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不是別人,正是清風小和尚
小和尚樣子有些狼狽,僧袍有許多污漬,有的已經撕破,看上去極像被一個潑‘婦’當街撕開的。
不僅如此,小和尚臉上還青一塊、紫一塊的,顯然是被人打了。
不過,小和尚臉上還很陽光,依然樂呵呵的。
這副表情,說好聽是有修養,能忍辱;說不好聽就是欠揍了。
梁山卻讚歎,小和尚好脾氣啊。
“你這是怎麼呢?”梁山問道。
“沒事,出‘門’被人打了。”
“誰?”梁山問。
“欠債的人。”
梁山嘴角於是牽了牽,實在有些忍不住了。
小七很乾脆,捂着肚子咯咯地笑。
小匕賭坊熟,質庫放貸的事那是有很直觀體會。
博戲坊旁就有放貸的,有輸光了的不服氣借貸接着賭的,最後又輸,實在沒錢拖兒賣‘女’賣老婆的都見過。
有更厲害的,什麼都沒有,直接就跺手。
小七去賭坊三次就要碰到一次這樣的事。
每次被跺手的哭爹喊娘,卻一點都不妨礙在賭桌上參賭和觀賭的。
放貸裡面正經的最有名的就這天龍寺,這清風小和尚小七自然也是聽說過。
據說是一美少年,剛到建康城的時候,天龍寺的香火一下‘激’增。
小七訝異地看了看,大多數傳聞都是不靠譜的,但小和尚似乎比傳聞還要誇張。
若是平日見到,小匕要多看幾眼。
心動神馬的談不上,但人長着一雙眼睛,自是要欣賞美好事物的。
不過,小七現在感受到的確是滑稽,而這滑稽卻又出自很帥的和尚,這就讓她實在有些忍不住了。
被人打了不奇怪,被欠賬的人打了才奇怪。
梁山唏噓不已,嘆道:“這世界上,欠賬的是大爺啊。";
清風小和尚笑了笑,‘露’出嘴角青淤的一塊。
小七湊到清風小和尚跟前,上下打量,音如黃鸝:“小和尚,你怎麼這麼好脾氣?”
清風無語,覺得那一通揍,都比不得眼前平‘胸’少‘女’嘲笑的目光。
“快進來!”梁山連忙說道。
燕媚兒看到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和尚進來,連忙起身告辭
建康城裡歡迎和尚的,見到和尚託鉢即便是家裡剩最後一碗飯也要給和尚的,同樣,也有對和尚特別不待見的。
秦淮河兩岸的‘女’子都不怎麼待見,除非這和尚是詩僧、畫僧之流,若不有才,大多時候是忌諱和尚的,特別是大年初一見和尚。
燕媚兒起身,馬德意也就相送,心裡卻只當自己‘女’人懂禮,知趣。
光鮮的燕媚兒坐在破爛的牛車上時,構成一幅略顯強烈的圖景,吱吱呀呀的聲響,緩緩走入夜幕當中,秦淮河兩岸燈籠高掛,河面上也開始漾起了歌聲。此刻,梁山掛念的‘花’月影正在六皇子府的後‘花’園裡。
如梁山所料,‘花’月影與六皇子劉明武賞梅。
“商大家,本王這梅園還入眼嗎?”劉明武嘴角掛起一絲笑意,溫言問道。
劉明武頭戴紗帽,上繡龍的孺袍,外罩絹紗,有銷金絲,更顯雍容華貴,下裙寬大拖曳,少了平時的幾分威儀,卻又多了幾分儒雅風流。
‘花’月影爲夾領右衽小袖,束腰,亭亭‘玉’立,猶如寒霜傲梅一枝,聞聽劉明武刺眼,‘花’月影輕輕點了點頭。
劉明武與‘花’月影並肩,卻隔着有一米來遠。
他自己也奇怪,若是其他‘女’子接入府中,直接扔在榻上,早已共赴‘春’夢去了,但是這個商秀芸,劉明武心頭居然會有一種唐突之感。
這是怎麼呢?劉明武雙目中閃過一絲訝‘色’。
‘花’月影此刻的心情是大放鬆,心裡頭只餘淡淡的喜悅,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返樸歸真的意味。
這就是元嬰期的味道,只可以意會不可言傳。
沉浸在戲境當中,宛若經歷他人的人生,有苦有甜,更有悲歡離合,幾乎不能自拔,好在這一切都過去,如自己下‘花’山之前所預料的一般,雖有‘波’折,終究還是成功了。
唯一讓‘花’月影感覺意外的是,突破之際,居然遇到了梁山。
這個男人啊,還真是宿世因緣啊。
‘花’月影現在想起梁山來也只是淡淡的感覺,之前那種身不由己的感覺‘花’月影也還記着,但這些都動搖不了她的心境
他似乎又有些心動,有意思,‘花’月影的‘脣’悄然抿了起來
劉明武卻猶如雷擊,看得目瞪口呆。
一開始只是玩玩,到真把這‘女’人接進來,劉明武心中忽然就冒出一個聲音:就是她了!這就是那個你願意爲之捨棄一切的‘女’人!
