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綰也沒再多問,不一會兒,跟着下去安置。
她和小安的房間相鄰,給小安把了脈,就要了筆墨寫下藥方交給陸謹川。
“叫人去抓藥,他傷看着重,看問題不大,又已經服下了回春丹,養上幾天就好了。”
“嗯。”陸謹川仍舊不苟言笑,一副壓抑的模樣,顯然胸口的一團火急需要一個發泄的渠道。
江綰沒什麼義氣的丟下了小安,獨自跑了出去。
她先去給兩個暗衛看診,同樣讓人下去抓藥,這纔到了房間,房間裡已經準備好了乾淨的熱水,而陸謹川也在。
“這麼快就說完了?”
江綰有點吃驚,她還以爲最少要抓着小安罵半個時辰呢!
“先沐浴,衣服我已經吩咐人回去拿了,一會就會送來。”
這個寨子還沒有清查完,有沒有女人,有多少女人,陸謹川目前也不知道,而且他也不想江綰穿其他人穿過的衣服。
快馬加鞭回去拿衣服正好也給陸詩如報信,免得她在家裡擔憂,況且這番趕回去,正好天亮,城門打開,並不麻煩。
“行,這一身血腥味,我也聞了難受。”
江綰直接脫下外衣,接着瞄了陸謹川一眼,見他沒有要出去的意思,便直接拋去了害羞。
陸謹川用桶裝的四桶熱水過來,雖然這裡有找到浴桶,但不知道是誰用的,他自然不敢給江綰再用。
江綰四桶水衝乾淨身上,瞬間舒服了許多,甩甩頭,突然有點懵地問:“我就這樣裸站着等衣服嗎?”
陸謹川拿起桌上的一匹布,直接打開,包住了江綰,然後就抱着坐到了牀上。
被包裹着嚴嚴實實的江綰,懵了一瞬,突然笑了起來,“我這樣好像一個蟬蛹啊!”
“沒有找到乾淨的衣服,先就將一下。”
這是塊素布,面料很好,適合做裡衣。
江綰笑了會,見陸謹川並不像以前一樣陪她鬧,漸漸收斂了笑容,想了想小聲說:“我讓你擔心了。”
陸謹川沒說什麼,摸摸江綰的小臉。
其實他並沒想過會在這裡看到江綰,剛纔帶着人衝過來,看到江綰一身血站在死人堆裡時,他的心臟在那麼一刻都停了,血液都凝固了。
“你昨天走得急,我沒追上你,就去黃六那裡找你,沒找到就去了枯井那兒,正好碰到有人,就一路跟到了這裡,發現了小安,就是準備帶他走的時候,驚動了這裡的人,纔有了你剛纔看到的場面。”
江綰幾句話解釋清了自己的行爲,接着用頭蹭了蹭陸謹川的脖子,嬌嬌軟軟地說:“我知道你在害怕,擔心我會出事,但是我不能騙你,下次再有這樣的事情,我還是會做一樣的選擇,我想幫你,且我有能力幫你,你知道的。”
陸謹川一臉複雜的神情,因爲江綰的話,越加摟緊了她。
江綰被包得嚴嚴實實,想伸手抱陸謹川都做不到,只能用額頭繼續蹭他的脖子,“不要擔心我,好不好?我有很多保命的手段,我不會讓自己出事的。”
陸謹川開口,聲音微啞,“你再厲害,我也忍不住會擔心你,這兩者並不衝突。”
畢竟是放到了心尖上的人,又怎麼可能因爲對方厲害,就無視她可能遇上危險。
“我懂我懂。”這個江綰挺有發言權的,小腦袋點了兩下,仰着小臉說:“就像你,我也知道你很厲害,你雖然身手不如我,但是你身邊的手下多,而且腦袋也比我厲害,但我還是會牽掛你,怕你在我看不到的地方遇上危險。”
陸謹川一時語塞,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剛纔江綰在他面前沐浴,他都沒有想些風花雪月的事情,滿腦子都在想,一會要如何勸說江綰,不可再有下次。
但這會被江綰一句話堵住,打亂了他準備好的臺詞。
“要不這樣吧!下次再有這樣的事情,你就等等我,我們一起查,一起面對,你看怎麼樣?”
江綰沒錯過陸謹川眼神的變化,她原本就不是什麼柔弱的人,實在做不到在家裡等消息,索性遇到這個事情了,一次性就解決了,省得再有下次。
彼此喜歡的人,不是隻有男人會想保護女人,女人同樣也會想要保護自己愛的人。
陸謹川沉吟,沒說話。
江綰朝他看去,目光堅定,寸步不讓。
兩人對峙了一番,陸謹川啞聲妥協:“……好!”
江綰立刻露出笑臉,但接着又嘟起嘴說:“你要說話算數才行,每次都哄我,然後下次遇事,又想將我保護起來。”
陸謹川這人有前科,這一方面江綰已經不太信他了。
就像最開始說好了,讓她行醫救人藉機收攏人才,但是到了後面,他根本就不給她找病人了。
陸謹川已經很久很久沒帶她出去給人看診了,江綰纔不信他,是找不到病人。
“不會,以後都帶着你。”
陸謹川說得認真,已經過了一段時間了,但他腦海裡,現在仍然時不時浮現剛纔看到的畫面。
他心尖上的人,拿着一把匕首站在血海里,這一次是毫髮無傷,那下一次呢?
既然知道說服不了她,那以後再有什麼事,他也不敢撇下她,盡力帶在身邊,總好過像今晚一樣,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由着她一個人孤軍奮戰。
“行吧!我就再信你一回。”江綰盯着陸謹川看了兩眼,展顏笑開。
兩人說了會話,江綰便有些困了,畢竟折騰到了天明,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了了。
她打了兩個哈欠,陸謹川立刻摟緊了些,拍拍她的後背說:“睡吧!我守着你。”
“嗯啦!”江綰也沒客氣,縮在陸謹川的懷裡,用額頭蹭了蹭他的脖子,挑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睡着了。
看着她的睡顏,陸謹川一動沒動,不一會兒黃六那兒來消息。
“主子,那人肯招了,你可要去親自問話?”
“嗯,先把人看住,我一會過來。”
江綰現在這副樣子,陸謹川肯定不敢走開身,等到去拿衣服的人過來,他將她換好衣服,又放到牀上蓋好被子,派了兩個信得過的人守在門口,這纔去了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