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嶼深挑了一下英挺的劍眉,寒眸盯牢季夏打量起來,目光彷彿要穿透她的靈魂深處將她看透一般。
說完這話的季夏反應過來,恨不得當場咬掉自己的舌頭。
她在說什麼鬼東西?
剛剛有那麼一刻,季夏忽然發現她好像又有點失控,無法控制她的思想和說出來的話,就像上次在宴會上她被下藥,也是像現在這樣無法控制自己的往酒店房間走。
就跟魔怔和被人給下了蠱一樣。
季夏腦海裡也忽然想起上次昏迷時做的夢,夢裡一直有一個跟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季夏,拼命的拍着一扇隱形門要她把她放出去。
她有時候禁不住懷疑,她真的穿書了嗎?
原主是不是還在她的體內。
一個身體,住着兩個靈魂。
季夏猝然被自己一閃而過的念頭給嚇了一跳,脊背發涼的瑟縮了一下。
不會吧。
不至於吧...啊。
《這女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是說不愛我了,怎麼現在又要我抱?》
《精神分裂了?》
陸嶼深的心聲猝然讓季夏回過神來,視線觸及他想要看透她的目光,恍然發現她現在的處境有多麼的尷尬和無語。
可這話根本不是她的本意。
連她自己也沒反應她怎麼會這麼說。
那她現在該怎麼辦?
氣氛尷尬又凝重,季夏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煎熬,拼了命的想着要怎麼解釋一下。
倏地,一抹精光突然閃過季夏的眼底,一條絕妙好計瞬間油然而生。
季夏不急不緩的迎上他的視線,一張小臉上充滿了挑釁,“怎麼,不願意啊,既然是這樣那陸先生,您走好,不送。 ”
他不是嫌棄她嗎。
那她就做點讓他嫌棄到要死的事,那他就不會說出要送她回病房這樣的瘋話來了吧。
陸嶼深有點琢磨不透這個小女人的想法了。
《既然她說不愛我,那就不是欲擒故縱。》
《那她爲什麼還要說出讓我誤會的話來?》
《這個女人到底在搞什麼鬼把戲?》
季夏:並沒有好吧。
她現在想想大概是這副身體實在太愛陸嶼深,她這纔會做出和說出一些令她無法理解的事來。
季夏懶得聽他的心聲,想着還是先溜之大吉算了,剛剛還是令人很尷尬的。
沒曾想,她還沒來得及遁走,一道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忽然說出一個,令季夏大跌眼鏡的話來。
他說,“好,我抱。”
擡起腳步欲走的季夏,聽到他這話人就跟見了鬼似的朝他瞪去,巴掌大的小臉上滿是不可思議,和這個男人是不是有什麼大病的樣子。
不僅是這樣,陸嶼深忽然彎下偉岸的身姿,伸手就要來公主抱季夏。
嚇得季夏觸電般的一怔,在他手伸過來的瞬間,趕忙彈開到一旁,嘴角抽搐,“陸嶼深,你怕是有什麼大病吧,還是今天出門沒吃藥,還是你沒聽清楚我的話,我是要你抱我這個你非常討厭的女人哎。
你怎麼...竟然真的要抱我,難不成,該不會,你是...愛上我了?”
季夏的表情一言難盡。
剛剛她意識到自己說錯話後,她索性將計就計,反正陸嶼深嫌棄“季夏”是真的。
這樣一來,那她不就不用和陸嶼深糾纏了嗎。
她剛還在心裡誇讚自己反應快,隨機應變手到擒來。
可季夏做夢也沒想到,陸嶼深他竟然答應了,還真的要來抱她。
他變異了?
精神錯亂精分了?
不厭惡她了?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季夏現在越發確信,身爲女主的林如初肯定就在附近,指不定現在正在某處盯着他們看,要不然陸嶼深能跟精分了一樣真的來抱她。
看不懂她的陸嶼深:“...”
陸嶼深現在更好奇這個女人到底在搞什麼鬼把戲。
他剛剛之所以願意抱她,也是因爲這個。
他看了她一眼,陳述事實,“季夏,是你要我抱得。”
季夏呆愣住:“...”
emmm...這話好像是沒錯。
陸嶼深忽然來這麼一下,差點把季夏給整不會了。
她下意識的環顧四周,陸嶼深微不可察的皺眉,視線深邃的落在她身上,只覺得這女人神神叨叨的。
“這話...是沒錯,可陸嶼深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聽話了,而且,你向來不是很討厭我的嗎,按理我提出這麼無語的條件,你難道不該甩我臉子後轉身就走的嗎?”季夏給他分析了一下。
陸嶼深想想還挺對,以前的確是這麼回事來這。
只是剛剛看到她單薄的身影,他就鬼使神差的沒走,竟然還走了過來,連他自己也無法理解自己的行爲。
他蹙了下眉頭,“所以呢?”
還所以呢?
季夏服了啊,她直言不諱道,“所以你現在應該立刻馬上給我甩臉子,然後冷着臉走的頭也不回,無論我怎麼央求喊你,你都該假裝沒聽見。
只想着這個女人怎麼會這麼討厭,竟然要我抱她回病房,她是做夢還沒睡醒嗎,腦殼有包吧。”
她雄赳赳氣昂昂的慷慨赴義。
陸嶼深卻只是漫不經心的瞥了她一眼,眼中突然對她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掀起薄脣道,“那我現在改變主意了,我今天還非要抱你回病房不可。”
說出他內心真正想法的季夏:“???!!!”
這麼草率?
真得了什麼大病了?
旋即也不等季夏反應過來,陸嶼深手腳麻利,動作很快的將季夏從地上打橫抱起抱在懷疑。
有那麼一刻,他突然覺得季夏好像也沒那麼討厭,抱着她也沒那麼討厭。
陸嶼深突然對性情大變的季夏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也不管她是不是在欲擒故縱,還是真的不喜歡他了,就是想故意跟她作對一樣。
被公主抱的季夏:“...”這特喵的有毒吧。
大型的精分現場?
季夏錯愕的愣了愣。
陸嶼深居高臨下的睥睨她一眼,抱着她邁着筆挺的長腿往她的病房走,完全不給她拒絕的機會。
與此同時,陸嶼深在病房走廊上彎腰抱起季夏的畫面如數映入一個人的眼底。
只見那人垂在身側的雙手緊緊的握成拳頭,渾身都溢滿了恨意和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