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初步坐穩皇位的劉明德正式改元嘉年號爲元豐,曉諭天下。(..首發)
起這個年號,自是希望他在位的時候五穀豐登,國泰民安。
劉明德上位後,諸事繁忙,用千頭萬緒形容也不爲過。又因爲大批官員離開中樞,各方面運行不暢,改年號的事情也就一拖再拖。
不過這樣也好,如果一上位就改年號,接着的春旱,大瘟疫就是給劉明德悶頭一棒。瘟疫過後,再改年號,自又是一派萬象更新之意。
然而,劉明德僅僅是高興了幾天,老天就好像倒水一般嘩啦嘩啦地下雨,一刻也不耽誤地進入了汛期,江南各地的江河水位猛漲。
劉明德忙得焦頭爛額。
元豐一年七月七日,天沒亮,烏雲翻滾,梁山動身前往皇宮與劉明德匯合。
梁山來到安德宮前的時候,電閃雷鳴下起瓢潑大雨。梁山接過影子七號的斗篷,斗篷邊沿的水線立刻形成一個珠簾。
“樑師兄來了!”劉明德大聲說道。
劉明德並沒有帶斗篷,而是信步走出來。
走一步,地面上的水花就盪漾開去,像微風吹過一般,他渾身上下更是被一層罡氣籠罩,雨水沒有半點侵染,加上一襲紫黃色繡龍披風,說有拉風就有多拉風。
梁山先是爲之愕然,轉瞬明白,這廝是裝逼啊,這從兩旁侍衛目露狂熱的崇拜之色就可以看出。
梁山心道,這傢伙看來少不了賣弄,目的就是收服身邊這些人。
也是,跟歷代皇帝比起來,劉明德修煉到築基期高階,能活上個二百多歲,在王公大臣眼裡的確算是非常了不起的了。
梁山正想着,劉明德伸出雙手,一把抓住梁山的右手,道:“姐夫。【..】”
梁山立刻打了個寒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道:“可不敢當
。”
“哈哈。”劉明德爽朗地笑起來,道:“師兄不要不承認,你和皇姐的事我都已經知道了。”
一陣甲葉嘩啦聲響,一隊黑甲兵猶如長蛇出洞一般出現,領頭的赫然是劉俏兒。
劉俏兒一身戎裝,帶着大斗篷,面無表情,雙目幽幽。
“啊,這個說起來,倒也是,不過,你是皇上,還是稱我師兄吧。”梁山連忙說道。
劉明德點點頭,轉過身給劉俏兒彎腰施禮,神色肅然道:“皇姐,建康宮就交給皇姐了。”
梁山明白了,劉明德去彭州魏宋兩國會談,建康城就讓劉俏兒留守。梁山不得不承認,劉俏兒是非常合適的人選。一來她是女兒身,不會捲入皇權爭奪當中,二來忠勇王府一貫忠心皇上的立場,這些都讓劉明德放心。
當日在忠勇王那個盛大的壽宴之上,梁山多少就猜出些端倪,現在看來,劉明德有意忠勇王這一支的勢力讓劉俏兒執掌,拱衛京畿的安危。
梁山看了劉俏兒一眼,心道這女人捲入這些複雜關係當中,日後就是想脫身都很難。想着那一日的歡愛纏綿,梁山心道自己也是間接地捲入了這些紛雜關係當中。
劉俏兒面色冷清,恩愛一場之後就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一般,梁山就沒有再登門,多少是有些氣惱。
但是,理智一想,劉俏兒知道兩個人的關係,承諾與婚約要更多一些,慾望要更多一些,至於男女之間的愛情,劉俏兒很少去想。
從小到大,劉俏兒的身邊就沒看過愛情,即便是父王與母后,他們僅僅是相敬如賓罷了。
劉俏兒十二歲那年,第一次刺殺任務看到的一個少年郎,當劍刺向那少年郎胸口的時候,她心裡忽然有莫名的情緒涌動。
像是一種萌動,來自溼潤的地底,但是又不確切,只不過跟其他感覺相比,這樣的情緒波動實在是一種異樣。
當劉俏兒尊奉刺殺之道的時候,她就知道,那些世俗男女的東西她就不會擁有。正因爲如此,她才那麼重視她與梁山的賭約。
輸了,她就要嫁給梁山。這對梁山而言,是一種輕佻之舉,而對於劉俏兒,卻也有一種輕鬆。因爲,她好歹嫁出去了。
有形的東西容易刺到,但是無形的東西,劉俏兒就沒有把握。
一方面她是刺三,另一方面她又是劉俏兒,所以,她很難徹底地去尊奉殺道。她的劍,除了殺,還要保護家人。
這是劉俏兒內心最深處的想法,有時候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在這樣的情況下,相公僅僅是一個相公,聽說相公在秦淮河上又招了一個青樓女子爲妻,劉俏兒會本能的生氣;搬到喬家宅院的時候,劉俏兒化劍爲言語,把水靜兒、花月影、喬佳宜都說了一通,而且當夜還成了姐妹,成功驅逐相公到柴房去睡
。
這些都是盡劉俏兒爲人妻子的本分,她該嫉妒的時候嫉妒;她該耍手段以維護自己的地位的時候耍手段。
然而,梁山以近乎瘋狂的方式佔有她的時候,一切似乎都發生微妙的變化。
事實上,男女之間那點歡愉,在劉俏兒看來,比不上凝視劍尖。
劉俏兒知道,這點歡愉對修士而言也不算什麼。
但是,爲什麼兩個人最後還是以最原始的方式發泄,融合、交織在一起?是因爲雙方彼此都有了一種依賴。
相公因爲喬姐姐的事鬱結在心,無處抒發,而劉俏兒因爲最近的修煉不順殺意勃發,心裡總有想殺人的衝動。兩個人都好像屹立在懸崖之上一般,然後相遇,然後一切都順其自然地發生。
依靠,就是這樣。
肉體的糾纏,與各種感覺的刺激都不算什麼,唯有兩個赤裸裸的人胸口貼着胸口聽着彼此的心跳的時候,那一刻,的確美妙。
雨,嘩啦地下,劉俏兒雙頰悄然紅了。
她現在一身甲冑,於是拱了拱手,保持從前的大氣,嗓音還故意有些粗:“相公,保重!”
梁山爲之一愣,旋即嘴角翹起來了。
他想笑。
這一刻劉俏兒實在有些可愛。
這麼多人面前稱他“相公”,有些出乎意料,衆人都有些驚異,然而又十分鄭重地說“保重”,就好像友情送別一般。
戎裝在身的劉俏兒更像是是一個威武的將軍,雨水,梁山搞不清,這是激情還是基情。
劉俏兒臉更紅了,這個傢伙,居然笑話自己。
女人這個時候應該做什麼,微微跺腳?還是嬌嗔地說些什麼?
劉俏兒想着這些,秀目卻是瞪大,因爲瞳孔中映照的男人已經放大,來到身前。
劉俏兒來不及後退卻是被梁山抱住,然後額頭緊接着就被梁山親了一下。
劉俏兒正要大怒,梁山已經鬆開手,就聽到他溫柔地在耳邊說道:“娘子,你也保重。”
劉俏兒洶涌的怒氣頓時化作烏有,整個人都有一種迅速軟化的感覺。
梁山雙目露出得意之色,心道任你是鐵坨坨一塊,相公也要掐出一把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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