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綰笑着點點頭:“真就是一個小病,只是老夫人年紀大了,有些東西虛不受補,你們給她補的太多太好,反而是在害她。”
江綰也沒有把話說的太明白,最初老夫人只是一場風寒,但家裡人過於重視,老人家的身體又不太好,用藥過量反而讓她的身體有了負荷,又加上常年憋在房裡不走動,再好的一個人都會悶出病。
江綰又叮囑了一番,告訴他們以後該怎麼照顧老夫人,讓老夫人沒事多出來呼呼新鮮空氣,曬曬太陽對她的身體更好一些。
這人呀!不是躺着什麼都不做,纔會好。
眼下成果雖然沒出來,但李副將兩夫妻對江綰十分感激,畢竟她是第一個說老夫人沒有大礙,很快就會好起來的大夫。
說白了,這個李老夫人就是養得太好了,養出了一身的富貴病,鑑於這人是陸謹川想要拉攏的人,江綰又教了一套操,讓下人學了去,以後每天早上陪着老夫人練習。
“傅夫人,你小小年紀竟然懂這麼多,可真厲害啊!”
解決了病情,便到了日常吹噓的時間。
李夫人看起來就像大多數武將夫人一樣,做事利索,說話爽朗,但哄起江綰來,說起好話來,也是一套一套的。
江綰這個人,就喜歡聽好話,當下和李夫人一見如故,頗有幾分要建立忘年交的意思。
幾句話下來,就直接將李夫人拿下了。
畢竟愛美是每個女人的天性,江綰從這一方面出手與女人結交,從來沒有失手過。
“真的嗎?我這張老臉還有救嗎?”
李夫人摸着臉,一邊貶低自己的容貌,一邊期盼地看着江綰。
江綰說:“李夫人您原本就好看,只是搗鼓下皮膚,可以比現在更好看一些,我這幾天可以上門幫您,我這個人別的本事沒多大,但對於女人這方面倒是十分拿手,畢竟我也愛美。”
江綰長得好看,說這些話的時候,特別容易讓人信服。
李夫人忙不迭的答應下來:“這樣就有勞傅夫人了。”
兩人說好了,又被留下來吃了晚飯,雖然全程沒有談到銀兩,但臨走的時候,李夫人送了江綰一個首飾盒子。
江綰不好直接收下,再三婉拒,最終被迫收下這份謝禮。
回去坐的馬車,是李家準備的,駕馬車的下人也是李家的下人,所以江綰打開首飾盒子看了一眼後,很小聲的與陸謹川說話。
“這副頭面看着不便宜,款式也新穎,李夫人倒挺大方的。”
“嗯,喜歡就收着。”
陸謹川瞥了一眼,這副頭面說好,完全比不上他娘當初用的那些,但說差也不至於,起碼上千兩了。
李家拿出這麼一套上好的頭面做謝禮,已經不錯了。
“我收着幹什麼,自然給詩詩戴啊!她小姑娘家家,肯定喜歡這些玩意。”江綰看了兩眼,就將首飾盒子合起來了。
陸謹川皺眉,“她想要的話,我會給她買,這是你自己掙來的,自然要自己用。”
“我又不喜歡戴這些東西,戴在頭上老沉老沉了,可是又喜歡看這些漂漂亮亮的小東西,讓詩詩戴了,每天在我面前晃來晃去最好,看了都讓人歡喜。”
江綰這樣說,陸謹川也沒有強求,他知道江綰喜歡輕鬆簡單點的裝束。
況且以江綰斂財的能力,想要什麼首飾,都能輕而易舉買到,不會在這種方面說客氣話。
其實他私下也一直在託人找玉,想買塊好玉,親手雕一個玉釵送給江綰,相信她一定會喜歡。
只是目前,能買到的玉釵雖然都不差,但他總覺得配不上江綰,有點看不上眼。
這事便也沒有跟江綰說,免得最終讓她失望。
回到家裡,江綰就叫來陸詩如,把首飾盒給了她。
“看着挺漂亮的,李夫人也挺會送禮的,適合你們這種年輕的小姑娘。”
“大嫂自己留着用啊,我這裡好多,都快塞不下了。”
陸詩如經變故後,很長一段時間,連收拾自身都忘了,又怎麼會惦記這些首飾衣裙。
但是自從江綰賺錢後,就喜歡給她買這些東西,這讓她又喜又羞。
“塞不下就再買個大箱子回來裝好了,現在碰到好看的就多存點,等回頭你嫁人的時候,這些就都是你的嫁妝,不然急急忙忙的置辦,哪來好東西。”
江綰隨口一句話,讓陸詩如愣住了。
她下意識去看陸謹川。
陸謹川沒什麼表情地說:“聽你大嫂的。”
“……噢。”陸詩如思緒有點亂的應了一聲。
她沒想這事。
如果家裡沒出事,爹孃都在,她今年十四歲了,早兩年家裡就會偷偷開始給她物色人家,現在說不定早就已經定親了。
可是她家出事了,又是這麼一個情況,她都沒有想過她還有機會嫁人,也不想嫁人,反正也嫁不到什麼好人家。
陸詩如臉色幾變,江綰看在眼裡,心裡偷偷嘆了一口氣。
回到屋裡,和陸謹川談了話。
“家裡的仇,我們來揹負就好,詩詩一個姑娘家,我就希望她往後生活能夠平安喜樂,你覺得呢?”
“嗯,但不是我們,而是我。”
陸謹川不是一個自己幹活,就看不得別人閒的人,所以不會要求陸詩如對家中大仇做出犧牲。
而江綰是覺得她都來了陸家,摻和到陸家的事情當中了,怎麼都不可能看着陸詩如走了老路。
在她的眼皮子下,她就想陸詩如像一個普通姑娘一樣成長,最好嬌憨一點,不用那麼殫精慮竭,到目前爲止,成效不錯。
次日一早,陸謹川就趕去了軍營。
江綰同樣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牀,春華侍候她起身的時候,向她彙報:“一早,三爺來了兩次,後來被二姑娘罵了,這才歇停。”
江綰失笑,“他這是身子好了,想被我揍了嗎?”
春華她們原本就不是什麼正經的大戶人家丫鬟,會做事,做侍候人,但沒有太多的規矩。
見江綰說笑,跟着附和。
“是啊!二姑娘也是這樣說的。”
“行,我去看看。”
江綰出了房門,就看到小安像只被遺棄的小狗一樣,蹲在她屋門對面,看到她出來,有點幽怨地說:“大嫂,你可算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