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漕幫大會和以往的有些不同,以往召開大會,那都是自家人坐在一起,喝喝茶,談談業績和困難,大家互相體諒一下,幫主再點個頭,也就過去了,可這一次則規模算的上是空前的了,三大幫五大派,有頭有臉的人物都請來了,就連京城裡的名聲響亮的老拳師也被邀請到這裡坐上一坐。
漕幫在京城的分舵設在京城西郊的一處莊園裡,門面挺是闊氣。還未到晚上,這裡頭已經是濟濟一堂了。穿紅戴色的,拿刀掛劍的,各式樣的人都有。
“喲,海大俠您也來啦。看來這漕幫這次的動作還真是大呀。”一大鬍子身穿西部衣服的大漢笑道。與他說話的則是一個約有五十上下的清瘦男子,衣服爲青色長杉,不見其佩帶任何武器。
此人名叫海升文,一向來往於南邊各省,身負俠名,在白道和黑道上都能有些面子,這個人做派也算得上是正派,但有一點讓江湖上人頗爲看不慣,那就是他和官府上的人牽扯不清。
“西北獨俠幹雄也能從千里之外趕來赴漕幫盛會,今天這個大會還真是讓人期待啊。”海升文微笑着說道。
幹雄哈哈大笑,做了個請的手勢,往裡走去。
離此約十多米處,白雲飛摸着下巴看着田大,那疑惑的眼神田大不用問就知道他在想什麼。
“真他孃的那麼長時間沒有理江湖上的事情了,現在還在真是搞不清楚什麼狀況。不過前幾日聽說這漕幫在西楚那邊和那裡的九溝寨結了樑子,好是狠拼了一場,聽說九溝寨請來了好些幫手,漕幫在那裡吃了大虧,連在那裡設的分舵也被人挑了,損失挺大的。瞧這陣勢會不會是漕幫也拉些幫手殺過去呀。”田大看着冷無爲疑惑道。
冷無爲好象沒有聽見,眼睛直往裡面瞧,顯然他的心思壓根就不在這些武林豪客的身上。
“走,咱們也進去瞧瞧。”
那幾位笑着跟着他後面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
迎賓的下人瞧他們過來,頗爲疑惑的看着他們,然後小心的走上前去,道:“四位大俠,請問你們有請柬沒有?”
冷無爲一愣,他倒是忘了有這一茬,凡是進去的人都遞上一個紅色的請柬。他向田大哼了一聲,這江湖上的事情田大懂得比較多。
果然田大大步走過去,冷笑道:“你什麼東西,竟敢向我要請柬。老子告訴你,別說是漕幫就是三大幫五大派老子進去也沒有人敢攔。你們這裡誰管事?”
那小子一聽,有些不知所措,忙道:“那你們現在這裡等着,我這就去請三當家的過來。”說完一溜煙的跑了進去。
“我記得二當家的是郭子飛,三當家的原是馬堂主,可前年這馬堂主病死了,那第三把交椅一直就懸着。這會怎麼就冒出了個三當家的。”田大皺着眉頭說道。
正說着,那小子就領着一人過來,這人長的很旁,一副大地主的樣子,頭上沒有毛,手裡還握着兩個鐵丹,大搖大擺的走了過來。
“誰呀,竟敢在漕幫的底盤上來撒野,真不知道馬王爺身上幾隻眼……”當他看清來人的時候,眼睛都快突出來了。
田大感覺這個人挺面熟的,只是一時想不起來了。
“田爺,是你老人家嗎?”
“你是……?”
