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輓歌恢復意識的時候,發現自己身處一塊荒郊野外之地。
四周被茂密的林蔭所遮蔽,不遠處有一條溪河,而她被五花大綁着扔在一棵粗壯的大樹邊上,低頭一看,那縛住她的繩索正是原本用來綁住慕容瑾玹的縛玄繩。
從地形上分辨不出這裡是什麼位置,但毫無疑問的是,此地不屬於鬼獄城的範圍之內。鬼獄城地貌乾涸,多以岩石爲主,深處還有一座火山,地形惡劣至極,斷不可能有這鬱林溪流之地。
淡淡的食物香味飄來,不遠處,慕容瑾玹正在一小團篝火上烤着魚,他神清氣爽的樣子,似是方纔沐浴過一番,天邊泛起了魚肚白,淡淡的光線將他整個人照得亮晶晶的。
夜輓歌卻是回想起之前的一幕,恨得有些牙癢癢。
真是太大意了,她居然忘了這傢伙是屬狐狸的,竟天真的聽信了他的鬼話!
而她更沒有想到的是,他……居然是魔族!
不會錯的,她失去意識的前一刻,分明看到慕容瑾玹的雙眸成了紫色,與阿九的瞳色一模一樣!
難怪她今晚會莫名其妙的睡着,看來阿九也對她使用了這種特殊的能力。
只是,慕容瑾玹爲什麼會是魔族?
“在我三歲的時候,我就知道自己的身世了。”慕容瑾玹自言自語的說着,咬了一口烤魚。
夜輓歌微微皺眉。
“我義父爲了讓我看起來與他已故的兒子年紀一樣,給我使用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靈藥。那種靈藥雖然能達到他想要的效果,但是副作用很多。從一開始,我就知道我不是他的親兒子。多方調查一下,我才發現,原來有一個人剝奪了我的身份,代替我在這世上活着。而我,只不過是義父用來彌補失兒之痛的替代品而已。”
“我並不想搶走你的身份。”夜輓歌忍不住反駁了一句。
可慕容瑾玹明顯是在自說自話,壓根就沒有理會她,只是繼續說道:“爲了討好義父,什麼靈藥我都吃,玄力也修行得很快。我知道自己的身世後,很快就找到了那個搶奪了我的身份而活的人。那是一個長得很醜的小丫頭,整日被家族裡的人欺負,身邊只有一個不中用的婦人,什麼能力也沒有。那時,我就在想,這樣的人活在世上有什麼意義呢?
不過,那時候我還不知道那個醜丫頭甚至還搶奪了我的神子之力!我只當她可憐,所以僅將我的玉佩奪了回來,倒也不再對她有所憎恨。如今想想,我那時候就不該心軟,早早的送她歸西,我的身份和能力都能奪回來,何苦捱到如今,生出這般多的事來……
你說對麼,夜輓歌?”
話畢,他笑眯眯的朝她看來。
夜輓歌嘴角抽了抽,“如此說來,我還要謝你當年的不殺之恩了?”
“其實若真要殺你怕也沒那麼容易,朱雀在你身上,我如果真的對你動了殺念,朱雀恐怕也會盡力保護好你的吧?否則,你如何能好端端的活到現在?”慕容瑾玹一聲輕笑,將另一隻烤好的魚在她眼前晃了晃,笑眯眯的道:“餓不餓?如果想吃的話,我可以餵你。”
“不必了,我很飽。”夜輓歌毫不猶豫的就選擇了拒絕。
慕容瑾玹撇了撇嘴,也不強求,三下五除二的就把那兩條烤魚啃完了,留下一堆魚骨在地上,又就着溪水洗了把臉,這才轉眸看着她,“你好像有很多問題要問?我現在倒是不介意告訴你。”
夜輓歌扯了扯嘴角,淡淡道:“你也是半魔族?”
慕容瑾玹點點頭,應證了她的猜測,“我的母親是魔族,她和她的妹妹都是上古時代遺留下來的魔族後代。”
夜輓歌瞪大了眼睛。
是魔族,而不是半魔族,也就意味着,這魔族是爲無上魔君效命的!
見着她臉色大變,慕容瑾玹淡笑道:“你不用想太多。我無意令魔君再臨,更不屑助他一統大業。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我自己。更何況,上古時期遺留下來的魔族體內魔力漸漸消逝,而魔族之中對於力量極其看重,我的母親和她的妹妹屬於沒什麼戰鬥實力的魅魔一族,唯一拿得出手的便也只有那出色的樣貌了。魔族受世人排擠,本就無處棲身,作爲無用的她們自然早便被魔族趕了出來,否則又怎會淪落到煙花之地,落得個那般悽慘的下場?”
