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外門到內門再到最後的正清大殿,足足有一個時辰,對於梁山而言好像從一個世界走到另一個世界。
姬康發覺身後的梁山沒了聲音,心中暗暗發笑。
在姬康的詞典裡雖沒有“土鱉”之類的詞,卻也把梁山看作是“下里巴人”了。
梁山的確有“劉姥姥進大觀園”之感。
與正清派相比,聖劍堂差得不是一個檔次,而是很多個檔次。
正清派福地自成一個世界,天上一日一月,對於徒步行走的人來說這裡可謂廣袤不知邊際。
而聖劍堂還跳不出人世間,根本沒辦法比。
梁山置身其中,才知道能自成一世界空間的奧妙。
當然,正清派福地並非完全與俗世間隔離。那些通道就兩者之間的紐帶,不過樑山現在還沒辦法評價這些通道。僅僅是通道,還是有其他的功效?
梁山來過正清派,出去後俗世過了一個月,再回想起這段經歷時卻是支離破碎,一片模糊,這固然有被人故意抹去記憶之緣故,也有不適應正清派福的緣故。
因爲正清派仙氣太過充沛,全過程梁山就像是“醉氧”一般暈暈乎乎的。
不過現在,梁山都想起來。
他跟娘子與老新從那丹山崖頂跳下來之後並沒有馬上就到這來,而是先是路過一些城邦纔到這裡。正清派福地還有許多屬國的,不過相對都比較小。在這些國家中,皇族自然是最高貴的,接下來的就是各修行世家。這些門庭內的優秀子弟,就構成了正清派的部分生源。
這裡的時間,跟人世間的時間應該差不多,沒有說這一晝夜,世間就過去一年的感覺。
按照這個標準,正清派福地僅僅是空間上的福地,對時間沒有改變。不知道玄幻二門祖庭又是怎樣的光景?福地之上的洞天,光是想一想就讓人激動。
正清派大殿,一左一右站了兩個金甲武士,八面威風,放在聖劍堂也比得過聖子的角『色』。
梁山一見,心裡的火就冒了上來,自己跟老新就是被這兩個人踹出正清福地的。
梁山所有在正清派的記憶,到這算是全了。
梁山記得,娘子送到這後,他還想跟過去,美其名曰是看看娘子日後修煉、生活的環境,也好安心之類的。
這是人之常情。
但是,娘子祝輕雲一進這裡,就被人接引進去,然後就再沒出來。
梁山叫了幾聲,這兩位就從天而降。
梁山記得清楚,老新老臉笑得一朵花一般,湊到跟前,拎着一個小布袋,說是他在人世收集的一些好東西孝敬兩位師兄的。
梁山同時記得這兩位一邊笑納,然後一邊面『露』不屑之『色』。
等到老新開口說什麼時候他這個在外接引使能迴轉時,就被這兩傢伙直接拎起,同時也抓起自己,大聲呵斥老新說他不該把一個不相干的凡人也帶到正清派福地來。
老新好一通解釋,這兩個人卻不聽,直接就拎着他們倆飛身到了一個山頭,開啓傳送陣,梁山還記得當時空中出現一八卦式的通道。
梁山當時還好奇來着,卻被這兩傢伙一腳踹了出去。
“太子好!”兩個金甲武士滿臉笑容異口同聲躬身施禮道。
“陳文陳武,你們守大殿也有些年頭了。”姬康衝二人點點頭。
原來這兩個傢伙叫陳文陳武,梁山瞥了二人一眼。
“是!”老大陳文心頭一喜,連忙應道。
“哎呀,這不是陳文陳武兄弟嗎?”梁山連忙在後高聲道。
陳文與陳武倆聞言一愣,待看到梁山心裡一驚,這個人他們認識啊,還是他們兄弟倆禮送這位“回家”的。
當初做這些都是討好太子的手段,太子未必看入眼,但是心裡多少是清楚。
聽話聽音,這兄弟倆一聽梁山這語氣就感覺不妙。
果然,他們倆還來不及開口撇清,就見梁山一步邁了過來,一臉燦爛的笑容,語氣親暱:“二位,這麼多年沒見,越發的龍馬精神啊。”
什麼龍馬精神,這正清派上下哪一個沒精神?
“想當日我初來正清派,送娘子,”梁山回頭望了一眼祝輕雲,道,“多虧了二位處處照應,教了不少,每每想來感激不盡。”說着,梁山又是深鞠一躬,態度誠懇之極。
“你、你不要胡說?!”陳文立刻沉不住氣了,看了太子姬康一眼。
陳武也連忙道:“太子,別聽他胡說!”
“你們啊,還是太膽子小。”梁山笑道,“當時你們就怕,我說不要怕,送我出去的時候表現得狠一些,有些人……自然就會放心。”說着,梁山有意無意地瞥了姬康一眼。
陳文就感覺被人整個捏住喉嚨,再看着太子姬康臉上浮現若有若無的笑意,猶如五雷轟頂,手點着梁山,結巴巴道:“你!你……血口噴人!”
“不要怕,你們看我家娘子也是聖女了,有她保護你,怕什麼?”說着,梁山轉而對祝輕雲道,“這兩位,我兄弟,以後對照應一點。”
“相公說的是。”祝輕雲擺出一切都聽相公的態度。
“太、太子,我們沒有!”陳武臉『色』垮了,立刻對太子姬康道。
“哈哈!”梁山忽然大笑,語氣旋即變冷,“你們當然沒有了。”停頓下,又補一句,“但是你們犯了一個錯誤。”
“什麼錯誤?”
“你們並不信任某些人。”
“啊?!”陳文眼『露』驚駭之『色』,知道上當了。
“你們以爲某些人跟你一樣蠢,會相信我的三言兩語?”
陳文與陳武原本也是伶俐之人,卻是關心則『亂』。
梁山所言,原本就子虛烏有,自己沉默以對,自然是清者自清。可是,他們拼命爭辯,自是害怕太子姬康會聽信梁山所言。
錯就錯在這點,太子姬康明察秋毫,洞若觀火,又豈是能被梁山三言兩語搬弄的?
而他們表現這麼緊張,豈不是就是認爲太子姬康會相信,不就等於說他們認爲太子姬康跟他們一般“愚蠢”一樣好騙?!
陳文與陳武倆兄弟想透此點,臉『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