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節省時間,爲了速戰速決,金軍只能是去啃硬骨頭,只能是去進攻堅固城池。
明知道,不好打,也得打!
此刻,若是南下進攻江陵,進攻湖北的其他重鎮,可能會輕易勝利,一個個城池被攻破,只是也會陷入戰爭泥潭中。正如趙樸說得那樣,攻破一個城池死上一百人,攻破一萬座就是一萬人,打來打去,可能金軍死光光了,大宋的城池還有一些沒有攻克。
創敵一千,自損一千二,甚至是兩千,宋軍也玩得起,因爲大宋最不缺人,最不缺錢;可是創敵一千,自傷八百,甚至是自損二百,金軍也玩起,因爲大金缺少人,缺少錢,什麼都缺少。
這也是,金兀朮一直下難以決斷,是否要攻取江陵的緣故。
只是輸人不輸氣,金軍使者還是傲氣十足的道:“陛下,就等着我軍鐵騎南下吧!”
趙樸點點頭道:“我等着!”
“陛下,不畏懼我金軍攻擊,難道也不顧忌一絲孝道嗎?陛下的兄長、父親,弟弟妹妹等,盡數落在我女真手中,只要陛下答應議和。我家元帥,都可以盡數送回!”金軍使者臉上帶着笑意,眼神中閃現出了一絲陰冷,“還是陛下,擔心父親與兄長回來之後,失去皇位嗎?”
一句話,直接指出了趙樸來位不正。
皇上被擒走,不思考救駕,而是趁機當上了皇帝。不管是有千般理由,萬般說法。都是抹不掉不臣之心。而此時有機會,能救回兄長、父親,卻是不救,這是不孝;而皇上被擒住,不願意議和,救回皇帝,這是不忠。
不孝,不忠的名聲。按在一個人身上,足以讓他萬劫不復。
趙樸聽着,瞬間知道了金軍使者的意圖,這是要給他蓋黑帽子,不過他也不在乎。人生在世,總是要戴各種黑帽子,戴了就戴了。沒有什麼了不起的。
“我要救會父親,還有兄弟姐妹,但是不會用屈膝求和的方式。漢賊不兩立,王室不偏安,劉備會向曹操求和嗎?劉秀會叫王莽爹嗎?”趙樸冷笑道,“等着我。現在我大宋實力不如人,好似老鼠一般,被你們金軍打着。但是不久之後,朕要整頓百萬大軍北伐,北伐的目標不是收復汴梁。不是收復河東,河北。而是直接打到北海庫頁島那一帶。恢復漢唐盛世,爾等蠻夷,就等着洗乾淨脖子,挨刀吧!”
“至於我的父親,我會用百萬大軍,救回他們!”
“不知所謂,大宋的百萬大軍,早已經被我朝犁庭掃穴,摧枯拉朽一般摧毀。如今我朝三路大軍南下,一路指向西北,要攻破關中,攻佔漢中四川;一路指向中部,直搗兩湖一帶;一路直搗江南。不久之後,天下盡數爲大金所有。大宋能不能撐過今年,還是兩說,竟然要北伐,真是無知!三國時,諸葛亮六出祁山,無功而返;姜維北伐,勞民傷財;南北朝時,祖逖北伐,褚裒北伐,殷浩北伐,桓溫北伐,謝安北伐,劉裕北伐,王玄謨北伐,南樑北伐,太建北伐。一次次北伐,一次次失敗。又有那一次成功過?”
金軍使者不屑道,“北伐除了勞民傷財,除了死傷無數之外,再無一絲用處!”
