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醫生聲線綿長,言語間透滿了對陸宴的熟知,語氣倒像是一個好像很多年未見的老友一般模樣。
陸宴連他爸爸媽媽,發小沈奕宸都不記得了,又怎麼會記得一個女人,還是一個女醫生。
他微不可察的皺起眉頭,視線凜然的對上她,正想張嘴詢問她是誰,耳邊卻猝不及防傳來一道不合時宜,完全不應該想起的聲音。
《喲西,阿宴?》
《喊得好親密啊。》
《還好久...不見,也說的格外的意味深長。》
《這口吻滿滿的故事啊。》
《況且,這還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噯。》
《咦...我好像聞到了八卦的味道。》
聽聞她心聲的陸宴:“...”
她確定這是她該有的正常反應。
爲什麼會這麼反人類?
她就不能有點人類正常的反應嗎?
可他還沒來得及反應,躲在他懷裡的季夏挑着眉頭開始激動起來,一張精緻的小臉上寫滿了興奮和雀躍,還不動聲色微微的從他懷裡轉過腦袋,偷偷摸摸一臉八卦的偷瞄向病房門口。
卻不想她微沫小心翼翼的舉動,早就被抱着她的男人察覺到了,一張奶欲白淨的臉上寫滿了無語和無奈。
季夏只顧着心底的好奇,也沒管頭頂的男人。
她一扭頭,入目就是一件醫生專用的白大褂,纖瘦高挑玲瓏有致的身材,修長如天鵝頸般的脖子,姣好的臉龐,長向成熟富有魅力,穿着也相當的御姐風,渾身上下都透着清冽倨傲的味道。
一看就是個清冷的大美人。
她一邊觀察她,一邊還不忘在內心叭叭。
《哦豁,竟然還是個醫生也。》
《唔...長的好像有點好看。》
《就是看着有點冷漠,一副非常不好惹的樣子。》
《所以...情人朋友愛人對手又如何,什麼話不能夠敞開說,如果你還是擔心害怕寂寞,記得...。》
季夏一時情難自禁的朗朗上口的還...唱了起來,鬱悶的陸宴的臉色越發的難看,怎麼就情人朋友愛人,還對手了,她確定她真的正常嘛。
還八卦的味道,他八她個頭。
陸宴實在聽不下去了,伸手抱緊她幾分引起她的注意,卻因生氣不一小心力道有些過猛。
被突然勒緊的季夏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被勒的當場去世。
她分外不滿的回過神來,撅起小嘴就瞪了他一眼。
《小狗砸,幹嘛突然勒我這麼緊,是想要勒死我。》
《身爲縱觀全局擁有上帝視角的我,還有什麼是我不能知道的嗎?》
《小狗砸,你分明是不想讓我聽,肯定是有我不知道的貓膩。》
《搞不好他和這個女醫生的關係不簡單呢。》
無言以對的陸宴:“...???”她這是有被害妄想症吧,還是有什麼臆想症。
他現在也跟她一樣,根本不認識這個女醫生好嘛,怎麼就有貓膩了,她那亂七八糟的想法那麼多,不去寫小說真的是可惜了,她就應該去編故事。
陸宴調整了一下心態,也沒管懷裡的小作精,神色冷漠的對站在門口的女醫生道,“你是誰?你認識我?”
被他這麼一問,充滿了好奇的季夏瞬間宛如一個精神小妹,屏着呼吸窩在他懷裡豎起了她八卦的小耳朵,一副求知慾極強的古靈精怪的可愛模樣。
看的陸宴又好氣又好笑。
女醫生姿態高傲,踩着細跟涼鞋居高臨下的走向茶几旁,對季夏對她的審視視若無睹,眼裡好像只剩下陸宴一個人一樣,烈焰紅脣微微上揚。
着實有些惋惜,“阿宴,你不認識我了?”她稍微停頓了一下,又道,“看來奕宸說的是真的,你竟然真的失憶了,連我也不記得了。”
陸宴微微皺眉,也不知道爲什麼對這個女醫生全然無感,正想冷漠的說不認識。
他懷裡的小作精就又開始內心叭叭了。
《哦豁,不得了啊。》
《這分明滿滿的故事啊。》
《等等,可是她爲什麼有種故弄玄虛的感覺。》
《像是故意的一樣。》
徹底無語的陸宴:“...”
