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純,字懷谷,號“雙全雅士”,其意是指他文武雙全,實際也的確如此。他本是大漢之人,官宦世家,因當年孝文帝時期,捲入到科場舞弊案之中,而被砍頭的正是他父親楊廣元,好在當時他外出遠遊,並不在家,因此沒有被連累到,但自此以後他便到處流浪,仕途也自然給毀了。
楊廣元根本就沒有參與到科場舞弊案之中,相反他是看到有些官員在做違法之事,準備上奏皇上,哪知道被別人聽到風聲,先下手,使楊廣元含冤莫白。楊純看透了大漢朝的官治**,發誓平生不滅大漢誓不爲人。
一日,他打聽到靜安城附近有一處叫白家莊的地方,據聞是幾百年前戰神的後裔,而那戰神傳說留有一本秘籍,詳細論述他平身戰法精要。正因此,他便賣身爲奴,留在白家長達三年,後來由於其文采出衆,提拔爲白家的帳房,獲得了白家小姐的親睞。
而白英對楊純十分的愛慕,兩人關係相當密切。而白家老爺也很看中楊純,曾經暗示他可以不計較身份的將愛女許配給他,只要他入贅白家即可。可楊純裝作不理解,數次逃避。當到了第四年的時候,楊純和白英發生了關係,也就是在那第二天,白英將她祖傳的兵法秘籍拿給楊純。
可到了第三天,楊純忽然不見了,走的時候連封書信也沒有。白英破了身子,丟了秘籍,這對白家來說是奇恥大辱,白家老爺也是因此氣倒,不久過逝。而此時,忽然傳來寧國有一人,酷似其人,細查之下果然是楊純。
原來楊純得到了秘籍後,以他的天賦很快就掌握了其中的精髓,在周遍國家裡,唯一有實力能滅大漢者,只有寧國。正巧,寧國丞相正在招攬門客,以楊純的才華學識自然受到張銳的看重,很快就受到他的推薦,當了寧國的軍隊的千夫長,隨着寧國對外作戰,他很快就獲得賞識,官階一步步升高,直到了滅了後唐,封爲大將軍,手握兵權。從此開始了對大漢的報復。
爲了讓大漢外擾不斷,先是威脅北魏,讓其南下,攻打大漢,其後又傳書南李,結爲同盟,讓他們先打大漢,而他們則作爲後援。由於西楚與寧國在後唐之事上有積怨,因爲後唐的皇后正是西楚仁義皇帝的親姐姐,所以寧國只好讓南李從中聯絡。
本來是相當完美的計劃,只要這樣的情況持續六年,最後的贏家肯定是他楊純,誰想大漢出了個冷無爲,把所有的計劃全部打亂,國力非但沒有衰弱,反而增強。更可氣的是,大漢朝出了個雄主,德武帝,接二連三的搞了幾次大獄,懲治了一些貪官,緩解了社會壓力。加上他推行的新政,得到百姓的擁護,國力日漲。不過,幸虧他死的早,大漢換主,朝野又開始不穩,恰逢前太子文忍逃到北魏,後被接到僞寧,這可是一個絕好的棋子。
僞寧**營。
年約五旬的大將,舉着燈火仔細看着地圖,身邊的將士大氣都不敢出,小心的看着他的臉色。當那大將轉過身來,身姿雄武,目如朗星,面色冷俊。
“諸位將軍,你們都隨我征戰多年,二十年以來,你們跟着我沒有打過一次敗仗,有很多次都是在敵我懸殊的情況下,我們依然取得了最後的勝利。今天也不會例外。如今現在局勢擺在我們面前的是,張銳在西線有三十萬,北魏有四十萬,而大漢則有六十萬。我們呢,則是五十萬多萬。十三比五的差距。
但各位不要擔心,張銳不敢先開戰,他怕承擔先發內戰的罪名,西路本帥只派一支兵馬加以牽制,所以這三十萬就不作考慮。大漢朝的六十萬大軍,我查了一下,領兵的是昔日與我軍交戰的冷無爲,此人現在只有三十一歲,是大漢最年輕的將領,有些能力,他打過很多硬仗,也取得了相當輝煌的戰績,但此人卻生性膽小,爲人怕死,他是絕對不會出現在疆場上,也不敢輕易動兵。所以,我派十萬兵馬假裝和他決戰的形勢,這六十萬大軍就成了擺設,所以也不用考慮。
剩下的只有北魏四十萬大軍,而我們也是四十萬大軍,一比一的情況,各位將軍,你們說我們會輸嗎?”