……
在金軍使者不懈的進行外交活動時,郭藥師也開始了奇襲戰。
此次奇襲戰,目標在於搗毀宋軍水師。
守襄陽,有兩個重點,一個是守住城牆,一個是守住水道。而不論是樊城,還是襄陽,都是地勢險要至極,除非是突襲,打一個出其不意,或是城內守將獻城,或是城內有奸細開城門,或是守軍太廢物,不然攻克襄陽,幾乎沒有一絲可能。
在上次時,金兀朮曾經輕易的攻克了襄陽。
那時,金軍打了一個突襲,騎兵殺到了城下,城門還沒有關閉,城內沒有一絲防備。只是一個突襲,金軍騎兵就殺進了襄陽,輕而易舉的佔據了這座大城。只是可惜不久之後,一場大雪降臨,劫掠了一番之後,就退兵了。
只是再次兵臨襄陽時,襄陽分外的牢固,好似鐵打的一般,久攻不克,遲遲難以破城。
而更爲憂慮的是,襄陽水師不斷的運動着,運輸着糧草,也不斷的在漢水河道頻頻運轉,防備金軍渡江。一旦金軍渡過了漢水,就會遭到宋軍的襲擊,很難快速挺進。而沿路若是堅壁清野,足以讓南下的金軍陷入困境。
因而,不論是爲了攻克襄陽,還是南下襲擊江陵,必然要毀滅襄陽水師。只要襄陽水師一滅,南下之路,再也無一絲阻礙,可以橫行整個湖北湖南。
一個個船隻出動了,好似一個個猙獰的海獸;而金軍的騎兵也快速的運動着,水陸並進,向着宋軍水師水寨襲擊而去。
站在一艘巨大的樓船上,看着外面的風光,郭藥師有些迷醉。
“此戰若是功成,殿下必然重視於我,誰敢輕視於我!三萬金軍,水陸並重,襄陽水師必滅!”
…………
“將軍百戰死,戰士十年歸。我竟然分配到了水師!”
此時,虞允文正在巡視着水寨,並查看着船隻,縱然是有萬般的不甘,也只能是忍耐着。
原本參軍,是爲了殺敵報國,如今也是軍伍當中。只是很悲劇的,成爲了水師一員,成爲了正六品水師都統。
他如今纔剛剛十八歲,當了正六品的官,其實職位已經不低了。至少此刻一些同齡的學友,不是在青?樓醉生夢死,昏昏度日,不知所云;就是靠着祖輩,混上一個八品,或是九品的小官;或是繼續科考,求得一官半職。
而實際上,他這個七品官的權力,比四品官的權力還大。
八字軍廢除了,宋朝舊有的軍制,而是實行新的軍制。伍長、小隊長、中隊長、大隊長、團指揮使、師指揮使,軍指揮使等,一切依照周禮設置。伍長,沒有品級;小隊長是正九品,副職是從九品;中隊長是正八品,副職是從八品;大隊長是正七品,副職是從七品;團指揮使是正六品,副職是從六品;師指揮使是正五品,副職是從五品;軍指揮使是正四品,副職是從四品。
實際上,鎮守西北的張浚,也不過是四品而已;而鎮守揚州的趙鼎、岳飛,也不過是四品。可他們都是一方的封疆大吏,權力之大,堪比衛青、霍去病。
大宋的官職就是如此,品級高,權力則小;品級低,權力反而很大。
此時他僅僅是正六品,在大宋,似乎多如牛毛,可實際上,相當於水軍都督之職,襄陽水師盡數歸他指揮。
“襄陽水師,關係着漢水水道是否暢通,關係着能否將金軍封鎖在漢水以北,關係着湖北腹地的安危,權力之大,責任之大,就連我也感到惴惴不安。皇上對我信任至極,提拔之快,不下於漢之霍去病!只是襄陽激戰許久,打了兩個月,軍民傷亡不下兩萬多人。可是我水師卻是平靜如昔,一點戰鬥也沒有開打,真是可惜!”
虞允文暗道可惜。
雖然在朝堂中,皇上沒有過重的打擊老臣,但是提拔新人的跡象已經十分明顯。岳飛一年前,不過一個八品武官,可是隨着屢立戰功,隨着各個考覈都是名利前茅,連升三品,此刻獨當一面,負責揚州的守衛。
而張俊不過是六品小官,也是過渡提拔,成爲了西北的一方軍政大臣。
皇上不斷的給新人提供着舞臺,但是他們也要爭氣,不然遲早會被再度打下來!而證明一切,最好的方法,就是戰功。只可惜金軍騎兵作戰勇猛,水師卻很弱,根本無力水戰,即便是想要建立戰功,也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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