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通往玄女大殿的臺階兩旁,大約中段的位置,有一塊巨大的天然墨玉。
這塊墨玉極具通靈特性,猶如石拱橋一般橫跨臺階上空,又宛若人工的城堡,惟妙惟肖。侍心就看到墨玉“城堡”此時卻多了一道若隱若現猶如蛟龍的一道印跡。
這印跡絕對是剛剛纔印上去的,就是那白光。
該死,侍心心道,若非她心裡對梁山鄙夷,本來可以更清楚地看到一箭的面貌的。
箭意?侍心還是覺得不大可能,但是就那印跡而言,的確是蘊藏着一股來自上古不可名狀的勃勃殺意。
這好象真是傳說中的箭意?
這怎麼可能?這個人居然繼承了箭意。
侍心見識頗廣,好學程度跟後世的學霸有的一拼,她知道箭修曾經統治人類大地,連日月都可以射下,最高境界自然是可以突破造化期到達那玄妙的境界了。
但是箭修很快被其他道統取代,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箭意太難領悟了。
天地之間的箭意,不知其所藏,不知其所行,更重要的是修士還要與之共鳴,難上加難。就侍心所知千年來,已經沒有聽聞有修士繼承箭修道統的。
如果這一縷白光真是蘊藏到了箭意,哪怕是少許,這都是不可思議的。
果真如此,姑爺這一出手比每個人都賞一顆金丹都要來得珍貴,甚至可以想象,這塊墨玉會成爲玄女峰的鎮山之寶、修煉聖地。
梁山搓了搓手,面色有些薄暈,顯示其正有些不好意思:“只有這個拿得出手來了。”梁山說完,見廣大正官與偏官們沒有反應,於是面色訕訕,攤開雙手,道:“只能這樣了。”
祝輕雲總算是反應過來,雙手一揮舞,那道印跡之上的墨玉立刻被一團雲霧籠罩,道:“日後對玄女峰有功者,纔有份參詳這箭意。”
祝輕雲自然能判斷得出,這真的是一縷箭意,雖然還不究竟,但已經很得神韻了。
祝輕雲原本等着相公有些尷尬的時候她再給他一個臺階下的,沒想到他卻玩了這一手,而且剛此倏忽出現又馬上消失那一張弓了不得,最起碼是純陽仙人留下的仙器。
仙器有很多,但是箭修留下的仙器算是很罕見的了,看來相公有不少奇遇啊。
祝輕雲是要看笑話的,但是相公這麼大手筆,祝輕雲自然轉換心情,爲相公的境遇高興。
雖是好奇,祝輕雲知道都要等着到了大殿內,然後關起門來好好問一問的。現下,祝輕雲自然是摁下好奇。
“娘子這是?”梁山問道。
祝輕雲一瞪眼,道:“你的禮物太重了reads;。”
梁山旋即放下心來,只要沒有丟娘子面子就行。
邁步走上臺階,仙樂頓時響起,臺階兩旁仙鶴翩翩,嘖嘖,梁山再次心生出感嘆。
從樑家莊那等窮鄉僻壤之地,依靠百里孝名超拔入正清福地修行,居然成爲聖女,然後擁有這完全不亞於聖劍堂一般的仙境,這其中發生了什麼?
梁山心裡忽然起了一個念頭:莫非娘子祝輕雲也是什麼大能轉世?
梁山忽然激動起來。
是了,一定是這樣的。
如果不是這樣,正清派上下不可能把娘子捧到這樣的地步。
梁山聯想自己,在聖劍堂雖談不上步步驚心,那也是舉步維艱,修煉到金丹期高階,有多少此生死一線之間,有多少奇遇,梁山自知。
在十八修真堂裡,這樣的進階速度,梁山自承第二,沒有人敢說是第一。然而娘子跟他比起來,一點都沒慢,甚至還突破了元嬰期初階。要知道,修行之路,一個大臺階要比一個大臺階要難上加難。譬如突破元嬰期就比突破金丹期要難上十倍不止,同理,突破渡劫期又要比突破元嬰期難上十倍。可以說,把修行之路上比作大浪淘沙那是一點都不爲過。
侍心微微彎曲的身子站起,跟其他女正官一樣讓道兩旁,卻感覺到聖女祝輕雲迅速朝她看了一眼。
侍心心裡頓時打鼓,立刻垂下臉去,心猶如小鹿一般亂跳。
糟糕,聖女看出自己的心思。不過,侍心旋即擡頭,面色正常,看出就看出,反正聖女也早已知道自己是太子派過來的人。
侍心發愣之際,聖女與梁山以及拾階而上,空中傳來聖女的聲音:“王子英、劉欣芳,準你們在觀摩箭意三日。”
“謝聖女!”二女喜滋滋地跪倒在地。
侍心面色頓時一白,心中涌上一絲悔意,旋即心中一顫,這可是她從未有過的情緒。
侍心跳了起來,立刻跟在身後reads;。
玄女大殿之內。
“你這……”梁山停頓了一下,然後晃了晃頭,道,“你這也太大了。”
整個玄女大殿有三層,一層議事,各女官分住;二層玄女峰藏書樓;三層就是祝輕雲的居所。
一個人一層樓,太闊氣了,梁山原本想說“太土豪”了的,生生嚥下去。
而且整個玄女大殿就是一了不得的陣器,居然也是仙器級別。
梁山放眼望去,層層通透符籙的累加在空中,把整個大殿護衛其中,而整個玄女峰更是隱現大陣。
梁山甚至有一種感覺,整個玄女峰也是一陣器,可隨時拔地而起,破空飛行。
這太富有了。
“相公,拿出來看看吧。”祝輕雲說道。
“什麼?”
“別以爲我沒看見。”
祝輕雲薄怒的模樣讓梁山心中一蕩,探出手卻抓住祝輕雲的手,道:“輕雲,讓爲夫好好看看你。”
“別打岔!”
梁山嘻嘻一笑,立刻從儲物戒中掏出神弓,然後交到祝輕雲手中。
祝輕雲接過來細細探查,目不轉睛地盯着。
梁山心中禁不住感嘆,眼前女人固然是自家娘子,這是鐵定的事實,然而更鐵定的是娘子向道之心。
的確,祝輕雲一看到神弓,就把相公給忘了。
“相公,妾身卻是不能與相公行那周公之禮。”洞房燭夜,祝輕雲羞羞澀澀跟梁山說的就是這一句。而這一切就好像發生在昨夜一般,正所謂:昨夜星辰昨夜風,昨夜燭淚未乾。一時間,梁山看得有些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