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在孤獨園附近簡單地布了一迷霧陣,這樣遠近的人看過來只是一團雲霧,就算是強行走進來也找不到孤獨園的大門,如同無頭蒼蠅一般。
做完這些,梁山就急急向忠勇王府方向趕去。
喬佳宜的擔心是有道理的,孤獨園這等地方招惹的只是一些散兵遊勇罷了,而忠勇王府則是代表劉家皇族,必然招來叛軍精銳的圍剿。
梁山很清楚,歷朝更替時期,身爲王族的命運往往連平民百姓都不如,往往被斬草除根,屠戮殆盡。
等到梁山感到忠勇王府附近,就聽到那邊殺聲震天,大小巷子無數的兵勇猶如潮水一般向那邊涌去。
梁山心裡咯噔一下,他雖是純陽期仙人,卻無法向沒有修行的俗人動手。
一旦動手,沾染下的因果太大,必然會惹來不可思議的後果。那種認爲修士修爲越高,就可以越發任意妄行的想法,其實是入魔的徵兆。
不能與這些兵勇發生衝突,梁山於是打上隱身符,隱去身形。
大街小巷中無法穿行,因爲無論怎麼隱身,梁山或多或少會與兵勇遭遇,於是躍身跳上房頂,像一隻靈巧的猿猴一般在各個屋頂疾行。
“金陵城諸神聽我號令,我佛門神譜封神,爾等可爲佛門金剛,佛門護法神!”
梁山正在房頂疾行,就聽到天龍寺方向傳來無音大長老的聲音,眼角餘光瞥去,就見一金光閃閃的卷軸飄向空中,金陵城諸多躲避不及的神靈頓時大喜,一個個躍入神譜當中。
“金陵城諸神,爾等乃民間神靈,受民間香火,現在聽我道門封神,入我道門封神榜,從此學我道門玄門正宗。由鬼而向人,可爲地仙、神仙直至大羅金仙!”
梁山就看到那一卷封神榜飛出,有席捲天下之勢,又有不少神靈紛紛飛入,倉皇之色逐漸轉爲一派安寧。
金陵城上空動亂不堪的神光頓時變得安寧起來。
梁山心中一動,冥冥之中就覺自己的氣運大爲衰退。不僅是他,整個修真界修士的氣運都幾乎同時大幅度衰退。
沒想到南朝朝代更替之際。居然也是修真時代發展到急速衰退的一個節點。這讓梁山有些驚愕,但轉念一想卻又正常。洞天福地都已經遭遇天人五衰,憑什麼修真界就平安無事呢?
自這個節點之後,修士要突破一個境界比從前十倍百倍的難,姬康以及南宮燕突破,幾乎可以說是修真界的絕唱。
如果說上古到今都可以稱之爲巫仙時代的話,那麼佛門與道門的得道高士手持神譜,劃分神位,就是宣佈神仙時代的來臨。
而這個時代的“仙”顯然不同“巫仙”的仙,而更多的意義是山中的隱士。離呼風喚雨的仙人意味相差甚遠。
“爾等叛逆,不忠之至!不少乃我父忠勇王舊部,不義之至!有何面目來我忠勇王府?滾!”劉俏兒凌厲而充滿殺氣的聲音傳來。
與此同時,梁山開始感覺周邊強大的壓力,就好象自己是自投羅網的蟲子一般。好重的殺氣,好厲害的殺陣,顯然有熟悉戰陣的高手在忠勇王府外佈置。
怎麼辦?
劉俏兒身爲殺手。手中不知道有多少人命,其中有罪有應得的,卻也有無辜的,因而纔有今日此禍。
然而劉俏兒是梁山的妻妾,他沒有看到她身陷危局而不顧的道理。
轟!轟!即便是梁山隱身了,戰陣還是發現了他。陣旗裡的兇獸一個個帶着血煞之氣飛出,這個時候,梁山沒有辦法施展他箭法,創世神拳,這些都用不上,因爲這是藥不對症。梁山想也沒想,抽出軒轅劍!
