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在於運動。水若是不運動,就是死水;人若是不運動,就是死人;國家不運動,就會衰老滅亡;宇宙若是不運動,就會崩潰!”
這一刻,趙樸有種大徹大悟之感。
北宋爲何會滅亡?理由很多,可以一連串說出幾本厚的理由,但是真實的理由只有一個,那就是缺乏運動。
“小秀秀,看來將你關在皇宮中,本身就是錯誤。難怪歷史上,皇帝、后妃們都是不長命,都是英年早逝,都是缺乏運動。還是多多運動,打打籃球,跳繩、排球、網球等,不要變成腐女?”趙樸似乎在勸說舒文繡,更是在勸說自己。
難怪皇上多短命,后妃多早夭,前者是宅男,後者是腐女。都是懶得動彈,缺乏足夠的運動,心理壓力又大,結果悲催的早死早超生了。
“腐女是什麼?”舒文繡問道。
趙樸道:“腐女,就是懶得運動,身體生鏽發黴了,有種腐爛的趨勢!”
舒文繡點點頭,有些明白了。
腐女實際上,就是大家閨秀。
只是皇帝陛下,顯然不喜歡大家閨秀,不喜歡那種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女子。而是喜歡那種多多運動,喜歡那種野丫頭!
隱約間,舒文繡想到了王舞月,這個妖媚的女子。
皇上很是疼愛他,幾乎是有求必應,似乎萬千寵愛集於一身;可是舒文繡卻知道,在皇上心目中,王舞月的地位更高。
皇上,視他爲婦好。
婦好,不僅是商王武丁的妻子,更是商王武丁手下的重臣之一。婦好。不僅統帥着商王手下十分之一的軍隊,更是有着自己的封地,爵位,更是以鼎爲食器。後人更是多方祭祀,稱之爲母辛。
只是商代,距離大宋太遙遠了!
在商代,可沒有後宮不得干政之說。可是宋朝,介於武則天,韋后之亂,嚴禁後宮干政。
可是到了。王舞月這裡,卻破例了。王舞月統帥着宮中禁衛,大約五千之衆,多是八字軍精銳之軍,是軍中實打實的重要人物。一些大臣曾經勸諫過。後宮不得干政,以免牝雞司晨。
皇上的脾氣很好。極少發怒。有些仁宗皇帝風範,可是在那一刻發怒了。立刻動手,將那些上書的官員,紛紛罷免而出,遠離京城。
最後皇上說:“她不是我的妃子,她沒有名分!”
的確。此時此刻,王舞月沒有得到任何的封號,似乎不在後宮之列,可是誰都知道她是皇上的女人。
皇上。用這種狡猾的方式,避開了臣子的責難。
“陛下,臣妾知道了!”舒文繡心不在焉的說着。
趙樸道:“明天,正好是銀行開業之日。你陪我出去看一看!”
“是,陛下!”舒文繡道,“那月妹妹,也去嗎?”
趙樸道:“她有重要的事情,暫時離不開!”
細細想一想,能夠完全值得信賴之人,只有王舞月一人。只有王武月值得徹底信賴,可以放心將後背交出去。
那件事情,除了她可以辦理之外,外人還真的不好辦!
……
次日,是一個好天氣。
銀行要正式開幕了,自然要有人前去鎮場子,在座各個丞相,六部官員等,只要是閒暇,沒有緊要事務的,多數參加了這次開幕儀式。
銀行的大門,沒有華麗的擺設,有的只是簡單,明瞭。在門匾上,寫着“匯通天下“這個大字,左右分別寫着對聯,左聯是“儲蓄爲盆,能聚寶,千百萬戶,戶戶皆是儲戶”;右聯是“投資如樹,可搖錢,七十二行,行行不離銀行”。
銀行的名字,名爲匯通銀行。
趙樸曾經想過叫“大宋銀行”,或是“皇家銀行”,或是“中央銀行”等霸氣的名字,可是想了想,還是算了吧!
名字太大,容易早夭!
今天的銀行開幕儀式,趙樸自然是要參加的。
只是他畢竟是皇帝,身份高貴,直接顯露在如此銅臭之地,似乎有損皇帝威嚴。只能是退一步,喬裝打扮,在一個地理位置很好的酒樓,喝着茶,看着外面的開幕儀式。
此時,在酒樓上,有幾人相陪,左邊是汪伯彥,右邊是秦檜,而在一旁,則是女扮男裝的舒文繡。四周則是侍衛嚴密的護衛着,警惕的看着四周,這一層已經被包下了,只有他們幾人。
“今天,是個好日子!”
似乎覺得氣氛有些鬱悶,趙樸無話找話的說着。
“官家,臣不服氣!”汪伯彥憤憤道,“自從爲相以來,微臣戰戰兢兢,努力處理國事,深恐有一絲紕漏,忠心爲國,鞠躬盡瘁,操碎了心,可是到頭來,卻是被虛妄之人到處亂告,總結出微臣有八大罪狀。微臣不服!”
