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時分,溫森上門了,他依照方錚的命令,暗中將匪窩裡的趙俊劫了出來。
秘密派人把他押送回影子營地後,溫森連夜對他用刑,那小子果真是個膿包,半個時辰後便吃罪不住,全都招了。
“招了?”方錚有點驚愕,甚至有點失望:“他怎麼就招了呢?”
溫森滿頭大汗,合着你希望他不招纔好,對吧?
方錚恨恨的拍了拍大腿,罵道:“這個沒骨氣的東西!太讓人失望了!”
說完方錚一把扯住溫森的前襟,咬牙道:“說!”
溫森大驚,結結巴巴道:“大……大人,你要屬下……說什麼呀?”
方錚臉孔帶着幾分猙獰,惡聲道:“說!……你有沒有對他使美人計?”
溫森聞言,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有這麼個不着調的頂頭上司,是他的悲哀呀。
見溫森擦着冷汗,指天畫地發誓說沒有,方錚這才放了心,笑眯眯的道:“這就對了,有美人計也不能對他使呀,以後想使美人計,先讓我試試……”
“……”
二人乘着馬車,身後跟着大羣侍衛,到了城西郊外的影子營地。
營地經過近半年的修建,已經竣工。它依山而駐,傍水而鄰,鑑於影子這個特務機構的隱蔽性,營地四周戒備森嚴,若無方錚和溫森親手簽發的手令,任何人不得出入。
趙俊被關在營地自建的牢房裡,牢房剛剛修成,趙俊很幸運的成爲影子營地的第一個犯人。不過影子屬下也沒怎麼虐待他,只是把他的手腳拷住,關押在一間小小的監房中。
看到方錚走進來,衣衫襤褸的趙俊失神的雙眼亮了一下,接着手腳並用的爬上前,哭嚎道:“方大人,方大人!我錯了!我以前不該那樣對你,我是受人指使,逼於無奈呀……方大人,饒我一命吧!我知道的全都說了……”
說完趙俊不停的朝方錚磕頭,臉上眼淚鼻涕糊成一團,看上去噁心極了。
方錚嫌惡的捂了捂鼻子,對溫森道:“他怎麼成了這副德性了?你到底對他動了什麼刑?我怎麼覺得他好象被幾十個大漢強暴了似的……”
溫森陪笑道:“大人,是這小子太過膿包,咱們只是扇了他幾耳光,然後把準備用在他身上的刑具擺了出來,他就當場嚇得尿褲子了,根本沒怎麼逼他,他自己就招了。”
方錚嘖嘖有聲道:“還以爲這小子嘴有多硬呢,原來是個銀樣蠟槍頭,估計他那話兒跟他的嘴似的,中看不中用,該硬的時候硬不起來,女人跟了他,得倒黴一輩子……”
溫森大聲誇讚:“大人目光如炬,一語中的!若論堅硬偉岸,趙俊哪能跟大人相比?別說他了,將咱們整個華朝的男人來回數上一遍,大人之雄壯,也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呀……”
方錚被誇得眉開眼笑,頗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哪裡哪裡,普通雄壯而已,除了雄壯,我還有很多優點,比如持久……”
華朝特務機構的兩大頭目,在一間小小的監牢裡嘿嘿奸笑,猥瑣的笑聲嚇得一旁磕頭的趙俊打了冷戰,下體又感覺到一陣溫熱的溼意……
方錚笑眯眯的道:“聽說你招了?”
趙俊忙不迭點頭:“招了,我全都招了……大人,饒命啊!”
“混蛋!”方錚勃然變色,大怒道:“……你爲何要招?”
“啊?”趙俊傻眼了,爲何要招?不是你們要我招的嗎?
