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現在終於不缺造船技術了，有了這兩艘船型，朱由檢有信心在造船技術上追平歐洲，但是大明缺炮手，嚴重缺。
打荷蘭人那一戰，朱由檢發了大獎金把八卦洲的修船工弄了出來，才勉強湊夠開動兩艘船的水手和炮手，長江水師那有限的炮手，全都在襄陽呢。如果說水手鄭家還有，那大明炮手就實在不多，一艘安裝幾十門大炮的戰艦，四艘戰艦擺在長江口一帶防守後金水師，需要的炮手也是上千人的。
朱由檢沒有辦法，只能從江北抽調了一千人，再從黑旗軍裡調了一千人，臨時組成一個水師炮兵團，由他親自帶着教授炮戰技術。因爲朱由檢的後世，就是炮兵出身，他可不是什麼特種兵，喜歡看肌肉男，特種兵的恐怕要失望了。
制定射表的需要懂數學的人才，可是訓練炮手在這個時代卻並不難。類似拿破崙的這種炮，不可控變量太多了，人力很難把發射藥搗的一樣實，每次發射膛溫也不一樣，炮彈公差也做不到很細，再加上滑膛炮本身的精度問題，球彈的空氣動力學問題。
總而言之，別追求精確度，指望用大炮來搞點穴戰術？恐怕是在講神話。朱由檢只想讓這些大炮打出去到目標位置之後，誤差能在二十米範圍內就非常知足了。
至於大明之前鑄造的那些炮，一炮打出去可能偏離一百米出來都很正常，畢竟又不是線膛炮，你還能指望拿它當狙擊用？
要想打得準，靠得足夠近唄！朱由檢也想把多爾袞按在炮口前面開一炮，保準100%命中。
朱由檢這邊還沒在南京消停一下，北面就傳來了消息：後金水師船隊南下了，這一次又是李率泰帶領，有後金原水師和鄭家水師混合編隊，幾乎出動了一半的戰船。
“左愛卿，你認爲目標會是誰？”朱由檢把密奏遞給左懋第，苦着臉問。
南京的炮兵纔剛剛集合完成，還沒開始着手訓練，這個時候拉上戰場，能有什麼用？
“揚州或者南京。”左懋第迅速瞄了一眼，立刻做出判斷。
朱由檢臉拉得更長了，他雖然不喜歡聽到這個消息，可是也不得不承認左懋第說的很對。後金一半的戰船力量，只可能是對付大明來的，不可能是衝鄭成功而去，要打鄭成功，他們得全軍出動。
完了。朱由檢只感覺對方太會挑時間了，這是一場政治仗。敵人的大炮只要橫在江面上一響，整個江南都會人心惶惶。
大明南京朝廷還很脆弱，朱由檢好不容易聚攏的散沙，要是被一通大炮轟塌了，得不償失啊！
問題是朱由檢這邊連一個能帶水師打仗的將領都沒有，這可不是指揮一艘船打仗，也不是玩一下偷襲，他也沒這個水平只會水戰。
一句話：穿越者也不是萬能的。如果帶個系統啥的，那就別拯救大明瞭，那麼牛逼的系統，拯救屌絲的未來好了。
“皇上，實在不行我去吧。臣好歹幹過幾天水師。”左懋第見朱由檢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自薦道。
“這不是誰指揮的問題，這是壓根就沒有兵的事情。就算鄭和在世，沒有水兵，一樣打不贏。”如果是四艘戰艦滿編，可能朱由檢敢親自上陣。
現在的問題是朱由檢只能湊一條船的炮手出來，至於水手勉勉強強夠。
“皇上，方近南那邊來消息了。北方已經有人跟施琅接頭了，消息說這次南下的水師中有施琅。”黃宗義剛剛送情報過來，朱由檢一把就奪了過去。
“太好了，真是天助我也！”朱由檢瞅了一眼，大聲吼道。