聽到這句話,夜輓歌纔算放下心來,只是她沒注意到說着這話時,慕容瑾玹眸中閃過的那一抹恨意。
她兀自點了點頭,想想也是,慕容瑾玹若真個想替魔族辦事的話,早便一刀把她給剁了。毫無疑問,她對於無上魔君來說是最大的威脅,只要除掉她,無上魔君重現人間只是時間上的問題。而且,既然他擁有弱化封印的辦法,早便會將阿九體內的封印徹底解開,又何須彎彎繞繞的弄出這般多的事情來?
他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奪走她的神子之力。
夜輓歌稍稍鬆了口氣,又問:“那個玉佩呢,又是怎麼回事?我可不信司徒世家的玉佩能夠用來吸收神子之力。”
慕容瑾玹定定的瞧了她一眼,緩緩搖了搖頭,“那玉佩自然不是凡物。你以爲那還是司徒世家的玉佩?”
夜輓歌抿了抿脣,頓時明悟。
意思是那玉佩早就被掉了包?或者說,被施加了某種力量……
“那你現在我把我帶走又是爲何?你想奪走我的神子之力,沒有那枚玉佩恐怕不行吧?你就不想將玉佩奪回來麼?”她試探着問道,語氣裡甚至帶了有幾分慫恿的意味。
玉佩在花陌言的手中,自是被妥善保管,慕容瑾玹應該沒來得及機會將玉佩找出來帶走。
“當然想了,但是你比那玉佩更重要,不是麼?”慕容瑾玹詭譎一笑,雙手環胸靠在她的身側,滿臉戲謔的道:“別浪費口舌了,你肚子裡有幾條蛔蟲我還不知道麼?若我此刻回去找玉佩,等待我的便是天羅地網,將你帶走,他們便是奈何我不得。況且,相比之下,你覺得在那個人的眼中,是神子重要,還是玉佩更重要?”
沒有神子,即便有了玉佩也無法吸收神子之力,那玉佩到手也不過一枚普通的玉石罷了。
此刻,她只覺得幸好那玉佩不在慕容瑾玹的手上。這樣一來,至少她目前還是很安全的。
可慕容瑾玹的這番話,卻是聽得她瞳孔一縮。
很明顯,慕容瑾玹想用她作爲籌碼,逼迫阿九和花陌言將玉佩交出來,而進行交易的時候,等待阿九他們的必定是數不盡的圈套詭計……
“休息夠了,也該上路了。”見她不語,慕容瑾玹無趣的挑了挑眉,不由分說,便是利索的將她抱了起來,而後以玄力遁入土壤之中。
穿梭在土壤之中的感覺並不陌生,由他這般使用土屬性玄力潛入地底下疾行已不是第一次,他肯動用玄力來趕路說明他很急迫,也說明了他的勢在必得。
心中越發悔恨起來,她沒想到自己的一時衝動會引發這麼眼中的後果,好不容易逃脫了危險,將這罪魁禍首抓了起來,結果卻是偷雞不成蝕把米,讓自己成了階下囚……
一路似是向南而行。
路途遙遠,中間慕容瑾玹多多少少會停下來休息會兒,一連行了四五日的模樣,二人才總算到了目的地。
讓夜輓歌意外的是,目的地竟是一所地下宮殿。
幾盞明月珠製成的燈,經久不衰的照亮着宮殿的情形。興許是在地下的緣故,儘管那宮殿金碧輝煌,但卻透着幾分陰冷的氣息。
宮殿內,空無一人。慕容瑾玹卻是熟稔的開啓一個又一個的機關,將她帶領到了宮殿的深處,來到一間略顯顯得有些擁擠的房間之中。
這屋中,擺放着各種各樣的罈罈罐罐,還有一個大型的紫金藥鼎。一套桌椅擺放在牀邊,牆壁上的架子上堆滿了密密麻麻的書籍。一張簡便的小牀立在角落中,被褥之上已是積了一層灰,顯然已是長久不曾有人在此居住過。
夜輓歌很快意識到這是一間煉藥房,也可以說是慕容瑾玹在這地下宮殿之中的居所。
這樣一個不起眼的房間與外頭的地下宮殿相比,便是有些格格不入了。況且整座地下宮殿也委實古怪得很,她不覺得慕容瑾玹能在沒有人發現的情況下建出這麼大一所宮殿,況且這地下宮殿年歲已久,恐怕比她和慕容瑾玹的年紀加起來還要大。
慕容瑾玹一入屋子,便從一旁的櫃子裡拿出一套新的被褥將牀上的替換,而後便將她放在了那牀上。
“長途跋涉的,你可以先睡一覺。”
見着夜輓歌疑惑看來時,他淡淡說道。
夜輓歌嘴角抽了抽,她現在有可以安心睡覺的心情麼?
目光在房間裡轉了一圈,她開口問道:“帶我來這……想幹嘛?”
慕容瑾玹正在蹲着身子在那些罈罈罐罐前搗鼓什麼,聽到她發問時,才悠悠轉來目光,桃花眸中染上幾分邪氣:“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你說能幹些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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