劉明武強作鎮定,乾咳了一聲,道:?“如果你喜歡,本王就在這梅林之前建上一座建康城裡最好的戲臺,商大家,可原否到本王府裡常住?”說到最後,劉明武緊盯着‘花’月影的‘玉’容,內心居然有一種從未有過的期待。
劉明武的求愛從未這般委婉過。
“多謝王爺厚愛……”
“且慢說拒絕,考慮幾天。”劉明武心中一跳,連忙說道,他居然害怕‘花’月影說出“但是”兩個字。
“王爺若想聽,來百草班自可。”
夜徹底黑下來的時候,劉明武站在王府大‘門’目送‘花’月影的馬車遠去,高掛的燈籠,燈光映着劉明武‘陰’晴不定的臉。
“王爺,若是真喜歡這商大家,爲什麼不留下商大家?”劉明武身邊貼身‘侍’衛問道。
“商大家是能強留下的嗎?”劉明武眉‘毛’一揚。
‘侍’衛嚇得立刻跪下來,道:?“小的多嘴,王爺恕罪!”每當劉明武眉頭一揚的時候,就意味着他想殺人。
“饒命!饒命!”‘侍’衛不住地磕頭,直到王爺劉明武走出很遠。
王府大‘門’,猶如怪獸的大口,‘侍’衛爬了起來,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心道自己在鬼‘門’關走了一圈。
晚上九點左右,梁山親自把小和尚送出金陵宮,很驚訝地看到外頭影影綽綽的上百號黑衣人,一個個手持着短斧,站在那。
就差全套的西裝與墨鏡了,梁山心道,這不就是古代的斧頭幫嗎?
梁山看了看清風小和尚,小和尚雙手合十,道:“善哉!善哉!各位施主,不要咄咄‘逼’人!”
“行不行?”梁山小聲問道。
清風小和尚點點頭,保持雙手合十的姿勢,毅然決然地踏步向前。
小七臉‘色’一變,就要衝上去,項叔說道:“不用擔心,這小和尚厲害着了。”
小七撇了撇嘴,小聲道:“這些人也太囂張了。”
清風小和尚低眉垂目,喃喃念着:“觀世音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時,照見五‘陰’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弗,‘色’空,故無惱壞相;受空,故無受;想空,故無知相;行空,故無作相;識空,故無覺相……”
梁山聽得耳熟,心中一動,對照意思,這應該就是《心經》,“舍利弗”之後,通常就是人們最熟知的“‘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這是佛‘門’高僧鳩摩羅什所譯《摩訶般若‘波’羅蜜大明咒經》,這小和尚了得。”項叔說道。
梁山看到清風小和尚唸經時身上散發出淡淡的金輝,果然厲害。
斧頭黨們好像被小和尚寶相莊嚴所攝住,有的手發抖想扔掉斧頭了,就在這時,就聽到這百十號人後面一句怒喝:“砍!”
就在一下,小和尚身上淡淡的金輝就好象遭遇強風吹了一般,衆人醒過來,頓時一個個高舉斧頭,震天的喊殺聲響起。
“菩薩依般若‘波’羅蜜故。心無掛礙,無掛礙故,無有恐怖,離顛倒夢想苦惱。”清風小和尚繼續念道,已經走入人羣當中,就看到斧頭揚起、落下,然後奇異的彈起,人也跟着彈飛。
很快,小和尚所到之處,構成衆斧頭黨紛飛的奇妙場景
梁山心中稱奇,這跟自己的金剛亥母拳所形成的金剛界有一定相似。
“嘖嘖,好一個金剛不敗之身。”夜‘色’中一個人桀桀怪笑,然後一個黑影猶如蝙蝠一般從衆人的頭頂躍出,探手爲爪直接就抓向清風小和尚的光頭,凌厲無比。
砰的一記沉悶的聲響,清風小和尚的拳頭跟那黑衣人的爪子撞在一起,砰砰,轉瞬就十多記。
一個黑幫有這樣的高手?梁山真是有些刮目相看。
“小和尚一味捱打不行。”小匕搖了搖頭。
“小七,還等什麼?!”梁山一瞪眼睛。
小七方纔想起宮主所說的“金融”這條線‘交’給自己,也就是說日後自己是專‘門’跟這小和尚、天龍寺這條線的,心裡不忿這麼多人欺負一和尚,身子一閃,化作一道殘影就撲了過去。
好快的身法,堪比金丹期修士的身法了,梁山心道,倒是小瞧了小七。
這身法不僅是快,而且還獨特,觀殘影像極了快速選擇的陀螺一般,或者說‘色’子更恰當了一些。
梁山啞然失笑,這小七果然是天賦非凡,居然在博戲坊悟出這樣的身法。
‘色’子變化從一到六,一爲‘混’沌,二分‘陰’陽,三爲天地人,四象,五行,。
不得了,這平‘胸’‘女’人若是悟透這個不僅身法有了,攻擊與防禦的手法也有。
不過,就目前看來,她還是身法佔優,若走到了金丹期,恐怕早早就會擁有金丹期高階的破空,比自己的白骨流電步還要厲害一些。
梁山卻不知小七僅僅悟到境界,拳法都是心法,一拳過去東西南北上下全打,身子展開也是如此。
那黑衣人之來得及高呼一聲“你是誰”瞬間就感覺四面八方都是拳頭,左支右絀,砰砰還是受了兩拳,噴出一口血就飛了出去。
小七八字步一站,伸手指着自己,然後匪氣十足地說道:“小和尚是老孃罩着的,再敢找小和尚不痛快,老孃就讓他全家都不痛快!”
衆黑衣人聞言面面相覷,一向逆來順受的小和尚突然發威硬扛,接着就飛出這男不男‘女’不‘女’的傢伙兩拳把斧頭幫裡的老二打飛了,愣了兩秒,哇呀呀地捧頭鼠竄跑掉。
梁山暗自點頭,小七負責這條線選對了,正想着,就聽到遠處有人高呼道:?“金吾衛平‘亂’黨,擅出房‘門’者殺!”話音落地,旋即響起一陣緊湊的腳步聲,如山一般的肅殺瞬間籠罩四周。--31590+dsuaahhh+144866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