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天色也隨之慢慢地暗了下來,皇甫以柔已經昏睡了好幾個小時了,至今還無要醒的跡象。
皇甫晟睿坐在皇甫以柔的牀沿,雙眸直直的凝望着她,眸光甚是悽楚,“柔兒,你不能就這樣睡着啊,你一定要醒來啊……”
依照大夫所說,皇甫以柔只是感染風寒,加上勞累過度,一般只要休息幾個時辰就應該醒來了,而現在皇甫以柔仍無一絲要醒來的跡象,這難免讓皇甫晟睿有些擔心。
“大夫,你不是說柔兒只要躺幾個時辰就能行來嗎,可爲何到了現在還在昏睡?”皇甫晟睿實在是忍不住了,便叫侍衛傳來了大夫,很是憂心的問道。
“這個……”大夫見皇甫晟睿此刻如此的發問,緩緩地將手從皇甫以柔的手腕上移開,稍稍沉疑道,“以公主的脈相,現在應該醒來了纔對,不應該還處在昏迷之中啊!”說到此處大夫也一臉的疑惑。
他半側着面頰,思考了半晌,似乎還是一臉的驚疑,於是他再次將手指觸上皇甫以柔那如玉的手腕。
“不能啊,這脈相正常啊,不該是這種狀況啊!”半晌,大夫再次將手從皇甫以柔手腕上移開,仍舊緊皺着眉頭,似是還是無法理解。
“小的想請問大王一句,這以柔公主這段時間是不是受到了刺激?”良久,大夫思索無果,便將眸光移向一側無比焦灼的皇甫晟睿道。
“刺激?”皇甫晟睿聽了大夫的這番問話,不由得一怔,繼而沉疑了片刻,眸光看起來有些愧疚,“我想應該是有的……”
“那就對了,以柔公主,肯定是神經受到了某些刺激。在她的潛意識裡,很是排斥這裡所發生的某些事,一直想要逃避,於是她就一直處在迷濛狀態,遲遲不肯醒來!”大夫聽了皇甫晟睿的這席話,似是恍然大悟,緊皺的眉頭也隨之舒展開了,面上盈起淺淺的笑意。
“你的意思是說,柔兒自己不想醒來,她在逃避某些現實?!”皇甫晟睿聽了大夫的這番話。似是有些吃驚,繼而他的眸光變得更加的負疚與傷神,他緩緩地轉向皇甫以柔。大手輕輕地拂過皇甫以柔的面頰,很是愛憐的道,“都是父王害了你啊,柔兒……”
……
夜,靜的可怕。初春的夜晚還是有些寒冷,映着府內的暗淡燈光,隱隱的看到那枝頭掛着的幾片枯黃的樹葉隨風飄落。
“做的很好,這次你算立了大功!”太子府僻靜的一角,韋炎熙背對着身後的來人,一上一下的開合着雙脣。
“謝王子殿下誇獎!”身後的來人聽罷。微微一福,道,“不過。您可別忘了你曾經答應我的事!”說着凌厲的眸光猛地凝向韋炎熙微涼的背脊。
“當然不會,我韋炎熙從來都是說到做到!”韋炎熙聽了來人的話,輕輕一笑,瞬間轉過身來,雙眸直直的盯向那人。此人正是萍兒。
萍兒遇上韋炎熙那如此深邃的眼眸,竟無一絲的震顫。仍舊雙眼無波。
“那就好!”
“不過,還有件事需要你幫我完成,事成之後,你會得到所有你想要的結果!”韋炎熙望着此時一臉沉靜的萍兒,嘴角微微上揚,不緊不慢的道。
“王子殿下,你不覺得你現在說出這樣的話,實在有些不太地道嗎?”萍兒見韋炎熙此時又改變了想法,面上微微盈起一抹笑意,面不改色的朝着韋炎熙很是淡然的道。
“不地道?我從來都不覺得,因爲我接下來所要給你的報酬,無論是何人,都會欣然接受的,這是公平的交易,並不存在地不地道之說!你說對吧?”韋炎熙見狀,也微微一笑,瞬間雙手剪於身後背過身去,自信滿滿的道。
“是嗎?”萍兒聽了韋炎熙此刻的話,內心似乎有些許的動搖,她繼續保持着先前的神色,接着問道,“那王子殿下,您說來聽聽?”
韋炎熙聽了萍兒此刻的回答,心中不由的一陣暗喜,昏暗中見他的眸中閃過一絲的狠戾。
“其實很簡單……”
他們的談話漸漸地掩蓋在微寒的風聲中,直直消失不見。
……
“南宮擎蒼,你必須得給我個說法!南宮擎蒼,你給我出來!”太陽剛剛露白,皇甫晟睿便暗沉着臉推開所有阻攔的侍衛,直直的衝到了南宮擎蒼所在的寢宮。
“北冥王,您真的不能進去,要不您稍稍在此稍候片刻,老奴立馬就去通傳?”南宮擎蒼就寢的房門外,如海半屈着背,緊緊的將皇甫晟睿阻攔着,很是懇求的道。
“不行!”皇甫晟睿狠狠的瞪了如海一眼,繼而一甩袖,憤憤的道,接着就要闖進室內,“南宮擎蒼,你給我出來!”