方錚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痛心道:“骨氣!骨氣啊!小趙同志!你就不能稍微表現出一點兒寧死不屈的意志?你就不能多扛一會兒?你一大男人臊不臊得慌?扇你兩耳光你就嚇得什麼都招了,簡直太不要臉了……”
方錚越說越氣,口沫橫飛的獨自在監牢裡罵了趙俊大半天。溫森擦着滿腦門的冷汗,半句話都不敢回,只不停的陪笑。
趙俊已經被罵得人生價值觀完全紊亂了,待到方錚罵聲稍作停頓時,趙俊瞅了個空檔,怯怯的插嘴道:“方大人,……那我到底招還是不招?您給拿個主意吧……”
方錚一楞,接着非常鄙夷的“呸”了一口,大聲道:“招!當然要招!不招我把你下面那玩意兒切下來喂狗去!反正留着也沒用。”
趙俊嚇得一哆嗦,趕緊道:“有用,有用的……”
方錚斜睨了他一眼,陰聲道:“還敢頂嘴?老子把它切下來,不就沒用了麼……”
見趙俊噤若寒蟬的模樣,方錚滿意的點了點頭,道:“說吧,你要取我性命,是受何人主使?”
趙俊囁嚅着嘴脣,半晌,才低聲道:“我只認識上面的一個人,此人姓扈,名雲生……”
“扈雲生?”方錚皺着眉,想了半天也沒印象,看了看溫森,見他一個勁兒的搖頭,顯然對這個名字也感到很陌生。
“扈雲生是做什麼的?一般在哪裡活動?”
趙俊舔了舔乾枯開裂的嘴脣,沙啞道:“他是京杭人士,對外的身份,是走南闖北的皮貨商人,我於三年前認識他,那時我科考落榜,正是萬念俱灰之時,後來在小酒肆喝酒解愁的時候認識了他,他告訴我,有辦法讓我勿需科考,便能當官兒,他說他認識手眼通天的人物,只要我願爲他效命,他便能保我做個七品官吏……”
“他有沒有說他認識的那個手眼通天的人物是誰?”方錚盯着趙俊的眼睛,沉聲問道。
趙俊搖搖頭:“三年來,我爲他在京城打探,甚至暗中行刺過不少人,可他從不告訴我,他後面的人物是誰,而且每次有任務,都是他主動找到我,但我想找他卻怎麼也找不到……”
“你貌似不會武功吧?就你這貨色,還敢行刺別人?能成功嗎?”方錚狐疑的皺起了眉。
趙俊討好的笑道:“大人目光如炬,我雖不會武功,可俗話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比功夫我當然比不過人家,不過若將人引到暗處,再趁其不備,狠狠敲他一悶棍,神仙也難防呀……”
“……”
方錚聞言滿頭黑線,心有餘悸的摸了摸後腦勺兒,——這傢伙說得太他媽有道理了!
方錚嘆了口氣,難怪趙俊上面的人在青龍山滅他的口失敗以後,便不再繼續行動,原來趙俊這傢伙什麼都不知道,人家早算準了,再怎麼逼供都白搭,問也是白問。
揉了揉臉,方錚轉頭看着溫森,卻發現他也是一臉的苦澀。綁票一案的線索,彷彿到趙俊這裡就完全掐斷了,若想追查出幕後主使之人,難如登天。
他們明顯是一個結構嚴密的組織,這個組織裡的上下級之間都是單向縱向聯繫,就算其中一人被抓,也套問不出什麼情報。方錚暗暗感到心冷,結構嚴密,行事殘酷冷血,我什麼時候招惹到他們了?或者說,我在朝堂中的地位擋了某人的路,所以必要將我除之而後快?
“趙俊,你提供的情報,說句實話,很沒有價值。”方錚冷冷的道:“若你只知道這些,那就對不住了,你這人活在世上也是浪費糧食,我只好把你就地正法了。行刺並且綁架朝廷命官,本來就是死罪,現在把你殺了也不爲過。”
趙俊聞言大驚,他現在早已不復青龍山時的囂張模樣,如今人爲刀俎,我爲魚肉,哪還有囂張的資本?他最怕的就是方錚發現他已沒了利用價值,一刀把他砍了。畢竟他與方錚除了謀害與被謀害的關係外,兩人還互爲情敵,以方錚的秉性,很難說他會不會真的殺了自己。
趙俊嚇得渾身抖如篩糠,身子不住的抖索着,面色蒼白的大叫道:“大人!方大人!別殺我!別殺我!我還知道一個情報,求大人饒我一命!”