一席話說的衆將眉開眼笑,各個是摩拳擦掌,紛紛要求請戰,戰鬥**十分的強烈。楊純微笑着下達各將戰鬥任務。
大漢軍營。
冷無爲趴在桌子上,看着地圖,口裡不乾不淨的罵着,“奶奶的,這次咱們號稱是六十萬,可我只帶了三十萬過來。他媽的,如果那二十多萬不是那些皇親國戚這些死人領軍,各個得罪不起,我何苦現在這麼苦惱。”
其實楊純千算萬算,也絕對不會知道冷無爲帶軍來不是爲了大漢朝,而是爲了他楊純。所以如果在兵力充足的情況下,冷無爲會和他決戰,甚至就算是拼光了,只要抓到他那也在所不惜。
身邊的白雲飛皺着眉頭,道:“如今楊純的舉動肯定是要對付北魏。北魏這幾年老吃敗仗,士氣不盛,是三國裡最弱的一個。面對楊純的幾十萬大軍,我擔心還沒戰就已經先膽怯了。北魏一破,楊純兵鋒就直抵大漢了。”
“所以,我決定不按常規作戰。我要把兵力分散。形成各自爲戰又各自配合的局面。你們來看這圖,蒙爾客草原地域寬廣,又不乏山地、森林。如果我將兵力分爲三部分,分別對楊純所在軍隊進行干擾,打了就跑,不戀戰。咱們累也要把他給累死。你們覺的如何啊?”冷無爲笑道。
田大感覺有些好笑,“冷少,你這不是無賴打法嗎,那些將軍對你恐怕有意見了,這好象有損大漢國威啊。”
冷無爲笑道:“奶奶的,老子就是無賴出身。媽的,打硬仗,那可是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楊純,和他打硬仗,那不是找死嗎。他的陣形變化能力,已經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所以,我們就打了他們一下,趁他還沒有擺開陣形咱們就散,擾亂他們的軍心。”
白雲飛笑道:“我看能行,非常人當以非常戰法。冷少的打法雖然無賴了些,但也是制勝之道……”
正說着,一士兵來報,原來是東方白寫給他的密信。
怕什麼來什麼,冷無爲看後,“啪”的一聲,拍在了桌子上,雙眼瞪着門外。田大接過看了一下,恍然道:“陳嘉成居然被關進了刑部大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冷無爲思考了一會兒,道:“你去把信差叫來,我有話要問他。”
不一會兒,信差來了,一見之下,原來還是老熟人,是東方白身邊的傅師爺。
“大將軍,如今的朝局都被趙澤把持住,皇上就連義親王也開始疏遠了,現在義親王撂下差事,回他的王府養病。大將軍,您可要站出來啊。”傅師爺情急道。
趙澤利用明宗皇帝的信任,抓了一批地方官員,其中有不少是陳嘉成的同窗、門生。在朝堂之上,難得發怒的陳嘉成對趙澤當面批駁,義親王也公道的說了兩句,說趙澤做的太過火了。
可是明宗皇帝卻認爲陳嘉成有庇護之嫌,令趙澤細查。而對義親王則認爲與自己關係太過密切,以後難以控制,不分君臣之禮,則當面批評幾句,讓他回府閉門反省。朝廷各大臣舉保陳嘉成,沒有想到皇上勃然大怒,認爲陳嘉成有結黨之嫌,立即關到刑部大牢細審。現在是誰進了刑部,那就得脫層皮啊,進去的沒有一個能活的出來,陳嘉成進去了,他能有好日子過嗎?
冷無爲聽完後,嘆息一聲,坐下椅子上,苦笑道:“我現在是大將軍,不管政事。這事我不能管,也沒法管。你回去讓東方白小心一點,最好是多磕頭少說話,把自己的分內事做好也就是了。一切等我回去再說。”
傅師爺急道:“大將軍,趙澤下一個對付的就是東方大人,他現在自身都難保了。”說着都流了淚。
在對陳嘉成的案子當中,東方白對抗趙澤的言語最爲激烈,刑部的人傳言,下一個進牢房的就是東方白。
冷無爲嘆息一聲,從案上拿起筆來,剛要準備寫什麼,突然又停下了。“不行,大戰在即,我不能爲了這事情就招致內廷猜忌。事有緩急之分,眼下當務之急是和敵國交戰,個人情感得放一邊。傅師爺,你回去吧,就說本帥無能爲力,讓東方白自己多多保重。這參趙澤的事情,以後少做一些。回去吧。”
傅師爺還想說什麼,被田大讓人請了出去。
說話間,嶽真從外面走了進來,“大將軍,是不是朝內又出了些什麼事情了?”