“我是金虎啊,你不記得啦……”
“金虎?”田大仔細一瞧,可不是金虎是誰?想當初冷無爲從西楚往天龍省赴任的時候,特命田大混入漕幫,爭取快速掌握漕幫。田大挑的那個分舵就是金虎的那個分舵,在銀子的作用下金虎坐上了堂主的位置,並迅速拉攏了其他的幾個堂口,後來在打倒公孫重的時候出了不少力。
也正是有了這個資本,金虎的地位很快就得到了提高,加上其他得過他不少好處的幾個堂口的支持和力挺,自馬堂主死後,沒有過多九,從第七把交椅一下子就坐到了第三把,這傢伙也算是走了大運,依仗之前和田大的關係,在江南道上混的不錯,又搭上了朱富貴的路子。朱富貴看他是田大的人,也算是自家兄弟,在生意上沒少照料,官場上也沒少搭過線,因此這黑白兩道說話也有不小的分量。
田大拍拍他肩膀,笑道:“行啊,你小子,這麼多年沒見,倒混出個人樣出來了。這漕幫的第三把交椅居然讓你小子坐上了。不錯,我老田也算是沒有看錯人。”
金虎被他這一拍,連骨頭都輕了幾分。他與冷無爲倒沒有見過面,看他和田大走在一起,神色上也十分的恭敬。
旁邊的那小子看着三當家的對這幾人格外的“客氣”,簡直不敢相信,要知道這三當家的在江湖上可不是一般的人啊,就是什麼大俠來了,也不見的會有這一半的“客氣”。眼睜睜的看着三當家的態度恭敬的把他們迎了進去。
“我說金虎,這漕幫裡發生了什麼事情啊,招了這麼多人過來。”
“回田爺,想來您也知道我們在西楚那邊出了那事情吧。本來按我們幫主的意思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俗話說的好,樹活一張皮,人活一張臉。咱們漕幫現在是兵強馬壯,要錢有錢,要人有人。更何況,咱們漕幫在江湖上也立足幾百年,這個面子是怎麼也不能跌。再者,我大漢朝北伐大勝,南征奪地,‘天’字軍團堪稱天下第一精銳,就是以騎兵能戰著稱的寧國也不是咱們的對手,憑什麼怕他西楚。現在江湖上都在談我漕幫西楚的事情,說什麼我們跌了大漢朝的威風,這話傳開了我漕幫還怎麼在江湖上立足,以後做生意還怎麼能得到客人的信任。所以,此次我幫花了大價錢,就是請人助拳,殺到西楚去。”金虎凶神惡煞地說道。
冷無爲聽着,笑了笑,心道:奶奶的,不服氣就是不服氣,還扯到愛國上面了,看來打了這幾年的仗,居然打出了民族自尊心出來,我冷無爲還真他孃的不簡單啊。
田大雖然跟着冷無爲混了半輩子的官場,但身上的江湖脾氣還是沒改半分,那天生惟恐天下不亂的脾性頓時漏了出來,道:“孃的,打就打。金虎,你放心好了,你漕幫撒開腿給我打,咱們要麼不打要打就別嫌動靜小。我要在京城裡也要聽到你們在西楚鬧的動靜出來,聽到沒有。”
金虎一聽田大說了這話,頓時比什麼都有底,臉樂的跟花一樣。
冷無爲好象想到了什麼,那標誌性的笑容再一次的浮現在臉上,他拍了金虎肩膀道:“如果你們都把西楚的軍隊都能搞動,把官府砸了幾個,那麼你們漕幫可就真是了不起了。”說完一搖扇子,笑着走過身去。
金虎看他的神情,不由的打了個冷顫,試探的問田大道:“田爺,這位爺是何方高人,這話說的大了點吧……”
田大呵呵笑道:“他呀,還是不說出來的好,不過只要他開口,你們就照着做就是了,這天塌不下來,就算塌了,也是有人希望它塌的……”說着笑着跟上冷無爲的腳步。
金虎看他們一前一後,彷彿突然明白了什麼,神情是激動萬分,手足無措,喃喃的道:“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呢,他……他居然來我們漕幫了……,我得趕快稟報幫主。哦,不,我得冷靜一下,剛纔他說什麼來着,對,要鬧個天翻地覆,他有什麼目的呢,不管了,照做準沒錯。天哪,我要走大運了……”言語慌亂的金虎自己都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只見他對這三人的態度更加恭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