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騎團所有人聽到姬康這般說後臉『色』發白,身子發抖。
姬康身後的聖子聖女們神態冷漠,但心裡多少有些同情,知道這羣人大抵是出不來了。
“所有人不得違令,違令擅離職守者,以叛教論處!”太子說道。
柳不凡、畢純陽、小三子等八人這些人臉『露』絕望之『色』。
老大剛說要走,離開這是非之地,太子就出現讓他們原地待命,本來他們也可以虛與委蛇,但是後面這句話太嚴重了。
一旦以“叛教論處”,倒黴就不只是他們一個,他們每一個身後的家族都要受牽連,在當地勢力可以說從天上瞬間掉到地上,那可是成千上萬人的命運。
太子姬康這話,就等於說,你們安心去死吧。
剛剛獲得寶藏的喜悅以及對未來美好的憧憬,就像是命運伸出一隻大手輕輕一捏,所有的破碎了。
只能原地待命,只能祈禱九幽山脈一直如此仙境下去,但是那可能嗎?水流看似平靜,其內去暗藏洶涌,更何況前路不遠就是懸崖。
黑騎團諸人雖沒有梁山通過戲境看到那些場景,但是以他們的機敏,他們的感知告訴他們,越是詭異處越是兇險,現在的平靜只是還未爆發罷了。
陳文陳武倆兄弟在聖子聖女身後,但他們也能看到光幕,遠房堂弟陳奇的臉『色』他們也都看在眼裡。
在正清派都是陳家子弟,彼此有往來,實際競爭卻比尋常弟子之間更爲激烈一些。
陳文陳武那都是長房一支,陳奇是偏房的偏房。因此,如果說在正清派裡,陳奇有一天騎到他們脖子上,那是他們難以忍受的。
這麼多年,陳文陳武倆兄弟順風順水,現在做了大殿的門童,這職位遠比外門弟子高的多。
即便是這樣,倆兄弟對陳奇都不放心,私下沒少給陳奇使絆子。
這次拉攏陳奇,看似是給他指明一條活路,實則是一條死路,是他們兄弟倆的替死鬼。要知道,聖女祝輕雲的怒火怎麼都會降下的。
現在看來,這些都不需要了,陳文陳武看到他們這位天才兄弟一臉死『色』,心中開心之極。
可就在這時,他們兄弟倆看到一副註定他們這生難以磨滅的一幕:梁山居然揚起手來了。
所有聖子聖女自然也看到,梁山是揚起手來,不是在胸部位置前做鼓掌之類的動作,而是真正揚起手來,而且朝着光幕上神聖莊嚴的太子姬康揮過來來。【】
這個動作,用任何其它的言語都無法形容,只能用“掌摑”來形容。
沒錯,梁山就是扇巴掌。
一瞬間,太子姬康惱怒到極點,他萬萬沒想到梁山會這麼無禮。
“大膽!”饒豔芳厲聲喝道,聲音整個都變調了,眼睛瞪大,一副要掉出眼眶的狀況。
祝輕雲卻處變不驚,微瀾不起。
一道白光揮出,一個偌大的巴掌出現,直飛過來。
現在衆人判斷無疑,這真是要打臉啊!
好膽,哪怕是太子姬康的光幕也沒人敢這樣。
“以下犯上者,死!”饒豔芳嘶聲怒吼道。
太子姬康很想踹饒豔芳一腳,因爲這是赤『裸』『裸』地提醒別人梁山在打臉。
黑騎團的諸人更是驚呆了。
老大這是幹什麼?不要啊!
梁山凝出的手掌在快要接觸光幕,也就是真要扇到太子臉上的時候,突然手勢一變,輕輕一撥,光幕隨之撥動,飛向山丘之外。
太子姬康就覺得景緻一變,一個仙氣濃郁,大地處處勃勃生機的仙境立刻展現在眼前。
光幕還在輕輕轉動,等若在空中三百六十度旋轉。
“太子殿下,耳聽爲虛,眼見爲實,看看現在的九幽山脈是什麼樣?”梁山輕描淡寫地說道。
即便是心中羞惱,但姬康還是爲眼前所見的一幕而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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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梁山不同,姬康來九幽山脈可不止一次,而是十多次,印象之深刻可以在腦海裡完全模擬出來,因而,看到此時此刻的九幽山脈,姬康心中的震撼要比梁山當初的來得強烈得多。
這簡直就是另一個洞天福地!姬康身後有的聖子心中感嘆道。
越是這樣,越是可疑,越是可怕,所有人都陷入沉思,有的開始努力試圖推算,然而卻什麼也沒有獲得,眉頭很快擰了起來。
梁山疑似扇臉的動作到最後變成輕輕推光幕,可以解釋爲不是有意冒犯,然而在場的所有人都是心中有數。
也就是說,這一巴掌雖沒有真的打過來,其實是已經打過來了。
而借九幽山脈的異景瞬間吸引了衆人注意力,就好象捱了一巴掌衆人還沒有看到一般。
姬康心中的羞惱加劇,他沒想到梁山竟然敢這麼無禮。
姬康卻是忘記了,是他打發梁山到斥候團賣命在線。他只是想,從未有人敢如此這麼對他!