方錚和溫森眼睛一亮,大喝道:“趕緊說!”
趙俊滿面驚恐,呼吸急促的道:“大人,……我有一次見到扈雲生時,聽他一個人自言自語,我依稀聽到他說‘揚州’,‘主子’云云……”
說完趙俊磕頭如搗蒜,邊哭邊道:“大人,知道的我都說了,我真的什麼都說了!求大人饒我一命啊……”
方錚眼睛一亮,揚州,那個幕後主使之人莫非跟揚州府有什麼瓜葛?莫非那人就住在揚州?可揚州那麼大,人海茫茫,這年頭又沒有照片,從哪裡找起呢?還有什麼“主子”,這些關鍵詞合起來,一個模糊的輪廓在方錚心中漸漸成了形。
方錚對溫森道:“趕緊吩咐下去,派幾個得力的影子老弟兄,連夜趕赴揚州,着手調查,順便叫趙俊把扈雲生的相貌說一說,一定要把他背後的那個人挖出來!”
溫森忙恭聲應命,轉身出去安排了。
瞧着惴惴不安的趙俊,方錚笑眯眯的道:“趙兄,公事說完了,接下來咱們說說私事兒……”
趙俊此時生怕方錚把他殺了,一了百了,聞言結結巴巴道:“什麼……什麼私事?”
方錚笑得如天官賜福般和善:“私事嘛,就是你的那位未婚妻,羅月娘姑娘……”
趙俊猛然擡頭,下意識的脫口而出道:“我的!”
“嗯?”方錚眉頭一皺,語氣不善道:“你的?瞧你這熊包樣兒,你配得上她嗎?什麼你的?你不就掛了個未婚夫的名頭嗎?又跟她沒有夫妻之實,她不是個物件兒,也不是件東西,憑什麼說是你的?聽你說話就知道,你丫絕不是個尊重婦女同胞的主兒,你哪點配得上她?”
趙俊話一出口就意識到說錯話了,現在人在屋檐下,能不能保得住命還兩說呢,自己吃了豹子膽,敢跟方錚搶女人?真是活膩味兒了。
趙俊趕忙陪笑改口道:“您的,她是大人您的……”
方錚一副孺子可教的滿意表情,拍了拍趙俊的肩,笑道:“自古識時務者爲俊傑,很好,你果然是個俊傑!明兒你就寫一封退婚書交給我,當然,我也不會讓你吃虧,目前你就暫時在這裡住着,等這事兒過去了,我就放了你,然後給你買座大宅子,再在青樓買兩個色藝俱佳的清倌人送給你,只要你下次見羅月娘時,別說是我逼你退的婚就行,怎麼樣,成交嗎?”
趙俊原本對羅月娘還算有幾分感情,可感情這東西不能抵命呀!他的小命現在還死死掐在方錚手裡呢,他又怎敢不答應?再說羅月娘慣來表現得很強勢,趙俊與她相處,向來頗多不合,今日受了方錚威脅,與她退婚,趙俊倒也沒表現出什麼很大的不捨,反而很是爽快的答應了。
方錚見趙俊答應退婚,心下不由大喜,滿意的拍着趙俊的肩道:“不錯不錯,趙兄如此上道,我感到很欣慰。你放心,不出意外的話,你一定能活到八十歲,妻妾成羣,享齊人之福,兒孫滿堂,享天倫之樂……哇哈哈哈哈!”