回想着彈劾的奏章,汪伯彥就紛紛不平了起來,他覺得他比李綱,比趙鼎可是強了很多,卻是遭受不公平待遇,心中憤懣,只想要將那些彈劾之輩,撕成碎片。
趙樸微微一笑,並不理會,看向了秦檜。
有些事情,沒有太多隱秘可言。
比如各種彈劾汪伯彥的奏章,外人可能看不出什麼,可是趙樸通過內衛得知,或多或少,都與秦檜有些關聯。
只是,趙樸也不在乎。
臣子之間,沒有鬥爭纔不正常,有鬥爭纔是正常事件,只要不脫離預定軌道就行。
覺察着皇上的眼神,秦檜似乎明白了什麼,問道:“汪大人,覺得諸葛武侯是何等人物?而我朝王荊公,又是何等人物?”
汪伯彥道:“諸葛亮乃是一代明相,保持蜀國安定,功過千秋;而王安石不過是一代奸相,致使我朝有靖康之恥。此二人一忠一奸,好似白雲與泥土。”
秦檜卻笑道:“諸葛亮之才,在於文治,而不在於武功。其纔在於蜀國穩固、富饒,以一隅之地,抗衡北方強魏;至於武功,六出祁山,無功而返,可見其武功之不足。書生用兵,不知深淺,怎能不敗!可論及人品嗎?諸葛武侯,人品真的不怎麼樣!剷除異己,致使李嚴、廖立等衆臣紛紛貶謫,朝中唯有諸葛一派,形成大權獨攬之勢,致使後主權力架空,堪比傀儡。而後繼者,姜維,也是繼續架空後主,後主依舊是傀儡。世人皆是嘲笑後主,卻不知後主不過一傀儡而已,無兵無權,空有皇帝的名頭,什麼也沒有!”
汪伯彥臉色凝重,喝道:“你莫非是指責老夫專權?”
“官家委任大人爲丞相,權勢堪比蔡京,就是希望公正無私,可是大人呢?卻是藉助一己之私,私自扣押彈劾奏章,致使官家雙耳不得聞紛亂之事。丞相難道無罪嗎?”秦檜言詞確確,咄咄逼人。
到了這一刻,一切僞裝,一切儒雅都消失了,有的只是赤膊相見,你死我活。
政治鬥爭,來不得一絲留情。
“你……竟然污衊老夫!”汪伯彥手有些發抖,的確是被秦檜點到痛楚之處。
皇上最怕的不是亂臣賊子,不是亂民造反,而是藉着忠君之名,架空皇帝,使皇帝成爲傀儡。
“而王安石又是何等人?”秦檜道,“王安石年輕時即以文學才華出名,當時的文壇領袖歐陽修讀過王安石的文章後,忍不住讚歎說:“翰林風月三千首,吏部文章二百年。老去自憐心尚在,後來誰與子爭先。”對王安石評價極高。如此有名的人,僅僅當一個小小的地方官,難免有埋沒人才之嫌。奇怪的是,當時推薦王安石的人很多,王安石均託故不出。即便是像歐陽修、文彥博這樣的朝廷重臣表示希望王安石到京任職,也被王安石拒絕。王安石的這種行爲在常人看來,是相當難以理解的。或許王安石當時的心態,有些類似當年西漢時的王莽,想以退爲進,以博取更大的聲名。”
“可是我卻不這樣認爲。到京城任官,固然好處極多,可是京城人情繁雜,鉤心鬥角不斷,必然要牽涉到各自利益體系內,過早進入京城,好處很少,壞處極大。王安石一直致力於地方,便是爲了借地方歷練,積累變法經驗。”
“王安石成功了,地方上的歷練,使他提出了一些列法令。青苗法,減緩高利貸對百姓盤剝;免役法、募役法,增力朝廷財力。市易法,打破了大商人對市場的壟斷;方田均稅法,抑制兼併;均輸法,限制大商人對市場的操縱和對民衆的盤剝。保甲法,農民編爲保甲,以提升軍隊戰鬥力;保馬法,官馬由農戶保養,減少了政府支出。將兵法,使兵知其將,將練其兵,提高了軍隊的戰鬥力。設軍器監 設置軍器監,監督製造兵器 提高了武器的產量和質量。”
“若是這些法令,實施下去,我大宋真的可能中興。只可惜,王安石高估了自己的才能,也低估了人性的低劣!”
“以一州之長,入住中樞,可謂是根基淺薄,人脈匱乏,多數會處處受制。此刻,王安石應當韜光養晦,積累人脈,拉攏君子,減少阻力;可惜他太急躁了,總是想着快快變法,快快富強,卻哪裡知道,治國之艱難,富強之艱難?根基不牢,卻又四處樹敵,哪能不敗!”