真該死!
然而,就連饒豔芳也被九幽山脈猶如仙境的畫面所吸引,姬康總不能自己張口說,你太無禮,剛纔是不是想打我嘴巴子?
這話沒辦法說啊。
姬康笑了,他居然有這樣的情緒,而且這些都是拜梁山所賜。
這真是一種奇特的體會。
修行到姬康這等境界,就猶如一口古井,微波不起,諸如憤怒、嫉妒、嗔恚這些情緒都不復存在。但是,梁山的出現,似乎在逐一勾起姬康這些失去的情緒。
一念間,姬康恢復內心的平靜。
他以爲他是誰?
就這些自以爲聰明的輕佻之舉,就能惹怒自己。元嬰期之上的修士,喜怒都有由,心靜如海底,豈是你等金丹期所能領會?
姬康嘴角掛起一絲微笑,且看猢猻上竄下跳。
饒豔芳又有些犯癡了。她最喜歡就是太子姬康這等微笑表情,充滿自信以及智珠在握的感覺。饒豔芳知道這些情緒是中九幽之泉癡毒的後遺症。饒豔芳不管不顧,這也是一種修行。
“太子,我等不能奉令。”梁山的話傳了過來。
饒豔芳雙肩微顫,再看太子臉『色』,卻放下心來。太子並沒有被激怒。
“我黑騎團共九人,將從九幽山脈撤出。”
“爲何?”姬康冷聲道。
“九幽山脈有大陰謀,我等久呆,恐遭不測!”
“太子之令,你們服從就是。”饒豔芳在旁呵斥道。
梁山從能看到姬康,其他人看不到,但聲音卻能聽得到,搖頭道:“我跟太子說話,爲什麼總有一些蒼蠅嗡嗡叫?”
饒豔芳臉一下白了,正要說話,卻被姬康揮手製止:“教派利益至上,就算爾等全折在裡面,只要探得九幽山脈變故之秘,也是值得的。你們放心,你們的家族都會得到大利益,至於你,梁山伯,會酌情增加遷入福地的人員名額。”
梁山翻了下白眼,心道真是好大方啊,但看左右之人一臉堅毅,似是爲打動。
梁山想擡腳踢翻幾個,轉念一想又釋然,對於黑騎團諸人而言,家族利益的確是大於一切,若是犧牲自己一個,換得家族事業蒸蒸日上,這都是值得了。
福地修真界如此,世俗界士族、豪族林立,不也是如此?
這時祝輕雲心頭泛起一絲殺心。
祝輕雲很少這樣。
不是十惡不赦之人,祝輕雲不會起殺心。但是姬康三番兩次針對相公,之前還只是一些人特意要拍姬康馬屁,可以理解爲他們擅自而爲,而現在,卻是姬康主動要爲難相公,而且分明要致人以死地。即便是泥菩薩也有幾分泥『性』,真是欺人太甚。就在這時,祝輕雲通過光幕看到相公卻笑了,心中一動。
姬康也是心中一動,這傢伙爲何發笑?而且,從梁山的笑意當中姬康能咂『摸』出一絲對他的譏誚和不屑。
居然有人敢如此對他?
姬康又感覺到情緒的波動,心下凜然,這個元嬰期不到的傢伙,居然屢屢造成自己心緒不寧,殺意頓時更濃。
“不好意思,”梁山微微笑道,“就在剛剛,九幽山脈轉仙境之秘,我已探明,太子所說的任務已經完成。”
“哦?說來聽聽。”
“一時半會說不清,我會當面向太子稟報。”梁山心道,若是說了,指不定這姬康又生出什麼妖蛾子,發配新的任務。
“先說無妨。”姬康目光愈冷。
“既然太子如此執意要知道,那我就告訴太子。”梁山說到這,忽然張着嘴定在那,眼睛瞪了起來,就好象被一隻無形的手扼住喉嚨。
梁山沒有裝,而是真想說“仙魔同修”四個字,但是忽然一瞬間說不出來,就好象這四個字是九幽山脈的禁語,說不得,不可說!
“梁山伯,你這又是何故?”姬康問道。
這一下,姬康身後的個別聖子禁不住腹誹了。這可有些下作了,你堂堂一聖子,元嬰期高階圓滿,對方表情是真還是假這還分辨不出,黑騎團那邊一定發生什麼變故。
轟!
整個光幕忽然顫抖了一下,一個巨手伸了過來徑直捏過來。
光幕頓時失去影像,下一秒化作漫天星光。
“沙堡!”驚鴻一瞥之下,有人驚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