冷無爲點點頭,“出事,出大事了。這趙澤我還真沒有小瞧他,他真弄出動靜出來,不過也不能放任他,陳嘉成不能倒,三軍的後勤供給是他負責的。嶽先生,你立刻寫摺子,就說三軍糧草不夠,讓陳嘉成多派點來。至於朝廷的事情嘛……”
嶽真壞笑道:“一字不提。”
冷無爲呵呵笑了笑。
永元四年五月十八日,前方大軍上摺子要求撥給糧草,以及後勤調配。這事情一直是由陳嘉成負責的,旁人一時還難以插手。朝廷內的事情再大,也大不過前方軍事行動。明宗皇帝當下什麼話也不說,立即下旨將陳嘉成放了出來。
趙澤立刻心慌起來,因爲在刑部之內,他給陳嘉成用了刑罰。果然當陳嘉成被帶上朝堂之後,連明宗皇帝也感到心寒,爲了籠絡人心,讓人將趙澤拖出去廷杖四十,削掉其爵位,仍留職任用。
陳嘉成的府上。
“陳大人,你老可要保重身子啊。”禮部尚書童維嘆息道。
陳嘉成身體傷重,爬不起來,他苦笑道:“想不到,今日我倒欠了冷無爲一個大人情啊。”
旁人不明白,問是何故。
“你們有所不知,在大軍出征前,糧草都已經準備好,一年的軍需都在峽谷關和旁邊幾個城池之中。現在大軍從出發到現在,只不過才幾個月的功夫,這糧草哪裡用的完啊。這明擺着是要讓皇上把我放出來嗎?”
旁邊的人明白的“哦”了一聲,其中最開心的就是劉本,他笑道:“冷無爲隨便出了一招,就把趙澤整的死去活來,果然不愧是冷大將軍啊。摺子上竟然連一個字也不提到陳大人卻達到了目的,還把趙澤整了一頓,夠那小子喝一壺的了,看他還狂。”
陳嘉成笑道:“恐怕責打趙澤並非是冷無爲的意思,他恐怕只是想讓皇上將我放出來,他現在還不想和趙澤鬧翻。畢竟他現在帶兵在外,最怕的就是朝中有人和他作對,這也是他爲什麼不想提朝中發生事情的原因。”
坐在一旁的敖丙氣呼呼地道:“要是冷無爲還在朝中,給趙澤十個膽子他也鬧不起來。以他的手腕,不整死趙澤纔怪呢。”
正說着,東方白走了進來,問安後,道:“陳大人能放出來,我的心也算塌實了。恩師雖然嘴上說不管,到底還是管了。當初我還真是誤會他了,以爲他怕了趙澤那個白眼狼。”
其他人問是怎麼回事,東方白把傅師爺帶回來的話說了一下,劉本贊同道:“的確,現在當務之急是北方的戰事,那是大漢的全部精銳,不能有任何散失。爲朝廷想爲社稷想,現在也只有忍忍趙澤,以後咱們別和他作對,暫時就退讓他吧。一切等冷無爲回來再說,我們說的話都已經說盡,皇上依然不在意,如今只有把希望寄託在他的身上,希望他能有辦法。”
其他人也點點頭贊同,東方白心氣難平,但也只好如此。
此次交鋒,趙澤雖然吃了皮肉之苦,但卻掌握了大權,朝中再也沒有一個人和他對抗。而東方白雖然得罪了他,但畢竟二人還是同窗,又都是冷無爲的門生,趙澤是個聰明人,他如何不知道冷無爲這次耍的手腕,要說現在自己最畏懼的是何人,那只有遠在前線的恩師冷大將軍,論心機城府,後宮交情,百官人緣,自己和他相差的太多,自己有的只有皇上的信任,而皇上又同樣信任冷無爲,在這方面兩人是半斤對八兩,更何況冷無爲手握幾十萬精銳的兵權,他也不敢和他交鋒,萬一把冷無爲逼急了,搞個“清君側”,百官沒有一個會爲自己說話,而且肯定會落井下石,自己便是死無葬身之地。基於這種心理,趙澤最後還是放了東方白一馬,他知道以前東方白還和冷無爲結拜過兄弟,兩人之間的情誼比和自己的要濃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