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里鋪在華‘陰’縣西南二十公里外的蓮‘花’峰,那已屬華山,山勢險峻,虎狼成羣,人跡罕至。
十八里鋪一百年前還是一個熱鬧的集市,在蓮‘花’峰下有銀礦,十八里鋪住的都是來自天南地北討生活的礦工。
一百年前銀礦漸稀,又因一場地震,礦‘洞’徹底崩塌,這之後十八里鋪的人走的走死的死漸漸就成了一個荒鎮。
從去年十月開始來了一撥人,十二月又來一大撥人,總共一百多號人。
在蓮‘花’峰下十八里鋪敲敲打打,很快把那些廢棄的工棚推倒,新建起兩排商鋪,長約有三四里路;西南的地帶建起一幢圍樓,大概有半個足球場面積大,一共三層,每層五十六個房間,圍樓裡面中間地帶像是一個廣場,拍賣時會冒出一高臺,那就是拍賣臺。
整個圍樓就是十八里鋪的拍賣場所。
十八里鋪四面環山,唯有一條小道通往東南方向,而且是從山體中擠出,在裡面穿行猶如山‘洞’。
通過山體這段路大概要走一炷香的功夫,外頭有明哨暗哨,最外頭則九龍‘迷’霧陣法,對外沒什麼傷害,凡問俗人若走進入‘迷’霧陣法裡,也就一個時辰會自動走出去。
在十八里鋪內,環顧四周皆峰。月光下,岩石如洗,東西南北都有聳立的山峰,每一個山峰好似一個蓮‘花’瓣,從空中看就像一巨大的蓮‘花’,是以蓮‘花’峰並非單指哪一座山峰,而是統稱。
九龍‘迷’霧陣對梁山與‘花’無顏自然沒有阻礙,一路通過,在明哨暗哨那登記名冊自然也是一路放行。
二人走進悠長如‘洞’‘穴’的山道時,逍遙堂的李逍遙正在拍賣樓三樓西席的首位高座。有人說李逍遙纔是逍遙堂聖子中的第一人,只是凌霄做事太過囂張,名氣過大,遮蓋了這位的鋒芒。
實際上,這位一點不差,逍遙堂掌教逍遙君的親兒子,母親是雲夢派的大長老,出身顯貴之極。
李逍遙之所以名聲不顯有一個極大原因,這人極少跟人動手,似乎秉“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原則,說好聽是有預見,說難聽就是膽小。據說這一次聖子圍獵妖蠻山的賭賽,原本是李逍遙要去的,他卻臨時不去,換了董王澍。
近來對逍遙堂而言實在是噩耗連連,有三名聖子橫死實在是不可承受之重,據說掌教逍遙君跪在逍遙大殿三天三夜,向祖師爺請罪。
“逍遙聖子,‘花’無顏來了!”李逍遙身邊一金丹中階的修士滿臉諂媚地笑道。
李逍遙臉‘色’一喜,道:“無顏妹妹來了,那可太好了!";
李逍遙也是‘花’無顏的追求者之一。
聖劍堂的陽明聖子是其有力的競爭者,還有幾個結果都在妖蠻山圍獵中喪命。爲此李逍遙心中說不出的暢快,心裡說道,現在還有誰跟老子爭?!
與‘花’無顏結成道侶,一直是李逍遙的心願,特別是兩個人現在都是金丹期高階,若是二人朝夕相處,氣機牽引,對突破元嬰期大大有望。
當然,李逍遙並不能肯定‘花’無顏就會答應他,但是事在人爲,兩個人現如今都是金丹期高階,面對元嬰期的‘誘’‘惑’,未必就不能攜手共進。
“走!去迎迎無顏妹妹!”李逍遙興致高昂
拍賣會還有半個時辰纔開始,還有時間。
這時,拍賣樓三樓的一號廂房,羊秋兒正在仔細看今夜拍賣的清單,雙目發亮,而王全才在她身後肅立,像保鏢又像是男秘書,望向羊秋兒的目光充滿了崇拜。
十八里鋪得到六個修真堂的傾力合作,每天都會至少有一名金丹期高階圓滿的修士坐鎮,大多時候是兩名,可保安全無憂,今夜就有兩名金丹高階圓滿修士坐鎮。
從王全才這個角度,能看到羊秋兒一張側臉,猶如羊脂‘玉’一般白膩。
王全才看得發呆,大半年接觸下來,王全才覺得找到他這輩子的最愛。
這‘女’人太能折騰了,硬是憑一張三寸不爛之舌打動了六家修真堂入股十八里鋪,這六家的東西源源不斷送過來,同時允許散戶免費在十八里鋪擺攤。
當然,只是地攤,商鋪是要租錢的,一年一個價。
剛剛成立的頭一個月,並沒有多少人看好,而王全才很清楚,羊秋水這‘女’人是把自己的全部家當都投進去了。
與羊秋水驚人的財富比起來,王全才簡直就是窮得沒‘褲’頭的乞丐。這絕對是驚天的豪賭。剛剛開張的一個月,王全才瘋了一般忙前忙後,力求方方面面盡善盡美,但即便這樣也免不了心裡打鼓,手心捏汗
一個月後,十八里鋪的‘交’易東西就比聖劍堂的楚風多出一倍,而現在,已經是六倍了。
到目前爲止,羊秋水還沒有出現盈利,一直在砸錢,但是就王全才來看,最危險的時候已經過去。
