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我從未與人說過。”慕容瑾玹意味不明的深深看了她一眼。
“或許說出來會痛快一點?”她衝他眨了眨眼。
慕容瑾玹盯了她半晌,這才緩緩開口道:“我母親不是因爲難產而死,她是被人殺害的。”
夜輓歌顯然沒想到還有這種隱情,不由皺眉。
“白玄瑞並非不知道有我這個兒子,他認爲一介青樓女子不配懷有皇家子嗣,在得知我母親懷了我時,便派了殺手前來殺害我的母親。而另一邊,魔族的人也不願意看到魔族與人類結合而生下孽種,於是也派了人過來想要將我母親帶回去處置。”
白玄瑞,應當指的是如今的白帝吧?
親生父親要殺他,而母親家族也無法容忍他的存在,這的確是一件讓人感到絕望的事。
夜輓歌咬着脣瓣,她能夠理解這種被整個世界所拋棄的感覺。以前作爲孤兒生活的時候,一直乞討而活,每當飢不果腹,寒無遮體,受人凌辱之時,她便想到自己爲什麼會被父母拋棄,遭受這樣的折磨。
那時,她便恨透了這個世界。
可是,想要活下去的信念更強,否則也不會有之後聞名世界的無影神偷。
“我出生那一日,白玄瑞派來的殺手與魔族派來的殺手將母親包圍,母親耗費畢生魔力纔將我保下,但她也因爲力竭而死。母親一死,白玄瑞只當我也沒能活下來,倒也沒有再派人繼續追殺。之後,如歌爲了保我,秘密將我帶走,但卻沒能逃過魔族的耳目,依舊過着逃亡的日子。直到有一天,司空易找到了她……”
說着這些時,慕容瑾玹神色冷淡,彷彿在說的與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
聽到這裡,夜輓歌卻是不由一愣,司空易找到如歌,是爲了什麼?
“司空易說,能護我一世周全,只是提出了不少條件。如歌在被魔族的追殺中身負重傷,知道無力護我,於是答應了司空易的那些條件。之後,我就被司空易秘密帶走,成爲了義父已故的兒子。”慕容瑾玹說到這裡頓了一頓,淡淡看了她一眼,“這些想必你也聽說過吧?只是,你聽到的版本或許有些不同。”
夜輓歌點了點頭,她只知道司空易將她與慕容瑾玹換了身份,卻不知竟是司空易主動找到了如歌。
“司空易與義父都知道我是魔族與人類的後代,簡單來說就是半魔族。而他們願意撫養我長大,其實還有另一個目的。”慕容瑾玹微微一扯嘴角。
“什麼目的?”夜輓歌一愣。
“代替龍吟九,成爲新的封印體,用來封印……無上魔君。”
夜輓歌瞪大了眼睛。
是啊,她怎麼沒想到,身爲半魔族的慕容瑾玹,其實也可以繼承封印……
這麼說來,阿九的封印豈不是可以……
“當然,這些是我自己調查出來的。雖是半魔族,但想要繼承封印,需要達到八歲的年紀。龍吟九今年二十五歲,卻一直沒有子嗣,如果等他到了三十歲還未能將封印延續給自己的後代,或者是其他的魔族的話,無上魔君將會因爲他的死,而衝破封印重現人間。說到底,我其實是一個代替品,爲了保護你的身份而活,爲了今後繼承封印而活。”
慕容瑾玹神色淡淡的敘述着這一切,瞧着夜輓歌沉思不語之時,微微眯了眯眼,譏諷的道:“怎麼,聽到這些,是不是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讓我繼承你家阿九的封印了呢?”
夜輓歌愣了一愣,微微皺眉:“我仔細想了想,覺得不妥。首先,你是肯定不願意繼承封印的。其次,我不希望再有人揹負封印魔君這樣沉重的命運。”
慕容瑾玹挑了挑眉,冷笑道:“說得好聽罷了,只是在我面前,有些話不當說吧?人都是自私的,爲了自己利益,有什麼是做不到的?”
“……”夜輓歌頗有些無語,她說的都是實話,可這人不相信,她也沒有辦法。
“不錯,我的確不會去繼承封印,魔君對我來說根本不具威脅力,就算拿不到你的神子之力,他也能幫我一起毀滅這個讓人厭惡的世界。”慕容瑾玹輕笑一聲,捏了捏她的臉頰,“好了,丫頭,飯後餘興故事結束了,乖乖的在這兒待着,別給我添麻煩。”
說罷,他大笑幾聲,心情愉悅的出了屋子。
夜輓歌鎖着眉頭,目送着那人離開,心裡卻是琢磨開了。
很顯然,現在的慕容瑾玹憎恨着所有將他逼到如今這個地步的人。
他恨白玄瑞,恨魔族的人,也恨司空易和自己的義父。他的命運,讓他恨上了這個世界,覺得自己是一個不被承認的,且被世界所拋棄了的人。
這就是……他要毀滅世界的緣由嗎?