……
李率泰自從上次海州之戰失敗後，地位就在軍中一落千丈。後金謀劃福州根本就沒他的份，一直涼了很長時間，讓他鬱郁不得志。
這次多爾袞準備騷擾江南，目的就是吸引大明的注意力，然後重點圖謀四川。李率泰自告奮勇，準備大幹一場。
本來多爾袞給他的任務只是騷擾江南就行，但是李率泰卻覺得他應該取得更大的戰果，兵臨揚州，最好能兵臨南京城下。
前幾個月江南北上的人比較多，對於南京的實力後金現在也瞭解的更清楚了。南京江防就是一個空架子，完全給了後金一個趁虛而入的機會。
“將軍，馬上要到松江口了。”施琅畢恭畢敬的向後金水師一個佐領報告着。自從投降後金，施琅就一直在懷念南京。
他已經當了很多年的兵了，一直當不了軍官。在鄭家，施琅只是鄭芝龍身邊的護衛。投降後金，他只是底層的一個兵頭，毫無升官的希望。
只有那次隨鄭成功到南京，才受到過朱由檢的重視，還委派了那麼重要的任務。施琅的人生第一次有了遇到伯樂的感覺。
“看來只有南京，纔有我施琅施展本事的田地。”施琅權衡過許多個日日夜夜，他覺得他還是更喜歡八卦洲造船廠裡的西洋軍艦多一些。
至於現在後金和鄭家的這種戰船，施琅覺得根本就不好看了。所以，當天地會的人跟他接頭，施琅毫不猶豫的就思想回歸了。
“離揚州還有多遠？”李率泰問手下的佐領，佐領轉身就踹了施琅一腳，重複說了一遍。
“啓稟將軍……”施琅還沒開口，就捱了一鞭子。
“眼瞎啊，這位纔是將軍。”佐領討好李率泰，使勁毆打施琅。
“是，是。”施琅抱着頭，小心翼翼，唯唯諾諾地回話：“離揚州順水一日，逆水兩日。”
“哈哈，聽說揚州的大妞長得賊漂亮啊！”李率泰一開口，就是一股子東北大碴子味。
“啓稟將軍，揚州的那叫瘦馬。”施琅提醒着說。
“什麼瘦馬肥馬的，一個爛貨哪有我的一匹馬精貴?”在李率泰看來，把女人比喻成馬是在糟蹋馬。
“傳令下去，注意明軍的縱火船，船隊散開，不要集中在一起。”李率泰算計過，在這江面上他有幾十艘鄭家戰船，可以完全不必害怕明軍的長江水師，只需要避開對方從上游放縱火船就可以了。
三國故事可是後金軍隊的指導性學習資料，火燒赤壁更是爲人津津樂道，他李率泰豈能中了集中船陣的招?
李率泰這邊準備繼續西進，施琅已經串聯了幾百個原來鄭家水師的炮手準備反正。後金的主力炮手都在陸軍，水師從來都不怎麼重視。
現在投降過來的鄭家水師，水手他們不敢放手用，但是炮手卻是少不了的，這次南下，只能將就着用鄭家炮手。
“遇到明軍戰船，都好好操炮，千萬不要慌里慌張的提前點了。”施琅邁着穩穩的腳步站在船甲板上，一邊走一邊吩咐。其實這是提前聯絡好的信號，意思是晚點開炮，見機行事。
李率泰對施琅的行爲很滿意，心裡打算等這一仗立功之後就提拔他。順便也就把前鋒戰船讓施琅指揮了，就等着靠施琅替他撈軍功呢。
兩日之後，船行揚州下游不遠處，遠遠地依舊沒有看到明軍的戰船。後金船隊只遇到過一些零星的小漁舟，一陣浪晃過去，漁舟險些被掀翻了。
“哈哈哈……”船上的水手見到後哈哈大笑，他們非常高興這種欺負人的場景。
施琅默默在心裡數着遇到過的漁舟數目，這已經是第十條了，離約定的距離越來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