軒轅劍的功德之光已經沒有原來那麼盛大。但應付眼下場景還是足夠,那些飛出的陣旗兇獸見到軒轅劍之後立刻一個個飛回陣旗當中。
人類始祖的功德之劍,什麼時候都不敢褻瀆的。
仗着軒轅劍,梁山順利地遷入忠勇王府。
好傢伙,忠勇王府裡面嚴陣以待,所有家丁都披掛上陣,而劉俏兒更是一身戎裝,俏臉佈滿殺氣。
“我等只殺劉家之人,其他人等束手就擒可免死罪,還不快快開門!否則軍令一下,大軍殺來,玉石俱焚!”
忠勇王府有些家丁臉上現出猶豫之色,手中的刀槍不自覺垂落。
“我等深受王爺恩德,王妃郡主也待我們不薄,自當爲忠勇王府效命!即便是能活,不過淪爲罪民,也是生不如死。”
“對,人活一世,草木一秋,到頭來不過也是要死,與其這樣,不如轟轟烈烈地死!”
“殺!”
“殺!”
家丁們頓時羣情激昂。
劉俏兒雙目含淚,道:“相當日忠勇王大軍所向披靡,豈能讓這等宵小之輩看輕,殺!”
“爾等執迷不悟,劉氏倒行逆施,天怒人怨,現有聖主出,革故鼎新、盪滌宇內在即,爾等爲何還要如此愚忠不知道順天應命?!既然如此,三軍聽我號令,殺!”
“殺!”喊殺聲震天,嗖嗖……蓬……一片箭雨射出。
“盾!”劉俏兒大聲喊道,身子一閃,躲在一木柱後面。
砰砰……噗噗……箭雨墜下,有那來不及持盾的家丁連連發出慘叫聲。
“弓箭手,反擊!”劉俏兒高聲喝道。
上百弓箭手立刻出現,一字排開,仰天射箭。
嗖!嗖!嗖!
這批弓箭手連發三輪,撤出。
“弓箭手,上屋頂,佔高地,十人一組,狙殺!”劉俏兒疾聲呼道,嗓音有些嘶啞。
砰!猛烈的撞擊聲從忠勇王府正門發出。
“拋火手,準備!”劉俏兒喝道。話音落地,數十個穿着牛皮甲的家丁手裡拿着帶鐵鏈的火鍋出現。
梁山看得清楚,火鍋上裝有猛油,也就是後世的石油,心下吃驚,居然還有這個東西,看來忠勇王府不是沒有一戰之力。
家丁們點燃火鍋中的猛油,然後齊齊衝到忠勇王府靠近大門的時候,齊聲“嗨”了一聲,鐵鏈一晃,火鍋呈完美的拋物線扔出府門外,很快就聽到外面驚天的慘呼聲。
這個時候,劉俏兒悄然叫過劉管家,低聲吩咐他讓他帶着母妃以及還在襁褓中的小弟走地道。
梁山隱身就在旁邊,聞言一喜,之前他就覺得忠勇王府的建築簡直就是一座軍事要塞,現在看來,這一切看起來誇張的準備並非是杞人憂天,特別是地道,顯然忠勇王府早就爲今日之災準備好了。
“是!郡主,小的拼的這條命不要,也要保得主人與小殿下的身家性命。”
劉俏兒深深地看了劉管家一眼,道:“你也知道我夫君非尋常人,你只要肯用心,我夫君必有所報。”
“那郡主您呢?”劉管家雙目微凜,連忙問道。
“我爲你們殿後,快去,找十個忠心家丁一起前去,出城之後不要管我們,想辦法南下,到那番禹城去,那有我父親結義兄弟在那。”
“這個小人知曉。”
“快去,我突圍之後就會南下尋你們。”
劉管家雙目含淚,乾脆利落地跪倒在地磕了一個頭,然後站起,道:“郡主保重!”說完,匆匆往那後院去了。
轟!就在這時,那有三丈多高三尺多厚的忠勇王府大門終於被撞開,兇悍的精兵頓時猶如潮水一般涌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