視線轉移到屋中的罈罈罐罐上,那麼這些被他收集而來的東西,僅僅是他對魔族的報復而已嗎?那麼,他既然恨魔族的人,爲什麼之前又會跟魔族的人有所接洽?
……
之後的幾天,日子過得很平靜。
除了依舊被捆綁着無法自由行動以外,慕容瑾玹的確沒有太過爲難她。甚至還在每日的吃食中下了不少功夫,時而帶回一些野味,時而帶回一些酒樓飯菜。
而慕容瑾玹也會偶爾跟她提到一些關於他過去的事情。
因爲服用藥物的緣故,他記事甚早,便是在無意中漸漸發現自己身世的蹊蹺。
醫聖雖是他的義父,卻與他沒有任何父子之間情義,只當他當做煉藥機器來看待,甚至有時候還會用他來試藥。
擁有魔族的血統,慕容瑾玹的體質較之人類來說要強壯不少,大多數致命毒物他都能承受,也不會有生命危險。於是,試藥的次數變本加厲。
受不了這樣對待的慕容瑾玹曾屢次逃跑,隱於世中東躲西藏,過着乞兒的生活。但毫無例外的是,每次他都會被抓回去,而後被打得遍體鱗傷。而他胸前的那條從肩部跨越至腹部的傷痕,便是被他的義父一刀劃下去所造成的,而這樣的傷痕,在他的身上還有更多……
多次逃跑被抓回來以後,慕容瑾玹明白,這樣的命運自己只能夠選擇接受,而無法反抗。於是,越加勤奮刻苦的修行靈藥之術,希望能讓義父改變對他的看法。
然而,義父非但沒有誇讚他半句,只是唸叨着:到底是生出來的孽種,與人類不一樣,這修行的靈藥的速度實在是過於驚人……
之後,義父再也不曾親自教他修行靈術,而且還給他服用了一種特殊的藥劑。那藥劑會遏制他體內的玄力,使他修行的速度減慢。
受不了的慕容瑾玹,只好自己潛心研究靈藥。而在屢次受到虐待的情況下,選擇用藥毒殺了他的義父……
醫聖在睡夢中死去,但這其實是慕容瑾玹一手造成的。而全天下的人,只當醫聖順應天命而逝。
慕容瑾玹早便查出了自己的身世,所以計劃將那些把自己逼到這個地步的人一個一個的殺死。醫聖是第一個,接下來應當是司空易和白玄瑞。但是,白玄瑞身爲白虎國皇帝難以下手,而司空易在聖靈學院擔當院長,實力非凡,他還不是對手。
於是,他開始尋找神子。
只要獲得了神子之力,這些人都不是他的對手,而他也決定徹底的將這個世界收入囊中,因爲只有絕對的力量,能讓他不再受人排擠與凌辱……
之後的事情,就如夜輓歌所看到的。
每當慕容瑾玹說起時,夜輓歌便是靜靜的聽着,也不發表言論。慕容瑾玹亦是說得不痛不癢,好似那些痛苦的經歷與他無關。
但夜輓歌看得出來,他只是想要找一個人傾訴而已。
興許是在這地下宮殿的生活太過壓抑,也可能是她如今階下囚的身份,令他放鬆了戒心,所以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他竟然都願意開口與人訴說。
終於,月圓之夜這一日將近了。
可到了當日,夜輓歌卻覺得分外的疲憊。
腦袋昏昏漲漲的,好似有幾根神經在突突的跳動着,片刻也不願安寧下來。
慕容瑾玹早早的給她餵了早飯,瞧着她雙眸中氤氳朦朧,輕聲問道:“不是剛睡醒麼,還覺得困?”
夜輓歌皺眉盯着他,用力的晃了晃腦袋,“頭有些暈,還有點犯惡心。”
“看來你是病了。”慕容瑾玹點點頭,微涼的指尖落在她的額上,輕掃了掃,“若是不舒服,便再睡一會兒。”
話音一落,他便是起身要走,夜輓歌連忙叫住他,“等等,你要去哪兒?”
那人輕笑一聲,柔聲道:“去見你朝思暮想的人啊。”
“朝思暮想的人,那是誰?”夜輓歌愣了一愣,只覺得有什麼東西在腦子裡飛快的流逝着。
“龍吟九啊,你忘了麼?”
“龍吟九,我好像聽到過這個名字……”她歪着腦袋,細細的想着,腦子裡混沌不堪,點點星光在腦中飛逝着,好似帶走了什麼重要的東西,她始終想不起來,這個叫龍吟九的人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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