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陸悠悠!
張啓看着出現在他眼前的陸悠悠,面上的表情頓時複雜了起來,他張了張口,勉強維持着鎮定:“悠悠,我不想要你嫁給顧清洐,我對你的心意,你應該瞭解。”
四目相對,陸悠悠倒是沒有想到張啓除了一開始的時候確實有些慌亂之外,如今的他倒是鎮定非常:“看樣子……張公子並沒有後悔收買桂娘。”
“在顧家,我畢竟是個外人,我的話你也不樂意聽,除了桂娘……呵呵……雖然我心裡也清楚,桂孃的話你也不願意聽,但是我還是要試試,畢竟……”張啓看着陸悠悠,停頓了下話語,再開口的時候聲音中滿布受傷和難過:“要我什麼都不做,眼睜睜的看着心尖上的人嫁給別人,我做不到。”
“可是我不喜歡你,不管有沒有顧清洐,我都不會嫁給你,這件事情我當初早就和你說明。”陸悠悠直直的看着張啓,眼中帶着她自己都沒有覺察的清冷:“張公子,我很感激你之前在我身處困境的時候幫助我,也很感激你對我的心意,但這些都不是你動用我身邊的人來蠱惑我的理由。”
“蠱惑?果然……我這麼做還是惹你不喜了。”張啓面色一白,滿眼受傷的望着陸悠悠:“顧清洐到底有什麼好的,讓你一定要嫁給他。”
“他……”陸悠悠想要說出顧清洐的好處,但是想了想,卻又不知道應該怎麼說:“他其實也沒什麼好的。”
“那你還要嫁給他?”張啓拔高了音量,朝着陸悠悠靠近。
陸悠悠一頓,愣神的功夫,她的雙肩被張啓握住了:“張公子,你現在的舉動不合適。”
“你告訴我,你到底要怎樣才能不嫁給顧清洐,才能搬出顧家?”張啓雙手緊緊的握住了陸悠悠的肩膀,一雙眼睛直直的放在她的臉上,不錯過她面上絲毫的表情。
“搬出顧家。”簡單的四個字,陸悠悠忽然間想起了什麼,她的視線越過張啓,看了看他身後的桂娘:“之前她就來顧家鬧過一次,想要我離開顧家跟她回家,該不會這裡面就有你的手筆吧?”
原本只是試探性的詢問,但是陸悠悠很確定,她看見了桂娘躲閃的目光,她眼中的冷意閃過,擡手要將張啓的手拿開,但是沒能成功。她擡眸看向他:“張公子,別逼我對你動手。”
張啓搖頭,還想要說什麼,只覺得他手腕一疼,他鬆開了陸悠悠,看見他的手腕上竟然插了一根銀針:“陸姑娘……你!”
“能好好說話就不要動手動腳。”陸悠悠的話語中滿是疏離,她不着痕跡的拉開了和張啓之間的距離:“我以爲張公子真心赤忱,卻不想早就買通了桂娘。”當真讓人不爽。
桂娘看了看陸悠悠,被她的眼神盯着,她有些害怕,她又看了看張啓,暗道她必須要做些什麼,要不然她到頭來說不定什麼都得不到!
“悠悠,你做人還是要有良心的,不管如何……你進城擺攤看診,張公子幫你不少,更何況你下大獄的時候,如果不是他從中斡旋,大獄是什麼地方?你不死都要脫層皮!更何況你還是個女子,我可是聽說牢裡的管事手腳不乾淨,你這樣的黃花大閨女進去一遭,不管是名聲或者是清白都會受損,你的一輩子可就毀了!”
“我要是不打斷你,你是不是還想要說,張啓願意娶我已經是天大的恩德了,我竟然還挑?”陸悠悠不想要再聽桂娘廢話,她冷冷的掃了她一眼,隨即看向張啓:“我感恩你幫過我,但是你也沒有必要一直拿着這件事情宣講,就好像你母親身患癆病,我治好了她,我也沒有挾恩讓你做什麼!”
張啓面色越發的難堪,他的目光一直沒有從陸悠悠的身上移開過:“原來在你的心裡,我竟然是個挾恩以報的小人,呵呵……”
陸悠悠看着張啓踉蹌了腳步,心知她或許說話過重,但是她是真的不喜歡有人因爲自己的心意就從她身邊人下手的做法,最主要的是,她對那個人的感情很複雜,既是原主的親孃,卻又待原主極其不好,而她雖然不是原主,但畢竟佔據了原主的身體。
“哎喲!女兒大了不由人啊,可憐我這背上還有傷啊。”桂娘索性坐在了地上,嚎叫出聲:“真想讓人來瞧一瞧啊,來看看我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女兒,來看看我拼了命救下來的女兒,這字裡行間哪裡有把我當娘啊。”
陸悠悠皺了皺眉,看着坐在地上哭得傷心,嚎叫的也異常大聲的桂娘,她的眼皮控制不住的跳了跳。不過經她一說,她更清楚她心底的複雜是如何了。她心中繁複,那是因爲她以爲桂娘不愛自己的女兒,甚至是虐待自己的女兒,不過桂娘突然幫她擋刀救命,卻又讓她懷疑,或許桂娘對她還是有感情的。
只是雖說一開始桂孃的懺悔抒情讓陸悠悠心底情緒不平,但在知道了桂娘被張啓收買之後,她心底不平的情緒散了許多。但有一點的確不可否認,桂娘替她擋刀了!是以,她還是覺得內心矛盾。
張啓見陸悠悠因爲桂孃的折騰有所鬆動,雖然她的面色不好,但是個好跡象,不由往後看了桂娘一眼。
桂娘看見張啓看向她,似乎她還看見他點了點頭,她哭喊的更加來勁兒:“悠悠啊,我現在做的事情你會覺得厭煩,也會不喜歡,但是以後你會感謝你娘我,成親是女人一輩子的大事,只有我們過來人才能夠看清楚誰是真的能給你好的生活,誰不能!”
陸悠悠被桂孃的話語聲刺激的耳朵有些疼,正準備說話,只聽:
“你不能嫁給顧清洐,必須嫁給張啓,如果你不允,那我就死在你的面前!”桂娘環顧四周,見沒有東西可拿,隨即從頭上拔下了一根髮釵抵住了她自己的脖頸道:“我要是死了,你可就是逼死你孃的兇手,別說是嫁給顧清洐,就是再立於世都不可能!”
陸悠悠面色一變,她直直的看着桂娘,見桂娘拿釵子的手越發靠近了她自己的脖頸,似乎真的是要以命相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