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酒館。
林韻詩自從一早收到消息後,就馬上跑到這裡等待,不時的看向外面,估計着時辰。“應該來了,怎麼還沒有到?”林韻詩自言自語着。
這時,忽然聽見門外小二喲呵道:“客官,您要找的人在東間雅座,請進。”果不其然,冷無爲還是老樣子的笑嘻嘻的出現在林韻詩的面前。
“喲,我的林大小姐,你來這裡真是讓在下受寵若驚啊?”一時不知道有什麼稱謂好,就該用江湖上的稱謂。
“冷大人的意思是說我不該來嗎?”
“我哪是這個意思,不過你一個女孩子家的怎麼也不應該在這裡出現啊?”
“哦,大人的意思是做女人的只能在家裡呆着,是嗎?”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不是這個意思又是什麼意思?”
冷無爲招架不住了,本想好心的關心一下,現在只好求饒了,“好,算我說錯了,行不行?林大小姐請海涵。”說着起身作揖。
林韻詩這才破涕爲笑,這麼多天來的愁苦一掃而光。冷無爲一見風平浪靜了,才坐下問道:“我聽說林大小姐專程是爲在下來的,不知道有什麼需要在下幫忙的?”
林韻詩轉喜爲悲道:“大人知道不知道,你要接任的天龍省巡撫,這個省現在的狀況?”
“哦,願聞其詳。”
“事情是這樣的……”林韻詩將所發生的事情講述了一遍。
冷無爲聽着,內心卻在仔細的盤算,“現在已經隔了快將近二個多月了,想來現在他們的災情也應該緩解了。”語氣比較冷淡,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林韻詩呆住了,她沒有想過自己辛苦的來到這裡,告訴他那裡的情況,換來的居然是這句話,但爲了爭取最後點希望,按捺住自己內心的不滿,繼續道:“朝廷根本就不知道那裡的災情的嚴重性,他們以爲只是幾個城鎮,卻根本不知道已經擴散到整個省區了,大人你是朝廷的封疆大吏,又是天龍省百姓的父母官,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不知不覺的雙眼都紅了。
冷無爲本心是想試探一下,見林韻詩其情非假,內心相信了半分,“你大哥不是去視察了嗎?怎麼難道就沒有處理嗎?”
林韻詩愁苦着臉,悠悠地道:“我真的不知道,大哥以前還是見義勇爲的人,可自從當了戶部主事的官後,爲什麼就象變個人一樣,以前的他都不見了。”
冷無爲苦笑道:“你說的對,當官的人是和以前不一樣了,不過我只是不明白一個正六品的主事,他怎麼會滿足?”
林韻詩想轉個話題,勉強笑道:“爲什麼文靜公主走的比你早,你是不是冒犯她了?”
“哈哈,我會冒犯她?她是個聰明人,她懂的怎樣去保護自己的利益,這一點可是皇室祖傳下來的本事。”語氣變的比較冷淡。
林韻詩一聽,便知道其中有文章,旁敲側擊道:“那我就不懂了,既然你沒有冒犯她,爲什麼就把你一個人留在西楚裡?”
冷無爲明白這是在敲他的話,自然不肯直言相告,打個哈哈,道:“因爲啊,公主喜歡我,而我又喜歡西楚的公主,她吃醋就把我留在那裡,你也知道女人的心胸小的很啊。”
林韻詩一臉的不信。
回到府衙,冷無爲就將尤三甲叫了過來,“現在有件事要你去辦,我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
尤三甲一見冷無爲神色凝重,不敢馬虎,道:“請大人吩咐?”
“我剛得知我所接任省的災情比較嚴重,你明天去找一個姓林的小姐,你們一起去天龍省,如果她願意去,就讓她一起去,不過你要一路上保護她的安全,如果她不願意去,那就算了,這是一點;其二,在你所經過的途中,你拿我的這塊令牌,去找有白家老店字號的客棧或是商鋪,設法與他們取得聯繫,我會給你一批銀兩,你給我在沿途收集,他們會幫你的;其三,收集好了糧食,從水路運送,記住,多給銀子沒有關係,重要的是不能讓糧食外露一粒,一切等我到那裡再說,明白了嗎?”
尤三甲接過玉牌,重重的點了點頭,接着問道:“大人,難道你不和我們一起走?”
冷無爲點頭道:“今晚我就走,這裡的人和上面有着聯繫,我呆長了不好,這裡和甘州,快馬只有三天的路程,今天是我來這裡的第二天,難保皇甫遠對我不利,如果他們問你我從哪裡走的話,你就說我從佑民河的水路走,明白了嗎?”
尤三甲忽道:“如果他們問我爲什麼沒有和大人走,我該怎麼回答?”
冷無爲忽然笑道:“記得我剛認識你的時候,你可沒有那麼老實,難道現在連謊話也不會編了嗎?”
尤三甲會心的笑了笑。
夜色是多麼的美麗,星空是多麼的奧妙,然而卻不知道就在這美妙的夜晚,一個邊遠的城鎮露着殺機。
冷無爲藉着男扮女裝的辦法,離開了鎮西城,他卻不知道就在他剛走後不久,齊知府就派人四處尋找他,冷無爲沒有想到,這齊知府壓根就沒有用馬,而是用了飛鴿,來回只要兩天的工夫。
府衙。
齊知府帶着大小官員來到冷無爲的屋外,尤三甲不得不出面相迎。
“尤先生,不知道冷大人可是在裡面?”