現在名氣打出去了,越來越多修真堂的傑出弟子願意走出修真堂到十八里鋪來‘交’易,可以預想,未來一年‘交’易量會‘激’增,到時候,嘿嘿,王全才發現自己居然笑出聲,連忙端正身子,擡手抹去嘴邊的口水。
此刻李逍遙正蹬蹬下了樓,他的跟班以前是跟着凌霄的,現在轉投他‘門’下,像是換了一個人。
李逍遙很享受這種感覺,做人囂張有什麼用?得意一時而已,活着纔是最大的希望。
十八里鋪就是一條商鋪街,有三裡的樣子,加上偌大的拍賣樓,從空中俯瞰十八里鋪就像是一個鐵榔頭的造型,非常具有個‘性’。
青石鋪就的街道上,李逍遙已經看到了‘花’無顏,擡手招了招,一臉笑意,腳步也迎上去,不過很快凝固,因爲他看到‘花’無顏身邊有男人,而且,兩個人看起來還很親切。
“那男的是誰?”李逍遙很不爽地問道。跟班的看了一眼,道:“看樣子倒是有些像聖劍堂的那個梁山伯。”
李逍遙倒吸一口涼氣,沒有多問,轉身就走。
“誒,逍遙聖子,怎麼啦?”跟班還未說完,腦袋就捱了一記,就聽李逍遙道:“那傢伙就是個災星,有多遠躲多遠。”
也就是在最近,梁山在十八修真堂裡多了個“災星”的榮譽稱號。
總結梁山的先進事蹟,連‘花’月影也算上,梁山當得起這個稱號。
‘花’月影與梁山系三世情絲的詳情沒人知道,‘花’無顏也不會到處‘亂’說,傳到外面就成了‘花’月影想對付梁山,結果把自己都搭進去。據說是‘花’月影就是不服這口氣,才大張旗鼓“迎娶”梁山過‘門’,這路上就是要讓她的那些追求看好好“拿捏”一下這梁山。
贏海上去了,雖然沒有灰頭土臉,但他最引以爲的古琴,也是‘花’月影賞識他的地方跟梁山一通‘亂’敲鬥了個旗鼓相當,若沒有後面的凌霄,贏海其實算栽了。
凌霄可憐,就這麼直接找上去,想“轟”死人家,也不知道梁山怎麼‘弄’的,三世情絲髮出‘花’月影的巔峰一擊,至於還加了什麼料這個別人就不知道了,反正凌霄死了,究竟怎麼死的現在還是一個謎。
傳言中後來‘花’月影認命了,晾了梁山一陣子之後還是身心完全都給了這傢伙,築基期中階的傢伙啊,十八修真堂的第一美‘女’,想想就讓人心肝顫,受不了這個這分明就是糟蹋啊,好白菜被豬拱也比不上這鬧心。
結果,‘花’好月圓沒幾天,‘花’月影又失蹤了。
別問啊,找突破元嬰期的契機去了。
聖子聖‘女’都是明白人,但凡‘花’月影在梁山那有一點助力,‘花’月影也不會這樣不告而辭啊,這裡麪包含多少悲憤與絕望都不可知。
再說十八修真堂妖蠻山圍獵賭賽,‘花’無顏結果不知道搭錯哪根神經,非要拉上梁山,結果聖子聖‘女’死的死傷的傷,完好無損出來的也就那幾個跟‘花’月影媲美的變態。
結果這傢伙也活蹦‘亂’跳出來,據說是受傷了,但都是皮‘肉’傷,跟‘花’無顏的傷到金丹本源完全不是一回事。
當然,獸‘潮’不是梁山鼓動,但至少證明一件事,有他參加的事不是好事。
據說,梁山回來後,‘花’無顏在神‘女’大殿當衆向他發難,準備舊賬新賬一起算,結果一不小心被他的劍氣斬傷。
這隻能用“不小心”來形容,只能歸於梁山詭異的運道,沒多少聖子聖‘女’相信梁山真有實力斬傷‘花’無顏。
李逍遙之所以能健康成長這麼多年,就在於他對運道獨特的領悟與分析,對於梁山的種種劣跡,他是認真分析過,結論是梁山就是災星,屬於走哪就把災星、黴運帶給別人的恐怖氣運之人。
這樣的人,照面前不能打,至於‘花’無顏,她不會時時刻刻跟梁山在一起,又有華山華陽宮會,怎麼也有小半個月,有的是機會‘私’下溝通,不急這一時。
李逍遙轉身時感覺一道鄙視的目光‘射’來,眼角餘光一瞥,卻是無敵堂的程峰。李逍遙搖了搖頭,不管這廝。程峰正好從一個商鋪走出,身後簇擁着四個他其他堂結‘交’的好友。程峰看到李逍遙,冷哼一聲,他倒沒注意李逍遙是在躲梁山,而是對此人一貫的蔑視。
在十八修真堂裡,程峰也是排名前十的人物,跟凌霄有得一拼。
無敵堂、風雨堂、聖劍堂都屬正清派,因此三堂關係就如同親兄弟一般,對內存在內部競爭,兄弟爭相向父母邀寵這麼點矛盾,對外的表現則大多同氣連枝,至少表面上如此
不過最近一件事讓他面上很沒光,前不久的圍獵他就是全身而退的聖子之一。
本來這是特長臉的事,但是全身而退多了一個聖劍堂金丹期不到的梁山伯,就使得這份榮耀變味了。
一個築基期中階的也成功從獸‘潮’當中逃脫,程峰簡直就是羞於與之爲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