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完淳已經蓄起了小鬍子,看起來不再是一個小屁孩了。他站在海邊的一處高地上眺望對岸的海鮮,遠處同樣是一片大陸。海峽不寬,但是也不窄,用望眼鏡看也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影綽綽。
遠處的海峽叫甘輝峽,但是身後的城卻叫夏氏城。皇上說以前這兩塊陸地叫新西蘭,海峽叫庫克海峽,而後面的城叫惠靈頓市。但是夏完淳問過當地的人,他們從來沒聽說過這幾個名字。
不過這都不重要,因爲這裡現在叫新南省,屬於大明領土,但是並不直屬於大明朝廷管轄。這裡和西邊的另外一塊大陸“新澳洲”,統一直屬皇室管轄。
大明現在的領土實在太大了,所以萬里之外的幾個小島,也沒人關心到底屬於朝廷,還是屬於皇室。反正只要不是別的國家就行。彼時,歐洲人雖然發現過這裡,但是他們被毛利人趕跑了。而西邊的大陸,歐洲人還未發現。
皇帝從十年前把自己等一干人派到這裡來,就是爲了建立一塊世外桃源地。十年過去了,這裡果然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夏氏城是一處天然的港灣,優良的避風港,各種大大小小的船隻點綴着海港,非常漂亮。今天,皇帝要親自來這裡,所以夏完淳纔在海邊翹首以盼地等待。
臨近正午,從北面的海天相交處,天空突然飄出一片烏雲,隨後烏雲越來越近,越來越黑。烏雲的下面,隱隱出現了線頭狀的桅杆。又過來一頓飯時間,白帆像是從海面跳出來一般,密密麻麻地朝海峽移動着。
“快,告訴甘輝將軍,他們可以出港迎接了。”夏完淳心裡一陣陣的激動,心跳的厲害。
只見一匹快馬,迅速跑下了山坡,前去碼頭上報信去了。夏完淳也轉身,帶着一羣年輕的手下,快步朝城內走去。
皇帝的艦隊是由施琅從南洋親自護送着一路南下的,施琅幾乎派出了南洋艦隊三分之一的主力戰艦護航,所以整支艦隊規模龐大。
當朱由檢饒有興趣地站在船頭欣賞風景的時候,遠遠地,只見一支艦隊從海峽拐彎處露頭,然後開始分列成兩列。
“嘟~嘟~嘟!”隨着號角響起,前來接應的戰艦開始主動降帆,然後全體船員整齊地站在甲板上列隊,彩旗升起,軍樂隊奏響軍樂。
“陣仗還不小咧!”朱由檢一身盛裝地站在甲板上對身邊的施琅說。
“那還不是因爲皇上您來了,這羣年輕人的花樣還真不少,我也得學學。”施琅一邊說,一邊暗暗把今天的儀式記在心裡。
當兩支艦隊相會的一瞬間,甘輝率領的艦隊立刻向朱由檢的旗艦敬禮,甲板上所有的船員統一高呼“萬歲!”
“有點海上閱兵的意思。”朱由檢不由得讚揚了一句。
“海上閱兵?”施琅眼睛一亮,他已經從皇上的話裡琢磨出味道來了。
“嘭!”一朵朵巨大的禮花炮從海峽兩岸的高山頂上升起,就算是白天,也能看得清楚。
“加速前進。”朱由檢心情很不錯,隨即發出命令。
皇上的座艦是一定要先入港的,而護航艦隊則要晚一些停靠,這是規矩。就是因爲這個規矩,反而把整個海峽佔了個滿滿當當。
一羣毛利人恰好在遠處的山上看到了這番景象,他們不由露出驚恐的神情。可惜他們看不到碼頭上更熱鬧的場面。
“夏完淳叩見皇上!”碼頭上,夏完淳親自迎接到旗艦上,見到朱由檢,立刻握拳,前躬,半彎腰。
“不錯,沒有忘記朕教給你的禮節”朱由檢滿意地點點頭說。
“這是什麼禮節?怎麼不下跪?”施琅心裡暗暗驚訝,但是他發現這裡所有的來迎接的官員,全都沒有行跪拜禮。
“拜見施總督!”在場除了朱由檢,恐怕就屬施琅位高權重了,夏完淳自然還是要帶着參見一下的。
“哎呀!受不起,受不起咯。”施琅趕緊拉住夏完淳的胳膊,親熱的表示。
開什麼玩笑,現在大明雖然還在舉行科舉,可是殿試早就取消了。這夏家小子可是正兒八經的天子門生,是皇帝一把手帶出來的徒弟,他施琅可不敢充大。
“都下船吧!”朱由檢見施琅太惺惺作態了,怕帶壞了自己拼命立下的新規矩。
衆人下船,皇帝自然是走最前頭的,等得朱由檢剛剛露頭出現在碼頭上,擠在夏氏城碼頭看熱鬧的百姓立刻歡呼起來。各種萬歲口號,各種標語,各種鮮花,要不是有近衛軍攔着,恐怕得擠破頭。
“你這是全城出動了吧?”朱由檢笑着對旁邊的夏完淳說。
“不瞞皇上。出來毛利人只來了一些酋長,其他還真是全城出動。”夏完淳笑一笑說。
“目前在城裡生活的有多少人?”朱由檢一邊笑嘻嘻地跟民衆打招呼,一邊問夏完淳。
“不到三萬人,主要是保育局的工作人員,未成人的學員,以及一小部分毛利人。只要是學員最多,佔了八成。”夏完淳說。
“物資供應跟得上嗎?”朱由檢又問。
“皇上放心,有皇后娘娘親自出面,這裡的物資供給是最豐富的。南洋的大米、水果;國內的日用品、器具;本地產的奶牛;澳洲的袋鼠肉、兔子肉、牛肉,使勁地供應。”夏完淳回答。
“要想辦法努力做到收支平衡,你們這裡已經輸血很多年了,該長大了。”朱由檢說。
“請皇上放心,我們已經在出口產品了。只要皇上一句話,澳洲的資源足夠養活我們。”夏完淳很自信地回答。
朱由檢自然是清楚澳洲的資源實力的,所有他才把原來的孤兒院,現在改名叫保育局設置在這裡。
經過十年的接受,整個大明轄區內十歲以下的孤兒,按照有關程序都應該交予皇后領養。或者說,他們在失去父母之後,都是皇上和皇后的孩子,統一稱呼皇上和皇后爲爹、媽。
而這麼多的孩子,纔是朱由檢最信賴的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