尤三甲知道這是來試探,也知道現在這府衙上上下下都在找冷大人,現在這齊知府帶那麼多官員來,就是爲了從他口中掏出話來。
“哎呀,各位大人,我家大人他可不在裡面啊?”尤三甲知道瞞不住,索性也就不瞞了。
“哦,那請問冷大人他現在在哪裡啊?”齊知府迫不及待的問道。
“我家大人聽說這裡的治安不是很好,所以就微服私訪了,齊大人,這裡到底有什麼問題,我想不需要在下提醒吧。”
齊知府一聽,不禁轉憂爲喜,暗道:只要人沒有走就好。便道:“那不知道先生可否指示冷大人往何方向尋訪?”
尤三甲一聽,馬上換個臉色,怒道:“大膽,大人你要知道我家大人可是在查你,大人你還敢詢問,不知道齊大人是不是想舞弊啊!”
齊知府一聽萬分尷尬,當着這麼多官員的面子,眼前這人是一點面子都不給他,不禁後悔剛纔問的話,“下官不敢,既然如此,下官明天再來探訪。”說着頭也不回的退了出去。
尤三甲見衆人都退出去了,不禁舒了一口氣,暗道:明日他們還會來,不知道該怎麼應付了,今天說話說的太絕了,看來現在有點棘手,想來現在監守的還不是很嚴,我不如現在就去找那位林姑娘,然後出城。不行,大人現在走的還不遠,如果我再一走難保他們不派人去追,那時不但我也走不成,恐怕還要連累大人,好,我豁出去了,說什麼也要捱到明天!
回頭再說冷無爲男扮女妝,馬不停蹄的向佑民河方向跑去。天色已亮,冷無爲思忖道:想來現在他們已經知道我離開了,肯定有人來找我,不行,我得想個法子,得混過前面的關卡。正所謂天隨人願,正好有一隊人馬過來。
“哎喲,我的腳啊……”冷無爲在路旁叫喚了起來。
冷無爲千算萬算,怎麼也沒有想到,眼前的這票人,是剛劫的溟西知府向滇西省巡撫送禮的鏢銀的人馬,正好逗了一圈,繞過鎮西城,經過這裡。
“大姐,這次咱們乾的蠻大的吧,咱們可是跨省作案啊,一定不錯。”一個約十五六歲的少年得意笑道。
那個被稱爲大姐的也得意的笑道:“那是,咱們飛鷹幫哪一次乾的不是大的,小的咱們還瞧不上眼呢,二妹你說呢。”這女子名叫南宮紫鶯,是青寧省第一大幫飛鷹幫的大小姐。
“大姐你看前面好象有位姑娘遇到了點困難,我去看看,看能不能幫點什麼忙?”叫二妹的是飛鷹幫的二小姐,叫南宮紫鵑。
“好,你去看看吧。”
南宮紫鵑走到冷無爲的身旁,蹲下身子,輕聲道:“這位姑娘,不知道你有什麼困難的地方需要我們幫助的?”
冷無爲看着這眼前的女子,長的只能算的中等,和家裡的母老虎不是一個級別的,“這位姑娘,小女子走路的時候,不小心把腳給崴了,能否幫我個忙,將我送到渡口,小女子將感謝不盡。”
紫鵑一聽,自己拿不了決定,便道:“我去問我姐姐,大姐你稍等片刻。”
得到冷無爲的同意,南宮紫鵑跑了回來,將原因說了一邊。南宮紫鶯一時決定不下,不禁猶豫起來,但是她旁邊的三弟南宮浩則是初身牛犢不怕虎,道:“大姐,那不過就是一個女子而已,想我們飛鷹幫素來都是以幫助他人爲己任的。”
南宮紫鶯想想覺的也對,便道:“那好,叫我們的人騰出一匹馬來,讓給這個姑娘。”
“是,大姐。”南宮紫鵑得到同意就去攙扶冷無爲。
當冷無爲來到南宮紫鶯的身旁時,那顆蠢蠢欲動的心又開始膨脹起來。一個二十妙齡,脣不點而紅,眉不畫而翠,臉若銀盆,眼如水杏的女子怎能不讓他心動,對着南宮紫鶯“討好”道:“小姐心地仁慈,將來一定封誥命,生的孩子穿的衣服一定是繡麒麟的。”凡是穿麒麟的人一定是從二品以上的官員。
冷無爲的話剛說完,其他人都笑開了,南宮紫鵑更是合不籠嘴。南宮紫鶯瞪了冷無爲一眼,冷無爲不知道,南宮紫鶯平身最恨的就是那些豬腦肥油的當官的人,何況她還沒有嫁人。
南宮浩笑道:“大姐,要是大師兄聽到這話會是什麼樣的表情,我還真是想看看。”
南宮紫鶯氣的一手就將冷無爲甩在了馬背上,之後追打着南宮浩,卻不知道冷無爲正享受着剛纔的接觸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