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瑾直直的盯着皇甫以柔滿面擔心的搖着雙眼緊閉的韋炎熙,眉頭不由的皺緊,眸底是無盡的不願相信。
……
經過韋炎熙受傷一事,以前是自己低估了他的謀略與心機,南宮瑾現在不得不重新審視韋炎熙這個人物。
華燈初上,南宮瑾獨自一人徘徊於書房之中,想着今天發生的事,眸底不由得閃過深深的憤恨。
一來,他恨自己,不該對皇甫以柔不應如此憤恨;二來,他恨韋炎熙,如此卑鄙的小人行徑。
“叩叩叩……”就在南宮瑾萬分憤恨之時,書房外傳來了一陣緊蹙的敲門聲。
“誰啊?!”南宮瑾聽着這敲門聲,很是不滿的朝着門外吼道,面上的憤恨愈加的明顯。
“是屬下,葉成!”門外的來人聽了南宮瑾此時的這聲爆吼,立時頓住敲門聲,沉愣片刻,小心翼翼的道。
南宮瑾這時彷彿才意識到了什麼,輕輕一拂袖,坐到桌案前的椅子上,面色恢復他一貫的冷峻,直直的盯着書房門的方向,道,“進來吧!”
隨後便聽“吱呀”一聲開門聲,葉叔從門外走了進來,深深的衝南宮瑾行了一禮,“屬下葉成,參見太子殿下!”
“好了葉叔,不用多禮了,起來吧!”南宮瑾見葉叔此時如此多禮,便不耐煩的皺了皺眉頭,衝葉叔擺了擺手道。
葉叔聽罷,漸漸地起身,退到一側,滿眼誠懇的盯着南宮瑾,等候他的吩咐。
“葉叔,本宮此次叫你來,是有件事要你去辦!”良久。南宮瑾一手撫着桌面上的一份文案,眸光流連於桌案上的一些無關緊要的飾物道。
“爺,您請講!”葉叔見南宮瑾此時如此表現,知道接下來肯定有要事要宣佈。
南宮瑾聽罷,猛地將那很是隨意的眼眸直直的盯向葉叔,眸光很是犀利。
葉叔被他此時瞬變的眸光震住了,微愣了幾秒,再次握拳衝着南宮瑾低了低頭。
南宮瑾見狀緩緩地將眸光收回,再次凝向桌案上的飾物,表情依舊清冷的道。“葉叔,從今天起,你放下現在手頭的所有事務。全力探查北冥公主的來歷,以及……”說到此處他不由自主的握起了拳頭,明顯感到他語氣的變化,“以及韋炎熙與皇甫以柔的真正關係!”
葉叔低垂着面龐,聽了南宮瑾的這番話不由得將頭擡起。很是不解與震驚的盯向南宮瑾,先不說他現在手頭的事務如何重要,但就衝南宮瑾今日對皇甫以柔的異常表現和此時對皇甫以柔的關注度,就足以使葉叔震驚與驚撼。
葉叔此時直直的盯着南宮瑾,一時竟忘了有所迴應。
“怎麼,葉叔。這事有何不妥嗎?”南宮瑾見葉叔遲遲未有迴應,微微皺了皺眉朝着葉叔道。
“沒,沒有!”葉叔此時好像才從深思中回過神來。他有些恍神的忙衝南宮瑾道,“屬下現下就去辦!”說着欲轉身離開書房。
“等等!”就在葉叔剛一轉身之時,南宮瑾再次發話,葉叔聞聲一愣,立時旋身朝向南宮瑾。一臉懇切的凝望着他,等候着他的吩咐。
“切記此事務必做的神不知鬼不覺!”南宮瑾見狀。緩緩地向前探了探身子,面色很是凝重的朝着葉叔道。
“是,屬下明白!”葉叔聽了南宮瑾的這番提醒,好像也甚是會意,微愣片刻朝着南宮瑾再次行了一禮道。
“好了,你下下去吧!”南宮瑾見狀,再次倚回座椅上,面色又變回先前的閒適與慵懶,輕輕地衝着葉叔擺了擺手道。
葉叔望了一眼此時的南宮瑾,很是識趣的退出了書房。
南宮瑾斜倚着座椅,聽着“吱呀”的關門聲,眸光漸漸的變得迷離,望着桌案上的燭光閃爍,漸漸地出現了些許幻影,“依兒,你說韋炎熙所說是真的嗎,我到底應不應該相信他?”