說完方錚大笑着走出了監牢,只剩趙俊面色蒼白的呆立在監牢中,不停的擦拭着額頭上冒出的冷汗……
……
走出牢房,方錚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舒坦的嘆了口氣,接着他的心情卻莫名的開始不安起來。
逼着趙俊退婚,這事兒……是不是幹得有點不厚道?雖說趙俊那種人並不是什麼好鳥,但他畢竟是羅月娘的未婚夫,他們雙方父母在世時許下的婚事,如今就憑自己一句話,趙俊說放棄就放棄,這小子心裡難道不記恨?趙俊記恨倒是小事,方錚現在最擔心的是,羅月娘若知道是他逼着趙俊退婚,不知會有何反應?——可以想象,她絕對不會誇他辦事得力就是了。
奇怪啊,別的紈絝子弟欺男霸女怎麼就幹得那麼有聲有色,而且還風生水起,興高采烈。爲何輪到自己就顯得特別心虛?莫非是因爲本少爺良心過剩?這對立志做一個紈絝少爺的方錚來說,可不是個好現象。——退婚就退婚,是本少爺逼的又怎麼樣?對這種封建婚姻,就應該一板磚把它拍翻在地,再狠狠踏上一隻腳,讓它永遠翻不得身!除去了封建的枷鎖,才能呼吸自由的空氣,本少爺這是在做善事呀!
從心虛到理直氣壯,方錚的心路歷程只經過了短短的一瞬間便完全轉變過來了。
拂了拂系得寬鬆的文士方巾,方錚臉上掛着心滿意足的笑容,大搖大擺的便往營地的轅門外走去。今日幫羅月娘退了婚,如此善舉,正該晚上與胖子去秦淮河的畫舫喝頓花酒,以示表彰,——話說,畫舫上貌似也有很多不幸的少女少婦等待方某人去拯救呢……
方錚回到家時已快入夜了。孫管家在門口等他,見方錚回來,孫管家迎上前去,言道有客在府裡前廳等他。
方錚不由一楞,自己前天才回京城,奉旨在家休息,這兩日連早朝都沒去上,誰這麼不識趣,登門來打擾自己?
繞過福字琉璃照壁,穿過草木層疊的前院,方錚來到了前廳。擡眼一望,卻見坐在前廳裡悠閒喝着茶的,不是別人,正是久違的蕭懷遠,這小子仿若在自己家一般隨便,坐沒坐相的半癱在太師椅上,還翹着個二郎腿,腳尖一踮一踮的,瞧他這模樣哪像個客人呀,分明是個來收保護費的小混混。
方錚一見他這副德性便氣不打一處來,有你這樣上門做客的嗎?你的老闆太子殿下來我家,都是斯文有禮,言語溫和,你丫上我家來倒充起了二大爺,現在的年輕人實在太不懂禮貌了!
站在前廳黃梨木雕造的門檻外,方錚扭頭喝道:“來人呀!關門,放大黃!咬死這人少爺我有賞!”
蕭懷遠聽見方錚的聲音,不由面上一喜,但聽清他話裡的內容後,又轉喜爲驚,失色道:“方兄!別衝動!是我,小弟是蕭懷遠呀!”
方錚看都不看他一眼,拗着腦袋繃着臉道:“胡說!蕭兄是個彬彬有禮的君子,他怎麼會像個收保護費的痞子似的?來人呀!放大黃……”
蕭懷遠朝方錚正兒八經作了一揖,苦笑道:“方兄,小弟錯了,小弟不該在貴府儀態失禮,特向方兄賠罪,望方兄海涵。”
方錚這才轉過頭來,像是剛認出蕭懷遠一般,滿臉驚喜道:“哎呀!這不是蕭兄嗎?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你不說話我都差點認不出你了,哎呀,誤會了,實在是誤會了呀。來人啊,大黃暫時不用放出來了……”
蕭懷遠愕然道:“敢問方兄,大黃是哪位兄臺?”
方錚一本正經道:“大黃乃小弟之至交,與蕭兄頗有幾分相似之處……”
蕭懷遠有點心神不屬,聞言敷衍的拱了拱手道:“如此小弟當好好結識一番纔是……”
正說着呢,大黃耷拉着長舌頭,屁顛兒屁顛兒跑過來了。
方錚趕緊熱情的介紹:“蕭兄,這位兄臺便是大黃,你們哥倆兒好好親近親近……”
蕭懷遠楞了楞,隨即尷尬的朝大黃拱手道:“呃……幸會,幸會……”
大黃高傲的睨了蕭懷遠一眼,然後扭過頭,以一種優越感十足的姿勢,傲然的跑遠了。
方錚瞧着尷尬不已的蕭懷遠,臉上滿是壞笑。——以後給這傢伙取個外號,叫“狗不理”得了,非常的貼切呀。
方錚坐到前廳主位上,端過丫鬟剛奉上的清茗,慢條斯理的喝了兩口,接着斜斜的瞟了瞟蕭懷遠,冷不丁開口問道:“來送禮?”
