,還一邊很是好奇地再度摸了一下,甚至湊近皇帝的臉,非常羨慕地欣賞了一下。
又是抽氣聲,比剛纔更甚!
鳳歌耳尖的聽到外殿也傳來幾聲細微的聲響,不由得挑了挑眉。
紅綃和纖雲驚嚇過後卻覺得自家主子真是太厲害了,連皇帝都敢……調戲!有這樣的主子,做屬下的與有榮焉啊!
青木卻想死的心都有了,嗚嗚!這叫什麼?英明神武的皇上因爲昏迷,無力反抗,故在大婚之夜被皇后娘娘給調戲了!
而他卻非常不幸地親眼目睹了這一盛況!
等皇上醒來,會不會惱羞成怒,然後“喀嚓”一下,把他給滅口了?
鳳歌見他一臉如喪考妣的樣子,非常認真的說道:“青木,你這是什麼怎麼了呢?本宮哪裡做得不對嗎?”
“沒……沒有!娘娘哪裡都沒做錯!娘娘,您也累了一天了,還是早點歇息吧!”青木現在只盼着這位皇后娘娘趕緊洗洗睡吧,可別再做出什麼駭人的舉動來了,奴才的小心臟受不了啊!
鳳歌看了一下大大的龍牀,還有挺屍狀的皇帝,皺了一下眉頭,說:“青木,沒有別的被子了嗎?本宮睡相可不大好,若是一不小心碰到皇上弄得他病情加重就麻煩了。”
心裡卻是在嘆氣,她這是在做最後的無謂掙扎麼?
青木依然低着頭,嘴角輕輕抽了一下,然後鎮定無比地說:“娘娘,您與皇上是夫妻,夫妻就應同牢共食,同牀共被,這樣纔是真正的夫妻,娘娘,請就寢吧。”
鳳歌咬了咬脣,覺得自己實在是矯情,都這個時候了,還扭捏個什麼呢?那皇帝還昏迷着的呢,就當他是跟木頭不就行了,有什麼好怕的?
來,上吧,鳳歌,你行的!
轉身,又是那個淡然,有點無心無肺的鳳歌,“青木,麻煩你安排一下紅綃和纖雲。”
然後,上牀,小腳一擡,直接自南宮絕身上跨過去,掀被,躺下,再蓋好被子,閉上眼睛。
看得那三人又是目瞪口呆的,皇后竟然自皇帝身上跨過去!若計較起來,算不算死罪?
青木不由得按了按左胸,今日真是刺激大了,真的有點受不了了,今後的日子只怕會更精彩。
鳳歌聽得三人走了出去,慢慢睜開眼睛,側頭看了看南宮絕。外面點着盞宮燈,燈光透過屏風映照進來,朦朧中更覺得他美得驚心動魄。
她雖對美貌不是很看重,可是現在對着這麼一張臉,也不由得暗歎老天爺真是不公平,竟將這麼一副絕美的皮相給了一個男人,讓她也覺得有點嫉妒了。
看着看着,鬼使神差的,她又伸出手往那張臉上摸了一下,唉,手感真是好啊!又覺得自己好傻,不由得嘿嘿笑了起來。
寢殿裡很靜,她這麼一笑,倒是把她自己嚇了一跳。撓了撓頭,覺得好像進了寢殿以來,自己都好像不是自己了,好像就是在看見南宮絕開始自己就失常了。
於是,她心裡更不平衡了,低咒一聲:“死妖孽!“雙手掰着南宮絕的頭輕輕扭了一下,讓他側向外面,這樣自己就只看見他的後腦勺了。
想想又覺得自己好幼稚,於是,又把他的頭重新擺正。
看着皇帝躺在那兒任她擺佈,突然覺得心理平衡了,心滿意足了,於是重新躺好,閉上眼睛,睡覺。
安靜下來,慢慢察覺到一股淡淡的香味,似麝似蘭,讓她覺得安心,舒服,似乎在哪裡聞到過。
她剛纔看過,這寢殿裡是沒有薰香的。
這是從哪裡來的香味?