沒有文字和語言能表現出他的無語了。
突然就不想說話了。
她內心那麼會叭叭,要不她來跟她聊好了。
反正除了季夏他對別的女人沒什麼興趣,也沒什麼知道的想法,不認識就不認識,也不是非要認識的。
他只要知道他寶就好了。
季夏那麼想着,視線警惕又微眯着眼睛看向走進病房的女醫生,卻發現女醫生也正好往她這邊看。
兩人的視線觸不及防的在半空中對上,女醫生絲毫的詫異也沒有,神色落落大方的一笑,氣勢矜貴又高傲的朝季夏微微頷首,一副居高臨下要別人俯首稱臣的錯覺。
季夏能在氣勢上輸給她,那必然不可能。
她報以微笑,也朝她微微頷首,心裡卻對她的姿態有點不舒服的感覺,給人一種女王的人設。
原書裡的故事發展到現在已經亂七八糟,全軍覆沒的全部變得不一樣了。
可記憶裡,那狗比作者好像沒寫陸宴認識一個女醫生,就是在原文裡他和沈奕歆訂婚也沒提及這個女醫生啊。
那她又是誰?
和陸宴又是什麼關係?
按照看小說多年來的經驗,狗比作者不會無緣無故隨便冒出一個人物來的,現在既然出現了,那必然有她一定的戲份。
該死的是原文已經偏離軌道,就算不偏離原文也沒寫,就像陸宴其實是C市首富的兒子,真正的富二代也都沒交代,別說交代了,特喵的連伏筆都沒有好嘛。
還有沒有天理,快來管管這個狗比作者寫的狗比文吧。
她是真的受不鳥了。
陸宴抱着她沉默着沒說話,病房內的氣氛瞬間變得有些尷尬,周遭流淌着一股略微窒息的窒息感。
季夏怔了怔,emmm....
《最怕氣氛突然的尷尬。》
《該輪到小奶狗說話了。》
《他怎麼不問對方是誰啊。》
《這麼晾着對方好像不太好吧?》
《快問快問,我還好奇着呢。》
無語子的陸宴:“...”
不。
他不想說話。
陸宴眼尾一揚,神色意味深長的對上季夏期待又八卦的小臉蛋子。
季夏見他突然看她,她一臉狐疑的皺起眉頭。
《咦,小奶狗突然看我幹嘛。》
《他難道不該看站在旁邊的女醫生嘛。》
《快聊起來,嗨起來啊。》
陸宴:“...”更加不想說話了。
她想她來。
反正他不來。
瞧她興奮和激動人心的吃瓜樣子。
陸宴看着就莫名的來氣,她難道不該來點正常人該有的反應,認爲女醫生是朋友也能理解,可她腦袋瓜子裡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都把他想成啥了。
他絕壁不說話了。
可哪怕是這樣怪異的氛圍下,女醫生也絲毫沒有表現出尷尬的模樣,視線淡淡的掃向看向季夏的陸宴,像是習慣他的冷漠,又好似習慣他的不回答。
女醫生脾氣極好,且溫和道,“阿宴,你難道不想知道我是誰嗎?”
陸宴單純的瞥了她一眼,好看的桃花眼只剩下冷漠和不耐煩,他不喜歡打啞謎,她想說就說問個什麼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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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懷裡的小作精就是愛湊熱鬧啊,仰着一顆玲瓏的小腦袋就朝他看,一雙澄澈的眸子衝他眨了眨。
《對啊,對啊,小奶狗,你難道不想知道她是誰麼?》
《還不趕緊快問。》
《姐已經等的迫不及待了呢。》
《而且,你這不問讓人家怪尷尬的。》
《要是我都能尷尬的用腳摳出一幢別墅來了。》
生無可戀的陸宴:“...”他不想,也跟他沒什麼關係。
陸宴神色冷漠,卻無可奈何的看了季夏一眼,性感的薄脣緊抿着顯然沒有要問的意思。
季夏忍不住又在那想了。
《不問?》
《小奶狗是真的對她提不起興致。》
《還是因爲我在,有什麼是不能讓我知道的呢?》
陸宴氣吐血了,這位姐姐怕是忘了他已經失憶了好吧。
她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怎麼那麼多,被害妄想症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女醫生見他沒有要說話的意思,一雙好看的桃花眼只顧着看他懷裡的女人,連一個餘光也沒給她時。
她突然輕笑一聲,略顯自嘲道,“也是,都不重要了,我是誰更加就不重要了,你能忘記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她說完這句意味深長,模棱兩可的話,又說了一句引人無限遐想的話來,“看來...你現在也不需要我了。”
她最後一句話終於引起了陸宴的注意,他蹙着濃眉看向她,後者卻只是落落大方的微微一笑,順勢還對他說道,“阿宴,那你好好養病,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她說着將目光轉向季夏。
感受到她目光的季夏微微一愣,扭過頭來看她,不明白女醫生突然看她幹嘛。
只見她眼底一片清冷,還摻雜着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怪異感覺,內裡似乎飽含着太多的內容。
還有她剛剛說的最後一句話,明顯是意有所指。
卻也是在季夏想要深究下去的時候,她大大方方的報以微笑,很快收回目光轉身離開病房。
還貼心的爲他們關上病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