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第二天晨練伏牛拳完畢,馬德意跑來告訴他,昨晚東昇酒樓被金吾衛的人平了。
天色漸亮,梁山站在金陵宮門口,能夠看到東昇酒樓正嫋嫋生着黑煙的,他們從前吃飯的三樓更是已經垮塌了一半,與周圍染上節日喜慶之色的建築十分的不搭。
“怎麼回事?”梁山問道。
昨天喊殺聲震天,熱鬧非凡。
若是後世,非得圍是噶不過三圈觀看羣衆不可,但金吾衛已喊話宵禁,當看熱鬧要付出生命代價時,這熱鬧自然就沒人敢看。
金陵宮是修士窩,好奇心更在零下八度,一個個關門,抓緊時間修行纔是要緊。
所謂功課,就是有個不進則退的威脅。
梁山突破了,花月影突破了,項叔、馬德意與小七都要奮起直追。
“好像是說東昇酒樓是北面的探子,圍了裡三層外三層,殺了不少夥計,不過花老闆跟他女兒還是跑了。”馬德意對東昇酒樓的花老闆還有他的女兒花木蘭比較熟悉,心中多少有些噓唏。
梁山道:“這不關我們的事,老馬,今天你去忙新鋪子的事,爭取過完十五之後我們就開張。”
“好嘞!”馬德意痛快地應道。
經過一夜的琢磨,馬德意斷定樑宮主是要玩大的,若從現在開始全心全意輔佐他,有望成爲第一批“老臣子”
。
“另外還有一件事,去新鋪子之前老馬你順便去修真行會走一趟,說我今夜掌燈的時候會過去一趟。”
馬德意聞言一愣,注意到梁山眼中精芒一閃而逝,心下暗暗吃驚,“好,到時候我陪宮主一同前去。”
“不用,你有事要忙,讓項叔陪着就行。”
馬德意點頭,出門張羅去了。
不久,小七出來,跟梁山說一聲,就急匆匆趕往天龍寺去了。
昨晚跟清風商議,天龍寺的質庫暫時停業,這段時間小七過去幫忙,主要工作是情理不良資產。
昨晚小七的表現讓梁山感覺滿意,有混江湖的前途。
之前騙貸的三十六家不良商販,小七過去逐一甄別不難,之後就是趙子云出馬,吃進去的務必讓他們再吐出來。
和尚不好做的事,他們來做,要不說有分工纔有進步了。
催帳這是第一步,第二步就是整頓,第三步就是擇取貧寒子弟,梁山與小七教授一些有關金融方面的先進理念與管理經驗,對質庫內部的條條框框重新建立,然後再開張。
低息貸款的慈善要進行下去,但另一手也要做,譬如投資,有時候甚至投機,這樣一手進,一手出纔是長遠之計。
一天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夜幕降臨,四處掌燈。
項叔也喝酒回來,帶着梁山前往修真行會所在的紫陽觀。趙子云則留守看家。
昨天趙子云從東昇酒樓帶回來的菜多半都沒吃,酒席撤下去的時候,趙子云才發覺他們只是動動筷子做樣子而已。
酒倒喝了不少,不過大多都進了項叔肚子裡。
方外之人不食人間煙火,趙子云也是聽說過的,不過親眼見着的又是另外的感覺
。
趙子云是修武道的,離不開大魚大肉,想到廚房日後大抵歸自己一個人,心頭多少有些興奮。
梁山與項叔腳下快,也就半炷香功夫到了紫陽觀。
紫陽觀屬於小長干與太廟朱雀門地帶交接處,周圍景緻已漸顯繁華。 • тt kΛn• c○
在路上項叔就介紹,建康城四個別院,分別是逍遙堂的逍遙宮,宮主是女的,名叫柳明珠;無敵堂的秣陵宮,宮主叫秦時月,副宮主就是來過金陵宮的代玉;最後就是飄渺堂的無色宮,宮主宋明。
修真行會就是宋明牽頭做起來的,爲人極富才智,不知深淺。幾十年下來,雖沒有密切來往,但大抵也知道彼此是遭貶之身。
“紫陽觀從前就是一小道觀,因爲裡面的道長得罪了權貴跑掉後,宋明就盤下這個地方,表面上還是個道觀,也收香火做一些醮事,暗地是四個別院議事之所。”項叔說話間,紫陽觀也就到了。
梁山擡頭一看,果然比金陵宮闊氣多,有三個門,左右以及中門,外頭石獸是左麒麟,右仙鶴,很是氣派。
梁山與項叔邁步進去就是大殿,三清祖師,拜了一拜,過兩重大殿之後到後院,也就是修真行會的議事廳。
之前老馬已經通報,但沒一個人在後院大門相迎,項叔臉上現出一抹怒色,道:“這些人也太無禮了。”
“無妨!”梁山心裡說道,越無禮越好,若是彬彬有禮,自己還要想辦法讓他們無禮。
對俗人還有所忌憚,對同是修真堂的人梁山可沒什麼好客氣的,特別就個人而言,逍遙堂、無敵堂、飄渺堂,嚴格算起來都算是自己的對頭。
而站在聖劍堂的立場,這三個堂也是不待見的。
修真行會也算是與時俱進的玩意,梁山要培植自己的修真勢力,修真行會就是一個很好的起點。
直到踏進後院,梁山眉頭皺了起來,臉色不好起來,裡面根本就沒人,空蕩蕩就四張椅子。
“宮主,這怎麼辦?”項叔問道
。
梁山沉着臉,不說話,往中間的椅子上一坐,道:“等!”
坐了片刻,紫陽觀的廟祝偷偷摸摸跑來幾次,暗中打量。
梁山心中有數,這是要給自己下馬威。
轉眼一炷香功夫過去,梁山與項叔兩個就好像泥塑菩薩一般一動不動。
離紫陽觀南面也就三四里的無色宮,宋明、柳明珠與秦時月三個人都在大殿內,三個副宮主也都在。
“梁山伯還在紫陽觀坐着了。”說話者秦時月。
“那就讓他繼續坐着。”宋明微微一笑說道。
“我可聽說這梁山伯不好惹啊。”柳明珠嬌滴滴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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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不好惹?”宋明沒好氣道。
“兩位都是明白人,難道你們飄渺堂和無敵堂就沒傳來消息,那位可是聖子聖女都不放在眼裡的主。”柳明珠說道。
秦時月冷哼了一聲,道:“那又怎樣,在這建康城呢他還想再耍威風?”說着,秦時月獰笑着,“到我們這,是龍也得給我盤着。”
“的確不可輕敵,不過我們三人抱成一團,他初來乍到,又能怎樣?若是好相與,大家自然井水不犯河水,若是不好說話,說不得兄弟幾個寂寞了這麼多年,卻是要活動活動。”宋明冷聲說道。
三個人當中,以宋明境界最高,金丹中階圓滿,差點成爲本堂的準聖子,具體什麼原因最後沒成發落到建康城,卻是不爲人知。
三人之間不是沒有過試探,幾番下來,就是宋明的深淺不知。
不知深淺,自然是高過自己,久而久之,三人就以宋明爲長。
“我們現在怎麼做?”秦時月問道。宋明嘴角微微翹起,心道你秦時月沒有這麼蠢,事事問自己無非是想把自己推到前頭罷了。“自然是等。”宋明微微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