只是,今日她真的是累極了,剛纔一放鬆,睏意就襲上來,讓她無從思考,慢慢的,慢慢的就滑進夢鄉。
於是,她就沒看到,一直昏迷的南宮絕那絕美的臉上,慢慢的,慢慢的,露出一絲很愉悅的微笑。
沒有大紅喜字,沒有大紅的龍鳳喜燭,但是,透過屏風往裡看,那龍牀上的一大一小,從今日開始,滄瀾皇朝最尊貴的一男一女,並排躺在那兒,是那麼的和諧,那麼的有愛。
第二天清晨,鳳歌悠悠醒轉,一睜眼,發現自己竟然緊貼着南宮絕,自己的手居然還摟着他的腰,嚇得她立即後退,卻因動作太猛,差點把自己摔到地上了,真是從未有過的狼狽。
她瞪大了眼睛,狠狠的盯着南宮絕,可是被盯着的人依然是毫無知覺地躺在那兒。
她懊惱的拍了一下額頭,真是想不明白,昨夜明明是離得他很遠的躺着的,怎麼會變成這樣呢?她一向都沒抱着東西睡覺的習慣的啊!
守在外面的紅綃和纖雲聽得聲響,立即走了進來,見她這模樣,忙問道:“主子,怎麼了呢?”
鳳歌呻,吟了一聲,直接在牀上站起來,小腳一擡,又直接自南宮絕身上跨過去,小腳在牀上用力地跺了一下,怎麼看都像是在遷怒。
紅綃看着她的舉動,低下頭,掩住了那
眼中的一抹深思。
剛梳洗完畢,穿好衣服,青木捧着個托盤進來,上面是一碗黑漆漆的藥。
“娘娘,皇上用藥時間到了,國師吩咐過,最好能請娘娘親自給皇上喂藥,這樣皇上纔會好得快。”
鳳歌含笑道:“沒問題,來,紅綃纖雲,你們來幫忙。”
青木看着她那似笑非笑的臉,心裡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覺。
接下來,自然是印證了他的想法了。
鳳歌那彆扭的心裡還沒得到發泄,現在卻有人送個機會給她,她當然是要好好利用了。
讓紅綃和纖雲把南宮絕扶起來,她滿臉溫柔如水,只是那手中的動作用粗魯二字都不足以形容。
只見她一手用力捏着南宮絕的下巴,讓他張開嘴巴,一手拿着碗,幾乎用灌的往他嘴裡倒。
可是,讓她更鬱悶的是,即使是這樣,那南宮絕也能把藥進去,只有一點點自嘴角灑了出來。在他白皙的臉上,那黑黑的一條痕跡,彷佛是她的罪證,在控訴她的粗暴。
鳳歌眼眸閃了一下,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了,終於還是小心地幫他擦乾淨。
“青木,還需要本宮做什麼?”
“沒有了,請早膳已經準備好了,請娘娘移步。”青木急忙道,心想哪還敢讓你這祖宗做什麼啊?
南宮絕的母后在他出生不久就去世了,而先帝生前就把所有的妃子都遣到落霞庵了,加上南宮絕因爲自小身子不好,竟然到現在都沒有一個妃子,甚至連個侍寢的都沒有。
這倒是讓鳳歌省卻許多麻煩,暫時覺得這皇宮還是挺不錯的。
於是,她一整天都窩在寢殿裡,除了按時喂南宮絕喝藥,其餘時間她都在看書。
寢殿裡到處都是書,有許多還是鳳歌感興趣的,看得出來,這南宮絕的興趣也是挺廣泛的,各類書籍都有涉獵。
第三天,鳳歌半夢半醒間,覺得有人在盯着她看,心裡一激靈,猛然睜開眼睛,卻對上一雙漆黑深邃的眼眸,那雙眼眸正專注地看着她。
鳳歌大驚,剛剛醒過來的她還分不清狀況,條件反射地腦袋往後一仰,同時揚手就向那人打去。
那人揚了揚眉毛,伸出一手輕而易舉就捉住了鳳歌的小手,微笑着說:“剛剛還緊緊抱着朕睡,現在卻要謀殺親夫,原來國師給朕找了個這麼潑辣的皇后麼?”
鳳歌一愣,然後腦裡“轟”的一下,瞪大了眼睛,終於明白了自己剛剛做了什麼,關鍵是對“誰”做了什麼。
更重要的是,她終於發覺,自己的一隻腿還搭在某人的肚子上,而她的一隻小手,現在還被某人抓在手中。
這個姿勢,真是……好親熱啊!
再一擡眼,對上某人那張天怒人怨的臉,某人也正看着她,眼中帶着一絲戲謔。
鳳歌眨眼,再眨眼,倏爾一笑,很淡定地把她的小腿收了回來,想要繼續把小手也收回來,卻被某人抓得很緊,她掙了一下,卻掙不脫。
她再度眨了一下眼,咧嘴一笑,說道:“嗨,早上好,你醒了?我來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鳳歌,你的皇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