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媽總說:傻孩子,好好的幹嘛幹這種事啊?在古代劫獄是誅九族的…
我說:總要有人乾的,我不幹那些兄弟也得幹,還不如我幹了。
我有私心的,我想勸他改變主意,爲我留下;如果他要走,我希望是我送他走。
男人多記得一起浴血沙場的兄弟,女人只是一段段絢麗短暫的煙花,我很貪心,如果註定要失去他,我希望他想起我時,我是最特別的那個,在兄弟之上。
我自然是被法辦了,雖然我解釋說“我不是故意幫他逃跑,我可以解釋,相信我,這個世界上我是最不希望他跑掉的人。”
很久之後我在監獄裡想自己實在太差勁了,如果我像林志玲那麼溫柔依人,像baby那麼漂亮靈動,或者有范冰冰的霸氣美顏,王勇推開我的時候至少會有一點點猶豫吧……
也不一定,耽誤四分之一秒就被持槍的獄警衝進來崩了,那時候就算擋在他面前的是閃閃發光的女神雅典娜,他也會一把推開毫不猶豫的…吧…
不知道…我不知道……從認識他到現在,我知道什麼呀,什麼都不知道。
只知道我愛他,只知道我漸漸相信了他,只知道深愛了他。
還錯估了他愛我的程度。
呵呵,我也是沒事做純屬瞎想,鄭家也不說來撈我一下,吳上將也真好意思不出手,關了一個月,後來因爲精神問題轉精神病院。
已經是我上輩子積德了,判的是過失罪,要是算劫獄,直接代替王勇上刑場。
我已經麻木了,我爸媽很傷,我媽天天哭,天天哭,後來探視時間只有我爸來,媽眼睛不好出門不方便,特對不起他們,當初不領養我就好了,跟上輩子欠我的一樣。
再一個月後發現我真懷孕了,母體和胎兒情況都很不好,轉醫院就醫。
我跟王勇說的時候是騙他的,那時我自己也不知道,情緒波動和過度勞累的時候mc不調是很正常的,沒往那方面想。
有孩子之後注意力就漸漸轉移,腹中的小生命釋放各種激素促使你去關注它、疼愛它,我開始擔心懷它的時候情緒起伏過大、還吃了藥,會不會導致先天疾病,如果生下來不太哭,智商不過90還能接受,要是畸形、先天性心臟病,再要是腦前葉發育不全……
老頭說孩子生下來交給他撫養,出於各方面考慮,我答應了,條件是用鄭家的資源配合王勇,保障王勇的生命安全,還給我父母要了一套房,各種傷心事,換換環境對他們有好處。
其實我們都想多了,六個月的時候例行產檢,孩子臍帶纏住脖子,確診爲臍帶繞頸,窒息死亡。
可能是小天使在天上的一看,這家爸爸太冷酷無情,媽媽更不得了,還沒出生就把它賣了換各種好處,小天使一撇嘴,萌萌的眼中蓄滿淚花:窩…窩…窩害怕~~~冥冥之中的上帝一看這情況,也捨不得小天使來受苦。
於是,腹中的孩子得了抑鬱症,產生自殺傾向,最終用臍帶上吊自殺了。
六個月引產下來,小寶寶的睫毛已經清晰可見,就在前一天,我還感到它在踢我。
我一點事都沒有,隨便醫生灌我引產藥,隨便他們拿鉗刮伸進我子宮內刮來刮去。我媽哭得昏天黑地的,我發呆一天,一滴眼淚都沒有。
回頭想想都是我自己作的,如果王勇被捕之後我不想辦法撈他,乖乖呆在家裡哭,這樣……孩子也保不住…
這樣——如果出事之後我堅強,我微笑面對,這樣孩子是能保住的。
我還是想不通,我知道王勇能救很多人,我知道吳上將這破!計劃或許很厲害,但我跟那些人是平等的,我不比他們高貴一分,他們也不比我珍貴一毫,但爲什麼偏偏要犧牲掉我的幸福去換他們的?
我或許私自該受懲罰,但我父母都是很普通的善良人,他們不該經歷這些。
想來想去,只能歸結爲一個原因:一開始就錯了。
我們坐冷板凳去吃夜宵烤肉,我夾起肥腸問王勇是哪段腸管,後來把隔壁說說吐了,再後來被一條街的店老闆加入黑名單……一幕幕還歷歷在目,那些日子原來那樣開心。
人生若只如初見。
納蘭容若的《木蘭花令·擬古決絕詞》中道: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但他若做不到,何苦教我相信他?我本不是容易信人的人,他爲此還費盡心機;我本不是容易愛人的人,他爲此還處心積慮。
如人生能重來,願人生只若初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