……
韋炎熙受傷之後,南宮擎蒼甚是憤怒,不禁強令南宮瑾向韋炎熙賠禮道歉,還扣了他一年的俸祿,以示警戒,但萬幸的事這次南宮擎蒼竟然沒有要罷黜南宮瑾太子頭銜的意思,這令南宮瑾有些不太能理解。
按道理,韋炎熙是一國王子,雖然西秦並不是什麼強國大國,但畢竟也有着不同一般的實力,擊傷一國王子實乃重罪,就算不是殺身之禍也免不了牢獄之災,但此次南宮擎蒼似乎對自己格外開恩,似乎西秦也未強行追求其責任,這難免不另南宮瑾心生疑惑。
不過自從韋炎熙受傷以來,皇甫以柔便寸步不離的在他身旁照顧,一來是因爲她有着高超的醫術,二來是她對韋炎熙此次爲自己受傷,心中很是負疚。
可能是由於韋炎熙傷得太重的緣故吧,他已經昏迷了一天一夜了,仍未又要醒來的徵兆,皇甫以柔也就在他的牀邊陪伴了一天一夜,這一天一夜中,她似乎沒有吃過東西,也沒有好好休息,此時的她看起來很是憔悴。
很快一天又過去了,夜幕慢慢暗了下來,韋雨霏見皇甫以柔已經一天多都沒休息了,變很是憐心,勸她回去休息一下,只要韋炎熙一醒,便立時派人通知她。
但皇甫以柔便以各種理由將她回絕了,自己繼續守在韋炎熙的牀側,以期能夠還清他的這份情。
韋雨霏見狀,不好強行,又不好留下來打攪他們,便很是識趣的離開了。
皇甫以柔待韋雨霏離開之後,再次爲韋炎熙擦拭了面龐,並在他那略顯乾燥的嘴脣上低了些清水,以使它不至於龜裂,接下來再次爲他把了把脈。
“不對啊,以炎熙王子此時的脈相,應該醒了纔對,爲什麼他仍處在昏迷之中,難道還有什麼地方我還沒有意識到?”皇甫以柔玉指搭在他的脈搏上片刻之後,你便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心中暗忖道。
想到此處他再次將玉指搭在他的脈搏之上確認,但兩次探脈都是同樣的結果,這樣一來皇甫以柔心中的疑惑就更深了,她直直的凝望着韋炎熙此時略顯蒼白的面容,不由得擰起了眉頭,“這怎麼可能?”
在再三思慮無果的情況下,皇甫以柔乾脆不去想這件事,繼續坐在韋炎熙的牀側,等着他醒來。
可能是由於這兩天太累了吧,她竟趴在韋炎熙的牀側睡着了。
就在這時韋炎熙竟奇蹟般地睜開了雙眸,眸底盡是邪魅的笑意,一點也不像是大病初癒,他斜眸望着此時滿臉憔悴的皇甫以柔,心中不由的閃現一絲絲的欣喜與痛心,他久久的凝望着此時睡相恬靜的皇甫以柔,不由的伸手撫向她的發,在就要觸上她的發的瞬間,皇甫以柔突然動了一下,他忙將手放回原處,雙眸再次緊閉。
良久,好像皇甫以柔再沒有下一步的動作,韋炎熙便再次小心翼翼的睜開雙眼,望着此時皇甫以柔一臉汗水的模樣,不由得露出會心的笑意。
他就這麼直直的盯着皇甫以柔,直到皇甫以柔從沉睡中醒來,韋炎熙再次閉眸假寐。
皇甫以柔從牀沿上起身輕輕地伸了個懶腰,面色看來也好了很多,看起來這次睡得很舒服,當她看到仍舊躺在牀上的韋炎熙的時候,好像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慌忙起身將來到桌案旁,親自嚐了下杯中的水,可能是因爲水涼了的緣故,她將水倒掉,再次從水壺中倒出些熱水,用嘴輕輕吹涼,端到韋炎熙的牀側,一滴滴的滴到他的脣上。
這一切韋炎熙都看在眼底,心中的喜色立時盈滿胸腔,但好像他的情緒控制力很強,仍舊保持着他他昏迷時的神態。
就在這時皇甫以柔猛地一愣,彷彿好像也許她看到韋炎熙眼角滲出絲絲的笑意,但她再仔細看時卻並不是那麼回事,之後她只得很無奈的搖了搖頭,原來是自己看錯了。
給韋炎熙喂完水之後,已經深夜,寢宮內的燈光暗了下來,這個時候是人安睡的時間,皇甫以柔特意將燈光調暗,以期能給韋炎熙一個好的休息空間,儘管他仍處在昏迷之中。
不知怎麼回事,皇甫以柔此時竟無一絲的睡意,他回想着這幾天發生的事,還有那天南宮瑾對自己的那番暴怒,她總感覺以前曾有過同樣的經歷,也是一個同南宮瑾一樣暴虐的人對自己做着殘酷不仁的虐待,但這些意識卻很模糊,越想越含混不清。
但對於韋炎熙這些時日對自己的所做,她很清楚韋炎熙是很愛自己的,對自己可以傾注一切,但她總感覺她們之間好像少了些什麼,自己好像對他並沒有那種所謂的男女之情,並很不願意欠他的情誼。
想着想着她不由得將眸光凝向韋炎熙仍舊雙眸緊閉的面龐上,玉手欲撫上他的面頰但又有些猶豫,最終還是將手收回,一臉很是不忍的道,“熙兒哥哥,不管你此時聽不聽得到,有些話柔兒覺得必須要說出來,否則柔兒會長久不安的!”說到此處她不由得說手互相握着,聲音有些許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