“啊?”蕭懷遠聞言大愕,一時竟楞住了。
方錚不高興的皺了皺眉,兩眼失神的望着屋頂,嘴裡喃喃道:“真是世風日下啊!登門不送禮也就罷了,還裝耳背……這世道到底怎麼了?”
蕭懷遠苦笑道:“方兄,你已富可敵國,用不着在小弟身上刮油水了吧?小弟在太子府辦差,每月才三兩碎銀的月俸,你又何必爲難小弟呢?”
方錚一提銀子就牙疼,聞言捂着腮幫子痛苦的呻吟了一聲:“誰說我富可敵國?我現在比叫花子還窮呢,唉!最近缺錢缺得很嚴重呀……”
隨即方錚面色一變,板着臉道:“既然不是來送禮,你來我家幹嘛?”
對皇上,對太子,對朝廷的官員,方錚沒辦法只能笑臉相迎,可是對蕭懷遠,他覺得沒必要跟他太過客氣,有的人屬於蹬鼻子就上臉的那種類型,蕭懷遠就是這一類。
蕭懷遠聞言,神情立馬正經起來,正色道:“方兄,你可知你現在已經……”
方錚冷冷的打斷道:“……危在旦夕了是吧?又是這句老套的詞兒,你就不能換個新鮮點兒的?我說你這人到底是幹嘛的?咱倆認識也有小半年了吧?你一直表現得鬼鬼祟祟,卻又經常莫名其妙的告訴我一些莫名其妙的情報,好象天上地下的事兒你都知道,都知道你就敞開了說呀,偏偏像個做半掩門買賣的寡婦似的,脫一半留一半,你覺得這樣有意思嗎?”
蕭懷遠楞住了,半晌才吃吃道:“呃……方兄,我的身份實在……不能說,小弟有難處呀……”
“咱倆如此深厚的交情,你也不能說嗎?”
蕭懷遠聞言機警的左右張望了一下,然後湊在方錚耳邊悄聲道:“那你能保守秘密嗎?”
方錚兩眼一亮,這小子終於肯說出他的身份了!
方錚腦袋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連聲道:“能能!當然能!快說快說!”
蕭懷遠朝他笑了笑,然後在他耳邊神秘的道:“……我也能。”
方錚:“……”
良久。
“……來人啊!關門,放大黃!”
“啊!方兄息怒,小弟錯了……”
“……”
“……”
方錚板着臉道:“好,你的身份我不問,我就問你,上回我被人綁票的事兒,你事先知不知道?爲何不早點提醒我?”
蕭懷遠叫冤道:“哎呀!可冤死小弟了!這事兒我上哪兒事先知道去?”
方錚眼珠轉了轉,接着換上一副笑臉,道:“蕭兄既然對京城的官場和民間瞭如指掌,何不告訴小弟,綁我的幕後主使,到底是哪個王八蛋?小弟感激不盡。”
蕭懷遠搖頭正色道:“這個我真不知道。——方兄,我早就說過,我對你並無敵意,從某種立場上來說,我甚至是你的一大助力……我若事先知道有人要害你,肯定會告訴你的。”
方錚未置可否的笑了笑,淡然道:“好吧,這事兒咱們先不說了。你來我家,肯定不是慰問我這麼簡單。開門見山吧,你蒞臨寒舍,到底有何貴幹?”
蕭懷遠壓低了聲音,湊在方錚耳邊道:“我今日想跟你談談太子,以及其他幾位王爺。方兄,此事可比追查綁架你的幕後主使重要得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