“北冥王,北冥王……”如海仍舊不肯放棄的上前阻攔着,畢竟南宮擎蒼還未更衣,室內更還有着某位女眷的存在,這樣闖進去,確實不好。
“皇甫兄,何事令您如此憤恨?!”就在這時,南宮擎蒼一身明黃在一位侍臣的攙扶下走了出來。
“南宮擎蒼,你來了就好,今天你無論如何都要給我個說法!”皇甫晟睿見南宮擎蒼出了來,一甩手甩開如海,上前抓住南宮擎蒼的衣襟,憤憤的道。
一旁的幾個侍衛見狀,立時將腰間的佩劍拔了出來,頓時一陣明晃。
皇甫晟睿似乎也看出了侍衛的義憤填膺,猛地將那憤怒的眼眸掃視他們一圈,侍衛們也微微一顫,再次站定,但眸中似乎也帶着些許的懼意。
南宮擎蒼見此事似乎有些不妥,便眸光一瞟,示意那些侍衛將手中的劍收回。
侍衛們見狀,雙眼直直的盯着一臉憤怒的皇甫晟睿,一邊緩緩地將劍送回劍鞘,眸光甚是警惕,似乎只要皇甫晟睿一有動作,他們的劍就會立刻出鞘。
南宮擎蒼見侍衛們都將劍收回了劍鞘,再望望此時的皇甫晟睿似乎面上的憤怒與焦灼也稍減了些,於是面上盈起笑意,朝着皇甫晟睿道,“皇甫兄,有什麼事就好好說麼,幹嘛動這麼大氣呢,氣壞了身子可就不值得了!”他邊說便試探着將皇甫晟睿抓着自己衣襟的手小心翼翼的移開。
“哼!你的寶貝太子乾的好事,你今天必須給我個交代,不然的話,我今日跟你南蒼沒完!”皇甫晟睿猛地將手從南宮擎蒼的衣襟移開,面色一冷,道。
“老四?他又幹了什麼讓你如此憤恨的事?”皇甫晟睿聽了皇甫晟睿此番的話,一時間猶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滿眼狐疑的盯着皇甫晟睿。
本來嘛,前段時日,皇甫晟睿差點就將他最愛的女兒許配給了南宮瑾,若不是自己阻攔,他們現在應該是和~諧一家親了,但現在,就算皇甫晟睿不太喜歡南宮瑾,但也不至於要將一整個南蒼都要算上吧。
“哼,你就別在這裡跟我揣着明白裝糊塗了,你自己的兒子,你應該比我更清楚?!”皇甫晟睿聽了南宮擎蒼此刻的疑問似乎甚是氣氛,他冷冷的睨了他一眼,道。
“關鍵我不清楚啊,不管老四做了什麼,你總得讓我知道是什麼吧,要不然的話,我怎麼給你交代啊!”南宮擎蒼見皇甫晟睿此刻如此的憤恨,又如此的理直氣壯,於是不由得無奈的自嘲一聲,試探着道。
“哼,你的寶貝兒子殺害了我的馨兒!”皇甫晟睿聽了南宮擎蒼的這番話,朝着他很是憤然的道,說完之後,面色又慢慢地變得很是悽然。
“馨兒?”南宮擎蒼聽了皇甫晟睿此刻的話,更加的疑惑了,馨兒到底是誰,他只知道他有一個柔兒,不過,他稍微的沉思了一下,便猛地瞪大了雙眸,似是想到了什麼,小心翼翼的問道,“馨兒,不是在那場大戰……”
“沒有!她沒有在那場大戰中逝去,她活了下來,但她還是沒能逃過被奸人的迫害!”皇甫晟睿似乎知道南宮擎蒼接下來所要說的話,立時打斷他的話,很是痛心的說道。
南宮擎蒼聽到此處似乎稍稍明白了一部分,便上前伸手搭上皇甫晟睿的肩膀,語氣深沉的道,“皇甫兄,你現在先節哀順變,先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才能將事情解決!”說着他的眸光不由得向如海使了個眼色,接着便見四周的侍衛隨着如海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皇甫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南宮瑾那混小子到底又做了何等蠢事?!”南宮擎蒼將皇甫晟睿剷倒了室內的一張座椅上坐下,小心翼翼的詢問着。
“你知道嗎,柔兒先前一段時間失蹤,被一位老婦救起,並受她悉心照顧!”皇甫晟睿坐在室內的椅子上,少了周圍的那些侍衛,情緒稍稍的緩和了些,眸光直直的盯着室外,語氣深沉的敘述者。
南宮擎蒼雙眸直直的盯着皇甫晟睿,聽到此處,他深深的點了點頭,因爲這一切他都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